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巨蟒似乎支撑不住了,空气中弥漫着皮革烧焦的味道,可想而知,巨蟒与天雷抗衡,承受了多么巨大的痛苦!
刘萍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巨石上的蟒蛇,隐约之间脑中又似乎涌现出了些记忆,这些记忆串联在一起,逐渐明晰了起来……
另外,连续六七道雷电在村子上空炸开,使得一沟村家家户户无不胆战心惊,不少人怕被雷劈着,便躲进了缸里、床底、乃至柜子里。当然,这都是后话。
再说那巨蟒,终于是支撑不住了,轰然从巨石上翻滚了下来,刘萍和王长贵急忙往后退去,才没被压着。只见那巨蟒身上血肉模糊,好几处被雷劈开了长长的伤口,鳞片也脱落了好多。而此时的空中,依旧阴云汇聚,说不出的压抑,似乎还有天雷。
巨蟒扭动着庞大的身子,颇为艰难挺起上身,再次张开了血盆大口,仰天而望,威严无比。
这一刻,刘萍竟从它的那双灯笼般的大眼中读出了些决绝,愤恨与无奈之情。世间万物皆有情,这巨蟒从古至今,历经无数个岁月,世代变迁、风云变幻于它而言都已是过往云烟,后来被人封在地下,历经数百年才能重获天日,却早已物是人(蛇)非,巧逢雷劫来临,本该渡劫化龙而去,却奈何还是过不了“天”这一关,它心中的感慨,常人又怎么体悟得到?
转瞬之间,阴云再聚,空中闷声不断,而那巨蟒似乎也释然了,昂着巨大的头颅,一动不动的等待着这属于自己的命运。
然而刘萍此时,却悄无声息的探向了袖中,将那枚楚刀拿了出来。王长贵见状,神色一变,忙要出声制止,却见刘萍却已然出手,将那楚刀奋力的扔上了天。
与此同时,空中猛然裂开一道口子,狂雷转瞬即至,只听“咔!”的一声巨响,那天雷却是劈到了空中的楚刀之上。那楚刀本就是金属制品,极易导电,并且楚刀所具有的灵性,较之已经剩下半条命的巨蟒而言,也相差无几,因此能将雷电引了过去。
楚刀在空中被烧的通红,但却依旧吸着雷电,而那道惊人的天雷此时也是一反常态,源源不断的从云层之中释放出来,如此这般,两两相持不下,地上三双眼睛紧盯着空中诡异的一幕。
后来,王长贵终是按捺不住了,掏出一纸符咒,口中暗念几句,随着一声“疾!”只见他一扬手,那纸符咒便径自飞至空中,绕着楚刀打了个圈儿,便贴了上去。
有那灵符相助,楚刀顿时泛起了青光,刘萍冲王长贵微微点头,随后再次紧盯空中异象。直到云层之中的雷电全部释放了,那楚刀才掉落到了地上,而贴在上面的符咒早已烧成了灰烬。楚刀掉进地上的泥水之中,“嗤嗤”作响,想必是因为温度太高导致的吧。
再看那蟒蛇,盯着天空看了好久,才缓缓俯下身子,瞪着巨大的眼睛看向刘萍和王长贵,并缓缓的向他们游了过来。
王长贵见状,心中一紧,急忙从将蛇尾蟾握到了手中,可刘萍却似乎对其无所畏惧,反倒迈步走向了巨蟒。只见她来到蟒蛇身前,转脸对王长贵笑了笑,示意他无需担心,随后又转过脸去伸手摸向巨蟒。
63第七章第九节
63第七章第九节
?而那蟒蛇非但没有发飙,反而却将头颅俯到了地上,任刘萍摸它。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巨蟒,才更觉它的巨大。王长贵见那蟒蛇如此温顺,心下也释然了,收起了蛇尾蟾,仔细的打量起这巨蟒来。
只见那巨蟒的两眼之间,确实有一个凹进去的地方,想来蛇尾蟾的玉坠应该就是嵌在此处。看着眼前蟒蛇这般巨大的身躯,王长贵不由感叹道:“当年收服这巨蟒的人,得有多大的能耐!”
稍稍过了一会儿,那巨蟒的体力恢复了许多,便又立起了上身,绕着刘萍和王长贵转了个圈之后,像是道别,随后便直奔着东方而去。王长贵也再没有拿出蛇尾蟾,因为他知道,在往东便是荒无人烟的地界,它唯一能去的便是东海。或许蟒蛇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世上唯一能容下自己的地方就是茫无边际的大海了吧。
刘萍一直注视着蟒蛇,直到消失在了雨幕之中以后,才回过神来,脸上再次挂上了以往的笑容,拾起了地上的楚刀揣入袖子中,说道:“王大仙,我们回去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虽此时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但如今那蟒蛇走了,想来也算是最好的收场了吧。
路上,王长贵问向刘萍道:“当时你为什么要帮那巨蟒?它过不了天劫这一关,也是天意,你可知这么做是逆天的行为?”
刘萍笑道:“你不是也出手了嘛?”
王长贵哑然,刘萍接着说道:“你们修道之人,也是讲究顺应天命?”
王长贵回答道:“我们修道,讲究随心,万事顺应天理,正所谓道法自然,世间所有的事,都有其自己的运行规律,我们……”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刘萍便打断道:“人一般活几十年就要老去、死亡,可你们修道的人却炼丹、养生,借以延长寿命,难道这不算是逆天的行为?”
王长贵被她这么一说,也不禁有些语塞,刘萍转脸见他神色有些古怪,便笑道:“所以说王大仙,这修道本身就是个矛盾,你也说了修道讲究随心,那么我问你,刚才你出手助我是不是随心所为?”
王长贵点头道:“那是自然……”说到这里,他似乎突然间明悟了些什么,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刘萍,说道:“小萍,或许我该叫你一声刘大仙,小道王长贵在这里谢过大仙点化!”
刘萍笑了笑,对那个“大仙”的称呼倒也是欣然接受了。随后两人便不再言语,加快脚步往回赶去。却在半道上碰见了孙季,孙季拎着把钢叉,远远的见到了两个人影,急忙跑上前去,见果真是刘萍和王大仙,方才长松了口气说道:“老天爷保佑!”
后来,刘萍告诉大家,说那巨蟒在天雷之中生出了翅膀跟四爪,化成一条龙飞走了。虽然这说法很邪乎,但是有王长贵作证,村里的人也是深信不疑,同时也为后世留下了一段充满了神奇色彩的传说……
时隔五年,刘萍又生了个儿子,名叫孙清风,孙季也按照王大仙的指使,将那快乌木精佩戴在了小清风的身上,如今已经年满三岁的孙清风俏皮的很,天天欺负姐姐孙青云。
这五年间,村里村外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孙圣葵年纪大了,在家颐养天年,孙季也被选为了村长,此时的刘萍也沉稳了许多,并且当选了妇女主任,她在村里的威望比孙季还要高上不少。
这天,刘萍正在家中带着两个小孩玩耍,有人来报信说小柳村的宋虎要成亲了,邀请孙家老小前去喝喜酒。那宋虎是孙季的表哥,也就是孙圣葵妹妹的儿子,这份亲是很近的,所以孙圣葵一收到信之后,便叫人准备了彩礼,叫上了刘萍还有孙季一同赶往小柳村。
说起那宋家,在小柳村也算是大户人家,此时因为筹办宋虎的婚事,全家上下正忙的不可开交。宋家的老爷叫做宋允文,也就是孙圣葵的妹夫,打老远见着孙家老小来了,便急忙迎了上去,招呼道:“姐夫,您来啦?”
孙圣葵点头笑道:“你家小虎成亲,我能不来吗!怎样,娶的是哪家的闺女?”
“周家的小女儿,叫做周婷婷,人长得还算标志,不过性格很好,跟我家那混小子早就看对眼了!”宋允文乐呵呵的回答道,一边将孙家老小接进了屋。
此时宋家堂屋人很多,周家的老爷子和老太太也都在,那个周根也在,原来这周婷婷就是周根的小妹妹,周根见孙家的人来了,急忙上前打招呼到:“孙老爷,季哥,孙少奶奶,你们来啦。”
打过招呼之后,刘萍便带着青云和清风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玩耍去了,清风从兜里掏出了个小木球,那是孙季给他从城里带来的,他十分喜欢,走到哪带到哪。他也不认生,在宋家的堂屋便到处滚了起来,不料却滚到了周家老太太身下的大椅下面去了。
小清风跑去找球,却当他靠近周家老太太的时候,那老婆子竟然脸色一变,像是触了电一般的弹跳开来!
64第八章第一节
64第八章第一节
?周老太太跳开之后,屋子里的人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周老爷凑到她跟前,小声道:“老婆子,你这是怎么了?”
那周老太太硬生生的挤出了个笑脸,摇头道:“没啥,刚才没注意是啥东西滚进了凳子底下,还以为是老鼠呢……”
大伙一听,纷纷笑了起来,周老爷说道:“这满屋子的人,哪会有什么老鼠!”
此时,小清风已经将那木球捡了起来,一蹦一跳的回到了刘萍跟前,那周老婆子见他离开了,于是便又坐回了那大椅子上,闷着个脸,没再做声。
刘萍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下觉着好奇,那周老太太一早就见着木球滚到凳子下了,若她真的以为是什么老鼠的话,为何会等到小清风跑了过去之后才跳开?想起了清风身上佩戴的乌木精来,刘萍不禁又多看了一眼那周老太太,却发现此时她也正满脸疑惑的盯着小清风,疑惑的眼神中似乎还有些厌恶。
刘萍见状之后,心中的疑惑更深。接下来的宴席、拜天地以及闹喜的时候,那周老太太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总会离小清风很远,虽然她表面上跟其他宾客也是有说有笑,但是若有心留意的话,却能发现她会时不时的会瞥向清风一眼,眼神之中充满了厌恶还有忌讳。
到了晚上,酒也喝完了,大多数亲朋好友也都各自回去,宋允文替孙家老小分别安排的厢房休息,两个小孩在一间,孙圣葵自己一间,孙季和刘萍自是在一起。孙季和孙圣葵爷俩都喝得挺多,到了各自厢房到头就睡,刘萍则去了孩子们的房间,哄着两个小孩睡觉,等他们都睡着了,自己才悄悄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宋家的院子倒不是很大,这夜月光皎洁,因此院子里的事物也都看得很清楚。此时院中几乎堆满了东西,大多都是别人送的彩礼。刘萍心里想着不知孙季吐没吐到床上,正准备回房,却见周根的房门突然开了,刘萍寻思道:“这周家也是小柳村的,怎么今晚也在这留宿了?”
周根从房内走了出来,见到刘萍之后,先是神色一怔,随后急忙笑着走上前问道:“孙少奶奶,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呢?”
刘萍回道:“我刚把孩子哄睡了,这正准备回房呢,倒是你,这么晚了还准备出去?”
周根笑道:“孙少奶奶你有所不知啊,我是这小柳村有了名的夜猫子,白天一般都是睡觉,到了晚上才有精神,这会儿才是我的活动时间呐,我这正准备出去溜达溜达,看有没有局,来两把过过瘾。”
刘萍知道他说的局是赌局,于是便笑道:“素闻周大哥你是赌场高手。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不耽搁你发财了,你去吧。”
周根笑着点了点头,便兴冲冲的出了宋家的院子。见她走后,刘萍不禁又泛起了嘀咕,这周家的人也有点太奇怪了吧!随后她又摇了摇头自语道:“算了,人家的事情我去操什么心呢!”说罢便回了厢房。
然而正当她准备关门的时候,却从门缝间看到了正对着她的那间厢房的门也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这人正是周根的娘周老太太!
刘萍见状,心下觉着好奇,便没有将门关死,透着房门的缝隙一直盯着那周老太,想看她到底要做些什么。
只见那周老太太面无表情的跨出房门,将门带上之后又四下看了看,见确实无人之后,才出了宋家院子,不知去往何处。
刘萍心里更是好奇,难不成这老婆子也好赌?但转念一想,那周根去赌钱的时候,满脸的兴奋,就像一定能赢一样,往往好赌的人在赌之前都会如此,而那周老太却并非如此,想起她那面无表情,双目无神的模样,怎么也不能把她跟一个赌徒联系到一块儿。再加上白天那周老婆子的反常之举,令刘萍心中更加断定她有古怪。
这时,孙季似乎酒劲又上来了,翻身趴在床边又吐了起来。刘萍见状,急忙收起思绪,过去给他拍着背顺气,一边掏出手绢替他擦嘴,同时笑骂道:“瞧你这死样子,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还跟人拼命喝,这不自己找罪受吗!”
孙季虽醉的不成样子,但脑子却还算清醒,嘟嘟嚷嚷的说道:“跟我坐一桌的都是老爷们儿、老长辈,我不得挨个敬啊,这丢人不丢场,礼节不能失……”没说两句,又张口吐了起来。
一直折腾了半个多时辰,孙季才沉沉睡去,刘萍见他吐了大半盆的秽物,屋里充斥着难闻的酒气,不由低声皱眉道:“真难闻!”说罢便去打开了窗子透气,随后又憋着气端着那满是秽物的铜盆推门出去,准备将其倒掉。
不料她刚一打开门,却见周老太正站在厢房门前,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既不动弹,也不说话,不知是什么时候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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