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庄相信周奇森团队能处理好这些微妙的关系，他需要做的就是夯实核心基础，加强对核心管理层及对公司忠诚度较高的员工的下一代教育。
前沿领域没有全才，顶级研究员更没有人可以解答自己的困惑。理论物理界稀奇古怪的理论众多，AI领域同样不少，不过很多都没有可操作性，纯粹是哲学和社会学类的推导。甚至有人搞笑到纯粹模仿人脑，还信誓旦旦地说这样肯定可行。
爱因斯坦评价约里奥－居里夫妇三次与NB奖失之交臂时，说过一句话，“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
李庄以前很赞同这句话，现在觉得老先生这句话副作用很严重，因为之后很多妄想家都将它奉为真理。没有实验物理学家的验证，理论物理学家的理论再精妙也无用武之地。约里奥－居里夫妇应该与查德威克共享发现中子的NB奖，他们只是没有接触过卢瑟福的中子设想，却实实在在地为查德威克的发现铺平了道路。
“知识储备和想象力同样重要”是李庄现在得出的结论。他研究过多种理论，包括电影终结者中的超量并行计算网络类。理论推导出来的可能性存在，但在实验室耗费近十亿美元成本建设的超量并行计算网络，总功耗近维姬的十五倍，产生的智能并不稳定，勉强达到大喇叭的标准，反应却并不快，不同节点之间的冲突时有发生。
“普通程序员能使用VAI吗？人不是机器，像我这样的人属于极少数，我都不能成功，还有多少人能成功？”
李庄还记得前些日子的喃喃自语，他难以想象普通的程序员能编出相对完美的并行计算软件。这点上他非常有自信，联合技术公司无论是软硬结合还是纯软件类产品，稳定性都高于竞争对手。VAI的强大不是说说，如果耗费七年心血才成型又持续改进十年的东西被人轻松超过，那人显然不属于人类范畴。
S50算是纯软件模拟领域的巅峰之作，维姬已将它改进到极限，大大降低了支持服务器的负担。在世界各地正在挥舞机械手的S50机器人是WLFS销路最好的产品，市面上没有可以媲美的竞争者。它的加密到现在都没有人能解开，说明世上可能超过他的高手并不多，也许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这套超量并行计算网络如果放到以前，一百亿美元都无法完成，实验用硬件全都是内部价。它的能耗足以让普通机构破产，每年光电费和维护就超过两千万美元，几乎没人用得起这么奢侈的玩意。
李庄回到实验室，关掉了系统的电源，另类的智能生命在短短一个月内走完了它的生命历程，组件将被拆散用到其他的地方。
另类的智能生命在短短一个月内走完了它的生命历程，创造者关掉了整个系统的电源，将它的组件拆散挪作它用。
“理论是理论，工程实现是工程实现，理论上可行的现实未必行得通。”
计算机专家在实验室呆坐着，空气中充满了悲伤，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扼杀亲手创造的生命。
“父亲，不要伤心，它这样活着生不如死，生命总有终结的一天，只是迟早。”维姬安慰的同时机械手套着塑胶手套在给父亲捶背。
“呵呵，维姬你说得对，好舒服。”
李庄伸了个懒腰，想起医学研究院刚推出的产品，估计明天的会议上“财迷”会滔滔不绝。人工智能研究院在触感方面的研究已迈入业界顶级行列，医学研究院利用这方面的成果推出了智能按摩器，但销路不好。
……
预料中的一幕顺利出现，韩淑梅在管理层会议室上大发牢骚，“我们这么好的产品怎么会赚不到钱呢？”
众男性窃笑，除了医学研究院院长费尔南多。霍夫曼博士，他跟自己的副手一样迷惑。
“这事到此为止，以后医学研究院的同类产品先让内部试用，再决定是否推出。”周奇森不好解释，只能这样宣布。
“大家会后不要走，我们一起去看人造黄金！”
李庄抛出重头戏，会场一片惊呼。
第三十六章 阿堵物
更新时间2011…8…319：34：53字数：4188
在钱众多的称呼中，“阿堵物”最形象，入骨三分。这东西能堵心眼，堵眼睛，堵肠胃，还会堵塞灵魂。纸币没意思，黄金才是通行于世界任何一个角落的高级货。矿产集团、银行集团和旅游集团联合开通的一号金库景点游人如织，不乏第二次第三次过来参观的。
“你真的打算制造黄金？能成功吗？要是很便宜，我想建造一座黄金屋。”韩淑梅一副神往的表情。
李庄无语地望向国宝，发现那厮一副道貌岸然，似乎类似的话他以前没说过。
“咳咳，跟你们说过的，这是综合研究项目的一部分，不是打算制造黄金。雅克布说项目马上就要启动，邀请我们过去参观。我估计你们都有兴趣，便发出邀请。”
“想去的举手！”周奇森的话刚落音，会议室里升起了一片手臂丛林。
目的地很偏，必须先吃饭，高层次第出了会议室，直奔行政中心食堂。
李庄边吃边思考问题，跟以前一样，突然觉得边上有种压迫感，光线也不好，抬头才发现自己被人围住，很不解，“干吗啊？急啥，现在还早着呢。”
张凯拿起边上的盘子放到他的菜上，“晚上再吃，你装什么镇定，起来！”
心急火燎准备看稀奇的高层花了半个小时才到炼金炉，这里位于超级粒子研究中心的边缘，靠近沙漠，占地面积近三平方公里。安全第一，但配套设施成本高昂。
人造黄金项目组组长雅克布的姓非常拗口，大家一般叫名字，反正那厮年纪不大。
路上李庄给雅克布打了电话，他正和项目组成员吃午餐，得知管理层正火速赶来，便让组员加快速度，提前进行设备及仪器维护。
理论物理研究院的年支出仅次于宇航科技研究院，却没有后者那么有吸引力。物理学家们享受着优厚的待遇，心中难免忐忑。人造黄金是炼金炉综合研究项目中真正涉及到黄金的部分，研究院上下都很卖力。
高层蜂拥而入，数百组员都起身欢迎。大家寒暄几句，雅克布便带人参观厂区，并介绍各种设备的名称及用途。
“这是我们新研发的强流质子线性加速器，最高可将质子加速到1GeV，即十亿电子伏。功率小的质子加速器已根据医学研究院的要求在开发中，可以用于医疗领域。”
“这是我们研制的激光等离子体加速器，可以达到3GeV，主要用于加速电子。这是我们研制的质子同步加速器，可以将质子加速到60GeV。”
李庄看着管理层成员大多一脸的茫然，打断他的滔滔不绝，“雅克布，不要再说了，我们这帮人没几个懂的，你还是说说方案吧。”
“没问题，我们人造黄金准备采用两套方案，一套是散裂中子源，一套是快中子反应堆。”
喜欢装大夫的雅克布有些啰嗦，不过知道隔行如隔山，尽量捡容易懂的说。
一种是常规装置。电离氢原子装置连续产生质子，经过线性加速器和同步加速器接力，冲击重金属靶，产生大量的中子流，经过慢化装置照射纳米研究院研制的水银纳米薄片组合。这套装置本身属于散裂中子源的范畴，重金属靶是特制的，总能耗尚能接受。
另外一种是改良过的快中子实验堆。该装置有一个制作精良的小型核反应堆，通过调整中子束流方向和能量来直接照射水银纳米薄片组合，达到快速生产黄金的目的。
“成本呢？”李庄问。
雅克布一脸的兴奋，“常规装置约天然黄金的八倍，核装置约天然黄金的五倍，加速器和纳米薄片都非常出色。”。
“你还没算这些研究设施的成本和你们的薪水。”
李庄泼了瓢冷水，雅克布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这些大家伙前后投资近八十亿美元，折成黄金约八十吨，设备的稳定性还需要检验，而维护成本尚不得而知。五百名研究员的人均年薪约40万美元，每年净支出两亿。怪不得泽维尔想做核弹，跟人造黄金相比，还是做核弹能赚钱，而且容易。
“先说清楚，我不是真的算做黄金，你们不要紧张。”
李庄看到管理层成员面如土色，开口安慰。王梅有些好奇，“我听说人造黄金的成本都是天然黄金的数千倍甚至数万倍，我们怎么能做到比法国人还低的成本，虽然也挺吓人的。”
阿克曼撇撇嘴，“技术始终在进步，拿中子乱轰一顿，静待放射性消失，再进行金属分离，这种办法太老土。精密控制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成本，低成本生产黄金未必没有可能。我们不是凭空创造物质，而是改变物质，能耗完全不同。以前谁能想到光存储和原子硬盘，谁能想到碳纳米管和石墨烯能低成本量产？”
托梅尔。米勒突然开口，“雅克布，我看你们研制的这个质子加速器有军事方面的潜力，比如质子撞击炮。”
泽维尔笑道：“将来也许有可能吧，等其他领域都大踏步前进，我们可以制造小型强流质子加速器，说不定可以击破外星飞船的护罩，普通核武器的能量不够集中。”
“那还不如用中子呢。”国宝说。
杜兰德接上，“中子怎么加速和控制方向？它是不带电的，虽然有人说它带正电，但目前还没办法量化。自由中子存在的时间只有不到900秒，我们能研发出加快它衰变的装置吗？同位素电池的稳定性非常好，受环境的影响极小。”
李庄一琢磨，这事搞不好能成，要是能研发出加快自由中子衰变的装置，中子撞击炮的杀伤力远高于质子撞击炮，起码电场型护罩是没法防御的，跟边上的泽维尔说了自己的想法。
书虫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要是力场型护罩呢？中子可是有质量的，还不如研发超大功率激光炮和电磁炮，这两样要实际得多。另外还有离子炮，不用费力地分离。”
“伽马射线弹呢？大国都有成品。”米勒问。
泽维尔反问：“中子的穿透力强还是伽马射线的穿透力强？再强的电磁波还是电磁波，伽马射线弹所用的铪储量不高，而且超贵，我们目前仅得到微量样品用于研究。可以杀人的微型核武器有数十种，不是只有伽马射线弹才能避开核武器控制条款。”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米勒有些急了，“我强烈要求在纳米合金装甲中使用能防伽马射线弹的材料，你们得加紧。”
李庄不得不打断众人对武器的热衷，“停！我们今天是过来看人造黄金的，理论物理研究院不是专门研究高级武器的地方。”
高层一起调转目光，盯着操作现场。系统顺利启动，生产设施运行正常，刚生产出来的金片却不像正常的黄金，更像假黄金。
“是黄金吗？怎么像假的。”韩淑梅问。
雅克布说：“成品很复杂，现在还有放射性，得送入专用库房进行处理，我们有一套先进的分离设备，是矿产矿物研究院设计的。”
韩淑梅喃喃自语，“要是真的能建一座黄金屋该多好，能住到这样的房间里是我这辈子的梦想。”
周奇森实在看不过去了，“说什么呢？不怕人笑话，你现在不是小孩子。”
韩淑梅毫不示弱，“你问问他们，谁不喜欢黄金？我只不过实话实说，比你们诚实。”
听众都被打败了，这个真不好反驳，一号金库景点开通后，没过去看的高层找不出来，不少人还利用身份之便去了多次。
韩淑梅洋洋得意地调转目光，盯着矿产矿物研究院院长，“布朗博士，你有办法吗？”
阿基姆。布朗笑道：“地球上的黄金不少的，估计占地球质量的亿分之一，达到60万亿吨；虽然大部分都在地核和地幔中，但地壳中的黄金储量也远超我们的实际需求，约有200亿吨，哪怕开采出万分之一，地球在五十之内也不用愁黄金供应。我们还可以进行深层作业，澳洲是金矿的富集地，足够我们挖掘很多年。”
“对啊，现在机器人技术这么发达，公司在能源和材料研究方面的进展足以制作出更强大的采金机器人，只要能平本就没问题。按照现在纸币贬值和技术进步的速度，黄金的购买力应该会走高。”
李庄说完拉住阿克曼和何修文商量，决定抽调精干力量成立采金机器人项目组，以制作更加强大的深层作业机器人集群来大量采掘黄金。
国宝插进来，“我们也有办法收集黄金，研制专门的植物和菌类吸收不适合开采的零散黄金，生物研究院有人擅长研究这类偏门的植物和菌类。”
“黄金是电子工业重要的原材料，化学化工研究院有熟悉从废品中提取贵金属的研究员。”好久没吭声的比尔。弗林斯弱弱地接了一句。
李庄发现他的情绪低落，安慰道：“比尔，你不要有压力，我也没办法，公司的制度总不能随意改来改去，再说你现在不是复职了吗？”
弗林斯的声音大了一些，“我不是不讲理的人，这事换到任何一家大机构都会这样处理，只能怪我突然发神经，害得手下白忙了几个月。”
“比尔，你能想通就好，我们现在有几百万人，要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