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去理智的叫喊打破了平静的黄彦,耿阳看到他的手气的抖了几下。耿阳的手逐渐腰间的枪移去。
“我爱耿阳,我不爱你。求你放了我,我不爱你!”辛心继续大叫,她像发疯一般,仿佛这是她最后一次脱离黄彦的机会。
“你闭嘴,你不能爱他,你是我的!你是我的……”黄彦怒的红了双眼,他勒紧圈着辛心脖子的手,不知所措的喃喃自语。
在他强壮的手臂中,辛心停止了叫喊,逐渐失去挣扎。
“黄彦你放手,辛心快失去知觉了!”耿阳大叫。快步走到黄彦身边,试图从他怀里拽出辛心。可由于一手要牵制黄彦拿枪的手,他的力道不足以控制黄彦。
但看到双眼逐渐丧失焦距的辛心,耿阳松开了控制黄彦拿枪手臂的手,双手扯开他紧圈的胳膊。用力把他推倒在客厅中央的地板上。
这个动作惊呆了对面楼上的队长,耿阳怎么能做出如此致命的错误呢!现在松开黄彦的手,等于宣判了自己的死刑啊!
正如队长的猜测,在黄彦倒地的瞬间黄彦开枪打向辛心。而也就是在瞬间,耿阳护在辛心前面,用身体挡住了飞来的子弹。
也正是在毫秒间,楼上的狙击手开枪,子弹穿过玻璃射向失去理智的黄彦,他也应声倒地。
刹那间,看到耿阳和自己一起倒地。黄彦痛苦的笑了笑,或许耿阳会像自己一样爱辛心,或许他可以瞑目了。
作者有话要说:
☆、难言之隐
辛心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耿阳亲人臭骂了,难听的话句句像针扎进她的心。是,她活该!黑暗如墨般的历史让她根本没有解释和洗白的可能。她能做的只有紧握昏迷的耿阳的双手,死死拽着不放手。
当看到耿阳为保护自己含笑倒下的瞬间,她浑身僵硬,吓得丢了魂般。她紧紧抱着耿阳,分也分不开,就这样抱着他来到医院。直到手术室的大门被关上,她才意识到耿阳出事了。
人在悲痛至极时刻,会表现出千般姿态。而她,只有静默。深沉如待宰的羔羊……
“这个死女人怎么还在这?要不要脸啊!”不知又是哪位亲朋好友,再次开开始狂轰滥炸。她内心平静的痛了一下,选择和耿阳在一起,就应该预料到自己的历史会被抖出的那天对吗?
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她就成了耿阳亲戚熟人眼中下三滥的女人,不自爱、勾引别人新郎;现在更严重的是——他害的耿阳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耳边的咒骂声自始至终没有停息过,她不埋怨任何人,她活该啊!谁让她在害了人家儿子后还死死赖在这骂都骂不走。
两天了,只被迫喝了几杯水的她终于体力不支。在摇摇欲坠间,她好像看到了徐丽,看到徐丽在和别人争论着什么,然后,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
一丝阳光,黑影在眼前晃了晃。逐渐耳朵也恢复了听觉。
只是这个声音不是她期待的。
“最后两分钟,我再看她两眼。之后我会全盘说出所有,要杀要剐随你们。”看着皱眉的辛心,黄彦报着最后的希望。此时才是他真正的希望,他希望自己临死前能看到辛心原谅自己。
“请你离开。”这是她醒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微微一震,抓着她胳膊的手垂直落下,这是他应有的结果吗?在抛弃一切后,她回应给他的感情吗?
黄彦没有说话,他静静的任由公安人员铐上手铐,牵出了病房。之后,从医护人员只言片语中,她知道,黄彦也身负重伤,清醒后不论警察问什么他都不说,只是一心叨念她的名字如着魔般。在刚能翻身下地,他便拖着病体朝耿阳和她所在的特护病房移动。数次摔在病房走廊,被公安人员拖了回去。一些来调查的女警看到黄彦状态都忍不住落泪。
她还担心这些干嘛呢?黄彦已和她无关了不是吗?再次听到小护士讨论痴情的黄彦,辛心翻了身,用手捂住了耳朵。黄彦的名字对她来说就像她的历史一样,让她耻辱不堪。
在病房昏睡了三、四天转醒后,只有徐丽全天陪护,任她怎么劝都劝不走。
“别往外看了,你念的他不会来的。除了每天看到胖乎乎的我,还能有谁呢?”嘲弄的语气掩盖不了徐丽对她的关心。说话时候,她悄然把温度刚好的鸡汤送到她的嘴边。
“喝点吧,喝饱养好身体才有力气继续抵抗耿阳的家人。”看着辛心不吃不喝的样子,徐丽气不打一处来。耿阳家人实在太无理,翻脸不认人。那天要不是她刚好前来给辛心送换洗衣服,她都不知道辛心每天面对的竟是这般粗鲁的言语。
“你说,我是不是自作自受啊?不管我怎样抓紧幸福,可老天终究不给我机会。我已经悔改了,和过去的自己划清界限了。可最终还是没有机会对吗?”辛心绝望的说。
“是你自己不给自己机会,忘掉黄彦,忘掉耿阳。换座城市,从新开始。你还年轻,经历过就是好的不是吗?”徐丽已不知该怎样劝她了。换做以前她一定跳起来大骂她一顿,可眼前柔弱的她仿佛丧失了灵魂,她不忍心骂啊!
“换座城市我就能找回真正的自己吗?”辛心反问的同时也是在反问自己。
午后的阳光透着窗户照进来,使心如死灰的辛心感受到了丝丝暖意。可还没沉静一会,凌乱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耿阳母亲强力拽着一个硬要闯进病房的女人,在她的阻挡下,这个女人才没闯进来。
接着又是那些不入流的话语,她只是定定的看着这个嘴一张一合的女人。辛心任命的样子,令徐丽恼火不已。
“你不要再骂了行吗?辛心现在也是个病人。耿阳的受伤确实与辛心有关,但那也是他作为警察的职责啊!不要屎盆子都扣在辛心一个人的头上。你再这么无理的说下去,我可就不愿意了。”徐丽双手掐腰站在病房门口,堵着门。
“你是哪来的女人?还护着她那个贱女人,没事干就喜欢爬别人家男人床,勾搭不着了,又缠着我们家耿阳!什么叫警察职责,要不是保护辛心,耿阳会受伤吗?”门外的女人叫嚣着。
“别说那么难听,什么是缠着?辛心是真心喜欢耿阳。否则她凭什么会落入黄彦手中啊?不就是前几天晚上怕耿阳继续挨打吗?”徐丽大叫。她是抛弃了所有面子,就是为了帮辛心挣回一些理。辛心这个可怜的女人,把自己最终整到这般田地,连个帮她出气的人都没有。
“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今天就是来告诉你,别再缠着我们家耿阳。就你这品行嫁不到我们耿家来!”门口的女人继续说着,耿阳妈妈不断的想要捂住这个女人的嘴,可一直没能成功。
“你闭嘴,嫁不嫁是辛心的事。娶不娶是耿阳的事!”徐丽说着就要往外冲,给这个女人点颜色看看。
见状情形不对,辛心急忙下床,奔到门边要拉回徐丽。可站到门口就看到耿阳苍白着一张脸,捂着右胸上的枪伤。艰难的站在离辛心病房不远的墙边。
看见耿阳也在场,徐丽拉着辛心走到走廊上。满脸不忿的看着他:“耿阳,你说。你会不会娶辛心?!”语气带着抱怨,也带着些许置问。
“别闹了,徐丽。我替她给阿姨道歉,一切是我不对,对不起。”辛心小声说。她没敢看耿阳,虽然日思夜想,但她没勇气听他的回答。
“辛心,你别这么窝囊。为这个男人你怎么变得这么懦弱!爱就是爱,问问怎么了?”徐丽生硬站在门口不愿进去。她急切想听到耿阳肯定的回答。她想要耿阳给辛心勇气!
耿阳妈妈和亲戚也转过头看着他,焦距一下停留在耿阳一个人身上。
“耿阳,你娶这个女人是要气死你奶奶吗?”耿阳亲戚加了一句。听到这话,耿阳妈妈抹了两滴泪,因为耿阳的事,奶奶已经病倒在床,心心念着这个宝贝孙子。
耿阳抬头看了看辛心,又看了看妈妈。“妈,小姑咱回去吧?我站累了,扶我回去。”
说着,三人慢慢朝反方向病房走回去。几人的背影渐缩成缩影,直至消失不见。
直到人影转弯,辛心才“轰”的一声靠在病房门上,双眼失神。这是她致死也要爱下去的耿阳吗?她那个热情如火的耿阳哪去了?回神后,辛心就要追过去。生是被徐丽拦下。
“你病傻了?没看那个男人选择了他的家人了吗?如果爱你,应该立即回答娶你啊!”徐丽双手摇着辛心,想要让她恢复理智。
“结婚毕竟是大事,再说他奶奶病倒了。他怎么好回答呢。”辛心笑着说。但,任人都能看出那是一抹多么凄凉的笑。这不是应该出现在二十多岁女人脸上的苍凉。
“撞了南墙了傻瓜,该回头了!否则到头来,头破血流弃城逃窜。”徐丽把辛心拽回屋里。
入夜,辛心还没睡,翻来覆去都是耿阳那种语言而止的样子。她匆匆披件衣服,来到耿阳的特护病房。一路上,灯光昏暗,门口是氧气咕噜的声音。
她推开半扇门,屋里除了耿阳一人,只剩月光。
辛心慢慢走到耿阳的窗前,做到旁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他。从最初的相识,到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眼泪顺颊而下。他们一直很幸福不是吗?
轻巧的抽泣声惊醒了耿阳,他警觉的下意识手摸向腰部,想要拔枪。可抓空后,他才意识到这是在病房。
“辛心。”耿阳温暖的喊出她的名字。
“嗯,是我。你还记得我对不对?”辛心小心的问。
“记得,你身体没大碍吧?”几秒过后,耿阳才回答。他的迟疑令辛心睁大眼睛。
“我很好,只是……拖累了你。”声音越来越小,说着她便觉得自己是刽子手。
“不会,是我愿……是我的职责。”耿阳愿意的意还没说出来,便咽回去。
他是在回避什么呢?他眼神中明明没有对她的厌恶!“你是嫌弃我的过去吗?”辛心终于问出这个不耻的问题。
“不是。”简洁有力。
“那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辛心不死心的问。她急切的样子,惹得耿阳抓住辛心的手。可也就是在辛心欢庆的一刹那,耿阳松开了她的手:“不……可能。”
听到他的话,辛心头也没回的奔出病房。在楼道拐角处,哭着蹲了下来,终于耿阳还是不要她了。
“出来吧。”耿阳闭上眼睛,没有任何语调的说。
病房厕所的门被打开,耿阳妈妈走出来。她什么也没说,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背。
这个夜是不眠夜,辛心痛的辗转反侧。耿阳闷的一夜未合眼。
作者有话要说:
☆、牵手
时间是最金贵的东西,任你苦心对待还是冷眼旁观,它都不急不慢的前行。常言最喜欢拿时间说事,但辛心总觉得那些形容远的要命。时间对她来说真是清洗剂,越是弥久,越发清晰。
就像耿阳在她心中的地位,虽然他家人无理咒骂,他残忍拒绝。但她总觉得这不是耿阳最真实的表达,所以不大的城市就上演一出悲情剧码:一个妖孽般的女子拿出要嫁入豪门般的气势,一次次的想要讨好耿阳家人,但终究不得。
余晖洒落的街角,像渡了一层金。辛心拖着疲惫的身躯,手里提着被再次摔烂的礼物往回走。
狼狈,狼狈的她已心情再找地缝钻进去。她知道每次她去,耿阳都在屋内蜷缩,难道她真的只是他年轻生命中的一抹艳阳吗?
忽然身边的人快跑了几步,她才觉得雨水顺颊而下。下吧,请下的更大些,冲刷她内心充满所有的记忆。此时她愿意是一个婴儿,只要哭闹,就会换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觉得自己可以放弃了,虽然尊严不值钱,可这段日子已把自尊丢入地平线之外了不是吗?或许徐丽说的是对的,她可以换一座城市,重新再活一次。
换城,她卑微到连呼吸这个城市的空气都成罪人。
低着头,有气无力的朝前走。迎面而来急走的人群中站定了一个人影。注视着这个落魄的人影,从前精致的妆容已悄然不见。
走过他身边时,一双有力的大手拽住了她。辛心骤然抬头,觉得此双手像救星一样,拯救了在狼藉中生存的她。
直到对上一双满含泪水的双眼,她才陡然惊觉,她竟见到了这个日思夜想的男人。
“奶奶去世了。”泪水顺着话音奔流而下。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怜样是她这生中从未见过的。手中的大小袋子掉落在积水的地下,被雨水拍打的啪啪作响。
这是依靠的表达还是拒绝见面的最后通牒?辛心拿不准,她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奶奶的死就像是对她最残忍的诅咒,她是间接的凶手不是吗?
“对不起。”好苍白的三个字,可现在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