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桐城祸害百姓,打杀孙儿,冒犯父皇,种种事件,皆是不可饶恕之大错,太后难不成要孙儿做那泯灭良心不分好歹颠倒黑白之人吗?孙儿若对大哥不恭,今日又何必来探望要打杀孙儿的兄长?”
这些年来,太后占着身份,没少干预朝政,上次对林月言父女的包庇已然天下人不服,这次他与柳云鹤桐城赈灾有功她不赏,竟为难起功臣来,如此,便也休想再让他再敬她了!
“你、你、你……”太后指着诸葛宁,手指忍不住地颤抖着,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反了!”
诸葛宁道:“孙儿是与太后讲道理,就算您是太后,是孙儿的皇祖母,也得讲道理不是?林家父女恶行累累,你不罚,反而干扰父皇决策,大哥冒犯欺君,你不罚处处维护,孙儿与二哥在桐城累死累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太后半句夸赞没有,却是这般处处针对,就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吗?”
今天他偏要将这些话说出来气死这个死老太婆,老是满嘴的仁义道德,却总是对人不对已,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太后指着诸葛宁怒得一张脸通红,却无话可答,她只好转向诸葛睿,喝道:“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一个个都敢对哀家如此无礼,反了,反了!”
一个个?
诸葛宁冷笑,不就是他一个吗?还有谁?
“太后,宁儿所言有理,您这次确实是过分了,林家父女之事,已遭天下人口舌,你此刻怎么又对赈灾功臣这般贬斥?”诸葛睿两手伸进衣袖里,动了动身子,不悦道。
“你、你、你们都翅膀硬了……”太后气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众奴才冲上去:“太后,太后……”
诸葛睿呲了一声,又来这招,他都免疫了,但必境是自己的生母,他不能做得太过分,于是道:“送太后回宫。”
“是!”众人立即将太后送回宫去。
呼!
太后一走,众人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诸葛宁走到诸葛睿身边,用手肘碰了碰他:“父皇,这次不错嘛,有进步!”
“那当然,朕是谁?朕可是一国之……”诸葛睿得意起来,突然想起什么,伸出手拍了拍桌子:“你小子胆子真大,竟然敢那般顶撞太后,她好歹是你的祖母,朕的母亲,不孝之子!”
诸葛宁撅了撅嘴,小声嘀咕:“谁让她蛮不讲礼的……”
“你说什么?”诸葛宁眉毛飞起来,就要爆发帝王威严,恐吓儿子。
诸葛宁立即傻笑道:“嘿嘿嘿,没什么没什么,父皇说的都是对的!”
这还差不多!
诸葛睿看着刚刚还与自己的母亲剑拔弩张,现在却对自己俯首帖耳的儿子,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大手一挥不与他计较了,看向柳云鹤道:“鹤儿,太后的话别往心里去。”
“皇上放心,臣……草民不介意。”柳云鹤在心底冷笑,不过是个蛮不讲理的妇人,他可从来没当她是太后,再说,就像向晴所说,狗咬你一口你会咬回去吗?当然不会,他嫌脏!
诸葛睿听到他这声草民,心里顿时暗骂了太后无数遍,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咬着鹤儿不放,同是她的孙子,谁生的重要吗?就算不喜欢若雪,何必要牵连鹤儿,老不死的!
向晴帮云子熏逼完体内的余毒后,又让春芽去买了一些外敷的药来,捣碎了给她敷在那片缺了肉的胳膊上,然后将他的胳膊裹成了粽子。
“大功告成!”向晴拍了拍手。
春芽对向晴佩服得五体投地:“魅医娘子,您真是太厉害了,这样严重的伤也治得了!”
“他的伤不严重,最多是废只手,他的毒才是要命的!”向晴洗了手,用帕子擦干,拿了笔墨纸砚出来,将要的东西写下来,并符上图,然后递给春芽:“去,找上好的工匠师傅,帮我打造这些工具,全部要用银打造!”
“啊?这些全部用银?”春芽看过后,惊呼。
这得花多少钱啊?
向晴笑看他一眼,掏出几张银票递给他:“拿去,多退少补,不可贪污。”
“小的不敢。”他不想活了不是,有黑子的前车之鉴,他哪敢私扣她的银钱?
向晴看到他数银票的手通红一片,道:“这是被沸水烫的?”
“哦,是啊,不过没事,明天就消了!”春芽看了看通红的手,轻松道。
这两个小伙计倒是十分讨喜,既然帮了她的帮,又因帮她而受伤,她便不会亏待了他。
她掏出一瓶药膏,抛给他:“这是清热消肿的药膏,睡觉前抹上,明天保准你没事。”
哇!
她竟然赐药给他,他太幸运了有没有?
春芽感动得热泪盈眶:“谢魅医娘子,谢谢谢谢。”
他从小没爹没娘,自懂事起就开始当下人,当奴才,当伙计,遇到的主子不是打骂就是苛责,从来没有人像她一样这样关心他的,以前他跌断了脚,主子都逼着他干活,所以他的脚才留下了残疾,而他此刻不过是受了点不算伤的伤,她就送他药,他太感动了,以后一定好好为她做事,以报答她的恩德!
向晴看到他感动的样子,心头有些发酸,这个时代的人,若是没有好的出生,必定一生悲惨坎坷,这小春芽儿定是受了老罪,所以才会被她稍一关心便这般感动。
不过他们的好日子要来了,她向晴可是新世纪来的开通女性,是不会像那些泯灭人性的资本家一样奴隶下人的,以后客栈的人有她罩着,谁也别想再欺负他们!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好好做事,绝对不会亏待于人的!”
“小的知道,小的这就去办事。”春芽红着眼眶瘸着退了出去。
向晴收拾好微有多愁善感的心情,准备坐下来休息一下,这时小宝捧着水壶跑了进来:“娘亲,娘亲,你救活云叔叔了吗?”
“嗯,死不了了,不过他昏迷着,估计要明天早上才能醒来。”向晴捏了捏他玩得满头大汗的肉包子脸,问:“这是给娘亲的水么?”
“是啊,是黑子哥哥拿来的!”小宝朝娘亲挤了挤眉眼,调皮极了。
大宝则捧了几个梨进来:“娘,还有大宝还有大宝啦!”
“好好好。”向晴的疲累在看到儿子古灵精怪的样子时,瞬间消散了,她图什么呢?不过就图能有一个安稳幸福的生活,有钱有家有天真可爱孝顺懂事的娃吗?她同样捏了捏大宝的小脸,诸葛睿确实看得不错,小宝的脸要比大宝有肉,怎么回事呢?同样是喂一样的粮食,怎么大的比小的要瘦?
“娘亲,喝茶!”小宝挤了挤哥哥,急宠。
大宝不服气,将鲜梨捧到娘亲面前:“娘,吃梨!”
见两个小家伙争着抢着孝顺她,向晴心里温暖极了,宠爱道:“娘亲正好渴了,先来一杯水,再吃一个梨!”
“那大宝给娘倒水!”大宝将梨放到桌子上,然后抢过弟弟的壶,踮起小脚给娘亲倒水。
小宝则拿起一个梨道:“我给娘亲洗梨!”
“咦?”大宝端着水要给娘亲喝,突然咦了一声。
向晴问:“咋啦?”
“娘,这个水为何与我们以前喝的水不一样呢?”大宝问。
小宝已经洗了梨来,听到哥哥的话,凑过去一看:“没什么不一样啊!”
向晴起了疑心,接过水看了看,确实没有异常,但大宝视力强于常人,又是孩子,定不会无缘无故骗自己最敬爱的娘亲,于是端起来在鼻子前嗅了嗅,竟有一股极淡极淡就算是她不非常仔细也无法发觉的酸味,险些被水的淡淡甜味覆盖住,谁也不会发现,这水里竟有无色无味的剧毒,见血封喉,倾刻毙命!
她眉头猛地拧起,好毒辣的手法,真是无孔不入,竟然还有人在她们的食物里下毒,这次难道又是诸葛能那无能之辈?
不,应该不是他,他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也没有能有如此无声无息致人于死地的毒!
那么,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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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围攻凶手
柳云鹤和诸葛宁从大皇子府出来,见到张阙还在门口,似在等他们,柳云鹤正好心存疑虑,因而走向前问道:“张神医何以没有离开?”
“等你们一起去找向娘子他们。”张阙道。
不过分别短短半日,他便开始想念那两个小家伙,还有那个老是令他惊喜不断的丫头,因而在此等候,刚刚见太后被扶着离去,心中更是畅快不已,老巫婆也有被气晕的时候,真是大快人心。
诸葛宁打趣道:“看来张神医也中了那母子三人的毒了!”
“哈哈哈……”三人相视大笑起来。
“你们俩先回去休息吧,告诉父亲,我不回去用晚饭了!”柳云鹤看向胡不归和齐鸣道。
两人点头,抱拳一礼,转身走了。
边往吉祥客栈去,柳云鹤边问:“张神医知道我体内之毒是何人所为?”
“二爷为何如此问?”张阙微微一愣,不答反问。
柳云鹤道:“刚刚张神医与太后一席话,道出二十几年前曾有瓜葛,想来张神医不止是民间神医,更与诸葛家有着牵扯和渊源,莫非我的毒与太后有关?”
诸葛宁吓了一跳:“二哥,你别吓我!”
不止诸葛宁,就连张阙也吓了一跳,他的惊吓与诸葛宁略有不同,诸葛宁是担心他与柳云鹤将来的关系受到影响,而张阙却是为柳云鹤敏睿的心思诧异,短短几言,他曾能猜出如此分毫不差的结论,但此刻他并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情,不然以柳云鹤的性子,必是将要与太后翻脸,他还未能研制出解药,此刻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于是,他用笑来掩饰他内心诧异:“二爷说笑了,当然不是太后。”
“那是谁?”柳云鹤的心里也是一松。
说实话,他也不希望是太后,诸葛睿父子对他很好,他不想与他们闹翻,可是这么多年了,柳家的人一问三不知,别人更是不知道,张阙既然能在这么多年来无私为他解毒,自然是知道的。
张阙道:“在下也不知!”
“你撒谎!”柳云鹤停下步子,看着张阙:“你必是知晓的!”
面对柳云鹤犀利的目光,张阙差点抗不住招了,但为了柳云鹤,他还是得继续装傻,问道:“二爷何以见得张某知道?”
柳云鹤道:“张神医这些年来,一直无私为我解毒,这还不能证明吗?众所周知,张神医有狂医之名,向来不轻易医治病人,多年前,就连当朝丞相的夫人病重,捧上价值连城的家传之宝前去请张神医医治,张神医连面也没露,更有近年,大学士之老母患了眼疾,特意万金请张神医过府,张神医亦是拒之门外,诸如此类事情,还有很多,我想也不用一一举例了,以上都是朝廷重臣之家眷,张神医竟然半点颜面也不留,却肯为我这小小商人之子苦苦解毒二十几年,张神医若说不知道我体内之毒的缘由,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吧?”
诸葛宁听柳云鹤这样一说,猛地一击掌道:“没错,张神医可不是谁都会医治的人,就连当初父皇有一妃子难产,父皇派人请了一次又一次,张神医竟闭门不见,导致那妃子一尸两命,父皇悲痛了好些时日,至今再也不愿延绵子嗣,所以至今只有我们兄妹八人,是我朝开国以来,皇嗣最少的一朝了……犹此可见,张神医是不为名利,不畏强权,不图富贵之人,却单单愿意为了二哥苦苦研究二十几年,二哥,他定是知道无疑了!”
他有做过这么多惊人之举吗?真的有这么明显?
面对两人坚定的目光,张阙大笑几声道:“三皇子已经说出答案了,还用张某再说什么呢?”
“什么答案?”诸葛宁摸不着头脑:“我说什么了?”
张阙道:“你刚刚说张某不为名利,不畏强权,为图富贵,既是如此,那便全凭张某喜好了,张某与二爷有缘,二十多年前也曾受过柳家的恩惠,再加之世间竟有我张某解不了的毒,我的好胜心作祟,自是非得解了这毒不可……只不过二十几年了,张某仍旧无能为力,唉!”
“是这样吗?”诸葛宁有些不信,但又不得不信,大夫都有些自己也医治不了的病,比如狂妄症,自大病,吹牛之疾,这三样,张阙占了两样,而向晴则是占全了!
柳云鹤也不信,但张阙的话说得合情合理,根本无法反驳。
张阙道:“当然,唉呀,赶紧走吧,这天都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