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将车停在一旁,叶楼和叶笑并肩走下。
“叶家主,老朽等候多时了。”刚走到台阶前,一个衣着华贵的老者笑着迎下来。
“余管家,叶某何德何能,劳动管家大驾,愧不敢当啊。”叶楼忙抱拳道。
“叶家主客气了,您是老爷的贵客,余某只是府主大人的管家,如何能比,若是强说,还是余某高攀了。”管家登时笑道。
“余兄莫要客气了,来来来,我们进去,莫要让府主大人久等了,否则就是我们的罪过了。”叶楼忙搂着管家笑道。
“叶家主不必慌,他们也都在客厅候着呢,府主大人还在后面沐浴更衣。”余管家笑道。
“呵呵,多谢余管家告知。”叶楼抱拳笑道。
“叶家主客气,身后这位就是前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叶家家主继承人吧,叶家主藏私啊,还不给老朽介绍介绍。”也管家道。
“哦,是叶某疏忽了。”叶楼说着转身招呼道,“笑儿,还不快过来见过余管家?余管家可是府主大人的亲信,以后要执师长礼,多走动走动。”
“笑儿遵命。”叶笑微微一笑,转身朝余管家一躬道,“余叔叔,叶家子孙叶笑见过余叔叔。”
“不敢当不敢当。”余管家连忙侧身,让过这一礼,“叶小姐折杀老朽了,老朽何德何能,敢当叶小姐一拜,万万不可啊,以后老朽还要多仰仗叶小姐。”
“呵呵,好了余管家,小孩子不要惯着,我们进去吧。”叶楼微微一笑,对叶笑的表现相当满意,说着和余管家一同走进大厅。
大厅里灯火辉煌,两只硕大的铜鼎散着悠悠檀香,墙壁上的壁灯燃得正旺,将偌大的大厅照得纤毫毕现。大厅正中一张巨大的椅子横在上,椅子两侧各有一头石雕的血云兽,气势磅礴威武雄壮。
大厅左侧并排摆着两张长案,长案光洁如新,空无一物,主人还未到。右侧摆着三张长案,第一张后,云乱眼眸半开半合似睡非睡地坐着,似乎真的老糊涂了,只差伏在长案上呼呼大睡。第二张后,血狂大马金刀,似乎对旁边的老云乱不屑一顾。两张长案后各站着一个年轻人,显然就是两家的家主继承人云轻凤和血怒。
叶笑眼神在云轻凤和血怒脸上扫过,心底有了初步计较。从面相来看,云轻凤眼角上抬,剑眉入鬓,天生带着狂傲和高贵,似乎生来王者一般。只是他又尖嘴猴腮,颧骨高高,将天生的高傲勾勒的面目全非,一看之下便知此人尖酸刻薄睚眦必报,看来外面的传言果真没错。相反一旁的血怒则不同。和血狂一样,血怒紫红脸膛浓眉大眼,扎虬冲天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此人当是一员猛将,想要统领家族却缺少一份计谋,必须要有能人辅佐方能成事。
眼光扫过,丝毫不作停留,叶笑的目光再次落到云乱和血狂身上。她心底总有一丝疑惑,身为血云府乃至蛮荒的顶尖家族,族长纵然再差也不可能如同传言一般,如若真是那样,这个家族的路也到了尽头。因此血狂和云乱若不是真的如同传言一般就是有天大的阴谋。而看两个家族现在的表现,叶笑更相信后者。
云乱依旧老眼昏花的样子,似睡非睡半醒不醒,满脸皱纹在岁月的侵袭下沟壑纵横,脸膛也微微白,似乎气血两亏。一旁的血狂则大马金刀,长期上位者的生活养成他特有的凶煞气质,眼中精光湛湛,显示他深厚的修为。
这个云乱决然不是传说中的那样。
只看一眼,叶笑就有一种感觉,近乎天生的直觉,表面看来云乱老眼昏花,似乎连身下家族子弟的声音都听不到,任身后的云轻凤为所欲为。但叶笑敏锐地捕捉到她和叶楼进门时云乱那边的一抹精光,显然那个装睡的老狐狸在打量自己这个叶家未来的继承人,毕竟三大家族勾心斗角多年,都想把对方踩在身下,他们这辈子似乎没什么希望,也只能看下辈子了。单从这一点来看,老云乱绝对不是表面那般,或许在他心底,正等着叶家或者血家撞上去,若真的如此,那这个老云乱的机谋就相当可怕,城府之深让人胆寒。
相比云乱,一旁的血狂则直白的多,一副战胜了的斗鸡一般趾高气昂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修为深厚是血家家主,恨不得在脑门儿贴上‘老子是蛮荒第一高手’的名头。只是那厮还没利令智昏到那种程度,若真的那样,恐怕没等出门就被血云府主给毙了。
“叶家主,这边请。”单手一引,余管家朝叶楼笑道。
“如此,多谢了。”叶楼一抱拳,神态自若地走到第三张长案前坐下,一旁侍女立刻送上香茗。
“这成何体统?”前面,余管家扫了一眼叶楼三人背后的三个青年强者皱了皱眉,“来人啊,给三位年轻才俊搬来三张短案,请他们入座。”
“遵命。”虽然余管家没权利管外面的事,但在府主府内部事务上却说一不二,除了府主夫人偶尔过问一下外,其余事情都由他做主。闻言,仆人应了一声迅搬来三张短案并三个**请他们入座。
“多谢余管家。”站在短案后,云轻凤微笑着朝余管家一抱拳当先开口,老道之处比一旁的血怒和菜鸟叶笑要强得多。
“哈哈,俺血怒也谢过余管家。”血怒微微一愣,随即笑道。
“谢过余管家。”叶笑不动声色,最后问候一句。
“呵呵,三位少侠客气了,诸位都是老熟人,随便聊聊,老朽要去迎候府主大人,少陪了。”
“余管家自便。”血狂巴不得余管家走,抱拳笑道。
抱了抱拳,余管家也不多言,消失在门外。
“叶家主,恭喜恭喜啊,得了个这么漂亮的家族继承人,怎么我老血就没这个命儿呢。”余管家一出去,血狂转身朝叶楼抱拳道。
“血家主客气了,令郎血怒年纪轻轻就傲视血云府,虎父无犬子,才是当真的可喜可贺啊。”叶楼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我有什么可喜的,血怒这小子一根筋,就知道一路向前冲,哪有你们叶家那般足智多谋懂得迂回。”血狂说着努了努嘴。
叶楼一听心中冷笑,血家一直骂叶家和云家是计谋小人,处处使坏,他们才是煌煌阳谋光明正大:“血兄高台在下了,不知前一段声东击西拿下洛河的可是你们血家?”
叶楼话音落点,血狂脸上登时有些挂不住。洛河是血云府血云石的主产地之一,血家盯上这块肥肉,也想咬上一口,但当地大大小小的家族林立,叶家和云家更各插一脚,如此一来,血家入主登时遭到众多势力的围攻。而血家则来了个声东击西,表面上撤回往洛河的兵力,暗地里则挑拨离间,促使原本亲近云家和叶家的中小家族倒戈,待到云家和叶家觉时早木已成舟,血家安然入主,三分天下。这也成了血狂得意的战役之一,大肆宣扬,不想今日却被叶楼挑出。
“性叶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三年前若不是你们使坏,我们血家早就灭了那个狗日的苍家,你们当年入主洛河不也一样吗,还好意思说我。”
“呵呵,血兄不必动怒,我也只是说说事实而已。”叶楼冷笑道。
“屁个事实,随便找了个继承人跑这里来耀武扬威,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得瑟几天。”血狂脸红脖子粗,似乎随时都能扑上来咬几口。
“阿嚏……”血狂话音落点,一旁的云乱打了个喷嚏,半开半合的老眼终于睁开,看了一眼周围揉了揉鼻子,“岁数大了,觉多,轻凤啊,几时了?”
“哼哼,亥时了。”没等云轻凤回答,血狂冷笑道,“老云乱,该醒醒了,你四姨太正等着你呢。”
“血狂,你莫要欺人太甚,这里是府主大人私宅,大家别弄得不自在。”背后,云轻凤登时大怒,拍案而起道。
“怎么,轻凤兄想较量一下?血怒乐意奉陪。”一旁,血怒也站起身,掏出随身携带的战斧。
“四姨太,哦……她怎么了?病了?哎,我就说啊,要多注意身体,年轻人就是不信,没办法了,老了,说话不管用了,也没那个精神头儿了,阿嚏……”老云乱耳朵似乎有点背,根本没听清血狂说什么,嘀咕一阵揉了揉鼻子似乎又要睡去。
血狂挑衅,片刻间三大家族就成了剑拔弩张之势,两个家族继承人更脸红脖子粗如同斗牛一般瞪眼较劲,一旁叶笑则稳稳当当坐在原位,心中暗自惊讶。
在府主府血怒和云轻凤自然不敢动手,但方才一闪而逝的气势清晰地告诉叶笑,他们都已经步入鸿蒙阶段。如此年轻如此修为让叶笑有些不敢相信,同时对这些大家族的实力也暗自咂舌,如此年轻才俊,放在下面任何一个世界都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而在这里,却只是一个家族的继承人而已,蛮荒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而且,她也从血狂的话里听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儿。外界传言血狂一根筋,没脑子,但方才几句话恰到好处的挑起叶家和云家的怒火,虽然叶笑猜不透为什么,但这几句话的尺度把握却相当好,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或许,在血狂粗犷的面容下还隐藏着别的什么东西。
相比两位家主继承人和血狂,最让叶笑惊讶的是云乱,那个老眼昏花连别人骂自己都听不清的老家伙,他才是最可怕的敌人。虽然老云乱从头到尾没几句话,更说些无关话题,但叶笑已经确信,他是装的,如此隐忍,如此城府,如此计谋,叶笑几十年从未见过,或许云家等待着什么,一旦爆,必然如洪水猛兽不可阻挡,叶家想要生存不得不防。
“你们两个小子干什么?想翻天吗?”一拍桌子,血狂怒道,“血怒,给老子坐下,学学旁边的小妹妹,看人家多安静,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真正的强者都习惯在背后使坏。”血狂说着扫了叶楼一眼。
“啊,府主大人不是请吃饭吗?怎么亥时了,饭还没上来,难道不请了?”一旁,云乱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将他从梦中拉回来,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桌子嘀咕道。
背后,云轻凤立刻露出杀人般的目光,若不是老云乱的几句话,何至于和血家剑拔弩张,他甚至感觉和这个老家伙一起出来有些丢人。
“哈哈哈,老云乱,你还是回去抱着姨太吃奶去吧,这里没什么好吃的。”血狂笑道。
“吃奶,哦。”云乱点了点头,却又突然道,“听说血狂小子的八姨太刚生了个女儿还没满月?”
“是啊,怎么了?”血狂微微一愣问道。
“哈哈哈……”背后,云轻凤登时大笑起来,暗自赞叹老云乱瞎猫碰到死耗子了。不过血狂八姨太的女儿已经过白天了,老云乱的反应弧确实强悍,不是一般的长。
“老云乱,你耍我,我和你拼了。”血狂登时反应过来,老云乱意思是自己没生娃的姨太,恰好血狂有一个。
“那个……轻凤,我让你准备的千年温玉呢?拿出来给血狂小子的千金,哎呀,老了,岁数大了,记性就差,下次想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了,还趁着现在清醒给你送过去,满月酒我就不去了。”老云乱似乎没听见,朝身后摆了摆手道。
云轻凤一听立刻连杀人的心都有了,老云乱什么时候让他准备过千年温玉,而且纵然是在云家那种东西也不多,千年温玉温润圆滑,可以养心宝脉,修者佩戴更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就算有也不会送给血家,自己留下岂不是更好?登时大眼瞪小眼,恨不得一刀砍了云乱。
“哎呀,我忘记了,上次好像送给叶楼小子了。”老云乱突然又清醒过来,一拍脑子又看向叶楼,“叶小子,那块温玉拿回来还我,我要送给血狂小子的小千金。”
叶楼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老云乱送给他的那块千年温玉早被要回去又送给府主大人作为儿子成年的加冠礼了,而且算作这次老云乱已经朝他要四次了。直到现在,叶楼也现老年痴呆的一个好处,就是一件礼物可以送很多个人,而且很仗义很自然。
“云老前辈,那块千年温玉已经被您要回去了。”叶楼一脸无奈,毕竟千年温玉在蛮荒也是好东西。
“要回来了?”云乱皱了皱眉,“我怎么不记得了?”
“算了算了,老云乱,你的心思血狂承了,礼就不必了,咱们三家情同手足,以后多多扶持就是了,何必在乎身外之物。”老云乱送礼要礼的事血狂早就清楚,摆了摆手朝叶楼苦笑一声,显然他也被追回过失物。
“还是现在的年轻人好啊,懂得尊老爱幼,不过,什么时候开饭啊,我饿了。”老云乱抬头道。
一句话,血狂和叶楼登时拜服,在府主府,也只有老云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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