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混搭- 第12部分

只是曹寅不知道，他自以为隐晦的事情，在关尘心里却是明镜的。

从得知要被派来白沙码头当首领时起，关尘心中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心思。白府在白沙市势力通天，隐隐的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但偏偏主动挑起维护码头秩序的重任，并非白府掌舵者犯傻，而是他们太精明。

走私，永远是码头里不灭的旋律。掌控了码头，就等于是掌控了一条源源不断的生财之道。而县官不如现管，在这走私的勾当里，白府自然是金山银山的赚，不过在这里主事的白府护卫，自然也能大捞特捞。

关尘不知道黎宏派自己过来，是不是真的透着想让自己多赚点灵石的想法。但不管怎么说，既然自己来了，那在暗地里能赚到的油水，关尘便一分都不能让。

反正都是黑心钱，不赚白不赚。更何况，自己早已不是当年那天赋异禀的仙府天才，现在想要更快更好的修炼，就必须让自己掌握到更多的灵石才可以。唯有如此，才能够有机会重现昔日雄风，乃至修炼到更高层次。

看到关尘就是站在码头发呆，时间久了，白府的护卫也就不再把他当回事，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就连曹寅，在观察关尘许久，发现关尘身上并无太多特异之处之后，脸上也是不自觉的现出几分不屑神色，随后撇开关尘不顾，去望月楼喝花酒去了。

对于身后那些渐渐散去的白府护卫，关尘并未放在心上。都是些没头脑的亡命徒罢了，甚至连亡命也许都不敢。不过他也知道日后想在这里立足，还是要有这些白府护卫撑场面才行，所以也懒得去动他们。

他的目的很简单，只要把曹寅逼走就完事大吉了。只是自己初来乍到，若是没个好的由头便胡乱拿他开刀也不好交代，所以一时间关尘也并未轻举妄动。

不过就在关尘暗暗盘算之时，忽然铁面下的眼珠一转，在看到几个在码头上忙碌的身影之后，关尘的脸上不禁浮现出几分笑意。当然，因这铁面阻挡，他的笑也没谁能看到。

背负双手缓缓踱着步子前行，关尘的眼睛始终盯着一艘极大的货船。并非因为那是白家自己的货船关尘才过去，而是因为在那大大的货船之上，自己竟看到了几个熟人。

此刻正在船板上忙碌着的七个略显矮小但却异常能干的小家伙，不是跟自己在永宁乡外走散的葫芦兄弟又是谁。

看到葫芦兄弟，关尘便已控制不住心中激动。当初苏宝是带着葫芦兄弟和自己的老娘一起离开，如今葫芦兄弟在此，估计自己老娘的下落也就有着落了。

想到这里，关尘不禁加快脚步向前赶去。

但就在此时，关尘看到本来正在忙碌的大娃忽然鬼鬼祟祟的躲到码头的一个暗处，跟一个贼眉鼠眼的青年打了一番奇怪的手势之后，关尘便看到一群忠厚的汉子，在那贼眉鼠眼的青年指挥下，跟着大娃走上了白家的货船。

看到这一幕，关尘当即一惊，随后眼中闪过一丝凶历和失望。

大娃和那青年到底说了什么，关尘不得而知，但大娃刚才打出的那一番手势，关尘却是极为熟悉。那是暗语，白沙市最大的黑帮苍龙会的暗语。虽然关尘离开白沙市近一年时间，但对这一切还是十分熟悉。毕竟当年，自己跟这些东西几乎朝夕相处。

那道暗语虽然关尘并未看得太清楚，但却隐约猜出，那群忽然出现的汉子身上背着的，应该是整个大汉国的禁忌之物——麻烟。

麻烟是一种消耗品，用竹管吸食效果最佳。吸食者在享用完麻烟后，会有一种飘飘欲仙，恍若入了仙境般美妙。但美妙过后，对吸食者身体的伤害却是极为严重的。

这份伤害，就连修士都抵挡不了，更何况是寻常百姓。天底下不知道多少人家因为这麻烟家破人亡，所以哪怕是在兵荒马乱的河外六省，贩卖麻烟都是大罪。

不过因为麻烟的利润实在太大太大，所以太多人甘愿冒着杀头的风险做这买卖。

就算是白家的势力几乎在整个河内省都可谓是手眼通天，但若是被查出来贩卖麻烟的话，那也是重罪中的重罪。

所以看到这样的情况，关尘当即怒发冲冠。他怒的不是白家做这违法生意，而是看到原本朴实无比的葫芦兄弟忽然做起这等荒唐事后，他便不由得出离的愤怒了。

犯卖麻烟者，十之八九最后都会沾上麻烟，而后因此彻底堕落。关尘的怒，是因为怕大娃他们就此坠入无底深渊。

不过关尘并未因此冲动到不顾一切，而是耐心的等到那些麻烟都妥善的安置在船上之后，这才猛然冲上前去，朝着正在跟自己兄弟说笑的大娃就是一巴掌，恶狠狠的骂道：“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啊！”

第十七章　老娘哪去了

这一巴掌着实突然，再加上关尘现在也确实身手不凡。本就毫无警戒心的大娃，被直到听到关尘那一声训斥之后，这才反应过来。

与此同时，见到大哥被打，二娃，三娃，四娃……六兄弟顿时将关尘围在中央。

大娃捂着生疼的左脸，也是一脸不善的看向关尘，小娃娃虽小，但却没有轻举妄动。他自然一眼就看出关尘身着白府护卫的衣着，且还是二等护卫的级别。

而且对方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在自己刚刚安排完那批麻烟下船后才出来，大娃不禁心生几分疑惑。大娃虽然有点愣，但却不代表他傻。

挥手示意自己的哥几个先别冲动，大娃一张稚嫩的小脸上竟要努力摆出一副成熟的笑意，死死的盯着关尘——脸上的铁面具，许久之后才开口问道：“你为啥打俺。”

“就是，你为啥打俺大哥。”大娃说完，二娃自然是马上跟风。

忽然间又见到哥几个好玩的一面，关尘没能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这一笑，让原本严峻无比的气氛也缓和许多。葫芦兄弟终究只是些孩子，听到关尘那没来由的笑声，大娃脸上怒容减少，多了几分疑惑的问道：“你笑啥。”

“是啊，你笑啥，别以为你笑一笑俺们就不揍你了。”大娃虽有点疑惑，但二娃却还是十分及时的在一旁威胁道。说完，还不忘挥了挥自己的小钢炮似的拳头。

听到二娃的话，关尘这才反应过来，若是真打起来的话，这哥七个打自己真是跟玩似的。若是再发个狠，合体成个大力金刚娃，自己估计菊花都得被打烂。

想到这里，关尘当即便想出口说出自己身份。但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却是马上闭了嘴。但随后他灵机一动，竟是忽然十分隐秘的做起了一些手势。

他做的，自然就是刚才大娃用的苍龙会的暗语。

万幸，大娃不止会那一点暗语，对于关尘现在做的这套…动作，大娃也认识。

见关尘做完，关尘脸上怒容全失，向前几步之后才低声说道：“五毛钱俩。”

“一块钱不卖。”大娃刚说完，关尘便马上低声回复道。

听闻此言，大娃眼前一亮，随后用压得极低的声音说道：“二更天，降魔街后巷。”

“不见不散。”对此，关尘点点头，轻声回复道。

这一番交流结束，大娃当即跟关尘分开，转过身便带着自己的兄弟们离开。

因这白家货船是要做麻烟生意，所以本就在码头极不显眼的地方，再加上关尘出现的时机很准，所以他跟葫芦兄弟间的冲突并未有太过人看到。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没在这里跟大娃多说什么。

之前的一番手势，是关尘假扮苍龙会的人，跟大娃说晚上还有有批货要出。这批货，自然就是麻烟。大娃见关尘手势打的极为正宗，却最后的暗号对的很溜，便对关尘没有半点疑惑，先带着自己兄弟离开了。

至于降魔街后巷，以关尘在白沙市厮混四年时间的经历，自然轻易便能找到。今日之事如此解决，关尘很满意。至少暂时来讲，大娃他们似乎并未沾上麻烟。

不过背着双手返回之时，想起苍龙会那狗血到家的暗号，饶是关尘曾经说了四年，如今想起来也不禁失笑。只不过直到如今，关尘也不知道什么是五毛，什么是一块。

五毛是什么，好吃么？

入夜，关尘自入定中醒来。打探一下周围情况，确定无人监视自己后，关尘便展开御风术悄然离开了自己居住的庭院。许是自己表现的太过安分，所以曹寅那批手下都去喝了花酒，关尘也就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自己离开。

二更天，降魔后巷。今夜的大满月十分诱人，洒下的月光也让光线不是太过昏暗。

不过对于想要隐匿身形的人来说，这却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所幸关尘的御风术仍旧高明，一路没有引起任何人警觉，便黯然抵达目的地。

到地方的时候，葫芦兄弟已经等在这里。

大娃终究是个孩子，明知道自己做的是杀头的买卖，竟也不知道谨慎点。只看到个头戴铁面的家伙出现，便直接大大咧咧的朝方信说道：“货带来没。”

看到大娃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关尘心中又是一恨，一巴掌拍在大娃头上，笑骂道：“货什么货，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给黑帮做事。”

关尘忽然又给了大娃一巴掌使得众人都是一怒，刹那间二娃，三娃，四娃……六兄弟又将关尘围得死死的，眼中流露凶光。

见状，关尘也不再继续故作神秘，而是笑着说道：“别慌，我是你们关尘哥。”

听到关尘这句话，葫芦七兄弟虽然敌意稍减，但见他们脸上仍旧带着许多疑惑，关尘无奈一笑，缓缓的摘下了面具。

面具一除，葫芦兄弟看到关尘那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饶是哥七个都是胆大之辈，但在这夜深之时看到这番景象，也都是吓了一跳。但葫芦兄弟终究跟关尘相处近一年时间，哥几个壮起胆子仔细打量关尘许久，最后发现这张骇人的脸上确实有一些关尘的样子之后，这才又信了几分。

“关尘哥？你咋变这样了？”虽然多少还是有些不信，但大娃最后还是问了一句。

“就是，你以前可俊的跟个娘们似的。”大娃说完，二娃也跟着问了一句。

对此，关尘也不隐瞒，拉着哥几个席地而坐，一点一点将自己从跟他们分开之后遇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当然，至于如何虐杀唐三，关尘还是有所保留，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出了唐三的死亡而已。

听着关尘说的这一切，葫芦兄弟们便彻底相信眼前这个丑八怪就是关尘。

哥几个虽小，但听完关尘之后的经历，也是不禁一阵唏嘘。

“对了，我娘现在到底在哪，你们是跟着苏宝来这的吧，她现在跟你们在一起么。”终于让葫芦兄弟相信自己的身份之后，关尘这才有机会询问起自己老娘的消息。

闻言，大娃马上回道：“关大娘本来是跟着俺们一起来的白沙市，可是刚来那天的晚上她就忽然说要走。苏宝姐怎么劝都劝不住，后来关大娘临走时跟苏宝姐两个人谈了许久，最后就自己走了。至于去哪，关大娘也没说，估计你得问苏宝姐了吧。”

“嗯，关大娘跟苏姐姐可亲近了，她应该知道大娘去哪了。”二娃继续跟风道。

听了大娃、二娃的话，关尘现在真的彻底疑惑了。自己的老娘虽然性子比一般老太太直爽许多，但在自己的印象中，自己老娘几乎一辈子都是在桃园县生活的。现在他们在桃园县犯下这种大案，自己老娘断然不可能回桃园县。

可是她却说走就走了，这样的举动真是相当反常。不过葫芦兄弟知道的情况有限，现在唯一知情的估计也就是苏宝了。

想到这里，关尘复又问道：“苏宝哪去了，她把你们放在白沙市就不管了么？”

以关尘对苏宝的认识，对方断然不可能如此不负责。可是现在不论是自己老娘还是葫芦兄弟，她都没给安排好，这确实有些反常。

不过听到关尘的询问，大娃却是笑着说道：“苏宝姐对俺们很好，俺们现在住的地方就是苏宝姐给俺们找的。不过刚来这里没多久，永宁乡那件大案就传到白沙市了。苏宝姐见你过了好多天都没回来，着急的不行，就主动申请调查永宁乡大案，这一去，差不多也快一个月了。俺们闲着无聊，就来码头做力工了。”

“嗯嗯，苏宝姐去找你去了。不过不得不说啊，关尘哥你可真狠，一百多条汉子，你说杀就都给杀了，俺现在已经把你当成偶像了。”一说到永宁乡大案，二娃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对关尘说道。

看到这个情况，关尘只能不断苦笑。这种偶像，不当也罢。只是听到苏宝去调查那案子快一个月没回来，关尘既感动又担心。

苏宝此去，定是为了寻找自己下落。对方能给自己做这一切，关尘就算是块木头也不可能不动容。只是想到双方身份，一个官，一个贼，现在自己身上又是无边血债，以苏宝那古板的性子，饶是关尘自命聪慧，也不知如何解决两人关系。

不过今夜与葫芦兄弟交谈，关尘至少还是得到许多有用的消息。自己的老娘虽然做出了十分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