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惊蛰满脸疑惑,银甲也略带不满道:“凡人怎么可能有你这么高深的修为?!”
李彧仍然笑着说道:“我修炼的功法相当特殊,你们看不透也是正常的,其实我是一个被天地所摒弃的凡人。好了,别这么看着我,难道你就不打算请我喝两杯吗?!”
相隔两张桌子的距离,妖狐青儿见李彧和卫惊蛰频频举杯,不由皱眉埋怨道:“大姐你看,那疯子已经坐在那小子的旁边了,我们还怎么找他联手?!”
“事到如今,我们走!”妖狐一声令下,两只狐妖便如一阵风般消失在了桌子旁。
卫惊蛰觉两只狐妖走了,便道:“李大哥,那两只妖狐她们已经走了。”
“不妨事,”李彧饮了一口杯中酒,说道:“今天遇见卫兄弟你,就让她们去吧。”
卫惊蛰为李彧满上,问道:“李大哥与那两只狐妖有仇?”
李彧摇头道:“无仇无怨,只是她们曾经在玉昆山偷走了一件法宝,我受人之托将之追回罢了。”
卫惊蛰不知道玉昆山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两只狐妖究竟偷走的是什么法宝,竟然引得李彧追索,不过银甲说过两只狐妖其中一只达到了九尾妖狐的境界,不由得想证实一番,问道:“李大哥,那两只狐妖修为究竟达到了什么境界,你知道吗?”
“一只八尾妖狐,一只四尾妖狐,成不了什么气候。”李彧盯着卫惊蛰,鼓励着道:“卫兄弟,我现你虽然修为不高,但身兼数门绝技,在年轻一辈中也相当难得了。”
卫惊蛰有点尴尬,人家对自己的本事样样看了个通透,自己却连人家的来历也摸不清,听着李彧的夸奖,卫惊蛰心中不免感到有点惭愧。
卫惊蛰想到李彧既然认识碑灵,那肯定是到过上界的,于是询问道:“李大哥,几个月前穷绝谷论道峰上天地异变,不知你有没有察觉到?”
李彧放下酒杯,瞧着卫惊蛰笑骂道:“如此大的动静,我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现在道魔两门知道你身怀炼器至宝‘天殒石’,而且又猜测到你爹卫苍穹受了重伤,正满天下找你们呢。”
卫惊蛰没有去理会这些事情,只急着追问道:“那天论道峰上出现在一个漆黑的空间,不知李大哥知不知道那是什么?”
“哦,你说的是上界天罚啊,这个我也知道。”李彧道。
“什么是上界天罚?”卫惊蛰穷追不舍地问道。
“上界天罚是由上界仙人施法,用来对付下界中大奸大恶之人的一种手段。”
卫惊蛰闻言心中奎怒,难道爹是大奸大恶之人?元虚老头也算是大奸大恶之人?仅凭一己喜恶就随便断人生死施展天罚,这些仙人难道就不算是大奸大恶的人了?!
有了线索,卫惊蛰急问道:“李大哥,那你知道当时施展天罚的是什么人吗?”
李彧思索了一下,才说道:“上界天罚,至少需要一品上仙或者是仙帝级别的仙人才能够施展,虽然仙帝就那么几个,但一品上仙着实不少,我也无法确定究竟是谁出的手。”
李彧见卫惊蛰神色有点黯然,便劝道:“你师父元虚真人的死讯我也听说了,你别灰心,只要你有一天能够飞升上界,自然不难打听出谁是幕后的凶手,不过,在没有达到仙帝那种境界的时候,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想到元虚的死,卫惊蛰不由将目光落在了那两柄“阳殛离火轮”改制成的圆月弯刀上,想起自己出来游历的目的,不由又问道:“李大哥,你可知道天下厉害的阵法宗师都有哪些?”
李彧笑道:“卫兄弟,你问我可就问对人了,天下间的阵法宗师,我不认识的还真没几个。远的不说,近的就有一位!”
“他是谁?我去哪才可以找到他?”卫惊蛰急切地追问道。
“卫兄弟,你是打算学阵法?”李彧疑惑地问道,见卫惊蛰肯定地点点头,才又接着说道:“既如此,我就给你指一条明路!往北一直走,在雷壤府境内有一个魔门小派‘星宿宗’,星宿宗内隐居着一位阵法大宗师,‘罗刹海’好几次想将‘星宿宗’变成自己的附庸门派,都被此人依靠阵法的威力击退。”
“他叫什么名字?”
“雷!”李彧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了一个雷字。
注:彧yù
〈形容词〉
1。
趣味高雅的;谈吐文雅的;有文采;有教养。
彧;文也。——《广雅》
夏伯之乐舞谩彧。——《书?大传》。注:“长貌。言万物之滋曼彧然也。”
2。
茂盛 。
疆场翼翼;黍稷彧彧。——《诗?小雅?信南山》
第078章 再遇天师
李彧与卫惊蛰从“六姑娘”酒店出来的时候,丰湛城的一队百人大队正远远地开过来。李彧笑道:“卫兄弟,我看我们还是快离开吧。”说着抓住卫惊蛰的手臂轻轻迈出一步。卫惊蛰只觉得自己有如穿越了一层水幕,身体表面感到一阵凉嗖嗖的,再看周围景物已变,赫然已经出了北城门。
“瞬移?!”卫惊蛰脑海中突地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这可是只有仙人才会的神通啊?!银甲疑惑的传音也在卫惊蛰脑海中响起:“主人,这好像是瞬移吧?这个李彧还真是不简单啊。”
似乎看穿了卫惊蛰的心思,李彧淡笑着说道:“别这么惊讶,这虽然是瞬移,但也不是只有仙人才会的,凡人也能做到。”
凡人?信你才怪!卫惊蛰心道:“你要掩饰你仙人的身份,也不必做得这么明显吧。”
就在此时,天空中一道湛蓝色光芒划过天空,宝剑上正站着张天师笔直的身影。
“天师。”李彧轻轻地喊了一声,就像闲话家常一般,声音并不大。但正在高空中御剑而过的张天师却身躯微震,停在空中往下望来,一眼便现了李彧。
“李前辈!”张天师一声喜悦的喊声将卫惊蛰吓了一跳。不敢说数百年,这张天师最起码也应该有百多年道行了吧?但他刚才称呼李彧叫什么?李前辈?!天啊,这李彧到底有多大了?自己喊他大哥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张天师仍然是老样子,清癯的脸上露出少有笑容,上前下拜道:“晚辈张灵吾拜见前辈。”
这个动作看得卫惊蛰更是骇然,这李彧到底是什么来历,连张天师都要行如此大礼。
“好了!”李彧轻轻一挥手,托住了张天师:“你这样可要吓坏了我兄弟卫惊蛰。”
“兄弟?”张天师此时才有闲暇打量卫惊蛰,顿时吃惊道:“是你?”
“怎么,你们认识?”李彧倒有些意外。
张天师恍然笑道:“原来你就是目前道魔两门到处寻找的卫惊蛰,难怪上次对贫道自称什么‘韦京执’呢。”
卫惊蛰有点尴尬,仍辩解道:“晚辈就是卫惊蛰,许是上次天师听错了。”
像张天师这种道行的人物又岂能听错,李彧与张天师相识一笑,并不揭破。
卫惊蛰心中有点不自在,连道:“李前辈……”
李彧一愕,截口道:“什么李前辈?卫兄弟,我看得起你,称呼你一声兄弟,难道你反倒看不起我,不肯称呼我一声大哥吗?”
张天师也喝斥道:“卫惊蛰,李前辈辈分之高非你所能想像,能够与李前辈称兄道弟的人物可不多,你还是不要忤逆了李前辈的意思。”
卫惊蛰嗫嚅道:“李、李大哥,我是怕自己修为低微,辱没了你的名头。”
“哈哈哈——”李彧仰天大笑道:“卫兄弟,人生在世,先不说有没有野心,但最起码不能没有雄心。你今日修为低微,但又怎知没有崛起的一日?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的眼光。当初的我比起你如今还不如呢!”
卫惊蛰听了,顿时打起了精神,没错,自己修为是低微,连聚婴境界都没有达到,但不是照样击败了冷如冰这等强手吗?!虽然有点倚仗“天殒石”占了便宜,但有时候运气与法宝,不也是实力的一种吗?卫惊蛰心里踏实了起来,现在自己左臂蕴含了仙元力,强横的程度在修真界恐怕也难有人抵挡,人家都没有看不起自己,难道自己反而自卑起来了吗?!人不说有没野心,最起码要有雄心!
卫惊蛰眼神渐渐凌厉起来,说道:“李大哥,我明白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彧微微笑道:“那就好!我们今日就在此别过吧,有一天你修为大进,我自然会再来找你。”转过头李彧又对张天师道:“天师,不介意我去你龙虎山坐坐吧?”
“哪里哪里!”张天师连声惶恐道:“前辈肯屈就,晚辈求之不得。”
“那好,走吧。”李彧轻跨一步,就从地面上直接出现在了空中,在原来立足的地方,空间都出现了一圈圈的波纹。
卫惊蛰心道:“好厉害,也不知道李大哥他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张天师也御剑升上,李彧在空中说道:“卫兄弟,后会有期。”声音不大,却如同在卫惊蛰耳边响起。
“李大哥,后会有期。”
卫惊蛰看着李彧与张天师并肩远去的身影,转身往北行去,同时心中升起了一丝好奇的**头,那个神秘的阵法宗师,雷,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第079章 风的传说
天穹起帷幕,繁星作锦花。
感受着夜风拂在脸上的温柔,脚踩着绵软肥沃的黑土,卫惊蛰知道自己已经进入雷壤府境内了。
微凉的夜风一如情人纤滑的指尖,轻柔而多情,沐浴在风中的卫惊蛰脸色却突然一变。
“主人,好浓烈的血腥气!”
卫惊蛰心头疑窦丛生,究竟是谁在这荒郊野外杀人,而且得杀多少人才能造就如此浓烈刺鼻的血腥之气啊!
繁星满天,玉兔敛迹,卫惊蛰翻过一个小山坡,立时被眼前地狱般的景象惊呆了。
极目所见,漫山遍野都是堆积如山的尸体,残肢断臂离开了原来的身体,抛洒得到处都是,残破的内脏混合大块的血肉,或粘连在破开的腹腔之内,或抛洒在撕开的衣物之上,死人身上流出的血水汇聚成了一道汩汩的水流,慢慢流过卫惊蛰的脚边,散着强烈到极点的腥气。死人,全都是死人,一眼望去上千具尸体,却连一具囫囵一点的都没有,全都被切成了肉块,唯一的区别只是这些尸块大小的不同。
卫惊蛰大张着嘴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立刻低头呕吐起来。
已经变成老鼠般大小趴伏在卫惊蛰肩头的银甲也感到一阵眩晕,只有噜噜还处于深沉的睡眠当中。
“主人……”看到卫惊蛰吐得脸色都青了,银甲不由开口道:“这些人血液还未凝结,恐怕死去没有多久,我们还是去看看有没有人活着。”身体变小之后,银甲的声音也不像以前那么尖锐刺耳,听起来有点沙哑。
卫惊蛰运转起“九黎大巫咒”,巫门真气在体内运转了几遍后,恶心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卫惊蛰抬头望去,只见遍地疮痍,这些死人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怎么可能会有活口,不过他还是捂着口鼻强忍着胃腹中强烈的翻腾感觉,一步步缓缓地朝死人堆走去。
银甲也闭上了眼睛不忍去看,它感觉到卫惊蛰此刻双腿都在抖。
这些尸体实在太多了,卫惊蛰唯一的现,就是这些人身上似乎都穿着同样的衣服,一些尸块的皮肤上还有着统一的骷髅头刺青。
“究竟是什么人干的?”卫惊蛰愤怒得一张脸完全扭曲变形:“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什么要下这么狠的毒手,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不留下?!”汹涌澎湃的白色火焰从卫惊蛰的右臂中升腾起来,那是愤怒到极点的“巫殛天火”。
一扬手,漫天的白色火光包围了漫山遍野的肉块,吞噬着这些破碎的尸体。
“太惨了!”卫惊蛰盯着漫山遍野的一层灰白色的东西,那是焚烧过后留下的骨灰。骨灰夹杂着泥土,肥沃着这里的土地。
一个声音突然在卫惊蛰的身前不远处响起:“谁让你烧掉这些尸体的?!”声音稚嫩清脆,听起来像个孩童,却偏偏蕴含着一种对生命的冷漠。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卫惊蛰大吃一惊,自己的神识根本没觉到有人,眼睛四下里张望,也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可是那声音明明就是在自己前方响起的。
“你是谁?!”卫惊蛰感到一种压力,这种看不见的危险才是真正的危险。
“我是风!”声音仍旧冷漠,说到“风”的时候,幼稚的童音中夹带着一股虔诚,尽管卫惊蛰觉得这种孩子似的虔诚很可笑,可是他却笑不出来。
卫惊蛰判断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盯着前方道:“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你?”
刚才的声音没有响起,有的只是夜风轻轻拂过的沙沙声。
“主人,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