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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役,玄天宗无异再度底定仙道宗门魁首的位置,而流光真人的领导,也再度被认可,此刻已经不是做墙头草的时机。
然而长门天元峰会有如今这般成,多少还是要“感谢”天魔的入侵,也只有在危难之时,那些身处于和平之的前辈修士,才会再度意识到,玄天宗才是庇护他们的唯一势力,也只有共同合作,才能应对未来天魔劫数。
当祁震写下的那份名单,交给了流光真人,然后又慢慢传递给长老首座们观看时,正法殿内陷入一阵死寂,连呼吸声都几近消失,只剩下那张名单在空气摆动的微微声响。
玄天宗人多,人很多,仙魔大战死得也非常多,这次不过死了三名弟子,在玄天宗立世的漫长岁月之,同一天死了三名弟子,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这份名单,依旧让人触目惊心。
写下这份名单的人,也正是击杀三名弟子之人,虽然那三名弟子都已经被确认天魔附身、生机消散、没有挽救的机会,可是这么直接极端的手段,很多长老仿佛想起了百年之前的仙魔大战。
当名单在正法殿走过一圈,再度回到流光真人手里的时候,他也不禁微微一叹,可是很快便收敛了神情,严肃说道
“诸位可见,如今天魔潜伏于仙道之,已非一人、更非一门之时,本座与几位精擅炼器之道的长老已经开始钻研,分判剖析天魔特异之处,同时研制出可以透彻天魔潜伏的法器,眼下已有几分眉目。”
流光真人环顾一周,然后说道“天魔潜伏心神深处,至今尚未能找到拔离妖邪之法,凡是被确认身受魔染的门人,无论其地位高低、修为深浅,一律送入锁神峰。”
锁神峰,位于玄天山脉北部,是一座地势险峻、异常孤立的山峰,乃是玄天宗关押触犯门规戒律之人的地方,四周皆是绝壁,同时被诸多法力禁制所围绕,即便是炼神境修士要进出,都只有一条路径。
流光真人说话之后,正法殿一阵沉默,没有人反对,然而在流光真人如今声望之,这便是默认的举动。
其实对于触犯门规戒律的门人,无论是长门天元峰、还是各个洞府、乃至于外门道场,都有着各自封关反思的地方,实际进入锁神峰之人,能够重返而出的,玄天宗历史几乎没有,这也等同于判定,被天魔附身之人,将会此生不见天日。
流光真人扫视殿,数十位长老首座正襟危坐在自己的位置,无一人敢说话。
然而正当流光真人将名单放到一边的时候,还是有一人站了起来,说道
“掌门,被天魔附身,固然罪不在其人身,也的确需要与之隔离,但是祁震的行为,难不成这样轻易略过吗?”
说话的是一名身材健硕、目光有神、外貌不过年的长老,正是宗林刚的师父,渡波长老。
如今在正法殿,形成了一股怪的氛围,毕竟长老首座之,有一部分人曾经阻止门人弟子参加天元论会,自己也没有在天元峰与天魔对敌,这样的人,基本是被认为没有发言权的。
然而渡波长老不同,他早年间便与掌门流光真人走得很近,一直忠诚于长门,对昭明洞府一脉势力膨胀很是看不惯。而这次天元论会,他不仅自己作为天元峰守护者之一,同时也让门下弟子去参与其,尽力而为。
一般的长门长老,座下嫡传通常也不过两三人,而渡波长老却是一个例外,座下嫡传七人,皆是身穿紫袍的长门弟子,这次全部都参加了天元论会。
这么一股势力,在天元论会之确实让人瞩目,而且其一名弟子也夺得了一枚玉符,但可惜的是,大弟子宗林刚,被天魔附身,随后又被祁震所杀,而又有三名弟子因为卷入此事而身受重伤,至今还不能下床。
渡波长老恐怕是此间长老首座之最有发言权的了,他门下弟子可谓是经历了天元论会内外所有复杂情形,或死或伤、或侥幸存活、或得玉符优胜,同时渡波长老本人在对敌天魔之也是出了大力气的,这样的人一开口,多少代表了全体长老首座的心思。
不少长老首座,还在对祁震的生还感觉到疑虑,没想到转过头来,祁震的狠辣手段好像给了众多长老首座当头一棒。
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哪门哪派,杀伤同门的罪过,都是最难以饶恕和容忍的,而且祁震事前在玄天宗内名声不是太好,将袁老黑打成重伤的事情还没完全过去,又出了馨园变故,导致玄天宗与青岚宗两个仙道宗门的巨头有交恶的可能,如今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击杀了三名玄天宗弟子。
祁震一时之间,仿佛变成了天魔还要邪恶恐怖的存在,连诸多长老首座也看不过去,而且即便流光真人眼下将话头压了过去,事后长老首座们面对自己的门人弟子,反扑的舆论会使得流光真人好不容易争夺而来的先机,逐渐消失,甚至落入有心之人的算计。
流光真人久久没有说话,而渡波长老也是双眼怒视掌门,使得正法殿内陷入了古怪的对峙之。
“祁震有功、也有过。”过了一会儿,流光真人才从口艰难地吐出这句话,然后缓缓说道
“在异境之,众多门人弟子面对天魔,是祁震的举动,才让损失减少。或许祁震的手段是过于暴戾,但不应此时此刻、以此问罪。天魔手段残酷,若是有半分松懈之机,玄天宗、甚至州仙道的未来,都会因此毁于一旦。”
渡波长老还欲开口,流光真人抬手阻止,然后继续说道“祁震应对天魔劫数起乱于门内,机敏反应,能人所不能、行人所难行,虽心性偏于仙道好生,却非造杀之根由……这样吧,渡波长老损失了一位优秀的弟子,若是祁震日后能够为你找到一位同样优秀、甚至不亚于宗师侄的传人,你可满意?”
自古只听说过欠债还钱,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还徒弟的事情,渡波长老眼神一愣,却听见流光真人再说道
“还有三华洞府的守衡、以及那个外门弟子白二方,这都是祁震造成的损失,便让他重新找到两名足可以为之代替的门人弟子,予以补偿。”
流光真人的话语之,暗藏玄机,日后这些人,是由祁震接引到玄天宗门下,那岂不是多多少少与祁震有关联?难不成掌门真人要为祁震在门埋下势力?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奖赏啊!
“所失情谊,岂能偿还?”渡波长老还是不服气,宗林刚是他的大弟子,也是最花费心血所培养的门人,他们两人的关系,早已超越世俗父子。
“斯人已逝,偿命何如?”流光真人倒也干脆,直接点出惩罚祁震,并不能弥补渡波长老以及玄天宗的损失,相反,是祁震的举动,保证了玄天宗没有更大的损失,也是在暗示渡波长老不要再得寸进尺,虽然是有功之人,但还是在流光真人的统御之下。
流光真人这么一说,渡波长老的气也慢慢消了,带着一声叹息,重新坐回位置,不发一言。
渡波长老都不说话了,其他长老首座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于是流光真人开口道
“接下来的日子,还需要诸位约束好门人弟子,同时还有一事需要诸位知晓或许不少人都知道,青岚宗在天南之地的一处秘境附近,开始布置人手,要获得一件先天至宝,经本座以及诸多长老推演,此物事关未来应对劫数的机缘,不能轻易假于人手。本座打算派出优秀门人,前往天南之地,率先夺得此物,为我玄天宗未来基业,定下平稳未来。”
说到这里,的确有不少长老首座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却也没有人直说,而向来耿直的洄光长老开口问道“不知掌门欲遣那些弟子前往。”
流光真人轻抚长须,笑道“此次夺得十二枚玉符的弟子,以及……祁震!”
第259章 心结
正法殿争论不休,而祁震此时站在正法殿外的白玉台阶之下,这是掌门流光真人嘱咐的。
自昨日战后,祁震无形之被众人孤立了一般,具体原因,祁震自己明白清楚,而且这种孤立多少也是祁震自己刻意为之。
后来祁震帮着流光真人,与几位长门弟子一起,将坠落于山间的天魔残尸送到天元峰一处隐秘之地,将其接收保存之人,居然是之前认识的陆先生。
当初陆先生只看了祁震一眼,微露震惊之色,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也没有与祁震多言,将这些破碎零落的天魔尸体,带到不知何处去。
之后晚间时分,是流光真人三弟子夏机虹给他安排休息之所,但祁震也一夜无眠,甚至连安定心神、进入定境也无法做到。
虽然祁震内心没有具体在思考任何事情,却有一种莫名的躁动,直到后半夜,夏机虹忙完了事务,才发现没有休息的祁震。
“怎么了?你白天消耗不少吧,为什么不休息?”夏机虹走进房间问道。
夏机虹作为掌门弟子,拥有属于自己的单独小院,共有五个房间,除了坐北朝南的会客小厅之外,东边两室是夏机虹自己的卧室与小书斋,西边两室则是布置妥当的丹房静室,有时也会作为待客之用,今天则有其一间让给了祁震。
祁震在一张长塌之盘坐,面前方桌之点着一盏孤灯不灭,夏机虹正是看见房内还有光亮,才进来观瞧,发现祁震依旧清醒着。
“心有抑郁之气,却不知从何而来。”祁震眯着眼睛直视孤灯。
夏机虹走进房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已经变凉变苦,然而夏机虹却没有在意,连喝三四杯,似乎非常口渴的样子。
祁震抬眼看了看夏机虹,说道“苦茶难饮,我帮你换一壶吧。”说着要起身。
夏机虹转头看向祁震,笑道“看来你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嘛,何必板着一张脸,让自己不自在呢?”
打算起身的祁震又坐了回去,说道“玄天宗下,估计恨我的人过去要多得多了吧。”
夏机虹捧着茶杯,转动着里面的茶水,说道“是不少,若不是掌门和几位长老严令,估计已经有百人要找来这里了,都是那些被天魔附身之人的师兄弟,一传十、十传百,你可不知道,刚才我是把几十个试图聚众挑事的家伙给教训了一番。”
祁震眼神微微颤抖,说道“辛苦你了。”
“辛苦我什么?”夏机虹反问道,祁震一时语滞,见夏机虹毫不在意地说道“如今情形,还有人想惹是生非,那不仅仅是不把掌门威信放在眼里,也是动摇玄天宗根基的祸害,有你无你都一样,我照样会处理那般家伙。”
“夏师兄,你杀过人吗?”祁震突然问道。
夏机虹看了看祁震,他没有直视自己,而是低着头,然后说道“人……我没有杀过,作乱的妖兽倒是杀过一些,可也不算多,我的那个二师兄莫机锋才是杀业重重。”
“那莫师兄他杀过人吗?”祁震再问道。
“这……”夏机虹沉默了一下,说道“应该杀过几个魔道余孽,毕竟西北数郡不太安定,前几年也有魔道妖人出现的消息,但是估计早被莫师兄给杀掉了吧。”
祁震眨了眨眼,说道“我倒是杀过人了。”
夏机虹放下茶杯,语气温和,甚至不再装作男性嗓音,柔和之略带温婉,说道“你杀的已经不是人了,他们被天魔附身,心智沦丧,只有杀伐毁灭的念头,再无挽救机会,乃是浩土之一切生灵的死敌,这你应该我清楚。”
祁震咬了咬牙,说道“你说的没错,之前我也是一直这么对别人说得,为的不是说服他们,而是说服我自己。”
夏机虹有些担忧地看向祁震,慢慢走近,说道“以你现今的修为,不应该会有这样的疑惑,否则不可能会有这么深厚的根基,你的修为境界,根本在于你心性绝然不变,何必因为这些事情而愧疚呢?”
“我在这之前杀过人了。”祁震身向前倾倒,两手紧握,力量之大,捏得十指发白,以祁震肉身炉鼎之强,也会有这样现象,可见用力之大,几乎连铁石也能被捏出指痕。
夏机虹安慰道“是在拜入玄天宗之前的事情吗?若是如此,接引你的师长事前自会有考核,门内门外、是两个世界,你不必为这点事情动摇如今修炼心性。”
夏机虹知道,仙道修炼根本在于长生问道,退一步,那也是对自身性命本质的尊重,从而推己及人,对他人的性命也一体地尊重。
过去仙道的历史之,有过不少因为偶动杀戒,事后反而动摇了心性、修为境界再无存进,反而境界大跌的例子。
夏机虹可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在祁震身,她甚至觉得类似情形应该是与祁震绝缘。不仅仅是因为她师父流光真人对祁震的信任态度,更是因为祁震这个人,身所散发的气质,从来没有让夏机虹感觉到落寞萧索的时候。
即便是现在,夏机虹也感觉不到半分,祁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