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的睁开双眼,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是叶景臣,纵然此刻他身上穿的是一袭白袍而非平时的西装,我也能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叶景臣无疑,只因为我在梦中见过他,被柳砚生刺伤之时,他就是这样出现的,嗯……那样的情况只能说是咋梦中。
我的脑袋还疼得厉害,眼睛禁不住闭上,嘴里就不知道诶塞进了什么东西,这味道……像是丹药。等我再次睁眼之时,躺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微红的天空很没,夕阳西下我见得多了,可城市雾霾重重的夕阳,哪里能与这里的景色相比。
在我旁边坐着一名白衣偏偏的……古装男子,我从地上爬起来,轻轻戳了戳他,小心翼翼道:“你……你是叶景臣……”
他回过头,黑脸看着我:“那么你以为是谁?你怎么那么莽撞,若是一不小心枉送了性命,又得重来二十多年。”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二十多年?”
叶景臣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耐心的同我解释:“我与你说过的,你须得修炼,才能保护好自己,你平安,地府才得以安稳,你可知晓。”
艾玛,我更不明白了,真是越听越糊涂,我更是迷茫:“额……地府关我什么事?”
叶景臣看着我片刻,看我是当真不明白才继续道:“因为……你是地府的执笔女官,同样也是三生石之灵,如今三生石虽在,却无灵。若是你有个万一,三生石便会失去法力。”
“我还是不明白!”没办法,人太笨了,已经无法和狐狸沟通了。
“意思就是说,你就是三生石,三生石就是你,你本生为忘川河底青玉石,青玉则是三生石一角,偏偏这一角又是三生石之灵。三生石之所以能记载人前世今生来生,都是因起灵之力,你明白了么?”叶景臣耐着性子和我解释了一通。
额……他的意思就是说,我是那什么三生石的灵魂,如果我挂了,三生石就会失去法力。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额……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和三生石是一体的,我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三十石就得变成一块普通的破石头。”
叶景臣抹了把汗,终于松了口气:“你如今怎的变得这么笨了。”
我笨,阎王才笨好么?如果我真的那么重要,干嘛不直接派人来保护我,我看那个宗航就挺厉害的。想着,我就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我哪里笨了,阎王才比较笨好么?若真怕三生石失效派个人来保护我就挺好,干嘛让我整天被虐。”
“阎王一点儿都不笨好么?”叶景臣忽如其来的吼声吓了我一跳,他反应如此激烈,必定是和阎王有什么关系。
我满脸莫名的:“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我说阎王笨,又没说你笨。阎王你是你老爹啊!还是你是阎王啊?真是的。”
这厮不是一向淡定从容么,这会儿这么激动算什么,额……等一下,他为什么会在柳宁村。我将手臂叠在胸前,抬眸问他:“我说师兄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景臣脸色不大好看:“来处理一点儿事。”
处理一点事儿?他之前不是受伤了么?我满腹狐疑:“什么事啊?那只抓了袁妙筠威胁叶鸣的九尾狐,不会是你吧?”
“嗯……就是我。”他倒是回答的干脆。
我瞬间纳闷了:“你没事可以去帮我找找食怨灵,你说你去抓个女人干嘛,还让一个鬼魂来找你,你想干嘛呀你!额……我想起来了,你们俩都姓叶,叶鸣……该不会是你在人间的私生子吧?”
“你想到哪儿去了,他是我弟弟的玄孙……,哎呦,叶家怎么出了这么个混帐东西。”叶景臣忧心忡忡的,说话的语气就像个年近七旬的老头子,想想实乃正常之时,毕竟他已不止七旬了。
不过,他说叶鸣是他弟弟的玄孙,这是什么节奏,如果是这样的话,叶鸣身上应该有妖精的基因,可是看着完全没有啊,不带一丝妖气。我虽不及许世唯那么厉害,可还是能感觉出来的,第一次见薛朗的时候,我就觉他妖气森森的。
真是问得越多就越糊涂,我无比纳闷:“你弟弟是人?”
叶景臣摇摇头:“他原来也是狐狸,因为爱上了一个凡人,甘愿化为凡人,剔去狐骨。唉,临行前托付我照看好叶家,哪里知道叶鸣会出了这样的事儿,这一代,可就只得他这一个孩子了,他就这么没了,也不知道他爸妈要怎么活。”
“那么……你让他来见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狐疑的看着叶景臣,他不会是想帮叶鸣还阳吧,逆天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叶景臣见我这样的表情,有些不高兴:“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只是让他给袁妙筠道个歉,好歹也让二蛋认祖归宗,叶家不能后继无人。”
“原来你也这么封建的?”我一直以为九尾狐是为所欲为,自由自在的,不过现在看来,九尾狐除了厉害点儿,和凡人也没什么分别。
有件事儿我一直觉奇怪,九尾狐不是都住在青丘么?而且九尾狐不是都姓白么?怎么叶景臣姓叶。
我盯着叶景臣片刻,怀疑道:“你真的是……九尾狐,你不会是叛族来的吧?九尾狐不是都姓白么?你怎么姓叶?”
不得不说,叶景臣对我还算有耐心,应该说是对沉香有耐心,他无奈道:“我与你解释多少遍了……”说到这里,他又觉哪里不对,重新整理了思绪同我解释:“你说的那姓白的是青丘九尾,以阳为主,而我们叶氏的九尾狐则是以阴为主,掌管地……”
叶景臣不知道怎么回事,话没说完,就莫名其妙的岔开了话题:“你知道你今天碰到的那到铁门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铁门就是铁门,也就是一道厉害点儿的铁门罢了,还能有什么特别的。叶景臣抬头望着天空:“那可是彼岸城的城门,彼岸之门,非彼岸城之人,是进不来的。而彼岸城的统治者,便是我们叶氏九尾。若非有转生镜护心,你早就死于非命了。”
说道这里,叶景臣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所以,你以后做事不要莽撞,什么事都让柳……许世唯走在前面,要出了什么事儿,也是他出事儿。”
同我说这话时,叶景臣一本正经的,我头一回发觉,还有人能贱得这么正经。
我满脸无语:“唉,我问你,我是地府的执笔女官,怎么会无端端的跑到人间来,你说是因为柳砚生,可是我看到的不是这样的。还有,鸢儿是谁?”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奇怪了,我看到的是柳砚生伤了了沉香,可是……那个时候……的沉香绝对不是执笔女官,还有……鸢儿是谁?这是我一直以来都想知道的,因为每每想起这个名字,我就会莫名的心痛。我到底……又是谁。
闻言,叶景臣明显的一震:“鸢儿……她是……”
“她是谁?”我有些咄咄逼人,一旦提起鸢儿,我发现我自己便会莫名的强大。
007 两面性
叶景臣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石头,鸢儿……你只要好好的修炼,将食怨灵找回来,你便会记起一切,鸢儿是谁,你自然也会记起。”
每每提起一些事,叶景臣便支支吾吾的,我不甘心的继续追问:“你总说,我要修炼,可是……我要怎么修炼,你却从来没说过。而且……我总觉你还有什么事儿没告诉我。”
叶景臣眉间黯然,略带沧桑:“石头,有些事不是想说便能说。我只能说……自己闯的祸,就得自己负责。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护着你,而……许世唯,他并不值得信任,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如今的磨练,便是你的修炼。”
说到这里,叶景臣一阵长吁短叹:“若是当年,我不曾带你去人间,不去人间,你也不会性情大变,更不会将封印在三生石下的食怨灵放走。便不会酿成如今这般大祸了。”
他说了这么多,我这才算是听明白了,他这就是说了,食怨灵是被沉香给放走的,所以现在我要把食怨灵给抓回去。
“你的意思是……我放走了食怨灵,所以我就得把它带回去,是这个意思吧?”我看着叶景臣问道。
叶景臣点点头,淡淡道:“食怨灵为祸人间多年,除却你……还没人镇得住它,转生镜便是它的克星。”
我看叶景臣这意思,他是知道很多食怨灵的事儿,可他怎么就不说呢,他要直接告诉我食怨灵在哪儿,那不就好了么?干嘛让我们绕那么大一个圈子。于是我十分直接的问他:“那个食怨灵在哪儿啊?你直接告诉我好了,干嘛还让我们废那么大力气去找它。”
我以为叶景臣是知道的,毕竟他是九尾狐,而且他还那么熟悉地府的事儿,身份必定不寻常,指不定和钟馗什么的都是一个格调的。可他却出乎意料的告诉我说:“我也不知道,当年制服它的是你,放走它的也是你,至今为止,它到底是什么,也没人知道。自从经历了一些事之后,那时候的你也变得沉默寡言,连我……也说不上几句话。”
叶景臣的嘴角浮上苦笑,眼睛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痛苦,纵然是一闪而逝,我却也看在了眼中。
我曾经以为叶景臣是无所不能的,可是他却也被食怨灵所伤,他却也挂念着弟弟的后代。
想到这儿,我这才想起,我是来干嘛的,我本是来找叶鸣和袁妙筠的,哎呦,这可真是的。我急忙问叶景臣:“袁妙筠和叶鸣呢?你给弄哪儿去了,还有……许世唯呢?他不会死看吧?”
“他可没你那么蠢,你都被伤成那样了,他还能硬生生的往彼岸之门上撞去。”叶景臣万分的鄙夷的斜睨着我,用更鄙夷的语气作答。
“额!”听他说许世唯他们没什么事儿,我也就放心了。
“那叶鸣和袁妙筠到底去哪儿了?”我继续追问,此间还有些愤愤:“还有啊,你知不知道,你忽然这样做,会吓坏人家的,会打乱人间秩序的,虽然你是九尾狐,可你也不能这么为所欲为的吧。”
叶景臣一边拉我走,一边风轻云淡的说:“人间的秩序我比你懂,走吧,你不是想知道叶鸣和袁妙筠去哪儿了么?那就去看看吧,顺便试试你的法力。”
“试什么法力啊?”被叶景臣拽着,我简直是连跑带怕,妈的,只听说过人遛狗的,没听说过遛人的狐狸,狐狸是长得有点儿像狗,狼也像,怪不得叶景臣会收薛朗为徒,哈哈哈哈,原来是有重要缘故的。
“你不是已经拿回内丹了么?你一万多年的法力都在里面。”叶景臣走得极快,赶着投胎似的。
我跟着他走了许久,渐渐的天都暗了下来,我便着急了:“诶,还要走多久啊!”
“你是怕那个人担心?”他忽然停下步子来,笑着问我。
我走得太快,险些与他撞上,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笑得很牵强,许是我多想了,他本来就很奇怪。见我这种神情,他摇摇头叹道:“不管是从前还是过去,你都是这般。好了,到了。”他指着前面的山洞说道。
我指着那个黑漆漆的山洞,战战兢兢:“你的意思是……要进去那里面?”
叶景臣浅笑着点点头:“嗯,走吧。”
“喂……那里面……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看着怪吓人的!”尽管我身边就有一只九尾狐,我还是生怕进去遇到些什么奇怪的东西。有些东西吧,一旦挑明了倒没什么可怕的,就怕那些个暗地里使坏的。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个洞黑得伸手不见十指的,也不知道里边儿能有什么东西。
叶景臣见我这神色,笑笑说:“怎么,怕啦,怕的话就得好好修炼,靠别人是靠不住的,靠自己才是最保险的。”说罢,他又补了句:“放心吧,有我在,没事儿的。”
丫的,刚刚是谁说的,靠别人靠不住的。当然,这种话我只能在心里念叨念叨,不能真说出口。
于是我只得紧跟着叶景臣的脚步,天知道这是什么鸟不生蛋的鬼地方。洞里黑漆漆的,除却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就是我们的脚步声。走了大约两分钟左右,我忽觉脚下一空,眼前便是一片亮堂。碧蓝的天空,古朴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来往的人群身上衣衫各有不同,有现代的衣裳,也有清朝的,秦朝的,还有汉朝的,唐朝的, 还有一些我都看不出是什么朝代。
卧槽,看这种格调,这能是那里啊?我压低里嗓音问叶景臣:“喂……这是哪里啊,该不会是地府吧!”
这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谁知道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怎么死的。
“这是彼岸之城,你以前也来过的。”叶景臣不紧不慢的作答。
说着说着,我们便到了一栋宅院外面,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那宅院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抹鹅黄的身影在我眼前闪过。
叶景臣引着我走进宅院,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