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玉霁月情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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淞玉霁月情暮雨-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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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那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雨公子被他问住了,脸通红一片,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罢了,我就是来同你讲一句话的。请你离霁月远一些,不要打他的注意,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雨公子长大了嘴巴。“什么?”
  对面的公子叹了口气,这位雨公子刚才不知道心思神游到何处去了,恐怕一个字也未听进去。他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但是语气还是不甚客气。
  “霁月?”雨公子不记得他认识这位名叫霁月的公子,怎么想也想不出。
  “你是谁?霁月又是谁?我不认识你们啊。”
  雨公子单手扶额,苦苦思索着。对面的公子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心生疑窦。
  “我叫淞玉。霁月和我都住在山上,前些日子,你上山被马蜂围攻了,救你的人就是他。”
  雨公子恍然大悟,原来那位绿衣公子,名叫霁月。他们只有一面之缘,自从下山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眼前之人的指控又从何而来呢?
  淞玉看他沉默不语的样子,有些心虚,但是还是先发制人地说:“你不要再去山上了,下次再见到你,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淞玉转身欲离开,雨公子张开双臂拦在他跟前。雨公子想和他交个朋友,毕竟遇到这样合眼缘的人,的确不容易,但是淞玉对他的态度很不好,雨公子心里着急,此时正好瞥见了倒在地上的花草,于是说道:“你把我的花踩坏了,你赔我!”
  雨公子只是想找个借口留住他,并非真的要他赔。他以为淞玉听到之后会紧张,没想到淞玉手一挥,那些倒在地上蔫蔫的花草竟然纷纷直立起来,还拔高了几节。雨公子看呆了,跑过去蹲在花草旁边,发现叶片和花朵焕然一新,比清晨的时候还要生机盎然。
  “你怎么做到的?”雨公子眼睛晶晶亮亮地望着淞玉。
  淞玉只是施展了一个小小的法术,对于他来说不过是雕虫小技,这位雨公子就好像发现了天大的宝藏似的。不过这种被凡人佩服景仰的感觉,还不赖。
  淞玉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这微笑没有逃过雨公子的眼睛,他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人,没想到他笑起来,如千朵万朵鲜花同时盛开,让人根本移不开视线。
  小箱和大排牵着狗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家公子蹲在地上傻呵呵地笑,像镇西边武老头家的傻子二闺女似的。小箱跑到公子身边,问他那个坏人去哪了,公子也不回答。给小箱急得满地绕圈儿,一个劲儿骂大排回来晚了。
  雨公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拿出笔墨纸砚唰唰唰地在纸上画着,不到半个时辰,就把淞玉的模样惟妙惟肖地画了出来。他在画旁边写了一竖行小字:七月初八,初见。
  

第6章
  近日阴雨连绵,傍晚时分,雨势愈发大了,雨公子和小箱、大排,把能移动的花盆都挪到空房里,三人都被雨淋湿了。小箱“唉秋唉秋”地打着小喷嚏,大排端了个火盆进来,给雨公子和小箱暖手。
  雨公子在火盆边烤了一会儿,觉得身体暖和过来了。他走到窗前,轻轻推开一条缝,倾斜的雨丝打落进来,空气中带着泥土的芳香。得尽快在院子里搭建一个雨棚了,最好是可拆卸的,晴天收起,暴雨时取出,罩在那些易折易弯的花草上。不知道茎旁边捆着的小木条能支撑多久,那些已经半开的花朵,经过这一夜的风雨,亦不知要掉落多少了。
  大排蹲在火盆边,把小箱的手放到他的膝盖上,双手合十搓着小箱冻得像冰块似的小手。小箱看到雨公子在窗边站着吹风,站了那么久也不回来烤火,便悄悄走过去,把雨公子扶了过来,窗户也关严实了。外头风雨交加,屋子里却宁静温暖,只能听见火盆里“哔哔剥剥”的声音。
  天空低沉,阴云密布,混淆了渐渐浓重的夜色。时不时的电闪雷鸣,又把天地晃得如同白昼一般。雨公子想早点歇息,小箱把准备好的热水一桶一桶抬进屋里,伺候公子沐浴。雨公子对他说:“我自己来就好,你早点回去歇着,睡得少,仔细长不高哟。”
  小箱乐颠颠儿地跑了出去,刚跑到门口,推开门,只听他“啊——”地一声惨叫!
  “鬼呀——救命呀——”
  雨公子听到小箱的呼救声,衣裳来不及系好就奔到了门口。只见小箱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尖叫,屁股不停挪动着向后退。再望向门口,只见一人身穿白纱,长长的黑发如瀑布般披散着,惨白的小脸被头发挡住了大半,只露出窄窄的一条。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落,门槛上一片湿迹。
  此时,夜空中突然间又劈下来一道刺眼的闪电,照在此人的脸上,把雨公子都吓了个哆嗦。雨公子扶起小箱,小箱浑身发抖往雨公子怀里钻,不敢再看门口。
  大排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盆热水回房,准备给小箱泡脚用,就听到了小箱的惨叫。他把盆扔在地上,跑到柴房门口,抄起墙边的扁担就往雨公子的屋子里跑,看见门口有一个陌生的人影,想也没想就一扁担砸下去。
  可是大排这一扁担直接磕在了门槛上,把门槛中间砸出一块凹陷,原本立在门边的人影,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拎着扁担在门口回不过神来,却看到小箱被人掀倒在地,他扔了手中的扁担跨进屋里,小箱后脑勺着地,摔懵了,大排把他抱在怀里,心疼地用大掌揉着他的后脑。
  他红着眼睛抬头看,找到了掀翻小箱的罪魁祸首,就是抱着雨公子的腰不撒手的这个人。
  “公子!他是谁?凭什么打小箱?”
  雨公子被眼前的人扑住了,还未看清此人的面貌,小箱就被这人给推到地上了。他心安理得地占了小箱的位置,紧紧抱着雨公子的腰,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雨公子身前,濡湿了雨公子的衣襟。
  雨公子不停地推拒着身上的人,可这人却像一条小蛇似的愈缠愈紧,把雨公子勒得快透不过气来了。
  “呃……这位兄台,请问你有何事?”
  怀中的人抬起他白生生的小脸,湿重的黑发滑落到耳侧,细长的眼尾上挑,露出粉红色的小舌,在雨公子脸上舔了一口。
  “丑八怪,是我呀。你忘了我啦?”
  雨公子捧着他的小脸,让他的嘴巴离自己远一些,拨开他额前的落叶。怀里的这个人,尽管如此狼狈,却还是如出水芙蓉般精致俏丽。不过性子还是一样的蛮横无礼,真的需要有人好好调教一番,不可再纵容他胡作非为了。
  雨公子把他抱到椅榻上,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霁月,你太任性妄为了,这么晚了冒雨跑出来,要是有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你不请自来,还打伤了人,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霁月眼睛眨了眨,水盈盈的眸子闪着狡黠的光,抱着雨公子的手臂,笑嘻嘻地对他说:“你知道我是谁啦?”
  雨公子低叹了一声,无奈地说:“你先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去就回。”
  雨公子抽出了自己的手臂,霁月还拽着他的衣袖,他把手一甩,霁月就撅起了小嘴,躺倒在榻上,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雨公子也懒得哄他。他急急地走到大排跟前,对他说:“小箱怎么样了?”
  “后脑勺摔着了。”
  雨公子蹲下来,摸了摸小箱软软的头发,对大排说:“你去请郎中?”
  大排说:“恐怕请不到。”
  外面雷声阵阵,雨公子望着密集的雨帘,内心焦急又无力。这样的天气,又这么晚了,镇上不会有郎中愿意出诊的。大排即使冒雨去请,也是徒劳。背着小箱去找郎中,更不可行。
  “你先把小箱放我榻上躺着,再打盆热水来吧。”
  大排用一只手臂就把小箱抱起来了,另一只手护在他脑后,把他轻轻地放在雨公子的榻上,转身出去了。雨公子站在一旁看着小箱紧闭的双眼,十分自责。人是跟着他的,每天尽心尽力侍奉着他,现在受了伤,却不能及时医治,自己这个主子可真是没用啊。
  霁月不知何时走到了雨公子身边,他抬起雨公子的一只手,掐了他的手背一下,把那层薄薄的皮肉拧了一个旋儿。雨公子哎哟一声叫出来,愤愤地瞪着他。
  “都什么时候了?莫要胡闹!”
  霁月不急也不恼,手指绕着自己漆黑的长发,把头发卷起又松开。
  “你在担心他?”
  雨公子闷闷地嗯了一声。
  霁月突然间把缠绕在手指上的发丝直直往下一扯,扯下了一小团柔亮的青丝,他抑制不住哀叫一声,又小声咒骂了一句。
  雨公子惊奇地看着他,对他说:“你好端端的,扯自己头发作甚?”
  “哼,还不是为了你?”霁月俯下’身捏住小箱的下颌,逼小箱张开嘴,小箱虽然眼睛紧紧闭着,眼球却不安地在眼皮下滚来滚去。霁月把自己的扯下来的头发团成一簇就要往小箱嘴里塞,雨公子捏住了他的手腕。
  “你做什么?!”
  霁月不耐烦地挣开他。“我不会害他的,你信不过我吗?别忘了我还救过你一命呢。”
  他用冰凉的指尖把那团青丝送到小箱舌根处,一推他的下巴,让他勉强咽了下去。雨公子在一旁看着他非同寻常的举动,愈发觉得霁月的行为举止简直无法用常理判断了。
  小箱吃下去那团青丝后,竟然悠悠转醒了。他眼神清亮,自己坐了起来,大排刚走进来,看到他醒了,那盆热水又扣到了地上。
  “看,我没诓你吧?”霁月洋洋得意地仰起脸,露出尖细精致的下巴,脆弱得好像一捏就碎。
  大排把小箱抱回屋歇息去了,屋子里只剩下霁月和雨公子二人。霁月在他不大的屋子里转了转,到处摸摸碰碰,看到屏风后的浴桶后,就开始脱衣裳,那湿透了的白纱滑落在地,霁月的玉足出现在屏风底部没有遮挡的部分,雨公子赶紧转过身去,不再看那纤细的身影。这个孩子,还真是丝毫不知避讳啊。
  

第7章
  霁月在浴桶里边洗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那音律太过奇特,断断续续不成曲子,雨公子静静听着,几欲发笑。镜台边的木架上放着一盆清水,雨公子净了手和面,用手巾擦干,今夜先这样将就吧。
  雨公子拿了一部志异志怪的闲书,靠在椅榻上翻看着,根本没听到霁月走动的声响,他就像一条小泥鳅似的,游到了雨公子身边,不着片缕地挂在了雨公子身上。
  “别看书了,看看我吧。”霁月趁其不备,把雨公子手上的书抽走,扔到一边。他身上湿漉漉的,好像没有擦身就出来了,热水的温度把他身上自带的幽幽体香也蒸腾出来,温暖的室内仿佛点了上好的熏香。雨公子早些时候淋了雨,此时闻到这样的馨香,觉得头好像不那么沉重了。
  “你这样会着凉的。”雨公子担忧地说道。
  上次他穿的那两件霁月的衣裳早就洗干净放到木柜子里了。雨公子看了看那件紫色的半透明纱衣,又看了看那件象牙白的绸衣,还是选择了后者。他给霁月披上衣裳,又取了一条干净的手巾,细细地帮霁月擦拭濡湿的发丝。擦得半干时,雨公子忍不住摸了一下霁月泼墨般乌黑的头发。
  “这头发能吃?”
  霁月转过头敷衍地对雨公子挑了下嘴角,不过一瞬就恢复了冷淡的神情。“不能吃,也不能扯。你若是敢告诉别人,我就把你送到马蜂洞中,让他们咬死你。”
  霁月呲出了他的小尖牙,可是雨公子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觉得他很可爱,像一个调皮但是心地善良的孩童一般。看来霁月有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能力,可能是传说中的神医转世吧。既然他不愿意说,雨公子就识趣地没有再问了。
  “你方才哼唱的那首,是什么曲子?”
  “清平调。”
  雨公子惊讶地看着他。“清平调?”雨公子自视对乐律略有涉猎,可是刚刚霁月所哼唱的,真是一句都不在调上,仿佛每个音都被发配边疆了似的。
  霁月咯咯笑了起来,洋洋得意地说:“你没听过吗?真是老土。妓馆里面的人唱过,我听一遍就会了。”
  雨公子特别想笑,但又不想扫他的兴,只好说:“你唱的那首,我还真是第一次听。”
  霁月没听出雨公子话里的意思,又随便哼了几句,雨公子在他背后帮他擦头发,身躯颤动着,憋笑憋得脸都快紫了。
  “好了,别擦了!”霁月把雨公子的手拂开。“不要打我头发的主意,你敢扯一根下来,我就把你剃成秃驴!”
  雨公子手巾放在水盆边搭着,把霁月的头发在他的背后散开,好让它干的快些。
  “你去过妓馆?”雨公子小心地试探他,怕他那句话说得不对,霁月又恼了。
  “当然!你一定没去过吧,就你这样的书呆子,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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