“如果那代价是要你三十年的寿命,你愿意吗?”长乐说道。
黎枕函似乎没有想到长乐会这样说,身子有那么一瞬间僵住,一脸的不敢相信。随后他的脸上出现了纠结的情绪,到最后也只不过是沉默不作声。
长乐的心中已经知道了黎枕函的选择。黎枕函在权力和赛染绿之间无法选择,如果形容的更为贴切些,对黎枕函来说权力比赛染绿来的更为重要些。虽然她与苏淮打的赌是赢了,但是她的心里却还是有一些不好过。
权力,到底将他沦陷,而情,却将她拉入深海。
“夜里,七王爷会过来,一定要切记,不要发生一些冲突,毕竟大家都是为了赛姐姐。”长乐草草的说了几句,又转而拿身子有些不适当做借口,离开了阁楼。
阁楼外有些吵闹,长乐只是静静的蹲在楼梯口的角落处。
“一个人蹲在这里干什么,不回自己的房里吗?”苏淮不知何时出现在长乐的眼前。
长乐轻拍膝盖处的灰尘,站起身子,假装恶狠狠的对苏淮说:“那个赌我赢了,按照约定,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所以你现在立马消失在我的眼前。”天知道,她现在这幅样子有多可笑,以后肯定会被苏淮拿出来笑话的。
“我输了吗?我说的是不——一——定是我输了呢!”苏淮说道。
长乐的心里顿时间翻江倒海,在心里无声的大骂着:苏淮,你混蛋,你居然敢耍我!
“不是说想见赛姑娘吗?瞅着你这副快要哭的表情,本来还打算跟慕容遗安说完之后,在黎晚寒还没有来之前先去一趟牢房,结果还不如延后几天,等你心情好一点在去看她,如是不然恐赛姑娘在牢中还要十分牵挂于你。”苏淮说道。
“你不是说要迟些日子在去见赛姐姐吗,又怎么会……”难不成是看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想要带她见赛染绿来借此来安慰一下她?可是她只是替她的赛姐姐伤心,也是对慕容遗安对赛染绿的情失望之极。不过又转而想到慕容遗安不愿付出那个代价,那么那个代价现在理所应当的由她来付出,可是苏淮他会愿意吗?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顾及苏淮的感受,她想要做她自己便去做就好,为什么最近她似乎每天都对苏淮言听计从,甚至有些时候还会看着他的脸色行事,这是怎么回事?
“你也不必介意,反正总是要见到的。还是静下心来,好好迎接七王爷吧!”苏淮轻抚过长乐耳旁的鬓发,长乐一瞬间脸不自觉得泛起红晕。
“你……你这是干什么?”长乐的脸通红,有些着急道。
苏淮收回手,憋住笑,俯身轻轻的长乐的耳边亲昵的说道:“我只是想逗逗你,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这话一说完,长乐的脸涨的通红,指着苏淮:“你你你你你……”
苏淮看着长乐的那副表情,实是有趣,转身欲走的又瞅了长乐一眼,走出了长乐的视线外,实在是情不自禁的就哈哈大笑起来。
还留在原地的长乐握紧双拳,一张小脸上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
夜里。
烟华楼的众人都知道七王爷要驾凌烟华楼,早早的就打了烊。又因慕容遗安吩咐下到夜里烟华楼上下除了长乐和苏淮之外不准有任何再回到烟华楼,所以夜里的烟华楼凄凉无比。
黎晚寒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任何的仆人或者是小厮。他只是披了一件披风,除此之外与白日所见的毫无区别。
长乐和苏淮早坐在大门口的边上等着黎晚寒的到来,只是在大门口等人的这种事情一点都不符合苏淮的形象。这原因还是因为苏淮下午以非常不正常的言语绕着路子调戏她,所以在这之后,长乐变着法的捉弄着苏淮,可惜一次都没有成功。到最后,苏淮一脸看她神经病的样子问她你到底想干什么。长乐一脸可怜的看着苏淮。苏淮黑了三条线说你要做什么我答应你就是,用的着干这么幼稚的事情吗?她欲哭无泪,明明是她想要捉弄苏淮,可是为什么每一次都不成功,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可怜巴巴对苏淮说她想要苏淮陪她在门口亲自迎接黎晚寒。就这样苏淮答应了,长乐的奸计得逞了。
对于这种在大门口迎接他,黎晚寒感到不意外。可是如果站在门口的是苏淮,他似乎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忘却浮生伤心事(一)
可是今晚关于赛染绿,黎晚寒不能多想其他,就算是多么稀奇的事情也比不了赛染绿的命重要。
黎晚寒解下身上的披风,坐在烟华楼的大厅里。
长乐见着黎晚寒已经进了大厅,这才拉着苏淮进了大厅。
长乐本想着早点完事也好,毕竟也可以早点救出赛染绿,可又不禁想着大厅里面还坐着一个人,这个人是赛染绿心爱之人。长乐自从下午听了黎枕函的那番话已经都不想再见到黎枕函,可是今晚他又要非要在这里。这里是黎枕函的地盘,而她又是黎枕函的手下,想要说不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见他。
可是长乐想要进去的时候,却被苏淮拦住,他一脸的戏谑的笑容说:“你不想见一见情敌见面箭弩拔张的场面,这可是非常有趣的。”
长乐觉得面前的人那是什么人啊,到现在还想着看戏,知不知道现在可不是看戏的时间。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嘴里却不是这么说的:“是吗?我还从来没看过呢,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还是互相的争风吃醋?”
话一出,长乐觉得自己很欠揍,原因嘛当然是能不能做到不要这么口是心非啊!
里屋里一直都传出黎枕函和黎晚寒互相讽刺的言语,长乐和苏淮一直在门口蹲了好一会儿,听得墙角有些累了,苏淮还会为她捏捏肩,里面黎晚寒也一直在言语上占着优势,长乐觉得这墙角她听得很舒服。
直到里屋的人说着说着离开了里屋进了大厅,长乐才想起正经事,不禁懊恼怎么会因为一时的听墙角而忘了正经事。
一旁的苏淮似乎能看的出长乐在懊恼,装作无意似得说:“现在还不快去,愣在这里懊恼什么,还不快去“赎罪”!”
“赎罪”?什么啊,到底是谁说要看情敌见面箭弩拔张的场面的啊,她只不过是因为好奇而已就忘了,这怎么就被苏淮说成是犯罪了。她是清白的啊!长乐在心里哀诉着,又瞪了瞪苏淮。
苏淮还是笑笑。
这个人无论说他什么,或者是骂他打他瞪他似乎他只会笑,一成不变的笑,每一次的笑容都是非常的温暖,暖彻心扉。
不管是怎么样的讽刺的话语都在长乐和苏淮进入大厅的瞬间停止。
长乐和苏淮跪拜了这两位王爷,被黎枕函和黎晚寒扶起。
在长乐的眼中,黎晚寒与黎枕函尽管长得有六分的相似,可是对于赛染绿的情意而言黎晚寒却是远远比黎枕函高出几倍。这让长乐不自哀叹,赛染绿的心不配在黎枕函这种人的身上。
这种耗损三十岁寿命的术施展起来非常的简单。黎晚寒用一把小刀划开自己的手腕让鲜血不停的流出,在划开的手腕上放上拒霜就可以。
可是当黎晚寒划开手腕的瞬间,长乐在脑中不禁大叫这可是会要人命的,虽然她想要救赛染绿没错,可是也不能搭上一条无辜的性命啊!
“不用担心,拒霜也是一个有灵性的东西,不会这么轻易就会让他死的,倒是我们如果没有在一个时辰内拿回白芙蓉他到是会真的死去。”苏淮轻轻的说着。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现在他都已经划开手腕了,血也在不停的流,我们快点开始吧!”长乐害怕着如果在一个时辰内没有拿回白芙蓉那可怎么办,她不想黎晚寒死,一点都不想,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真心喜欢赛染绿的人,她不想这样的人死了。
苏淮拉着长乐的手,对着黎枕函说道:“麻烦太子殿下,如果在这一个时辰内有人来捣乱,请务必护好七王爷的身体。”
黎枕函楞了一下,半响之后点了点头。
苏淮似乎对黎枕函这个很满意,转头对长乐说道:“我可是第一次去黄泉,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一定要护着我啊!”
护你个头啊,发生了什么事恐怕是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顾得了你吗?长乐在心里想着。
苏淮在自己和长乐的手指各用刀子割了一道口子,血口子里流出血迹的时候苏淮立马将自己的割破的手指和长乐割破的手指按在拒霜上面。
原本白色通盈剔透的玉钗一瞬间被红色的血液注满红光,光芒很暗淡,可是长乐和苏淮的身体却开始慢慢的变成透明,一点一点的。意识也是一样的,渐渐的开始模糊。
回过神来的时候,长乐在一片黑暗之中。没有光,没有人,也没有声音。眼里看到的几乎都是一片的黑色,她开始有一些不安,小心翼翼的叫着:“阿淮,你在吗?”
没有人回应她,她只能在这黑暗的地方边走边叫着苏淮的名字:“阿淮,你在哪里啊?阿淮。”
走了好一会儿,一点光都没有,一个人影都没有。长乐开始感到害怕,以前她总是以为黄泉至少是一个有一条河流,上面有着许许多多的鬼魂飘着的地方,那里还是会有着指引亡灵方向的的光,可是当她一个人在漆黑的黄泉的时候,不禁觉得以前的想法是有多么的不切实际,自己从未来过,便就加以妄断,实是有些幼稚。
可是,她现在一个人。苏淮呢,苏淮在哪里?
长乐第一次觉得苏淮不在自己的身边突然显得好害怕!想着想着,竟哭了起来。
“喂,别哭了。你在哭我就把你送到孟婆那里好好调教一下,知不知道你一哭奈何桥都快被你震塌了。”黑暗里传出一个很不耐烦的声音。
长乐一听,哭的越一发不可收拾。
“马面,你把她弄哭了,你可真不是一个好男人!”黑暗里传出另一个声音。
“牛头,你可冤枉我,她自己哭的,真的,我拿我的这个月的月钱发誓。”那个有着不耐烦的声音的马面说。
“我要你月钱干什么,还有你有月钱这种东西吗?孟婆让你接这个小姑娘,居然把这小姑娘弄哭了,真是羞羞脸。”牛头说道。
长乐听着这两个人的声音,应该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了。突然间,长乐觉得人生又有希望了。听着牛头的话似乎好像孟婆要马面来接她,她记得那朵白芙蓉花就在孟婆的三生石旁,既然孟婆都近了,三生石还会远吗!可是苏淮呢?
“那个,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白袍的,脸上一直都是浅笑着的男子?”长乐抹掉脸上的泪珠,问道。
“哦,是那个人,见到过,那位已经和孟婆在一起。”牛头回答着。
“要不是因为那位,还需要我们出来找你一个小姑娘吗?”马面没好气的说着。不过下一秒,似是被牛头打了一样,嘴里一直叫喃着疼。
“小姑娘,最近黄泉好久没有装修过了,用来照明用的海夜明珠也已经被阎王送人了,待会你就拉着马面的小尾巴走,我们会把你安全送到孟婆那里。”牛头说道。
长乐一听苏淮没事,也已经在孟婆那里了,不禁松了一口气,不安的感觉也已经渐渐的平复下来。可是片刻之间,长乐觉得这一切很奇怪,说不出来的奇怪。
马面的小尾巴握在长乐的手里,慢慢的前行着。
走了好一会儿,长乐想着,现在是否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如果过了那可怎么办?
远处有一丝丝的光亮,有一女子正烧着水,看着火候。女子的后面有一躺椅,苏淮正在躺椅上假寐。
马面和牛头走到女子的身侧,马面快速的将自己的小尾巴从长乐的手中抽出,对女子说:“婆婆,人带过来了。”
女子抬头,瞧了一眼长乐,又踢了一脚身后的躺椅,看着苏淮睁开眼睛从躺椅上站起来,对长乐说:“你要的白芙蓉在他那里。”
长乐的心里此时心潮澎湃。本以为孟婆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女人才会被人叫做婆婆,可是现在站在她的眼前的这位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子就被牛头马面唤作婆婆,看来不是所有上了年纪的人都叫做婆婆的。可是有了光,长乐也看清了传说中的牛头马面长什么样子。民间说书的说过牛头马面之所以叫做牛头马面是因为他们的头一个像马,另一个像牛。不过说书的到底还是说书的,毕竟也都没有真正的见过。现在站在她的面前的牛头马面根本就没有像说书的讲的那个样子。马面是个男孩子,样子看着着实的可爱,牛头看着比马面年长些,却是一个女孩子。根本就不像说书的讲的那样。
长乐现在觉得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那么她一定不要来黄泉,因为黄泉这个地方不适合她,最重要的是地府很穷酸。
长乐绕过这位传说中的孟婆走到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