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彼岸花又是什么花呀?”娃娃好奇地问道,离开了萝卜地,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是她所不知晓的。
“我也不知道。”若离答道。
“哥哥,你干嘛呢?你居然会发呆。”娃娃说着,捏了捏若离的脸颊,很是亲昵。
“没有。”若离急急辩解,什么发呆走神,他从来不会的。
“哥哥,那边那些是什么。”娃娃指着右侧不远处一大片坍塌废弃的宫殿,认真问道。
“好像是一片废墟。”若离蹙眉,一向戒备谨慎的他,竟然是想都没想,转身就往那边而去。
越是靠近,那种陌生而有熟悉的气息便越浓,
“哥,咱们不要过去了好不好,这里好臭,好像是骨头烧碎了的味道。”娃娃怕了,从小到大第一次有如此真实的恐惧感。
“娃,我总觉得我好像来过这里。”若离这才开了口,娃娃说不,他果断是会掉头就走的,可是,他如今只勉强停住了往前的脚步。
“怎么可能?兔姑姑说我们离开魔宫后,除了偶尔去人界和妖界转悠转悠,就没有出国萝卜地。”娃娃认真说道,她也察觉到了哥哥不一样,若是往日,他哪里这么多废话,早就带她离开了。
“好像,很小很小的时候,来过。”若离又说道。
“你不是一直待在寒潭里的吗?哥,你是不是骗我了,你瞒着我什么了?”娃娃急了。
“没有!”若离立马澄清。
娃娃却一脸狐疑地盯着她,小手还学着兔姑姑的样子,摸索着她那精致的下颌,一脸若有所思。
“没有!不可能,这么黑漆漆的一片,又这么臭,我来这里做什么。”若离说着,急急转身,瞥见了那废墟中似乎躺着一块石门,却并没有多在意,背上娃娃,转身往北飞掠而去。
却没想到这修罗界如此之大,好久好久他们才回到出了烈火大道,回到了须臾幻境。
两人就落在高高的山顶上,都是气喘吁吁,大口大口呼吸着须臾幻境的新鲜空气。
“哥哥,这灯笼灭了!”娃娃突然惊叫。
若离转头看去,果然见那盏大红的灯笼灭了,暗淡地如同一盏再普通不过的宫灯了。
“好奇怪。”娃娃趴在灯笼口,往里头瞧,只见那朵妖红的彼岸花妖娆依旧,同方才并没有多少差异,怎么这灯就给灭了呢?
“看到这些字了吗?”若离这才想起这事情来。
“再找,我明明看到就在纱壁上的。”娃娃有些急,她找了许久许久,却怎么都没有寻到。
“哥,没瞧着,你来看看,我刚刚明明是看到,一整排,好像还有一个债字。”娃娃抬头,稚嫩的脸上满是惊喜,似乎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一样。
若离狐疑着,接过灯笼认真地瞧,奈何这灯笼是连体的,根本拆不开,他倒是怎么都没有瞧见有什么字迹,只见一片妖红,这红,如同他能召唤出来的火光,却隐着一抹妖异。
“瞧见了没?”娃娃急急问道。
“没有。把你那把巨剪刀拿过来。”若离一边瞧,一边说道。
正文 【比冷吗?】
“娃娃,你那把巨剪给我下。”
“娃娃。这灯笼有灵力在,巨剪才能剪开吧,给我下。”
“娃娃,你在听没有……”
“娃……”
若离催促着,抬起头来,只见愣愣地站在悬崖边,一动不动。
“怎么了?”他提着灯笼走了过去。
只是,脚步突然放慢,越来慢,安安静静地停在了娃娃身旁,也不再催促她了。
从这里远眺而去,之间东边人界,已经面无全非,整的就是一片海洋!
怎么回事?
“好大的水呀。”娃娃终于出声,感慨道。
“洪涝天灾吗?也不至于把整个人界都淹了,难怪黄泉路上会有那么大的动静。”若离喃喃出声。
“哥,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这件事很严重。”娃娃认真说道。
“人界……灭了?”若离缓缓转头看向她。
娃娃亦是看着他,良久才重重地点了点头。
“怎么这样?”若离终于是慌张了。
“我怎么会知道啊,哥,咱赶紧去找兔姑姑吧,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娃娃也慌了,两个孩子,或许就这时候才明白过来,人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太突然的,这灭世的天灾……会不会是……”若离一脸思索,不敢肯定。
“爹爹?”娃娃却脱口而出。
“没理由呀!爹爹灭世做什么?”若离反问道。
“哎呀,赶紧,找到兔姑姑再说!”娃娃说着,拉着若离便要走。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一定担心死我俩啦。”若离说道。
“走啦!我们先去萝卜地瞧瞧。”娃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一把就将若离拽了去。
“这灯笼呢?”若离急急问道。
“不要啦!”娃娃哪里还有心思顾忌那灯笼,
若离一开始还舍不得扔,跟娃娃跑了一段路,终于是觉得麻烦了,就这么随手摔到了路旁去,很快两娃娃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山林里了。
而那灯笼,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草地上,良久良久都没有动静,似乎就是一盏普通的灯笼罢了。
然而,当黑夜降临的时候,草丛里便传来妖红的光,天越是黑,这妖红的光芒越是亮堂,神秘而诡异。
近一看,便可见那灯笼亮了。
其实,它一直一直都是亮着的,不过是白日里的光太强烈了,淹没了它的光芒,它已经不能像以前那么亮堂了,如今只有在夜里,才能看出去它的光。
周遭的安安静静地,只有微风吹过,花草摇曳的声音。
然而,渐渐地,这灯笼中却缓缓流溢出了一道妖红的流光来,溢着光彩,美轮美奂,渐渐地在一旁落成了一个单薄的身躯。
他真的很单薄,犹如一阵大风过,就会将他吹得魂飞魄散一般。
他轻轻拂袖,那灯笼便这么凭空消失了,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得不能再苍白了,只是,这张脸,绝美依旧,令人别不开眼。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守在奈何桥边,忘记前尘往事。
却没料到,孟婆婆一碗六界忘情水,让他看到了心底最深处之人,却没有让他失去所有的记忆。
两颗解药,一颗她给了昊天,另一颗却留给了他。
孟婆婆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曾经的下属,她这辈子唯一违背他的命令,便在是没有他的允许之下让他服下了解药,让这两孩子带他离开了黄泉路。
他缓缓转身,就这么步步踩空而起,上了最高的山峰。
他蹙着俊朗的眉头,望着东边一片洪水,至今不退,眸中掠过一抹狐疑却没有多在意,转身就走。
那两个孩子,怎么就不怕黑呢?
哪个孩子不怕黑呢?不过是没有适当的表现方式罢了。
这两孩子已经把整片萝卜地都找遍了,却还是没有寻到他们的兔姑姑。
此时正往魔界方向去,正为要不要分头行动而理论着呢。
“你别想了,反正我是不会离开你半步的。”若离认真说道,牵着娃娃的小手,怎么都不放。
“分头找方便多啦,而且,我又不需要你保护。”娃娃一样很认真。
“我需要你保护,成不?”若离回头白了她一眼。
“哥哥!”娃娃气得跺脚。
“没得商量,我答应过娘……”若离一惊,也不多说,抱起娃娃飞了起来。
“娘怎么了?你答应过什么?”娃娃狐疑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若离瞧。
“答应过娘要好好照顾你的啦。”若离极不情愿地说了出来。
“这又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还瞒着我什么了?”娃娃追问道。
“没了,就这件事。”若离还是一脸不情愿。
“肯定有。”娃娃眯眼。
“没有!”若离否定。
“没有就没有吧。”娃娃这才罢休。
而若离,还是郁闷着,很多事情他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是哥哥,明明娘亲让他要保护妹妹,明明他比她多修了好几年,为什么他的修为远远不如这小丫头呢?
一直以来,表面上看是他在保护她,但是一旦遇到大事情,他知道,自己根本履行不了当年的承诺。
究竟是他天分不足,还是这丫头天赋异常呢?
他能召唤出火流光来,却不能趋势玄冰,而妹妹则是相反,这又是为什么呢?
见若离一脸郁闷着,娃娃笑了笑,转移了话题道:“哥,你说要是娘亲还在,我们现在一定在魔界里有个家,你就是魔界的少主啦,我呢,就是大小姐了!你看看人界里那么些富家子弟们多么威风。”
“魔界少主?”若离狐疑着。
“就是我,魔界少主,多威风的名字,就是你啦!”娃娃大声说道,就想让这哥哥笑笑。
“可是,我连玄冰……”若离这话都还未完,突然从一侧飞掠而来一道极其凌厉的寒气,若离瞬间侧身,将娃娃护在身旁。
而随即又是数到寒气飞射而来,娃娃却一把推开若离,迎面挡去,若离惊得要拦,却一下子缓过神来,魔界里的寒气,估计就只有爹爹召唤出的能伤了这娃娃吧。
“什么人这么嚣张,魔界少主的名号,也是你能称的?”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草丛里传来,凌厉的寒气已经消失,四面八方却凭空起了寒雾。
若离和娃娃相视一眼,皆是狐疑,兔姑姑都召唤不出寒雾来,难不成是他们遇到了魔界里立后的魔者了?
“怎么就不能称了?有种的给我出来,别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的!”娃娃亦是冷着声音,敢情今夜是要比谁比谁冷了。
“本少主再次,谁还敢冒充不成?”终于,对方的身影出现在了寒雾中,若隐若现,依稀看得清楚个头不高,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娃娃狐疑着,而若离又一次双臂环胸,准备退到一旁去了,还不忘提醒娃娃,“娃,乌烟瘴气不是这么用的……”
正文 【少主】
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寂静的山林里,只有偶尔的怪鸟叫声传来。
若离双臂环胸,退在一旁,看着周遭越来越浓的寒雾,眸中隐着一抹复杂,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遇到了魔者,只是,究竟会是谁呢?
兔姑姑说千年一场大灾难死了好多人,已经再没有什么朋友了。
娃娃亦置身在在寒雾中,看着不远处那个站着不动的人影,满腹狐疑,也不先动手,任由寒雾渐渐将自己包围,她倒是要看看,这天底下,除了爹爹,还有谁能比她更谙熟驱使冰寒之术。
不一会儿,娃娃的身影便被淹没了,若离心下有些着急,也有了戒备。
再过一会儿,整片丛林都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终于,那小子开了口,高傲不已,“现在知道什么叫做魔界少主了吗?”
话音一落,只见一道身影高高凌空而起,正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一身锦白的宫装,稚嫩的脸上满满是邪佞之气,让人第一眼见了被会恐惧,除了魔界曾经的少主,邪灵溪囊,还有谁能有这么一张幼稚而冷邪的脸呢?
他悬在空中,冷冷俯瞰着脚下白雾,当年他逃到了冰雪深渊下,被覆盖在冰山中,陷入了沉睡,这一睡便是千年,没想到魔宫已是物非人也非。
他找了许久,也听到了不少关于圣君的传说,在离殇宫守了好几个月,却怎么都见不到圣君。
前阵子他才离开,这个六界四处寻找还是找不到,最后在妖界收了了两个手下,住了下来,此时正象去找那两小家伙呢。
魔界少主,这个名号可是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也是最在意了,每每望着残破的魔宫,他便会回忆起过往的威风,魔宫里,除了毛东西,谁敢跟他说一声不的呢?
“现在知道什么叫做魔界少主了吗?”他又怒声,一两个宵小之辈,竟也敢如此自称,真的气煞他也。
被困寒雾里的人还是没有回答他,溪囊沉默,袍袖一扬,瞬间,所有的寒雾开始朝四面八方退去,在周遭围成了一个大圈,犹如一个牢笼。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的是,那两个孩子竟然不见了?
怎么可能?
顿时,溪囊戒备了,正转身,却见若离还是双手环胸,一脸闲散地凌空倚着,似乎背后有一堵墙。
另一个娃娃呢?
“嘿,我在这呢!”碎玉般的声音,就在他耳畔。
溪囊都还未看清楚呢,下意识一掌狠狠摔打了过去,却是打了个空。
“右边!”
溪囊又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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