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大师兄来了!”支了半天耳朵的我到最后才听清是大师兄的声音,遂赶紧翻身而起,并随意拨弄了两下头发就拱出了山洞。
今天的阳光很亮,以至于刚出来的我眯缝着个眼什么也看不清。然后就一头撞进了大师兄的怀里。他见状顺势抱住我道:“几日不见,玉儿这是想我了吗?可是这副邋遢样你是想让我疼了还是想让我笑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飞红了脸,于是猛地转过身道:“不许你笑话我!这儿又没有梳子,我只能用手随便拨拉几下拉倒。唉!也不知这半年怎么熬呀?不能洗脸不能梳头不能换衣服的,我觉得即使熬过去了,也成野人了。偏你还叫我玉儿,这才几天没见就觉得邋遢没了玉的光洁,到那时你还不只唤野人而不知玉儿是谁了?”
“你个臭丫头,吃苦受罪也没把这张嘴磨下去,还是那么利!”
大师兄轻斥着,却随手撩起了我的头发。摩挲了几下后,竟开始解我的发髻。而我则不自觉地就想离开他,因为他那双一直动我头发的手让我的身体有了丝异样感,甚至心里也觉得毛毛的。可他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只用两指轻轻按住我的肩,柔柔说道:“玉儿别动,今天我也忘了带梳子,就让我以指为梳给你把这双髻重新绾一下吧!要不然就太乱了。”
我听着他比羽毛还轻还柔的声音,终是狠不下心来拒绝,只好僵着个身子任他去做。但是一颗心却随着他的指尖忽上忽下地提起放下、放下提起。而眼角扫过地上的影子时,却看到他的动作其实很优雅,甚至我还能从他时不时地侧头捋发中感受到他的那份认真和温柔。可就是这样的他这样的动作,让我的不自在越来越明显。以致到后来,我几乎是如身上爬了蚁虫般不停地扭来扭去。
大师兄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一边抓着我的头发,一边歪头小心地询问:“玉儿,是我弄疼你了吗?”
“不是!没有!你弄吧!我再也不动了!”
我的回答若是细听的话,会听出有一丝哽咽。因为无情门里高高在上的大师兄、一个散仙竟然肯这样低三下四般疼我怜我,我真的该是感到庆幸了。而且我庆幸得有些想哭,因为对他的好,我真的无以为报!所以,也许我该在他想对我好的时候尽量顺着他吧,这是我目前所能想到也是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我不敢想象若是他不再对我好或是不能对我好甚至是不愿对我好时,他会是怎样一副受伤的模样。也许到那时我连安慰他的资格都会没有了吧!因为他其实也是一个骄傲的人,只不过从不曾在我的面前表露罢了。
大师兄的动作依然很慢,他用白皙瘦削的指尖一绺一绺地挑起我的长发,然后又一点一点地理顺;且为了顾虑着不要扯痛我,他的头也时仰时俯时侧。而这所有的一切,我虽然不能全看到,但是凭感觉都能知道。所以在那高高的悔过崖上,在那耀眼的阳光下,我和大师兄就那样一前一后白衣飘飘地立着。我,青丝如瀑;他,素手如篦。我不知这像不像一幅画,只是觉得这一刻似乎岁月无比静好。
过了良久,大师兄才轻笑道:“玉儿,好了!你就着地上的影子看看吧!看看大师兄绾得好不好?”
我挪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子,对着地上的影子左右歪了歪头:“嗯!还可以,最起码两个还比较对称。可就是这样子,怎么看怎么有些像牛角。”
大师兄闻言端详了我片刻,咧嘴哂笑:“呵呵!是有点像!不过我第一次为女子绾发就能绾成这样,也着实不错。所以以后若能天天为你绾发,我保证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能把鸟窝整成凤凰头。”
“啊!敢情你总是把我的头当鸟窝看待来着?亏得我刚才还差点被你感动得飙泪,原来还是黄鼠狼的底子。即便对鸡说尽了好话,其心还是不好!哼!”我气哼哼地对他扮了个鬼脸。
“哎呀!玉儿,你怎么能把我这么一个俏郎君似的散仙比成黄鼠狼呢?那也太伤自尊了吧?”大师兄有些不忿地抱怨:“何况有我这么好的黄鼠狼吗?你看看!看看大师兄都为你带了些什么好东西?”
我随意地扭头,却见他袍袖一拂,一件接一件的东西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定睛看时,只见衣服、脸盆、水袋、凳子等日常物件应有尽有,并且还有我爱吃的一些零食果子什么的。哦哈哈!适才的小不快都跑到爪哇国去了。我一个箭步蹿到大师兄的身边,对着他的脸就香了一下:“哈哈!谢谢大师兄!还是你对我最好!”
大师兄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后却绽开他那特有的桃花笑,嬉皮笑脸地扭过来另一侧脸道:“玉儿,这边!再来一下!要不然不平衡。”
我“唰”地一下跳离他的范围,嗔怪道:“去你的!给一个我还有些后悔了,你还想要平衡?门都没有,别想了。”
大师兄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黯然道:“玉儿何时学得这么小气了?不就是一个吻吗?我以前给过你那么多,都不曾吝啬。如今你才还我一个,却还说后悔。真是的,你这不是让大师兄我伤心吗?”
“你!你!你······!”我又羞又气地指着他指了半天,却只说出了三个字,且还是重复的三个字,看来真是被气到无语了。
而大师兄却又故作委屈道:“玉儿,你气什么?舍不得给就算了!不就是吻嘛,我多得是,以前多,现在也多。你要吗?要多少我就给多少。呵呵!我不怕吃亏的,反正在你那儿已经吃惯了。”
“你!哎呀你!你就是一个胡搅蛮缠的浑蛋!我、我不和你说了。”我气得牙痒痒却也无计可施,只好骂他一句“浑蛋”出出气。
“唉!看你张牙舞爪的小模样,就像一只气急了的小猫。罢了,不逗你了,赶紧弄些水洗洗你的脸吧!要不就真成一只花猫了。”大师兄笑着摇了摇头。
我掂起那只水袋晃了晃,疑惑地问:“大师兄,就这点水,你确定够我洗脸?而且如果今天用完,那明天、后天、后后天怎么办?难道你每天都会来给我送水吗?”
“呵呵!傻瓜!我给你的是只蓄水宝袋。你别看它小,那里可是足足装了五大桶水呢。所以你就放心用吧!等这五桶水用完,我再来重给你装满。”大师兄看着我无知的样子,似乎很好笑。一侧唇角高高扬起甚至来了句:“若是洗澡,也够你洗个三回。怎么样?要不先洗个澡,我在这儿给你望风。”
我抬头斥了他一句:“还望风?你还不如直接说‘我给你洗洗’算了。”
“哦!若是你愿意的话,我也不介意效劳。反正你平时总懒得动弹,所以这洗澡的活儿如果能有人替你洗,那也不错。”大师兄说着竟伸手撸袖做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来。
我看得眼睛喷火,遂拿起一件衣服就朝他扔了过去:“你怎么现在越来越贫嘴嚼舌了,到底还有没有个散仙的样?真不知如果师父看见你这副模样,会不会把你罚到那冰窟里冻上个几百年?真是烦!”
“呵呵!傻瓜,嫌我烦?我是看你一个人在这太无聊了,才逗逗你。难道这么多年,你都不知我的碎嘴只是对着你才有?”大师兄一听我说那个“烦”字有些不乐意了,凑到我的面前直直盯着我问道。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讷讷低语:“哦!知道!知道!”
“真知道还是假知道?”大师兄又追问。
“真知道!真知道!”我说着说着不觉就为自己的憋屈感到难受,于是提高了嗓门道:“知道你待我和别人不同!因为我在你的眼里就是个总也长不大的不懂事的需要你时时刻刻操心的小女孩!甚至你可能是把我当成一个女儿来养的吧!”
“什么?我把你当女儿来养?怎么可能?”大师兄顿时就嚷嚷了起来。
“那当然,要不然你为什么独独对我这样?对碧瑶姐却不这样?”我理直气壮地反问。
大师兄气得转了两圈,然后跺着脚道:“我怎么知道?但是有一点我能肯定,那就是我绝没有把你当女儿看待。要不然我怎么会对你有那种感觉?”
“那种感觉?什么感觉?”我不解地仰首问他。
“就是、就是······,哎呀,我也说不清!不过我可以这样告诉你。”
大师兄话落,忽然就捧住我的脸亲了起来。他的动作有些急,我还来不及推却,他已经蜻蜓点水般地点遍了我的眉眼。然后又堵住了我的嘤咛,掠夺了我的呼吸。我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只顾着寻找救命的空气,却忘了自己的身子也在别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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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人鸟PK
所以当大师兄袭向我的颈下时,我嘤咛两声躲开了他。然后看着他微合双目桃色斐然的脸,轻喘着问道:“大师兄,难道这就是我给你的感觉?可我觉得除了窒息,别的什么也没有。”
大师兄环着我的手一抖,“唰”地睁开了眼睛。那儿似还漂浮着些许激动的红。他就睁着这样的一双眼睛盯了我好久,然后才慢慢摩挲着我的唇瓣,有些嘶哑地问道:“玉儿,你怎么不说实话?明明我能感觉到你的回应!你看你的这张小红唇,甚至已经嫣然成一朵怒放的花儿了。可你却非要心是口非地否认,到底是为什么呢?你告诉大师兄好不好?啊?”
我被大师兄盯得心慌意乱,更被他摩挲的手指弄得心悸。挣扎好久,才语不成句地蹦出几个词:“别、你别这样!我、很不舒服!”
大师兄又紧盯了我几眼,那双总是笑意满满的眼睛就像两把钩子,似乎要把我的心掏出来看一看似的。不过在我窘迫不安地低头时,他忽然呵呵笑了:“玉儿,你从来都不善撒谎。因为你的眼睛太过于黑白分明,它会把你卖了的。所以你的心思,我已略懂了些。所以啊,你就别僵的像根木头似的,若不是还有点肉,我怕抱着都会硌手了。”
他说着还故意伸手拍了拍我的屁股,在我惊得要跳起来时,却又一把把我抱了个满怀,并且嬉笑着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这都是我照看的好!从小到大,都不舍得让你掉一块肉。呵呵!”
“啊!你讨厌!谁说是你照看我长大的?即使你不看,我也一样会长大的,甚至说不定比这还长得好。你看,我的脑子笨笨的,也不知是不是被你看坏了?”我埋怨着推他,想趁机离开他的束缚。
可谁知他却箍的更紧,并且把他的鼻头抵上我的鼻尖蹭了蹭,用比蜜糖还甜的声音软软道:“玉儿,别拒绝大师兄!即便你不接受大师兄的爱,但也请你别拒绝大师兄的拥抱。因为从小到大我已经抱惯了,我忘不了抱着你的那种幸福满满的感觉。如果抱不住你,我会觉得空落落的很难受。就像我的心、我的世界都空了一样难受。你懂吗?”
我的心在这一刻有些疼,其实我几次三番地想说出妖孽的事,可在他的注视下,又一次次地咽了回去。因为我不忍看他受伤,我的拒绝已让他如此难受,我不知我的不爱会不会被他看成一种背叛。虽然我不是背叛,只是换了一种爱的方式,或者我本来就一直是那样爱着他的,就像妹妹对哥哥的依恋。但是我知道他不是,他是和妖孽一样的爱。
“玉儿,怎么不说话?”他将下颌抵在我的头上,悠悠地问道。
我正待找句话回他,却突然从我的头上传来一个愤愤的声音:“傻女人!怎么一天不见,就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了?难道寂寞就让你如此难受?”
我闻言猛的一怔,忙挣开大师兄的禁锢,仰头一看,不是火鸟是谁?只见它小小的红色身子不停地在我和大师兄的头上打转,甚至有几次它还想伸出一只小爪子袭击大师兄的头发。我见状,忙大声喝止:“火鸟,不许你对大师兄无礼!”
“啾啾!坏女人,这就维护上了?看我不回头告诉主子,让他知道自己一心惦记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嗤!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火鸟依旧一副不依不饶的愤恨样子。
“火鸟?难道它就是你以前说过的给你送信的火鸟?好啊!竟然还是只嚼嘴嚼舌管东管西的扁毛畜生!看我不废了它!”大师兄问不如不问地说完,就欲对火鸟出手。
“啊!大师兄,别!你别和它一只小鸟计较!它懂什么?它就是鹦鹉学舌,现学现卖而已!是不是;火鸟?你快向大师兄认错!”我拦住大师兄急急地对火鸟喊道。
“啾啾!傻女人,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傻吗?我可是火凤哎,你竟然为了让他高兴而说我是鹦鹉学舌!我有那么笨吗?更何况我有主子护着,根本就不怕他!”火鸟小黑豆眼一翻一翻地也不甘示弱。
大师兄一看,“哧”地一声笑道:“哟!敢情你这扁毛还有两下子是不是?那好,我正愁有气没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