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傍晚十分,天色转阴,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徐云德跟刘萍坐在回廊上闲聊,葛家兄弟则光着上身,依旧在雨中练着,这时只听“吱呀”一声,回眼看去,只见王长贵脸色很是阴沉的从房中推门而出。
刘萍见状道:“大仙,怎么了?”
王长贵眉头紧缩的答道:“整个下午,我右眼皮跳的厉害,总觉此事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结束了,刚才我专门为今夜之事卜了一卦,竟然是大凶之相!”
徐云德一听,神色微变道:“难不成今夜那女子魂魄果真还会再次化成厉鬼?”
刘萍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若仅是如此的话,也不应该会是大凶之兆,那女鬼并没有什么修为,即便化成厉鬼,也不足为惧,以大仙的本事,收了她也并非难事,又怎会呈现凶相呢?”
徐云德此时也泛起疑惑来,说道:“那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事呢?放眼整个孤云焦,除了女鬼和鬼婴之外,难不成还有其他的什么邪魔鬼怪在暗中窥视,准备伺机而动不成?”
王长贵点头道:“也不排除这种可能,鬼婴本就阴气与怨念所化,这对诸多道高业深的妖物而言,乃是提升修为的极品,另外镇西坟地又是聚阴盆之所,阴气之浓匪夷所思,我等无从察觉有无其他邪物潜藏在附近,如果有的话,想来也定然是修为极深之物。”
听了王长贵的这番话之后,徐云德不禁想起了张老头先前说的那件事来,他说道:“张老头说这镇上在多年以前曾有只大蝙蝠被累劈死了,想来也是只成型的妖物,如此看来,现在孤云焦潜藏着其他灵怪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而刘萍此刻想到的却是那天下午在石桥上见到了那个老汉,越发觉得他的可疑,于是便将当日自己所见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王长贵和徐云德一听,顿时又联想到女鬼在恢复记忆之后所说的那个也会唱安魂曲的老汉来,王长贵道:“看来这孤云焦还真是多事之地,走!咱先去石桥那边看看,先弄清那厮究竟是何人再说!”
刘萍和徐云德同时点了点头,随之三人便一同冒着小雨去了石桥,此时天色已黑,街上行人渐少,到了石桥前,周围已是见不着半个人影儿了。
刘萍径自走到那块本该刻有安魂曲的桥基前,说道:“我先前所唱的安魂曲,便是在快桥基上见到的,当天下午的那个老汉也正是在此处遇见的。”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即掏出了一纸追魂符,与徐云德还有刘萍交换了个眼色之后,便甩手打了出去,只见那纸符咒一声轻吟,随之径自飞向刘萍身前的桥基,不偏不倚的贴在了那光滑的石面正中。
212第十七章第八节
212第十七章第八节
?三人见状,顿时戒备起来,这追魂符乃是追踪鬼魂的专用符咒,此时它贴在这桥基之上,也就是说此处一定有着什么阴物隐匿,难不成刘萍所说的老汉便藏身在这上头?
片刻过后,只见那追魂符竟又动了起来,缓缓悠悠的飘离桥基,却是悬浮在了一人多高的半空之中,一动不动、静止在了那里,看上去极为诡异。
看着追魂符的异动,王长贵脸色大变,急忙说道:“大家退后,这玩意儿道行不浅!”一边说着,还一边将摄魂铜镜拿了出来,却因阴天下雨的缘故,并没有月光可以借用,他只得掏出一纸灵符,抖手将其点燃,随之借着火光向那追魂符所在的方位照去。
但镜光未至,众人却然听到一个声音响起道:“这位道友,若想见我,何须费这些事情?”
刘萍听闻这个声音,正是先前在此遇到的那个老汉,于此同时,追魂符所在的地方,一个模糊的人影逐渐显现了出来,待大伙看清其面貌之后,皆是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现身而出的人的确是刘萍所见过的老者,此时追魂符正被他捏在手中,这等修为,已经远远超乎了王长贵的想象,加之想起刚才这老者竟然称呼自己为道友,也就是说他定然也是修道之人,若是敌对的话,可不好对付,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提高了戒备,冷声问道:“敢问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怎么称呼?”那老汉低声自语道:“时间太久了,我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号,你们不妨就叫我安魂吧!”
听他这么一说,刘萍等人皆是皱了皱眉头,这老汉竟然会以安魂自称,那么也就是说他与那首安魂曲定然有着莫大的关联,另外从他随意接下追魂符的手段来看,其修为也绝不在王长贵之下,甚至还要高出一些,这样的一个魂魄,为何会安于隐匿在此处这么久呢?
见大伙面露疑惑,暗魂浅笑道:“几位无需太过惊奇,我之所以长守此处,虽是说来话长,但绝非你们所担心的那般。”
刘萍听了这话之后,心中暗想,这老者怎会知晓我们心里是怎么想的?难不成他会读心之法?
然而这老头接下来的话,却更加的令刘萍一伙大为震惊,他说道:“若非我没算错的话,你们此番前来,所为之事就是那三世孽缘吧,先前我将安魂曲传给这位姑娘,并且见她也用此曲化去了那女鬼身上的怨气,但你们却不知此鬼乃是三世积怨,你们所化去的仅有一世,当她前两世的记忆恢复之后,怨念再生,届时再要对付,可就不是那般简单了。”
王长贵心惊道:“你的意思是说,那女鬼身上的怨念一旦被消除,那么她前两世的记忆便会使其变本加厉的迷失心性,届时将成为怨念更深的厉鬼不成?”
暗魂点头说道:“不错,先前那女鬼虽怨气冲天,但其心性未灭,以暗魂之曲,便能驱散她的邪念,但如今两世怨气汇集一身,心性全无,纵使是安魂曲,对其也是毫无作用的。”
刘萍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不由暗自想道:“既然这老汉知道这些,那他又为何要将安魂曲传授给我呢,这不摆明了就是要借我之手,来使那女鬼二次突变吗!”想到这里,她看向老头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戒备。
但这老头却似乎能看穿人的心思,他笑着对刘萍说道:“我一亡灵之躯,难度三世冤魂,可多年前我又曾立誓,一旦有积怨之魂打此经过,我必以暗魂之曲渡他,但倘若先前我这么做了,那女鬼定然会再次失了心性,想必你们也该知道,那样以来会是什么后果吧!”
王长贵闻言,心中一惊,暗想道:“这老头说的不错,倘若她以安魂曲消除了女鬼一世的怨气,并唤醒了前两世的记忆的话,女鬼定然会再次突变,到时候安魂曲对其失效,这老头若无心灭她的话,遭殃的可就是这整个孤云焦的居民百姓了。”
想到这里,王长贵稍稍点了点头说道:“你之所以传授安魂曲给小萍,便是想借她之手,消除女鬼一世幽怨,随之也料到我不会让其独自游荡在此,定会将她带走,如此一来,一旦她作起怪了,我也好及时制止。道友,你这步棋走的可真是精妙非常呀。”
暗魂笑道:“但我千算万算,却也没有算到你们会在那之前,先找到了我,在我看来,你们最迟也得等到发现了女鬼的异样之后,才会到此寻我。”
王长贵脸色稍显难看,沉声说道:“实不相瞒,我今日下午推算了一卦,卦象显示的是大凶之兆,此镇西方乃是聚阴盆之所在,阴气冲天,若有其它妖魔邪物隐藏在附近的话,我也难以察觉,到时若一心对付异变女鬼,它从旁突施冷手的话,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暗魂眼神稍凛,开口说道:“你怀疑我会对你们不利?”
王长贵答道:“未知之物,敌友难料,万事提防,也非坏事。”
听了王长贵的回答之后,那暗魂老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道:“道友果真是个直爽之人,若换作是我,想必我也会这么做的,但你却能面不改色的对我直言,此番性情,实属叫我钦佩呀。”
王长贵摆手道:“道友你严重了,此番与你相见,我已然能断定那大凶之兆,不再你这,不知道友知不知晓这孤云焦周围,还有无其他邪物隐匿?”
暗魂摇头道:“几十年前,曾有一修行几百年的蝙蝠妖,栖身河旁的那颗老树树洞里头,但却早已被天雷劈死,自那以后,倒是再没有过妖物出没,若说冤魂厉鬼的话,除了许多年前的赵军和这三世冤魂之外,也不曾有过其他。”
213第十七章第九节
213第十七章第九节
?听了暗魂的话后,徐云德憋不住问道:“我说老道,是不是你算错了,若是单凭那女鬼和鬼婴的本事,又怎能奈何我们分毫?怎么会是大凶之兆呢?”
王长贵摇头道:“绝不会错,我先后算了多次,卦象所示皆是大凶之兆……”随即,他却是长叹了一口气,话锋转而趋于平淡的说道:“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不论结果如何,咱们既然已经趟了这滩浑水,至此也不可能抽身而退了,善始善终方为道,走吧。”
徐云德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问道:“走?去哪儿呀?”
王长贵答道:“自然是去冯家了。”
刘萍点头说道:“事在人为,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万般皆有变数,卦象虽显示为大凶之兆,但未必最终就一定是恶果。”
三人道别了暗魂之后,便径直去了冯家,却没想到在半路上便遇到了那老婆子,此时她神色慌张,眼圈通红的跑了过来,哭哭啼啼的嚷道:“几位大仙,不好了,我孙子不见啦……”
“什么!”刘萍三人一听,顿时大惊失色的异口同声叫道。
王长贵眉头紧锁的问道:“怎么会不见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徐云德也是焦急万分,开口道:“你先别哭,那刚下生的婴孩又不会自己走路,怎会不见了呢?”
老婆子哽咽道:“我……我也不晓得,先前大仙叫我等到太阳落山之后,找一间向阳的屋子,将孙子放在里头,我照做了,可等我替闺女熬完汤后,再去那屋中之时,却见床上是空的,找遍了所有角落,也没有见着娃儿的影子……大……大仙,你们说我那可怜的孙子会不会……会不会是叫什么脏东西给带走了……你们可得救救他呀……”说到这里,她又放声痛哭起来。
王长贵脸色十分的难看,按理讲,鬼胎出世这才不足两天,绝不会具备自己行走的能力,另外女鬼又在自己这里,所以此事也定不是她所做,照此看来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是这孤云焦确实还有其他邪魔,二则是被人抱走了。但第二种可能性却又不大,这孤云焦总共就这几百户人家,谁会闲的去偷人孩子呢?
越想王长贵心里头的那股不详的预感就越加强烈,他对老婆子说道:“走!我们先去你家中看看。”
一行人火急火燎的来到了冯家,此时冯家上下已经炸开了锅,姓郑的与几个伙计兵分好几路,一边在家中寻找,一边在镇中各处打探,但一时间皆是没有丝毫消息,那婴儿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刘萍三人在老婆子的引领下,来到了那鬼胎消失的房间,王长贵进门之后,立刻便燃起了一炷引魂香,寥寥的青烟没用片刻功夫便弥漫了整间屋子,却没有一丝异样的情形发生,随之他又打出了道追魂符,符咒脱手之后,很快便又缓缓落下,这说一切迹象表明,周围并无阴物。
见此情形之后,王长贵等人皆是陷入了迷惑之中,谁也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理讲,若是有其他的邪魔鬼怪掳走了鬼胎,那么一定会有残存的阴气滞留在屋内,但如今看来却似乎并非如此,这间屋子一切如常,根本就不曾有过任何鬼怪来过。
见刘萍等人一时也没了招,那老婆子又哭了起来,本就觉着心烦的王长贵说道:“你哭个什么劲儿!我又不曾说过那孩子寻不回来了!”
被王长贵这么一呵斥,老婆子顿时止住了声,但还是有些哽咽的说道:“大……大仙,求求您了,一定得帮我找回外孙呀……”
王长贵没有理她,颔首沉思良久,方才说道:“那孩子有没有换下过包被什么的?”
老婆子摇头道:“娃儿才下生一天有余,哪用换包被呀。”
王长贵闻言后,再次陷入了沉默,倒是徐云德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说道:“老道,你找那胎儿的包被,是不是想要它身上的气味?”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只要有了鬼胎身上的气味,我便可以借傀符食味鬼来的本事,来追寻它的下落。”
徐云德道:“那胎儿虽没有换下包被衣物,但你想它自打下生之刻起,便一直趴在冯太太的怀里,也就是说那冯太太所穿的衣物,定然已经粘上了胎儿的气味……”
听到这里,王长贵眼中一亮,立即说道:“徐兄弟好脑筋!”随即便转向老婆子说道:“你快去将你女儿今日穿的衣服拿来,我自有用途。”
老婆子虽不知大仙要闺女的衣物干啥,但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之后便急匆匆的去了冯太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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