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个屈打成招的老把戏？” 王正英还没说话，只听诸葛明道：“邓兄，请息怒，王大捕头想要耍手段，就让老夫来陪他玩玩。” 他话声一顿，道：“褚山、褚石，你们两个把这些混帐撵走，别让他们坏了酒兴。” 褚山和褚石应声而起，向着乾坤双环王正英走去。 王正英退了两步，撒出子母双环，厉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还敢拒捕？” 褚山和褚石出了房门，只见走廊和楼梯站满了捕快，他们两人对视一眼，褚石反手带上房门，褚山则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朝王正英亮了下。 木牌上的火烙纹章看不清楚，可是结在牌上的五彩丝绳却晃动得极为耀眼。 乾坤双环王正英的目光一触及那条丝绳，心头便抽搐了一下，赶快收起双环，双膝一软，跪倒于地，颤声道：“小的不知大人在此……” 褚山没等他说完，挥了下手，道：“还不快滚！” 王正英磕了个头，不敢多说第二句话，领着一群捕快，急急忙忙地下了楼。 褚山和褚石相视一笑，像没事人似的回到房里。 秦玳也不多问，继续跟众人饮酒吃菜，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一样。 这顿饭一直吃了一个多时辰，众人这才酒醉饭饱，由刘崇义到柜台结账之后，邓公超便领着秦玳和诸葛明，出了得月楼，一齐回到诸葛明等人投宿的悦来客栈。 本来诸葛明也要为秦玳等三人订下三间客房，不过秦玳征询过田春的意思后，加以婉拒，诸葛明不敢勉强，只得作罢。 秦玳留在诸葛明的房内，由邓公超和彭浩作陪，喝着华丰城最上等的吓死人香茶，谈着些武林中的奇闻轶事，再配上一些糕饼点心，只觉愉快无比。 谈话之间，邓公超提出要聘请秦玳去镖局就任副总镖头之事，他没有一口答应，不过同意考虑数日。 而在诸葛明提起要他协助，捉拿名震天下的千里无影时，秦玳觉得十分有趣，于是便同意助以一臂之力。 据诸葛明表示，这千里无影是一名轻功绝妙，来去无影的飞贼。 此人崛起于三年前，在华夏城专偷王公贵族的珍藏，而且每回下手时，都会事先留下画有名号的小柬，指明要在何时何地动手，所取何物。 虽然在这种事情况下，更增加了偷取宝物的困难度，可是千里无影却似乎以此为乐，他每回都挑战高难度，每回都成功地得手，故此千里无影之名，在华夏城几乎成了王公贵族最害怕听到的。 诸葛明很坦白地告诉秦玳，自己原本是锦衣卫，如今为了追捕千里无影，便被东厂提督大人调入东厂，作为一名大档头。 此次得到秘密消息，得知千里无影要来华丰一地，故此带着十名手下番子追到华丰城。 由于他和邓公超是旧识，故而到五湖镖局去拜访邓公超，以求镖局协助…… 秦玳默默听完诸葛明叙述整个事情的始末之后，很快便同意帮助诸葛明。 他们谈到了黄昏时分，刘崇义从镖局回到客栈，于是原班人马又再度光临得月楼，就在原先的天字房内又吃了一餐。 不过这回由诸葛明作东，菜肴更加丰富。 这顿晚饭吃了快两个时辰，总共喝了七瓶太湖名产的洞庭春色酒，其中秦玳一个人就灌了两瓶。 诸葛明和邓公超看他满脸通红，似乎已经酒醉，于是劝他就在悦来客栈住下。 可是秦玳记住了田中春子的话，坚持要回到她所住的寓所，于是众人相约次日再聚，就在得月楼门口分手。 秦玳似醉未醉地踏着月色而行，随着阵阵晚风吹来，他嘴里吟着小调，一脚高、一脚低地随在田中春子身边，摇摇晃晃地行走着。 他们一行三人走过两条长街，迈进一条横街时，秦玳突然脚下一顿，道：“田春，还有多远？” 田春道：“禀告少主，就在前面的右端，大概再走五百步就到了。” 秦玳问道：“田敏郎不会带人来找我们吧？” 田中春子一愣，道：“应该不会。” 秦玳道：“好！既是如此，那么跟踪我们的人是敌非友。田春、林泰山，你们靠墙站着，不必出手，看我怎么对付这些小人！” 田中春子取过背在背上的枪袋，道：“少主，你的枪……” 秦玳挥了挥手，大笑道：“对付这群跳梁小丑，还用得着我的神枪吗？” 说话之际，他转身向后，就站在静谧的横街上，默然地等待着。 不一会工夫，黑影涌现，只见小巷、大街、屋顶、檐下，倏然出现二十余名黑衣蒙面人，那些人全都人手一刀，从四面八方围住秦玳。 秦玳哈哈一笑，道：“原来又是神刀门的一群杂碎，看来不杀光你们，你们不会懂得害怕。” 他深吸口气，功运全身，眼中发出熠熠光芒，沉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歼之！” 说罢，他大喝一声：“呔！谁敢动手？杀无赦！” 最后一个字刚从他嘴里发出，站在他身前数尺之外的三名黑衣人，已是运力合击，闪出三条孤形的刀光，急速地劈向秦玳。 一阵冷风刮起，街道旁的梧桐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衬托着“嗤嗤”的刀气，显出一片肃杀。 月影下，秦玳的身形倏然幻化为三条，随着他大袖飞出，劈落的刀气立刻全消，接着他掌势虚拍，那三名黑衣人已挂着数条长长的血影，倒飞而起，跌出八尺开外，身驱抖动一下，便已毙命。 他的动态仅是眨眼之间又变静态，而那些蓄势出击的黑衣人却在刀势的牵引下，无法停住身子，只得继续围攻秦玳。 田中春子看到十几束快似闪电的刀光，向着秦玳闪射而去，禁不住伸手入内，夹住一枚十字镖。 就在此时，只听得秦玳沉喝一声，道：“田春，我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必杀九刀！” 话声尚回荡在街头巷尾，田中春子和小林犬太郎只见秦玳在电光石火的刹那，夺下一柄单刀，随着刀光连闪，他已连环劈出九刀。 在淡淡的月光下，那连环九刀如同来自九幽地府，汇聚着无可比拟的魔力，田中春子穷尽眼目，也看不出刀光是从何而来，往何而去？ 不过，她却很明白地看到每一刀劈下，便有一条血水喷出，彷佛那些黑衣人把自己的脖子伸长了，专门等候着这割喉一刀！ 而秦玳挥刀之际，身法是如此优美，如同在月下跳舞的死神，在飞舞中收取人们的灵魂…… 倏起倏落的惨叫声，都仅是发出半响，等到叫声一停，秦玳舞动的身躯也停了下来。 田中春子用手捂住嘴巴，似乎要防止心脏从嘴里跳出来。 小林犬太郎更是紧紧地用背部贴着墙壁，整个人都为眼前的情景震慑住了，全身僵硬而无法动弹。 秦玳仰首望天，倏然挥刀抛掷而起，斜穿入空，向着高墙内的一株高大树木射去。 随着刀光闪烁，一声惨叫传来，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从树上快速坠下，“啪”地一声，摔落在地……
第三十七章 田中美黛子
月光下，那具从树上摔落下的尸体，就掉在田中春子的面前不远，使得她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叫。 秦玳呼了口气，道：“走吧。” 田中春子默然前行，小林犬太郎跟随在她身边，嘴里喃喃地说了几句话，秦玳一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问道：“田春，他说什么？” 田中春子道：“禀报少主，他是用我们东瀛话说的，意思是少主的刀法是从地狱里面出来的魔神传给你的。” 秦玳冷冷地一笑，没有说什么，拉开了衣襟，迎着凉风继续前行。 三人走到了街底，朝右边拐进一条小巷，田中春子停在一座红门之前，道：“少主，到了。” 她拉着门环敲了几下，不一会功夫，红门便被打开，一个头梳双鬟的年轻女子从里面探首出来，一见田中春子，立刻高兴地道：“姊姊，你回来了！” 田中春子道：“少主，她是我妹妹，叫美黛子，请少主多多照顾。” 田中美黛子讶异地望着秦玳，显然不明白这个“少主”的称呼从何而来？ 田中春子也没有解释，领着秦玳走了进去。 秦玳进了门，四下打量一下，只见自己处身在一座极大的庭院里。 院中古木森森，假山依墙而起，翠竹林间现出曲廊石峰，一弯池水蜿蜒而过，池中有荷叶浮现。 月下树影间，丛花摇曳，传来阵阵芬芳，恍如进入人间仙境。 这种以假山、活泉、翠竹和亭、廊、花木等布局，在有限的空间里，创造出无限的天地，展现出“咫尺山林”变化的艺术巧思，正是华丰庭园的精髓。 秦玳一进入这清幽美妙的空间，恍如回到童年时居住的一线天仙境里，有种亲切而又熟悉的感觉。 他深吸口气，走到一弯冷泉之旁，只见水中荷叶掩映里，有着亭亭而立的十多茎莲花。 那些莲花有的含葩待放，有的正在盛开。 而在荷叶之间，还有许多小鱼在池中游来游去。 秦玳几乎看痴了，似觉自己已经溶入凄迷的月色里，随着那群小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顿时神智一片空灵，把不久之前的杀伐血腥一齐忘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田中春子在耳边轻声呼唤：“少主，你喜欢这里吗？” “太好了！” 秦玳微笑道：“这里比悦来客栈要好上几百倍、几千倍！田春，谢谢你，替我找了这么好的寓所。” 田中春子抿嘴一笑，道：“少主，请随婢子到厅房里去，希望你对于住的地方也满意。” 秦玳随在田中春子身边，走向长廊而去，只见田中美黛子默默站在廊边，俏丽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笑涡，灵巧的双眼充满好奇的神情。 秦玳脸色和善地跟她点了点头，对田中春子道：“田春，你妹妹长得不错，看起来比你要漂亮！” 田中春子高兴地道：“少主，你喜欢她？美黛子今年才十六岁，还是个处女，如果你要她，就让她跟着你吧！” 秦玳摇了摇手，道：“这怎么可以？田春，你别胡说了。” 田中春子脚下一顿，停了下来，道：“少主，你不知道我们身为下忍，是没有一点个人自由和思想的，一切都是由组织安排。我妹妹明年就会由半藏主人破瓜，然后进入梅组，而我恐怕会被派到樱组，到时候就无法照顾她了，所以……” 秦玳见她说话时满脸的凄楚，忙道：“你别难过，等我想一想再说吧。” 他询问了有关忍者的情况，田中春子简单地说了一下，秦玳这才弄清楚在华丰城的忍者暗杀组织，分为梅、兰、菊、樱四组。这四组中以梅组层级最低，而以樱组最高。 由于暗杀目标的难度升高，于是要求组员的程度也随之提高，训练也更加严苛，以致存活率也相对地降低。故此田中春子忧虑自己进入樱组后，将无法照顾妹妹，这才有依靠秦玳伸出援手的想法。 秦玳想了一下，道：“好，我就跟半藏或玉子说，要你们姊妹俩跟着我好了。” 田中春子兴奋地跳了起来，跑到田中美黛子身边，叽哩呱啦地说了一连串的东瀛话，田中美黛子狐疑地望着秦玳，怯生生地问道：“少主，你真的有力量让我跟姊姊在一起吗？” 秦玳笑道：“没问题，如果服部玉子不答应，我就打她的屁股，非要打得她答应不可。” 他说得有趣，田中美黛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我才不相信呢！玉子主人武功很高，你打不过她的。” “哦！” 秦玳道：“你问你姊姊，看我打不打得过她？” 田中美黛子用东瀛话和姊姊说了几句，立刻满脸泛起惊骇之色，道：“小林先生说少主你是从地狱里来的魔神，一口气杀了二十个人，真的吗？” 秦玳被她这么一说，突觉神情有些萧索，轻叹了一口气，道：“田春，我有点累了，进房去吧。” 田中春子应了一声，弯腰提起放在田中美黛子脚边的枪袋和包袱背在背上，正想拎起盛放黄金的木箱时，田中美黛子已经帮她提了起来，不过由于木箱沉重，她差点闪了腰，不禁诧异地问道：“姊姊，这里面是什么？好重的哟。” 秦玳抢前一步，把木箱从她的手里接了过来，单手拎着道：“这里面是黄金，等会送你一个金元宝作见面礼。” 田中美黛子小嘴—撅，道：“哼！少主，你又在骗人。” 秦玳笑了笑，问道：“田春，那个小林犬太郎到哪里去了？” 田中春子道：“婢子已叫他回去了。” 秦玳骂道：“这小子果然是狗儿子，真他妈的胡说八道，说我是什么从地狱里来的魔神，狗屁不通！” 田中春子一想起秦玳挥刀时的惨烈情景，仍然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道：“少主，婢子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厉害的刀法，杀起人来犹如劈瓜切菜一样，太恐怖了！” 田中美黛子道：“姊姊，少主的刀法比我们半藏主人还要厉害吗？” 田中春子思忖一下，点头道：“就算半藏和玉子两位主人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