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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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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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墓里也没有天下和江湖,正经事儿想得那么明白,有狗屄用啊?所以他没拉着武媚娘陪他死。好玩的器物也一样,镇不住的,一起入土,躲都躲不开,还是不带进去。这个羽觞玉杯子就是其中之一。太宗可喜欢这个杯子了,蹀躞带上老带着。

    听说有一次,他拿着羽觞玉杯子第一次喝酒,就噎着了,打了三天嗝,杀了一个御医,吓死一个御医,才不打嗝了。类似的羽觞杯,我还看见一个老和尚有,不是弘忍臭和尚,但是那个老和尚的是滑石的。这么好的杯子,你有好水吗?”

    玄机说:“有水。”

    第一泡,玄机喝到泥土、露水和春天的早上。

    等了很久的春雨在一个众人梦里的早上到来,从天到地,下坠,露水留在枝叶上,雨水打湿泥土。偷情的人昨夜里热热地肏完,屄屄和鸡鸡都安静了,男人从后面抱了女人,肚皮和后背,彼此皮肤大面积地接触着,鸡鸡和屄屄之间再没有大幅度的抽送和吞吐,锦衾也仔细一起用手脚掖了掖,睡着的时候,风和梦不容易进来。尽管舍不得睡,但是,一切沉静,皮肤的触觉慢慢形成不了意识,男人抓着水一般滑的头发的手也渐渐僵了,鼻子里的脂粉气被锦衾周围笼罩的空气流转均匀,女人一个轻微到不易察觉的转肩,从后面浅浅咬着女人手臂的男人的牙齿就像白花瓣一样坠落了。天泛白的时候,雨下起来了,留在天地间的水气和打在地面上溅起的土气渗进屋子,踹出锦衾的女人的一只脚一冷,鼻子就闻到了,臀部动一下,男人还睡着的鸡鸡还半软不硬地舔在自己的两臀间。女人眼睛一直没有睁开,缩了感到冷了的那只脚,转了身,抱了这时自己的男人,紧了紧周围的锦衾,往被窝深处又潜了潜。

    庄阳脱了粉白的披帛,脱了蜀绣的半臂,露出粉白的长裙和肉,手粉白的手指在琥珀杯子外壁上稍驻即起,稍离又附。

    庄阳说:“好喝,水烫,我有些热了。”

    玄机说:“你脸上肤色真好,莲花瓣一样,釉一样,蜜一样。”

    第二泡,玄机喝到桂花、杏花和樱桃。“做为木的茶,被水泡了,被火煮了,被玉石雕琢的杯子盛了,怎么会有花朵和果实的味道?我被水洗了身子,梳了头,被韩愈的眼睛看一阵,我身体怎么也会有花朵和果实甚至鸡蛋、小猫和小狗的味道?”

    “最近用什么香水?”玄机问。

    “大食传过来,听说主要是一种鹿身上的香料,安息产的。还有一种,也是大食传过来的,不知道谁做的,听说主要是海上大鱼身上的香料,一条大鱼比一个教坊还大,《庄子》上说的鲲就是那么大吧。还有琉球用樱花做的,混了沉香粉,也好,淡些,有些高勾丽人在长安卖。我下次带给你。总的说,仿佛都是要动物或者植物在漫长的岁月里和自己折腾,折腾很久,或者是动物和植物在漫长岁月里互相折腾,折腾很久。”庄阳说。

    玄机想起她和韩愈刚成婚,住在韩愈家的时候,韩愈说,文章不在写得多,在于写得好,能流传久远。

    韩愈做爱和文章一样,一天里,不多,最多肏两次,但是每次肏的时间很长,很折腾,而且每天都肏,每天折腾出来的味道都不同,有时候更靠近植物,多数时候更靠近动物,但是细细想,又说不上具体是什么植物,哪种动物。这些晚上肏出来的香往往在院子里盘旋很久,猫和狗不安地叫,叫声和香气一起,在院子里盘旋很久。玄机在教坊里职业被肏那么久,也没留意到有什么香从其他男人肏自己的鸡鸡里出来。玄机钱不够用的时候,也装过几次高潮,但是这种香气,装不出来。

    “不用替我买香了,我随便问问。”玄机说。

    “没事,他们给我送来的时候,我留给你就是了。”

    庄阳说。

    第三泡,玄机喝到莲花、兰花和胡桃。

    庄阳的头发又多又长,三泡热茶之后,鬓角露出一些汗珠。玄机第一次吃韩愈鸡鸡的时候,玄机的头发又多又长,散在韩愈的肚皮上,韩愈说,肋骨以下全是泉水,凉。

    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每天早上,阳光入窗棂,一弦弦一柱柱的,手指拨过去,遥远地响,韩愈喜欢给玄机梳头和上妆。最初的几次之后,玄机心里暗暗叹气,文章顺畅和佛理通晓的男人,肏屄和梳头竟然也能做好,事物是相通的。肏屄和梳头在韩愈那里变换出很多花样,头发可以盘成各种样子,云髻、惊鹄髻、同心髻、罗髻、双环望仙髻、椎髻、坠马髻、闹扫髻、抛家髻、鸾凤髻,每种样子可以插上不同的折枝花,牡丹、菖蒲、菊花,缠枝莲、团花,不同的折枝花可以配上不同质地的簪步摇钗,银的、金的、镶玉的、镶杂宝的,不同簪步摇钗可以配上不同样式的眉毛,鸳鸯眉、小山眉、五岳眉、三峰眉、垂珠眉、却月眉、分梢眉、涵烟眉、拂云眉、倒晕眉,不同的眉毛可以搭不同的披帛,薄纱衣,长裙。

    韩愈站在玄机后面,摆弄玄机的头发和脸,玄机的头发在阳光下大面积金属般延展开,映出韩愈拿梳子的手的影像,玄机的脸色像玉像湖水像天色,在阳光下液体一样气体一样荡漾,玄机感到韩愈的鸡鸡蓦然跳起来,硬硬地顶住自己的后腰,隔着彼此的衣服,透过来丝丝的热气和隐约的潮湿。随着韩愈的拨弄,玄机在韩愈的手上逐渐花朵一样开放,高髻、花冠、金步摇、浓晕蛾翅眉、内衣红地蓝花大团窠缬、薄质鲛绡披帛、容花纱长裙。一时风吹来,树叶沙沙响,金步摇叮叮当,韩愈在玄机的身后,脸帖着玄机的头发,嘴咬玄机的耳垂儿,小声说,你太好看了,我硬了。玄机没回头,说,我也不行了,下面的花朵也开了,小腹往下坠,一阵阵发紧,汁水流出来。

    韩愈的手撩起玄机的纱长裙,扯落披帛,解开内衣,鸡鸡从玄机盛装的后面插进去,韩愈的手放在玄机的两瓣臀部,手上面是玄机没被褪尽的衣服,韩愈的手没敢碰一点点玄机完美的高髻和眉毛,那是遥远的山和草木,天造的,碰巧让人看到的,韩愈抽送了近百下,金步摇一直摇摆,玄机扭过头来看了韩愈一眼,眼里的水和山和草木连在一起,汪洋一片,韩愈的鸡鸡在瞬间变得很大,玄机扭着头皱了皱眉头,疼,韩愈在下个瞬间就射了,射得屁滚尿流。

    等韩愈安静下来,玄机说,爷,要我把衣服都脱了吗?我的皮肤比丝绸更顺,我头发和眉毛和脸上的妆都留着,你要不要再插插我几百下?你再射射好不好?然后你再歇一歇,我把头发散开,你还站在我背后,我头发垂下去,把你的鸡鸡埋在我头发里,它很快就暖和了,它很快就又硬了,它比你强大,它比你更想我,我双手反伸过去,拿大把大把的头发缠你的卵,你左卵比右卵低,为什么呢?

    第四泡,玄机喝到满月、清风和烟草。

    玄机问:“到你院子里这么多男人,街上这么多男人,你怎么挑?”

    庄阳说:“挑好的。”

    玄机问:“什么是好的?”

    庄阳说:“好的,好的,一时间,最好的,一切所有其他比不了的。”

    第五泡,玄机喝到秋山、柏树和鸡叫。

    玄机说:“你常去冯墓山,东山寺弘忍老和尚还好吗?”

    庄阳说:“神秀好,他的新袈裟好,我送的,他穿着有样儿,看了就想扑倒他或者被他扑倒。”

    玄机说:“我听说一个叫不二的小和尚常常作诗,最近的五绝是‘松下问童子,言师肏屄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他的老师不是弘忍吗?弘忍在什么地方肏屄呢?”

    庄阳说:“神秀的龟兹话说得越来越好了,快和你的龟兹话差不多了。”

    第六泡,玄机再次喝到泥土、露水和春天的早上。

    庄阳说:“茶已经只剩水味儿了,这个水有一点点的甜。最近金星逆行,我心绪不宁,我想戒色三个月,佛啊,收了我吧,我要怎样才能一头撞散在你怀里?

    你要是大树,我就爬你,你要是肉,我就咬你,你要是大鸡巴,我就舔你。”

    玄机想都没想,一碗剩茶泼在自己的屄上,一把扯庄阳又多又长的头发,一手按庄阳的头颅在自己的两腿之间,说:“既然茶没味儿了,金星逆行,我是大树,我是肉,我是大鸡巴,爬吧,咬吧,舔吧,叫,爷。”

    庄阳还没来得及反抗,玄机一掌抽得庄阳晕眩,然后感到头被更紧地按到屄上,嘴唇和阴唇贴在一起。

    玄机说:“好好爬,好好咬,好好舔。”

    庄阳快喘不上来气的时候,玄机解下自己的披帛,缠绕庄阳的脖颈,然后,收紧。

    庄阳挤着嗓子喊:“使劲儿。”玄机丝带再收紧。

    庄阳挤着嗓子喊:“你的屄怎么会这么香?我怎么会想起来神秀的眼神儿?我昨天去梦见桃花,一树一树的,天都是粉的。然后桃花就在一瞬间结了桃子,还是粉白的,然后桃子就成了神秀的脸蛋儿和屁股蛋儿,然后弘忍就开始摸神秀的脸蛋儿和屁股蛋儿,罪过,罪过,我罪过,弘忍罪过,然后就看到神秀的眼,眼神儿,丝带一眼,梦里,梦里喘不上气儿来了。玄机,你再使劲儿,再使劲儿。”

    玄机丝带再次收紧,庄阳公主的嘴敞口上扬,庄阳公主的脸变成琥珀色,从明黄到深褐到赤红,极其斑驳腾挪,不同颜色之间,大颗大颗的汗珠流淌,然后全身在一瞬间瘫软下去,被水全部浸泡。

    玄机松开披帛,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说:

    “因为我每天拿大麻水洗它,茶泼上去,就会香,紫藤花架周围也点了迷香,阿育王公主泽茄玛迪的配方,这是第七泡。”

    庄阳许久喘上一口气来,看着紫藤花架,问玄机:

    “最近好些人喜欢番僧,高鼻子,挺挺的,蓝眼睛,亮亮的,黄胡子,卷卷的,阳具巨大,从下面捅进去,从嘴里窜出来,马眼看你一眼。你喜欢吗?”

    玄机收起丝帕,说:“庄阳公主,我喜欢你。”





    西来


    神秀和尚叫不二上午打扫完厕所就去库院东边的臼屋找他。

    天气渐渐热了,今年的草木禽兽叫唤得特别厉害,风过一阵,草木杀杀一阵,禽鸟啊啊一阵,小兽在草木丛中追着天上的禽鸟哒哒跑一阵。金星逆行,神秀和尚感到有些事情的来临会比预想得快些,比如弘忍大和尚交出衣钵,比如弘忍大和尚的圆寂。

    昨天,唐高宗皇帝李治叫人送来一封信,说让他务必在近期去趟长安,想让他在全国范围内挑选两百个龟兹语优秀的和尚,重振译经堂,对佛是好事,对汉语是好事。皇帝李治信里初步的想法是每年选派二十个和尚去西域,龟兹、大月支、大食、安息、天竺、大秦,要比玄奘走得更远,带回来最新的佛经、兵书、工艺、粮食收获以及沿途各个国家的军队布防及宫廷斗争的情况,对佛是好事,对汉语是好事,对大唐也是好事。皇帝李治在信的最后叮嘱,这件事不一定需要弘忍和尚知道,他年纪大了,灯枯神竭,每天和译经堂二百个和尚每人说一句话,就要累倒不起了。皇帝李治告诉神秀和尚,他已经另外给弘忍和尚写了一封信,说天竺来了三位高僧,希望东山寺派出几个高僧去切磋佛法,路途遥远,弘忍和尚就不要自己去了,让神秀和尚带队来长安吧。

    从初祖达摩开始,禅宗衣钵的传递向来秘而不宣,完全是在全封闭的状态下进行,除了交出衣钵的上代宗主,没有其他人知道操作的过程、甄选的标准、风险的控制等等。活着的人当中,除了弘忍大和尚,甚至再没有其他人见过这套衣钵,也再没有人知道衣钵的存放地点。因为秘而不宣,所以有各种传说。有的说那件袈裟上描满金线,缀满世间罕有的各种宝石,珊瑚、松石、水晶、琥珀、白玉、碧玺,每颗都是栗子大小的,漆黑的夜里拿出来,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干旱之年,大和尚穿上它念两个时辰的经,天上就会下起大雨。有的说那个钵是个不大的金碗,上面高浮雕,雕了四匹长翅膀的马,曾经成为过景教、回教、拜火教的圣物,最后由达摩带到中土,饥荒之年,钵里放十颗米,转眼就是一满钵的米饭,吃了还有,吃了还有,够几千人吃饱。也有另外的说法,衣就是普通的袈裟,钵就是普通的饭钵,就是初祖达摩用过,怎么洗,都洗不掉达摩作为一个天竺人多年使用之后的味道,所以成了传宗信物。更极端的说法是,本来就没有衣钵,衣钵只是一个象征的说法,其实也没衣,也没钵,据说,道信和尚传衣钵给弘忍和尚的时候,只是狠狠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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