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用说,人家杜十娘可是国色天香,一等一的大美人,多少人想一亲芳泽而不能呢。”憨叔慷慨激昂的说道,嘴角渗出了口水。
这话立即引起了憨婶的警觉,疑惑的眼神儿瞪着憨叔,质问道:“好哇憨叔,‘酒后吐真言’,你给老娘老实交待,这次出去是不是看上这个姓杜的骚娘们了?”
酒后的憨叔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后果,一仰脖“咕嘟”将五粮液送落肚中,摇头晃脑的吟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好个‘悠哉悠哉’,老娘今天非得斩了憨叔你的‘逑’不可。”憨婶勃然大怒,入厨房取了菜刀出来高举过顶扑将过来。
憨叔见状不对,“噌”的一下夺门而出跑到了院子里,两人又如往常般前后追逐着。
二丫瞧着害怕,胆战心惊的说:“赶紧劝劝憨婶吧,要出人命的。”
小三嘿嘿一笑:“没事儿,舅妈的菜刀都挥舞几十年了,也没见舅舅掉落一根汗毛。”
月光下,憨叔围着庭院在前面转圈跑,憨婶气势汹汹的在后面追,口中还不停的叫嚷着:“你老实交待,那个姓杜的女人是谁?她比老娘好到哪儿?”
憨叔气喘吁吁的辩解道:“十娘的倾城美貌是举世公认的,你与她无法相比……”嘴里说着,但脚下的步伐却丝毫不敢减慢。
有良不放心,俗话说“刀剑不长眼”,万一有个闪失伤到憨叔岂不铸成大错,于是与二丫走出房门想要劝阻憨婶并解释杜十娘的事儿。
目光望过去,惊奇的发现四合院大门口的影壁墙两侧,有好几个猥琐的老头在探头探脑……
第119章
昌瑞山地下古墓里,目送着冯生送走了有良一行人,黄老魇转过身来,望着七彩光罩内的薛道禅冷冷说道:“老夫是叫你薛怀义呢还是冯小宝?”
“嘻嘻嘻……随便啦,不过我更喜欢薛道禅这个名字。”薛道禅答道。
“还有不到二十日便是九月初九重阳,老夫将于这一天的午时破墓出关,届时就是你的死期,这之前就在这七色玄天钵里面老实的待着吧,老夫要去闭关了。”黄老魇淡淡的说道。
“薛某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相告?”
黄老魇“哼”了声。
“药王孙思邈的‘噬嗑针’已经滴血认主,理应属于孙家后人,即便抢夺了去也未必能为你所用,这点黄老魇难道不明白么?”薛道禅说。
“是啊,主人,二丫是孙家后人,而且确实已滴血认亲,但以‘噬嗑针’修炼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反噬?只要离开此针一个昼夜就会燥热发疯,您老人家还是当心点为好。”老白讨好的说道。
黄老魇嘿嘿两声:“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当年老孙头的‘噬嗑针’可是有阴阳两支的,小丫头单以阳针修炼又无足够的老阴之气相佐当然会出现反噬。可老夫就不同了,在这地下待了一千两百多年,从未见过阳光阴气十足,自然不会反噬。”
“你说什么?还有一枚阴针?”老白愕然道。
“哼,老夫当年就去掘过药王墓,可惜没有找到这两根针而已。”
薛道禅也有些疑惑不解:“薛某可从未听说过,史书里也没有记载。”
“哈哈,你不过是武媚的一个面首而已,心思整天都放在如何讨老太婆的欢心上,自然不知这江湖秘密了。”
老白心中可犯了疑,孙遗风与二丫在《鼍鼓十巫图》里确实只找到一枚“噬嗑针”,这事儿他曾详细的询问过两人,不会有错的呀。他回忆起当时的情形,祭台石匣上的那句偈语,“噬嗑阳针,滴血认主,非嫡不取。”
“原来如此。”他终于明白了,以前一直以为“噬嗑阳针”就是噬嗑针,如今经黄老魇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理解错了,拿到手的只是阳针而已,还有一枚阴针仍在巫咸城虚空里,唉,本应有所怀疑的,都怪当时太得意忘形才疏忽大意了。
那么,“噬嗑阴针”哪去了呢?老白脑袋一转,立刻想到了有良。最后只有他留在了《鼍鼓十巫图》中,一个没有武功见识的毛头小子竟然能够从虚空里逃逸出来,而且功力在短短数月内突飞猛进,甚至在紫禁城还出手将自己冻僵,他哪儿来的这么多老阴之气?一定是“噬嗑阴针”的缘故,这小子拿到了阴针,没错,就是他。
“主人,您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的,请尽管吩咐。”老白恭敬的问道。
“嗯,你先去一趟乾隆的裕陵,到客栈找到杜十娘,通知九月初九午时前赶到这里,有良那小子刚刚有了女人,干柴烈火,做事怕不牢靠。”黄老魇嘿嘿道。
“遵命,”老白心中暗喜,随即说道,“主人,杜十娘如何识别我的身份,可有信物?”
“嗯,那就给你带上信物。”黄老魇说罢叉开五指,掌心倏的一道七色电光射出,击在了老白的手臂上,一缕青烟升起,皮肤瞬间烙上了一个鸡蛋大小的七彩光环。
“谢主人。”老白知道这是黄老魇属下的标识,自己现在已经成为杜大姐的一伙儿,见面自然不会像是在丰都鬼城那般大打出手了。
此刻的薛道禅一味的冷笑不已,佘天庭这种小人实在让人齿寒,他盘腿于七彩玄天钵内打坐不再吭气。黄老魇的这一顿电芒被蝉蜕所吸收,如此大的能量虽然即时提升了自己的修为,由第一级的赤魔一下子晋级为五级青魔,但仍需要较长的时间来消化,争取在黄老魇破墓出关之前完成,届时古空禅师也会赶到,一场恶战将不可避免。
“薛道禅,九月初九再会。”黄老魇桀桀大笑,随即化身为一缕七彩光晕钻进了金井口。
老白松了一口气,对着光罩内的薛道禅摆摆手走出了石窟,由于手臂上种了标识,因此一路上畅通无阻的离开了地下古墓。
夜色中,老白沿着昌瑞山间的小径直奔裕陵而去。
以前从事考古研究工作曾经数次考察过清东陵,因此才发现了地下石窟的秘密,原本以为即使有尸妖占据这里也绝对不堪自己一击,可未曾料遇见的竟然是一只千年大魇。一动手便栽了,非但“噬嗑针”夺走了,就连自己和二丫也失去了自由被扔进画中,若不是碰巧有良来虚空破解了《敦煌梦魇图》,恐怕就被彻底困死在里面了。
他揉了揉仍红肿的肋骨,尽管被这小子砸了个半死,不过也得感谢他使自己终于又重回尘世,现在必须尽快找到他俩,阻止二丫的阳针反噬,唯一寄希望于有良确实身怀“噬嗑阴针”,这样便足可以化解反噬的老阳之气了。
清东陵刚刚开放没几年,裕陵前面的旅馆寥寥可数,老白没费多少劲儿就找到了杜大姐住宿的客栈。
月光下,客栈东屋里亮着灯,屋内传来窃窃私语声,老白蹑手蹑脚的贴近窗前。
“客人既然来了,何不进屋一见?”屋内传来杜大姐的声音。
“哈哈,杜大姐果然机敏过人,孙遗风就一直仰慕你不已啊。”老白朗声说道。
“是老白!”听闻是关教授的惊呼声。
“不错,佘天庭特来拜会杜大姐,传达主人的旨意。”老白大大咧咧的推门而入。
灯光下,关教授和柳十三警惕的站立在屋门两侧,随时准备出手,杜大姐则端坐在椅子上,正小口的抿着茶,房间里散发着茉莉花的清香。
“老白,你怎么出来了?”杜大姐冷冷说道,面容依旧是平时的模样。
“杜十娘,你那国色天香的姿色干嘛要隐藏起来呢?不过也难怪,现在的社会治安情况不佳,需防止有不法之徒劫色,就像是关教授柳师父这样的。”老白恨透了他俩,嘴里起劲儿的讥讽道。
“你说什么?”关教授勃然大怒。
“别生气,现在咱们都是自己人了。”老白得意的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七色光环。
杜大姐见之“哼”了声,不屑道:“佘组长也投靠了主人,变得可真快啊。”
“承蒙主人瞧得起,佘某肝脑涂地不足为报,定将尽心尽责的为主人做事……”老白摇头晃脑的说道。
“废话少说,你来做什么?”杜大姐打断了他的话。
“主人让我通知你们,九月初九午时,他老人家将要破墓出关,让你们做好准备届时赶到古墓。”
杜大姐闻言沉默不语,许久自言自语道:“只余二十天了。”
“另外,主人先是让有良那小子通知你们,怕不保险又命在下跑一趟,今晚他来过了么?”老白问。
柳十三闻言顿时警觉起来。
杜大姐疑惑的眼神儿望着他:“你说有良又回去了古墓?”
“原来你还不知道啊,有良这小子从敦煌古城的虚空通道进入了《敦煌梦魇图》中,以‘鬼门十三针’开启机关,所以佘某与二丫还有薛道禅他们才能出来与主人见面。”老白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杜大姐问道。
“今天,就在两个时辰前。”
“后来呢?”
“杜十娘,咱们好歹也都是自己人了,佘某饥渴难耐,总得先来杯茶吧?”老白一副死乞白咧的样子。
“柳十三,给他瓶啤酒。”杜大姐吩咐道。
柳十三虽不大情愿,但十娘的话决不敢违背,于是去自己的房间内拎了瓶燕京啤酒回来。
老白抓过酒瓶嘿嘿一乐,舌头一伸舔飞了瓶盖然后探入酒中一吸,将整瓶啤酒瞬时吞落肚中,咂咂嘴说道:“好爽啊。”
“说吧。”杜大姐淡淡道。
老白简述了昌瑞山地下古墓中发生的事情,杜大姐三人均愕然不已。
“你说主人是黄巢?”杜大姐疑惑道。
“是啊,难道连杜十娘都不知道主人是谁么?”老白显然有些吃惊。
杜大姐没吭声。
“好了,佘某已经将主人的旨意传达到,这就告辞。”老白一拱手兀自出门扬长而去。
“原来主人竟然是唐末的那个冲天大将军黄巢。”杜大姐喃喃说道。
“听闻这家伙率领农民起义军日食三千人,吃光了河南十余个州县的百姓,简直就是一只恶魔。”关教授恨恨说道。
“此人若是重现江湖,必然给百姓带来一场旷世之灾。”柳十三亦是忧心忡忡。
“十娘?”关教授望着杜大姐。
杜大姐叹息道:“黄巢二十天后就要功成破墓出关了,单凭我们几个的实力如同螳臂挡车,根本阻止不了。”
“十娘,你说怎么办?我俩就是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关教授眼神儿里充满了爱怜。
“你就尽管吩咐吧。”柳十三也紧跟着说道。
杜大姐沉思片刻,开口说:“柳十三,你见过衡山的古空禅师,此人功力如何?”
“深不可测。”柳十三回答。
“能否是黄巢这只千年大魇的对手?”
柳十三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更何况‘噬嗑针’落在了黄巢的手中,凭空增加了变数。”
“嗯,那么杀了董贵妃阴兵的那个‘楚大师’又会是什么人呢?”杜大姐眉头蹙起自言自语道。
第120章
老白离开了裕陵客栈,先去找了家饭店点了双份的“四虫宴”,望着满桌子的红铁雀儿、绿蝗虫、黑蛐蛐和黄蚕蛹,不由得食欲大开。虽然舌尖被有良的电警棍电焦,但并未影响他大快朵颐,长舌翻卷自如,不一会就吃了个盘底朝天,把个饭店的老板娘唬得不轻。
填饱了肚子,老白踌躇满志的来到裕陵停车场,不过时间太晚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一辆汽车了,无奈之下只有沿着山路徒步奔蓟县而去。几十里的山路走了几个时辰,终于在黎明时分赶到县城,乘上了前往京城的早班客车。
车到京城,他先找了一处电话亭,拨通了一个语音留言信箱,等自动应答完毕,他清清喉咙小心翼翼的留言道:“我是老白,‘春苗计划’遭遇重大挫折,‘噬嗑针’被昌瑞山地下古墓内的一只千年大魇抢去了。经查,此人是唐末农民起义军的首领黄巢,预计于九月初九日午时破墓出关。另外发现孙思邈的‘噬嗑针’原来并非只有一根,自《鼍鼓十巫图》拿到的为阳针,还有一根阴针不知所踪,属下正在全力追寻。”
挂断电话后,老白打的来到了和平门外琉璃厂的荣宝斋门前。
柜台内,一位身着对襟黑褂的老估价师缓缓抬起头来,机械的问道:“先生,您是想买卖古董字画的么?”
“不,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谁?”
“一个在京城颇有声望的民间藏家憨叔,你知道么?”
“憨叔,”老估价师嘿嘿笑了,“他也算‘颇有声望’?不过是唬弄唬弄门外汉罢了。”
“当然,京城里真正文物鉴定方面还是非荣宝斋莫属,连国家文物局专家组都时常来登门请教,”老白自己就是一名考古方面的权威,深知这行当里面的行业倾轧与猫腻,于是说道,“我的亲戚卖画被一个神出鬼没名叫‘憨叔’的人给骗了,所以我想先找他理论一番,不行就报案。”
老估价师点点头,告诉了憨叔的住址,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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