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帘散落,亭内的紫光也渐渐暗淡。
再听不到他任何的声音,随着紫光的暗淡消失,这一切也都被淹没在黑暗之中了,谁都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在继续发生着。
只有那一抹幽幽蓝,若隐若现。
而此时,圣君回宫却不见圣后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宫里内外。
晴阁这,若离刚刚破门而入,惊得在屋内做好了一桌饭菜等他归来的夕颜惊碎了碗筷。
“夫君……怎么……怎么了。”
她确实是惊了,自从发现了若离的秘密后,伺候地越发的小心翼翼。
“琉璃没有回来,她为什么会没有回来!”若离关了门,喃喃自语,这才冷静了下来。
“我……不明白夫君的意思。”夕颜蹙眉,那消失她还不知情。
“圣君回来了,自己一个回来,琉璃没回来。”若离说着,愣愣地跌坐在榻上,此时的表情是如此真实。
夕颜一下子就读得出来,一个字,慌。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夕颜低声问道。
“他们说圣君的样子很奇怪,失魂落魂一样,你去问问傒囊,快去!”若离急急说道,声音骤然大了。
夕颜又是一惊,连忙道:“夫君莫及,我现在就去!”
说罢便急急出门去,握着丝帕的手一事都放在心口上,她确实被他如此的慌张惊了。
很快夕颜便回来了。
一进门,若离便又是大声,“怎么样?”
“傒囊说他也不知道,问了圣君好几回,圣君都不回答他。”夕颜如实说道。
“一定是出事了!”若离急得来回踱步,心下越发的不安。
“夫君莫急,圣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
“昊天都带不回她,一定是出大事了!”傒囊几乎是粗爆地打算夕颜的。
夕颜连连退了好几步,手都揪住了领口。
“你去问问昊天,去试试,快!”若离几乎是吼的。
“是。”夕颜的声音突然恭敬了,才一转身,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也知道可能是出大事了,她也知道他会急,可是他即便因孩子的事情再怨她,都不曾如此凶过她。
恋了五百年多年,痴了五百年多年,努力了五百年多年。
怎么可以因为这一两次而放弃呢?
问就问吧。
她加快了脚步,依旧寻婢女三三去,目前也就只有三三能带她入宸宫了。
然后,寻了许久,都不见三三,无奈只得在宸宫门口守着。
等了大半日,正无奈想走,一道凌厉的紫光却瞬间从她身前飞掠而过,那凌厉之气险些伤了她。
“圣君!”
夕颜大惊,连忙追了过去,纳闷不已,圣君似乎很奇怪。
然而,当她追到了后院的竹楼前便惊了。
只见昊天早已晕厥在竹楼前的阶梯上,一脸苍白,一身狼狈,而一颗幽幽蓝的琉璃珠模样的光球竟是缓缓地没入了他的心口!
夕颜下意识的后退躲避到一旁,惊得目瞪口呆,那琉璃珠子是什么东西?
正文 【暂时不回来了】
寂静的后院,那同这一片冰雪天地完全不相衬的一座幽静的阁楼前,昊天孤单单地倚躺在阶梯上。
至今仍旧晕迷不醒,而心口上一直萦一层朦朦胧胧梦幻一般的幽幽蓝光,良久都不曾散去,也不曾暗淡。
夕颜在一旁看得惊诧,这种诡异的幽幽蓝光她见过的,这天地间也就只有圣后琉璃才拥有吧。
方才那琉璃珠子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可以没入圣君的心口。
而圣君这又是怎么了?
是早就已经受了重伤,还被这琉璃珠子所伤的?
夕颜狐疑着等了许久,看了许久。
直到三个多时辰后,昊天心口上那幽幽蓝光才开始渐渐暗淡下去。
夕颜的身子越发的往一侧寒雾里缩了去,提心吊胆地,总觉得自己似乎撞见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
迟疑了许久,怎么都不敢上前搀扶昊天。
突然,原本已经暗淡下去的蓝光乍地大亮,只见昊天冷不防一跃而起,终于是醒了。
蓝光不过乍现而已,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昊天,俊朗的眉头微蹙,手不知觉缓缓覆上心口,似乎沉思着什么。
夕颜见状,动都不敢动,只安安静静地隐在寒雾中看着。
心惊胆战地等到了昊天离去,她才敢松一口气。
好险好险,方才哪怕是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被昊天发现的。
也顾不上多想,急急转身就往晴阁去,落荒而逃一样。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那幽幽蓝的琉璃珠子定是圣后娘娘的东西,而圣君将它藏在心口中了。
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回到了晴阁,一入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依旧慌张着的若离。
“怎么样?问了吗?”若离确实慌张,他如何不慌,这一回,他不仅恢复了七情六欲,而且,记起了过往的一切。
这个世界上,他也就琉璃这么一个亲人了吧!
夕颜一怔,这才想起这事情俩,小手拍着心口,道:“找不着圣君,我……我,我到处都找遍了,怎么都找不着圣君。”
“应该在宸宫里。”若离蹙眉,这才坐下。
“夫君,莫急,臣妾去找三三去。”夕颜说着,也不待若离说话,转身就走。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过渡的惊吓之后,她怕自己会承受不住若离的怒吼嚎啕大哭出来。
若离是怨她吗?
怨她如此狠心害了自己亲生孩子的性命吗?
所以如此的待她?
只是,他的性命保不住,要孩子何用呢?
夕颜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初衷不改,只为救他。
好不容易寻到了三三,却也只能引路到偏殿。
“夕颜郡主,还是你好,念旧情。”三三笑着说道。
“圣君真的没来见过毛管家吗?”夕颜低声问道。
“圣君才刚回来,我都还见着呢。”三三说道。
“怎么没见圣后一起回来?”夕颜又问。
“不少人都再议论着事情呢!奴婢也好奇着。”三三无奈说道,还是老规矩,将灯笼交给夕颜,前面就是偏殿了。
夕颜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怎么会见得三三转身之后,眸中那嘲讽呢?
若非毛球管家交待,这宸宫可不是她夕颜郡主说进就可以进的。
夕颜很快就到了屋内,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为什么圣后娘娘没有回来?”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你又当我是什么人了,圣君和圣后娘娘的事情,你何时如此关心了?”毛球管家显然有些怒。
夕颜郡主这才察觉自己的失态,冷静了下来,淡淡道:“巧合路过宸宫就进来问问。”
“夕颜郡主有事不妨直说。”毛管家淡淡说道。
“圣后娘娘不回来,我如何劝得她,她有如何带若离离开呢?”夕颜郡主淡淡问道。
毛管家蹙眉,似乎思索着什么。
“毛管家,刚刚……刚刚我看到件事,不知道……”夕颜欲言又止。
“什么事?”毛管家好奇地问道。
夕颜这才走近,低声,“看到了一颗泛着蓝光的琉璃珠子,没入了圣君心口,不知道这是不是跟圣后娘娘……有关。”
“你还看到了什么?”毛管家的声音有些沉了,看样子他是料对了。
“我也是偶遇看到圣君昏迷,似乎很痛苦一样,那珠子没入他心口后他就醒了,我也没敢打扰,毛球管家我是不是撞见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了?”夕颜郡主试探地问道。
“不过是小事罢了。”毛球管家故作镇定,他当然知晓,那琉璃珠子正是琉璃泪,而琉璃,该是丧命了吧。
“毛球管家,那圣后娘娘一事……”夕颜又试探地问道,不管多追究那琉璃珠子的事情,但是,她知道,这件事定没那么简单的。
“你不用等了,圣后暂时是不会回来魔宫了。”毛球管家淡淡说道。
“什么意思?”夕颜不解。
“看好若离吧,圣后娘娘没那么容易回来的。”毛球管家淡淡说道,一脸的凝重。
“毛管家,我诚心帮你,还望你也诚……心。”夕颜郡主沉了声音,鲜少如此的凌厉过。
“郡主,回吧,老朽说了会帮你就会帮你,这件事,你和我同乘一条船的。”毛球管家说着,转身躺了下去,没打算多理睬。
“为何你一定要琉璃离开圣君?”夕颜忍不住问道。
“因为,她是煞星,她会给圣君带来灾难的。”毛球管家骤然厉声。
夕颜一怔,欲言又止,终是转身离开……
而此时,昊天早已恢复了。
端坐在紫玄大殿上,心口里满满的,那种空洞洞的感觉又少了一点点,心跳喜欢更有力了。
他懒懒地坐在主位上,俯瞰殿下那一男一女。
这两人来觐见似乎还从未如此巧合地遇见过呢。
汐妖,凌彻。
沉默,谁都沉默着。
“鱼聿回妖界了吗?”还是昊天先开了口。
“嗯,说是奉圣后的命,伺奉了几个月。”汐妖如实说道。
昊天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圣君,属下已经寻遍妖界,并无相思弦的消息。”汐妖禀道,妖界一统之后,并没有出什么大事,而斩影也正在被渐渐遗忘。
“下去吧。”昊天挥了挥手。
“是,属下告退。”汐妖恭敬行礼,并没有丝毫留恋地退了出去,至始至终都不曾看凌彻一眼。
凌彻突然笑了,道:“圣君,臣还未你会留汐妖呢。”
昊天冷哼,道:“留何用,怎么,忘不了?”
“听闻圣后娘娘没用同圣君一起回宫,圣君会想她吗?”凌彻反问,那一双狭长的眸子仍旧是笑得灿烂好看。
“人界本就该立后了,不是吗?”昊天转而问其他。
“一拖再拖,皇后这位子事关重大,且还有四妃之位,沂轩这一回都为难了。”凌彻答道。
“还要多久?”昊天沉眸,不悦了。
“圣君放心,定会在中秋之前,今年的拜月祭典不会错过的。”凌彻说道。
“去吧,本王随和就到。”昊天淡淡说道,竟是缓缓的闭上了双眸,似乎很是疲倦。
给读者的话:
下一章谁会出现了呢?
正文 【好歹是条命】
还有半个月就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了。
这个节日在人界重要过于春节。
每逢拜月教都会举行拜月祭典,祭拜月神,祈求秋日丰收。
往往新皇立后纳妃都会在八月十五之前,以后拜祭祭典需皇上和皇后一同参与。
如今,拜月总教迁至百纳,这祭典是在百纳举行,还是在月国焱城举行便成了当下议论最热的一个话题了。
这时候,林鸢正从总坛侧门乘轿而出,即便身为圣女,她还是不喜欢在总体过夜,再晚都会回百纳王宫。
是的,她现在不叫林鸢,而叫林鸢。
她的新身份,离城大将军林义之女。
最近发病越来越频繁,一发病便是如烈火焚身一般的煎熬,她只知道这是那回重伤后留下的后遗症,太医沈冰都速手无策,只有凌彻手上有药可缓解,她也不得不每晚的回王宫来。
“等等!”
突然,林鸢掀起窗帘子来,喊了停。
“主子,怎么了?”随行的小厮连忙上前应话。
“听到没,猫叫的声音。”林鸢低声说道。
小厮细细一听,摇了摇头。
“再听听。”林鸢一脸的认真。
“没有呀,主子你是不是累了。”小厮说道。
“有,往那小巷子去瞧瞧。”林鸢认真说道,她确实是听到了,仿佛是被这声音蛊惑了一样,执着了起来。
“主子,这一带有猫叫也正常,那巷子太黑了,不安全,咱们还是别过去了吧。”小厮劝说道。
“过去瞧瞧。”寒鸢蹙眉。
“主子,那您等等,小的去去就来。”小厮无奈,正要走,林鸢却又道:“带我过去。”
“主子,危险。”小厮急了。
“快点,这里是王城,这是拜月教的轿子,能出什么大事?”林鸢反问道。
小厮无奈,只得招呼着轿夫掉头往一旁的小巷子去。
这小巷子极其阴森,黑暗得不见五指,一入巷子,众人才都听得清楚,确实有猫叫声,而且并不是一般的猫叫声。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凄惨呜咽,在这阴森的巷子竟没有恐怖之感,反倒让人顿生怜悯之心。
“主子,这声音听起来,是只幼猫呀。”小厮低声说道,高高提灯,照着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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