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拼,不现实;
还是再等等看,总归应该是有一些机会的,走了半夜,也是累了,赵铸在沙丘下面挖了一个坑,将自己隐藏在了这里,虽说可能沙子会塌陷下来把赵铸埋进去,但是赵铸还是这么做了,被不是特别厚的沙子埋下去,依照赵铸的反应能力和身体闭气能力还是有不少生机的,很大几率可以爬出来,应该问题不是很大,但如果被附近的黑甲兵发现了自己,那就一切都完了。
这一觉,赵铸从上午睡到了傍晚,应该是身体的伤势太过严重,所以导致赵铸的睡眠时间本能地变长了许多,人在睡眠状态时,也是自我修复的一个状态,只是赵铸现在的伤势,想靠睡眠来复原和好转,不现实。
傍晚,夕阳的余晖撒落在了这里,饱睡了几乎一整个白天的赵铸没觉得有多少平日里睡起来时神清气爽的感觉,反而觉得身体上的酸疼更加强烈,脑袋里也是嗡嗡嗡地作痛,醒来后,居然两个鼻孔里都有鲜血流出来,流了一会儿止不住,然后自己就不流了。
赵铸知道,自己的伤势,再拖下去,哪怕自己不添新伤,也会要垮掉的,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
小心翼翼地从沙坑里爬出来,赵铸开始重新观察绿洲的情况,就在这时,远处行来了一支马队,驮着货物和其他东西,驼铃响动,带来悦耳的清脆。
绿洲内的栅栏大门缓缓打开,里面跑出来了一群妇女和小孩子,她们是来搬东西的,大漠荒芜得很,很多东西都得靠商队从大漠之外的地方运进来,而他们,则是用大漠里一些珍贵的特产来进行交换,每次商队来时,对于她们来说,都相当于是过节一般,家里的盐巴早就用没了时,家里的茶叶和香料也告罄时,商队终于来了,大家的生活条件终于又可以因此得到改善了。
至于牛羊和其他牲畜,绿洲里并没有饲养太多,那是为了避免破坏绿洲的生态,虽然他们并不懂什么是生态,但是数百上千年的经验和教训教会了他们字面内的含义,所以一直刻意控制着畜牧数目,不过这些东西可以靠部落里的男人去外面掠夺回来,也是足以大家消耗了。
赵铸的虽然精神力探测现在用不了,但是目光依旧很是犀利,他看见了商队骆驼行走在沙漠里留下的痕迹,里面装的是什么货物,这么重?
或许是出于早就历练出来的直觉吧,赵铸又修佛又修风水的,本身的第六感和预知能力就比常人要强很多,此时的他,鼻尖已经嗅到了一股子血腥的味道了,嗯,不是自己之前鼻血的味道。
这对于赵铸来说,是好事情,只有事情变乱,才能方便他来浑水摸鱼!
大概五六百个妇女儿童一起过去搬东西,然后商队的头领会进寨子去和领主谈价格,这都是这么多年来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然而,就在这些妇女儿童靠近时,这些本来商队的仆从马上从身边骆驼身上的箱子和袋子里取出了兵器和箭弩,将近两百人一下子全部武装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冲着身边的妇女儿童挥下了屠刀。
一时间,妇女的惨叫声,儿童的哭喊声,不绝于耳,场面很是血腥残忍,只是这些画面对于赵铸来说,还算不得什么,他早就预料到了,此时的他,已经开始迂回过去了,在靠近商队的边缘位置,潜伏了下来。
“呜呜呜呜呜!!!!!”
寨子里马上响起了紧急的号角声,然后一队五百人左右的骑兵冲了出来,这些骑兵大部分都没披甲,因为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所以都没能来得及做任何的准备,只能就这样冲杀出来。
屠杀完了妇女和儿童后,一些商队人开始四散开跑,还有一些人直接骑着骆驼开始了逃命,一切,都是按照预先设计好的步骤来进行。
骑兵们带着复仇的怒火冲杀了出去,渐渐的也就被人群带得分散了起来,不过也是有一些来不及逃走的商队的人被杀死,也有一些骆驼遗留在了原地;
这时候,本来的这片屠宰场已经没人了,寨子里不断有兵马出来,都是直接追向了那帮人,并没有人来得及说现在去处理尸体。
一直潜伏着的赵铸马上起身,跑向了那里,他在寻找食物和水袋,结果他惊喜地发现很多儿童兜里都装着馍馍,这倒是大出赵铸意外;
估计也是这里的一种习俗和风气吧,毕竟大家都是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自家部落不停地在外面征伐掠夺其他部落,但自家部落也有可能被更大的部落所灭,所以这里儿童口袋里都会放一个馍馍,如果以后家不在了,兜里有一个馍馍,就是一点活下去的希望,有点类似于现实世界里的平安符,只是这个更实用和接地气一些。
赵铸也顾不得血迹了,迅速地从这些孩子尸体衣服兜里把沾着血的馍馍给掏出来放入自己的袋子里,然后又从骆驼身边拿了六个鼓鼓囊囊的水袋,够了,再多自己就跑不动了!
没有太过贪心,赵铸拿着这些“战利品”原路返回,他并没有走远,而是重新回到了自己之前所挖出来的隐蔽沙坑中,此时外面黑甲兵发了疯似得到处跑着报仇找敌人,自己再冒冒失失地跑出去太危险了,还不如在灯下黑的地方先躲藏一天,反正吃的喝的都有了,自己应该还能继续支撑一阵子,也不急。
然而,就在赵铸刚刚打开水袋带着一种贪婪的意思痛饮了好几口水时,一只手,猛地伸入了这个沙坑内!
被发现了?
第五百八十章无声处得惊雷
这手伸进来的那一刻,赵铸的手臂也抬起来了,冰冷的金刚弩对准了过去,然后一张黝黑的女人的脸,出现在了赵铸的视野之中,赵铸手臂微微抬起,还是射出了弩箭。
女人下意识地闭目,并非是因为她怕了,而是这弩箭带动起来的气流,也很剧烈,有些刺眼,然后她睁开了眼,被赵铸一把抓住了手,将她拖入了沙坑之中,赵铸则是出了沙坑,用刀开始重新挖坑。
在赵铸身边,有一个士兵,眉心中了弩箭,弩箭贯穿了过去,他已经死了,死得很干脆,因为他没穿黑甲,所以弩箭对于他来说就是致命的;
虽然一箭射杀了他,但是赵铸还是觉得不满意,哪怕是正中眉心,证明他赵大少哪怕现在实力不存,依旧射术精准,但是这喷洒出来的鲜血,却需要花费一些精力去收拾;
弯着腰,一边用刀挖坑,一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好在,追过来杀这个女人的,只有这一个士兵,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坑挖好了,赵铸把尸体放了进去,然后掩埋。
作为一个风水师,挖坑,是基础,因为绝大部分的风水师在现实世界中千百年的主业,其实就是给死人挖坑,赵铸之前隐藏的沙坑,其实也是隐藏着风水之道,当然因为力量不在的原因,所以只是小道,不过小道也够用了,这个尸体的坑也是赵铸刻意按照规矩挖的,坑不是很深,却很难发现,里面的原理,和风水有关,比较难以解释。
尸体埋好之后,赵铸开始翻沙,把粘着血迹的沙子给覆盖下去,然后又做平,好在一直到忙完了这些,周围也没有什么异动,赵铸长舒一口气,不是在感叹着什么,而是累的。
腰有点酸,肩膀有点脱力,嘴唇也有些发干;
赵铸把刀收起来,爬进了沙坑,迎接她的,是一把匕首,横亘在赵铸的脖子边。
对此,赵铸并没有多少意外,哪怕这个女领主她在恩将仇报,但是站在她的身份立场上,忽然看见自己本来打算临幸的面首居然能够安静果决地杀人并且条例有序地处理好一切,足以让她惊得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赵铸直接无视了脖子边的匕首,伸手抓住了女领主的肩膀,那里有伤,是刀伤,鲜血在流,赵铸拿一块布条,给她包扎,女领主看了看赵铸,最终还是把匕首给放下来了。
赵铸又一次在心底长舒一口气,不是怕女领主会杀他,他知道她不可能杀他,哪怕她对自己的身份再震惊,都不可能杀他,因为她受了重伤,如果身边没有一个拥有活动能力的人帮她,她留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
但是赵铸也怕,怕她在受伤时手拿不稳,忽然一抖,哪怕是匕首刺破了自己一点皮肤,也是不好的,因为这匕首来自于那个潜入毡房的刺客,上面有毒,赵铸此时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如果再中毒,那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做完了该做的一切,赵铸掏出一个带血的馍馍,丢给了女领主,然后自己也开始啃起来,馍馍不好吃,比压缩饼干还难吃,但赵铸知道自己现在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无法允许自己丝毫地矫情,自己必须吃,给自己的身体补充一些哪怕是很简陋的营养。
他要活下去,他现在不光有父母,还有妻子,哪怕他如果死在这里,秦恬恬会和自己忘记了陈雨馨一样,忘记了自己,甚至……和自己一样会忘记了悲伤,但是赵铸还是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在秦恬恬身上,因为他感受到过见到陈雨馨坐在书桌前那个画面时,自己心中那剧烈的痛楚。
女领主也在吃着馍馍,显然,她吃得比赵铸还自然一些,哪怕她身居高位,但也是吃过苦的,赵铸则不同,这东西,的确是难吃,虽说他吃得很坚决。
吃了点东西,又喝了点水,赵铸开始闭上眼,他又要开始睡觉了,因为这具身体,状况真的不是很好,自己的头脑里那种晕沉沉的疼痛感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现在赵铸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少费心神,少费劳力,尽可能地把这具已经濒临破损的身体给多坚持一会儿,赵铸相信,自己总会找到机会拿到一些可以帮助自己复原的东西,他坚信。
女领主看着就这样睡着的赵铸,她觉得有些可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在危险的环境下,说睡就睡着了?
这……真的是自己那个本来都打算临幸的面首?
不过,女领主的伤,也是比较重的,而且失血过多,此时也累了,她看了眼这个沙坑,自己是被追杀时误打误撞逃到这里来的,当时想的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还是被一个士兵给发现并且追来了,她摔落下来,发现了这个沙坑,之前在外面根本看不见这里有个坑,还能容纳两个人有余。
这个坑,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女领主心里想着;
随即又想,就算是被发现了,也无所谓了,自己今天至少是报仇了,不管怎么样,先睡吧。
一男一女,一白一黑,就这样在沙坑内睡着了,男的呼吸平缓,带着一种规律的韵动,女的则是呼吸有些急促,偶尔皱眉,因为伤口的疼痛哪怕是在睡梦之中还在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这一觉,女领主睡过了整个晚上,一直到第二天的正午才醒来,她和赵铸不一样,赵铸受的伤,是更深的那个层面,她只是外伤,再加上她体质本来就好,又是习武之人,实力也强,所以一觉睡醒之后,她觉得自己的状态好多了,情况也有所好转,伤口没溃脓,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在这里感染和溃脓了,那就真的没什么办法了。
不过女领主醒来后,发现赵铸还在睡,女领主没打扰赵铸,而是一个人静静地吃了一些东西,喝了一些水,她没敢出这个沙坑,只是静静地坐在这里,数着头顶上方马蹄声响过了几次,甚至最近的一次,几个黑甲兵的说话声,都能听得清楚。
女领主不止一次地摸到了刀柄上,好在,他们没发现这个沙坑,她又不止一次地把手从刀柄上松开。
一直到后半夜里,赵铸才醒来,对于赵铸来说,睡觉,不是恢复也不是治疗,只是一种保存,尽可能多得保存一些精力和力气。
醒来后赵铸就开始收拾东西,是时候离开了。
女领主看着赵铸收拾完所有东西后钻出了沙坑,她也跟着钻出了沙坑。
赵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女领主带路,赵铸知道那天被黑甲兵毁掉的,只是女领主麾下的一个行营,因为那里没有绿洲,不可能做部落长久驻留地,而且女领主能够很快地组织一波人马来报复,也说明她还有部众,还有人马。
女领主指着方向,然后两个人一起走。
这一走,就是两天两夜;
两个受伤的人,行走在白天燥热难耐的沙地上,晚上蜷缩在干冷的沙坑内,是一种折磨。
赵铸感觉自己就像是放在炭火上的蚂蚱,正在被榨干着体内存留的最后那一点点的水分,自己,真的快油尽灯枯了。
不过,万幸的是,两天后,翻过一个沙丘,一个规模比黑甲兵那边稍小一些的绿洲出现在了赵铸和女领主的面前,有巡逻的士兵看见了女领主,发出了激动的欢呼声,整个部落,沸腾了。
晚上,赵铸和女领主坐在一个精致的毡房里,两人面前生者篝火,挂着一只烤全羊,喝着马奶酒;
吃习惯了馍馍,把肠胃苦得太久,忽然吃这种油腻的东西,很是不习惯,当然,赵铸更清楚,这不习惯,更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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