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事情，不过这些不是他现在需要关心的，现在的麻烦是上学，他不想学那么多。
少年有些发愁，他觉得自己不笨，但似乎伦特人都很聪明，天才少年频出，以至于大家都习惯了，觉得这样的才是伦特人，充满了优越感，当然是跟外星移民阿莫人比。至于涂法拉人那变态的记性和学习能力，伦特人总是潜意识地忽略掉，有时还贬低他们，找他们的缺点，品头论足。
“嘿嘿，‘帮神抄书的’！”余哲想起母亲的话，很无语。
“我知道你肯定在这里！什么‘帮神抄书的’？”赛恩的声音在附近响起。
余哲头也不抬，“我妈说，涂法拉人是帮神抄书的。”
赛恩大笑，“涂法拉人可不这么认为，他们自称是‘神的书童’。这话有来历，时间不长，跟我昨天说的四十年前的谈判有关。”
余哲立刻来了兴趣，“说说。”
赛恩抓抓脑袋，将看过的内容回想一遍，然后开始讲故事。
四十年前的二月，伦特人和涂法拉人开始停战谈判。刚开始进展不错，谈判桌上气氛很融洽，双方的领队都觉得这次肯定能谈成，结束持续了数千年的无聊战争。
午餐后休息，一位涂法拉代表谈及自己的种族时，很自豪，说涂法拉人聪明伶俐，知识渊博，能做神的书童是有原因的。
边上的伦特代表愤愤不平，“什么‘神的书童’？你们只是帮神抄书的，所以知识才比伦特人丰富。说到聪明，你们的创造力跟我们不是一个级别，建筑和艺术就是明证。”
涂法拉代表反驳，“你们的建筑和艺术在我们看来没有什么高明的地方，神的苦力难道还能比书童更聪明？”
神庙的历史只有两百七十万年，据说神以前都是由伦特人和涂法拉人的先祖服侍的。双方的先祖在神面前的地位一直是伦特和涂法拉民间感兴趣的话题，大家无聊的时候得出了众多的版本。神秘消失的孟坦人在传说中一直是神的侍卫，没有多少异议，但伦特人和涂法拉人的工作双方的结论相差很远。
伦特人觉得先祖是神的管家，涂法拉人是神的书记官。涂法拉人则觉得自己的先祖才是神的管家，伦特人是杂役。管家高于书记官，杂役则是地位最低的。其他的版本也不少，凡是生活中出现的岗位，都能找到对应的。不用怀疑神的睿智，她肯定是根据特长将不同的种族安排到最合适的位置上，所以只要确定双方先祖的工作，就可以知道哪个种族更高贵。由此引发的口角不少，不过都是在民间流传，不登大雅之堂。
涂法拉代表一句“神的苦力”让伦特代表勃然大怒，涂法拉人现在比伦特人强大，伦特人心里不舒服，这次涂法拉代表触动了伦特人敏感的神经，更不舒服。双方开始对骂，进展不错的停战谈判顿时终结，战争继续。
“就这么多？”余哲问。
赛恩说：“对，就是一句口角，不过是有历史原因的。神庙不清楚最开始的历史，没有记载，神那里没人敢问，所以大家只能猜了。”
余哲很无语，“论打仗，应该是孟坦人最厉害，伦特人和涂法拉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惜孟坦人不知道去哪了。该打仗的不见踪影，不是战士的在拼命争斗，挺有意思的。”
赛恩笑道：“可惜神在沉睡，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当面问问。本来挺简单的，所以我觉得你说得对，伦特人和涂法拉人都闲得无聊，非要找点事做。”
余哲挠挠脑袋，“不谈这个了，我正愁上学的事，我妈说要送我去上学，按照她的性子，估计我悠闲不了多长时间，搞不好下个月就得上学，刚好赶上招生。”
赛恩也发愁，“我比你还大，你如果上学，我肯定逃不掉，想想那些课本我就头大。”
难兄难弟一起长叹。星球文明高度发达，知识浩如烟海，即使以伦特人强大的学习能力也无法在短期内完成学业，据说历史上最笨的家伙用了两百年才拿到中学毕业证。
“我要是两百年才毕业，老妈肯定要杀了我，老爸也要把我唠叨死。”余哲一想到父亲的倔强和母亲的凶悍心里就直打鼓。他没有奢望过能上神学院，读完中学摆脱“文盲”的帽子足矣。至于需要二十年方能毕业的大学，他可没有耐性。
赛恩惨叫一声，“赛娅将来十有八九能上神学院，我父母都是卡斯加德大学毕业的。天啊，我怎么可能读得出来。就算布戈扬老头特批让我进去，我也拿不到毕业证。”
斯米特亚和吉娜都是伦特王国最高学府卡斯加德大学的优秀毕业生，这所学校根本不是聪明就能读出来的，学业繁重。相比之下，程栋没有上过学，吉拉拉中学毕业，对子女的期望值不会太高。
余哲笑道：“我觉得你从现在开始就要调整称呼，不要夹带外星词汇，免得将来被赛娅教训。”
赛恩满不在乎，“反正我也当不了国王，如果将来有弟弟，就让弟弟当，如果没有弟弟，就让赛娅当女王好了。”随即愤愤不平，“她自己也说外星词汇，却不准我说。”
余哲不解，“哪些外星词汇？”
赛恩有些苦恼，“严格来说也不是外星词汇，都是这些年来的新词，另外跟伦特人的心态变化有关。”
余哲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从哪问起。这些年神庙和伦特王国的关系日趋紧张，外加外星人频繁到泰伯斯，王国精英阶层便顺势创造了一些新词，比如“神庙”和“神学院”。赛娅喜欢说“神庙”，但讨厌别人说“神学院”，原因只在于“神学院”即泰希卡伦特分部是受伦特王国控制的。更让人无语的是，她抵触“祭司”一词，经常说“嘉吉多”，原因是嘉吉多的实际地位比其他文明的祭司低，尤其是宗教盛行的文明的祭司。幸好其他文明不熟悉泰伯斯，以为“嘉吉多”跟“祭司”是一样的，否则肯定会有故事。
赛恩突然叹了口气，“就算让我当国王，我恐怕也做不好。”
余哲不置可否，突然想到了无可挑剔的里西诺，“你说里西诺追赛娅不会是想当国王吧？”
赛恩笑笑，“他要是能通过继承权考核，我无所谓，这家伙跟赛娅很配，都聪明得厉害。”
余哲有些怀疑，“你真的无所谓？”
赛恩急了，“真的，你只要看看我爸每天的工作，就会觉得当国王一点意思都没有。”
余哲睡眼朦胧，没有接口。赛恩一看，跟着睡着了。按照伦特人的寿命，他们还是小孩，正在长身体，容易困。两人均宣称自己有嗜睡症，不过熟悉的人都觉得是他们懒。
傍晚时分，两睡虫自然苏醒，各自回家吃晚餐。
“你不会又睡了大半天吧？”程栋问。
余哲摇头，“我在似睡非睡中过了大半天，闭目养神。”
吉拉拉轻笑，“睡就睡，不要装学者。我觉得你爸给你取的外星名字不恰当，应该叫剩下的糊涂虫。”
余哲正色道：“妈，赛恩可能是真的睡觉，我确实在思考问题。我们谈到王位继承，赛恩说他没兴趣。”
程栋接口，“赛恩现在还是孩子，说话当不得数。不过他懒散，估计没法继承王位。赛娅这么出色，伦特历史上有过女王，如果赛娅的丈夫也不差的话，完全有可能继承王位。”
余哲说：“里西诺够不够分量？才四十多，就已经是一级统领，不过我怀疑他想当国王。”
吉拉拉听到儿子八卦，一反常态没有取笑，神色凝重，“我觉得里西诺有些问题，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无可挑剔，但有些方面表现得太完美了。”
余哲似懂非懂，程栋接过话题，“斯米特亚现在还不老，很受民间欢迎，起码可以当四五百年国王，不用担心什么。赛娅离成家还远得很，就算里西诺在追她，也不一定会得逞。”
吉拉拉不以为然，“要知道我是三十五岁嫁给你的，赛娅今年三十，不小了。里西诺可能是前任国王的外甥，我前不久才得到消息的。这些年随着与外星交流的增加，很多贵族蠢蠢欲动，说不定会改写伦特王国的政治格局。此外，我觉得里西诺可能与神庙有关系，他不到三十岁就中学毕业，极为罕见。”
“妈，您也是三十出头就中学毕业了。”余哲提醒母亲。
“哈哈，有个秘密，不过我不打算说。我十岁上小学，三十三岁中学毕业，还是王都最差的中学，跟十五岁读书、二十八岁王牌中学毕业的里西诺不能比。”
吉拉拉说起自己的教育经历一点惭愧的意思都没有，程栋苦笑，余哲目瞪口呆，“老妈您读书作弊，太过分了！”
“谁说我作弊了？不要找借口，要是考试不及格，小心我抽你！”
程栋似乎没有听到妻子恐吓儿子，“里西诺我见过，我的直觉是这人虽然思想复杂，但很看重伦特人的利益，跟赛娅是同类，不大可能做出损害伦特王国利益的事情。”
“妈，国王把您叫过去干吗？”余哲转移话题，他对政治不感兴趣。
吉拉拉说：“这些你逃避不了的，多听听有好处。说到上学，伦特教育部门的思想有问题，课程过多。如果按照阿莫人的教育标准，大部分人都可以在二十岁之前读完中学。你现在不小了，不要光顾着玩。”
余哲委屈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程栋却唱反调，“伦特人这样设置课程自然有原因，我觉得‘通才’的培养模式很符合伦特人的实际，物资不缺，寿命长，笨人极少。按照我记忆中的外星标准衡量，伦特人的要求高出数十倍。我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伦特人的生育率这么低，似乎很多人都有不孕不育症。”
“不会啊，我觉得我们周边家庭的孩子都很多，没有什么问题，比如我家有三个，不过卡斯加德似乎很少见到有三个孩子的家庭。”余哲挤进成人话题。
吉拉拉笑道：“你是不是又觉得我和你爸是伊艾弗人的后裔？”
儿子点头，母亲只好敲敲小孩的脑袋，然后评论丈夫的话：“这种教育模式也许以前很好，但现在跟不上形势。你说的麻烦我也知道，只是我们无法解决人口过少的问题，似乎跟我们的体质有关。涂法拉人的个体更强大，人口一直不多，他们历史上人口最多的时候也没有超过一亿人。”
程栋不置可否，没有再说，吉拉拉却主动提起王宫召开的会议，“凌晨有一支外星商队停靠在王都南部的金斯莱宇航港，他们说自己也是伊艾弗人。短短一个月内，有四支自称为伊艾弗人的商队来过，每个都宣传自己是正宗的伊艾弗人，其他的是骗子，或者是异族伪装的。我们现在都被弄糊涂了，不知道谁真谁假。这支自称为伊艾弗人的商队还给我们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说涂法拉人是托托人的后裔。”
佐鲁大人抛出一颗炸弹，将花匠丈夫和没有期望得到答案的儿子吓了一跳。
第五章 扑朔迷离
更新时间2012…2…1714：44：54字数：5261
托托人来自哪里？没有人知道，可能连神庙那些装神弄鬼的祭司们都不知道。泰伯斯三大种族高层唯一知道的是托托人有巨型的太空船，正停留在太空中，绕着太阳运转。
“托托人的太空船足有王都卡斯加德那么大，这是卡斯加德大学的老师们观测的结果。”吉拉拉说。
“神学院有消息吗？”程栋问。神学院理论上是神庙下属的机构，但神沉睡后，经常与神庙不同步，反倒与伦特人和涂法拉人的官方机构关系密切。
“神学院没有确切的消息，不过我听说他们制造了一艘飞船去过托托人的母船，但那边拒不接待，只好作罢。托托人到泰伯斯后好像只去过涂法拉人那里，连神庙的大嘉吉多都没有拜访过，更不要说我们这边了。”
吉拉拉说着有些生气，“船大就厉害吗？不见得！这么无礼，如果不是我们星系的，迟早会被其他文明围攻。”
程栋不以为然，“本星系的文明个个心怀鬼胎，比如伊艾弗人，未必能团结起来对付托托人。”
余哲插嘴，“爸，您怎么老是跟伊艾弗人过不去，他们也没做什么坏事。”
吉拉拉搓搓手，在餐厅里转了一圈，有些迟疑，“这四支伊艾弗人商队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使用的语言类似，飞船的风格接近，但我总觉得不对。比如这次自称为正宗伊艾弗人的商队，他们的飞船看起来比较原始，似乎刚进入宇宙文明不久，习惯与前面的三支也略有差异。”
“他们要是使用变形术呢？”余哲问。
程栋替妻子作了回答，“伦特人除了没有大宇宙飞船，其他的都很扎实，区区一个变形术根本逃不过金斯莱宇航港的侦测。第一支和第二支伊艾弗人商队过来的时候，我去看过，他们的确非常接近，不是丑陋的戈地那人。”
余哲不服，“现在的高级技术可以完美模仿。”
吉拉拉摇头，“以泰伯斯的文明程度，纯粹的模仿没用的，这世上不存在完美的变形术，我们的技术涉及到精神层面，跟其他的文明有差别。比如我那两把短刀，就不是阿莫人的火器能比的。”
听到母亲提及短刀，余哲调转目光，“爸，您这边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