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紫萱敬独孤明月为神,称月神。
这一切,月神,还有那穿越的恶灵。
他都知晓,他都猜测得到因果有缘。
只是,他已经不会再去追究谁是谁的转世,谁是谁的轮回。
人间正值盛世,他的妻却再也醒不过来。
这一切,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他做在瓦顶上,远远地眺望着他的故乡,手中把玩着当初从百纳涟瑾那里得到的月心石。
当年跌落里蜀山遗址悬崖,落入那穿越旋窝的穆婉蝶,已经回来了。
种种离奇,种种无法解释,都说明着穿越时空抵达未来是存在的。
可是,他已经寻了很久了,依旧寻不到存在穿越旋窝的地方,也寻不到这月心石的唤醒办法。
穿越,似乎就是一种偶然,一种巧合而已。
他在这里,一坐就是好几日,雪花都将他覆盖成了一座雪人,他还是一动不动,静默的双眸始终望着北方。
终于,神殿里的神再也看不下去了。
她凭空出现在瓦顶,轻轻一挥袖,他身上的雪花便落尽。
“魔界圣君,千年一恍而过,一度轮回,别来无恙啊!”她笑着开口,是个眉目慈爱老妇人,奈何,长眉入鬓,怎么看都是一脸刻薄样,她曾经是这冰雪山上部落的大祭司,如今是被人界公主敬奉的神。
再曾经,是神界的真身,是人间真正庇护神,月神的原身。
百家砖建造起这座神殿,百家饭敬奉,她终于是彻底的清醒了,记前过往一切。
昊天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仍旧是目视前方,旁若无人。
“我踏遍六界,见神仙界,妖界,鬼界,秀逻辑,魔界,皆是荒芜,究竟这千年发生了什么事?”独孤明月问道,在昊天身旁坐了下来。
昊天还是没说话。
“六道轮回变了,对不对,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轩皇的女儿敬奉我为神的。”独孤明月也不理睬昊天的不理睬,径自自言自语了起来。
当初,她身为神界庇护神,却没有尽责,反倒那人界的盛世为筹码,拿鸢后性命为筹码,轩皇毁了她所有神仙,怕是恨她入骨吧!
“你妻子呢?那只猫呢?”独孤明月又问道。
昊天缓缓地转头来看她,似乎这时候才缓过神来,他那静默的双眸里,轻轻冷冷的,看不清任何情绪。
“呵呵,我也懒得去管发生什么事,我会一直在这山上,守护人界的平安。”独孤明月笑了,眸中却掠过一抹复杂。
她等了许久许久,昊天都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终于,她安奈不住了,认真道:“圣君,有件事,我一定不敢肯定,当年人界洪涝,究竟是怎么回事,极地我去过几回,也没有查出什么来,那场灾难,是不是……你……”
昊天却是笑了,线条如雕的唇畔泛起了淡淡的浅笑,他缓缓转身,又朝极北之地看着。
“是不是……你?”独孤明月淡淡问着,一手搭上他的肩膀。
只是,这瞬间,她却惊了,如此的触碰而已,便察觉到了这个男子的虚弱,唯有一身内伤,才会如此,表面上一切都好,实则体内已全都是伤。
这千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六界至尊,为负伤如此的重呢?
是啊,千年,千年前发生了那么多那么多事情,从怨灵开始,到彼岸,再到琉璃泪归心,经历太多太多了,日积月累下来的全是伤。
只是,一直护着琉璃,一直都没有去在意过自己这日积月累的伤。
他手中紧紧地握着那月心石,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着,看着北方任由寒风吹扬衣袍放肆翻扬。
“圣君,如今我也不会多于追究,你告诉我吧,我寻了数千年,都寻不出缘由来,你告诉我,那场洪涝究竟是不是你引起的?”独孤明月又低声问道。
魔头还是不理睬她,她无奈,绕到了他面前来,就这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
记忆中,鲜少看到男子流泪。
记忆中,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冷漠的男子会流出热泪来,两行泪沿着他俊美的脸颊缓缓而下,惊得她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怎么……怎么……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好一会儿,独孤影明月才开了口。
“我再也看不到她了……都没来得及好好护她惜她……”他喃喃自语。
独孤明月却是缓缓地站了起来,冰雪高原之下,凭空出现了一股洪水,仿佛从天而降一般,迸流而南,一如当年!
“不要!”
独孤明月大喊一声,追着那汹涌的洪水而飞去,却不见……
不见身后,整片冰雪山脉,连同她数千年来搬来的数百座雪山,瞬间消融……
只有到了极北的魔界之地,才可见冰雪山脉连绵,而昊天,早已经不见人影了,从此,再没有人知晓他的行踪……
正文 【娃娃的目的】
兔子一路急急往萝卜地走,连停下来喘息都不敢,琉璃当年交待的话,又开始一遍又一遍在她耳畔重复。
她急都快哭了,并不是担心那两孩子出事,而是当心找不着他们了。
若离是个听话的孩子,娃娃可一点儿都听话,她永远猜不到那孩子脑袋瓜里藏着什么,每每她说出了一大推道理来,她都可以寻到反驳的借口,而且是十分完美天衣无缝的理由。
她一直没有告诉娃娃当初琉璃交待的话,就是怕她不懂,怕她恨她爹爹。
她总是想着,明年吧,明年的这个时候,就把一切都告诉娃娃,把千年的一切全都告诉她,她会有自己心中的一杆秤来评判着些是是非非,来理解他父亲当年的所作所为的。
她回到了萝卜地,终究还是找不着那两个孩子,只有若离留给她的信。
她们却魔界了,要去看看离殇宫。
可是,她一路从魔界回来,根本就没有遇到她们呀?难道是错过了?
兔子思索着,都不知道怎么是好了。
突然,就这时候一阵地动山摇从南边传来!
南边,人界?
如此大的动静,连须臾境地都察觉地到,显然是大事了!
兔子蹙着眉头,也顾不上人界发生了什么,转身便又往魔界方向而去,虽然从须臾幻境到魔界的路就只有一条,但是路这么大,遇不上也没有什么好奇怪了嘛。
是呀,没什么好奇怪的,奇怪的是那两孩子会真的往魔界去才奇怪呢!
他们一路往下,去了鬼界。
“娃,你不是说要去魔界的吗?”若离一路上没少问这问题。
娃娃终于是被逼无奈,止步转身,道:“先到鬼界躲躲,等兔姑姑找过魔界了,我们再过去。”
“你!!!!”若离被她这话,气得一时间都缓过气来来。
“你留了字条的对不对?”娃认真看着她。
“兔姑姑会担心的。”若离说道。
“担心什么,担心我自己找到了我爹爹?”娃娃反问道,她的修为远远高于兔姑姑和哥哥,他们担心什么呢?
“你想找的是爹爹!”若离大惊。
“不找爹爹,怎么开启那离殇宫的门呢?既然那座宫殿是爹爹封住的,他一定有办法开启。”娃娃那稚嫩的小脸上认真的表情里透出了真实的兴奋。
谁的话她都不听,就只要自己见到爹爹,自己问一问他。
为什么当年要冰封了离殇宫,连她都不管不顾。
若离没说话,他对爹爹的记忆一直一直就停留在当年极地里的严厉中,至今他还是畏惧他的。
“爹爹执掌轮回,你说他会不会在地狱里呢?”娃一脸若有所思,低着一盏灯笼,沿着黄泉路往前走,早就有了一套十全的计划,从鬼界开始寻,一定要寻遍六界。
她都走了老远老远了,若离还是愣愣地站着。
她回头正要开口,却见不着人,连忙举高了灯笼才隐隐看到身后的若离哥哥。
“哥,你快到!”她急着催促。
若离还是站着不动。
“哥。你不想见到爹爹吗?”她急急问道。
若离这才走了过来,认真道:“娃,你会害怕爹爹吗?”
“为什么要害怕?”她问道,她至今都没有名字,兔姑姑叫她娃娃,哥哥也叫她娃娃。
见若离不回答,她又道:“爹爹很凶吗?”
“嗯。”若离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被他凶过?”娃问道。
若离点了点头,却又随即摇头。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了?”娃狐疑了。
“也不算凶啦,我出生后,一身上下全是火,任何爹爹就把我困在魔界极地的寒冰潭里,外面的是刺骨的寒冰,帖内是炙热的火气,那时候可没把我难受死。”若离说道。
“然后呢?你是不是逃了?”娃急了,哥哥都还从未跟她说过这些事呢。
“我想逃,可是爹爹很凶,我就忍着,不敢逃了。”若离说道。
“那我呢?那我呢?”娃娃急了,拉住若离的双手,“哥,那我呢,为什么我身上没有火?”
“我也不知道啦,可能我比较怪吧。走吧走吧,我陪你去找爹爹。”若离说着,抱起了妹妹来,他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她了,就差没告诉她娘临死前交待他的话。
娃娃乖乖地趴在若离瘦弱的肩膀上,有些疲惫地眨巴着那双大眼睛,喃喃出声,“哥,你多跟我说说爹和娘的事情好吗?”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也全都告诉你啦。”若离答道。
“你都没有跟我说你出生的时候呢!哥哥,你也一定是在离殇宫里出生的,对不对,兔姑姑说那离殇宫像一个海底世界,里头的鱼儿五光十色,都拖着绚丽的光尾,一天到晚的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娃说道。
若离想了想,什么都想不起来,他的记忆是从极地开始的。
“我忘啦,我就记得极地那里的事情,其他的全都忘啦。”若离说道。
“你再想想嘛。”娃催促着。
“哎呀,那时候太小啦,想不起来啦,现在让你回忆刚出生到三四岁的是,你能想起多少来呢?”若离反问道。
“好吧。”娃娃泄气地叹息,懒懒地趴在若离肩上,双眸微微眯起,好累呀,还是第一次一口气跑这么远的路呢。
两人,一盏灯笼,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黄泉路上缓缓向前,走着走着,身后的动静却越来越大。
似乎有千军万马蜂拥而来!
“哥,你听!”娃娃最先意识到不对劲。
“脚步声,人很多。”若离顿时戒备。
“除了妖魔,这六界里能从这个方向来的,只有……鬼!”娃娃说着,自己都惊了。
人界难不成是出事了?
怎么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呢?
黄泉路就只有这么一条,早就没了鬼差,人死后灵魂便会坠落黄泉路,鬼魂一直一直往前走,去寻找又光的地方,这里有光的地方,只有奈何桥边那孟婆客栈,客栈上挂着一盏不灭的明灯,过了奈何桥便是辋川。
“不管我们的事情,快走吧!”若离说着,抱紧了娃娃,丢了灯笼,幻成了一道流光,直直朝前而去。
片刻可以,他们便远远地看到了光。
“哥哥,前面就是孟婆住的地方了吧。”娃娃说道。
“嗯,她一直守在奈何桥边。”若离说道。
“哥!她一定知道爹爹的下落吧。”娃娃兴奋地说道。
“我也不清楚,咱们去瞧瞧。”若离亦是兴奋了起来。
很快,两人便落在了客栈门口,却不见孟婆婆的身影,只见头顶那盏明灯,异常的明亮,灯笼的火焰,炙热着,妖异地像一朵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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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寻爹】
那轰隆隆的声音,犹如奔驰而来的千军万马,就在身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而这里,明灯的照耀下,丝毫没有地狱里的阴森恐怖,而是静谧极了,这种安静的气息,完全是出自屋檐上那一盏灯笼。
“哥哥,这盏灯好奇怪哦。”娃娃仰着头,一直认真地打量着那盏明灯,一下子就主意到了异样,即便是风来,这灯笼都是不动的。
“有吗?”若离蹙眉,抱着她跃上了屋顶,认真瞧了瞧那大红的灯笼,这才发现不一样。
“对吧,灯芯像朵花。”娃娃说道。
“好奇怪的花,还从来没见过呢!”若离说着,正想去触碰那灯笼,一道凌厉之气却骤然掠过,在他手上擦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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