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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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 第6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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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炼制过的荔枝、圆眼、香莲、石榴、乳梨、枣圈、花木瓜等各色果子搁于盘内送至。
  “各位斟酒,雕花蜜饯一行敬上了!”
  雕花梅球儿、红硝花雕笋尖、密冬瓜雕鱼、雕香金橘……也将将摆到。
  接下来的砌香咸酸、脯腊等一一呈于桌面。
  史相公举杯邀酒时,下酒菜十道也送至,但见:
  第一道:花饮小鹌鹑、荔枝白腰子;
  第二道:羊舌签、萌芽三脆羹;
  第三道:炖掌签、鸳鸯炸肚;
  ……
  此后又有个插食,劝酒果子,对食十盏,晚食数十分各件,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桌上的美食佳肴色、香、味、形、名五者俱全,真个是只有达官贵人、富绅巨富才能享用之物,贫穷百姓、下里巴人何得有福消受?!


卷十 第二十七章 
  史相公府第举行的宴会为了迎合蒙古人的习惯,还是按古制度席地而坐,主席坐着的自然是史弥远这位主人,他的面前是一张不到二尺高的大食案,食案上摆放的各式小盘盏林林总总有四五十个。
  照史相身侧一位男装打扮的答应服侍侍妾估计,连同被筷子点夾过感到不合口味撤下去的,上过了桌的菜肴算来已经不先将近百道了。这位侍妾还知道,这次大宴的菜式和各种高、清汤饮,相公回复给礼官菜牌子上写的是“以圣驾外幸接驾御宴三一之礼侍番国使臣”。
  圣驾外幸接驾御宴的食谱如何,这位侍女没经历过那种阵仗,她也不曾看过有关的记载搞不清楚。如果按照此时已经上了桌的汤羹菜肴看,臣子接待皇帝的御宴,美味佳肴最少也应该有三百多靠近四百多道菜吧。
  主席下面的两边,一溜而下各安置摆放了五排七列的矮食桌,前排上位三张矮桌只坐单人;前排是第四列起和后排的座位,则每桌坐二三人不等。依左尊右卑的古制,大宋朝史党的亲信高官位于左边安坐,价位较低,以及花了大价钱进入相府来混个脸熟的,那就是在是对不起了,请到右侧,去与浑身散发着令人难以忍耐的哄哄臭味、大家说着听不懂的语言、而且还以为高人一等,对一众宋官斜眉冷眼相看的蒙古联宋使相邻为伴吧。
  相府的大厅从内到外全用各色油漆描绘涂饰,到处是刻满了花鸟草木、人物故事的浮雕,一眼看去赏心悦目,处处浸透着高雅精美而又豪华富丽,显示出这里的主人富有、高贵而且品味超凡。整个大厅用四根合抱粗顶梁柱,布置成一个正方形支撑两道大梁。
  蒙古联宋使团的人。无论他是粗鲁不文的蒙古人也好,或者是见过些世面地女真人、契丹人、吐蕃人也罢,连见识多广的回回,甚至身为汉人的联宋副使。也在到了这里以后一直赞叹不已,久久不肯入座。
  这座大厅的确是称得上大。二百多人分成七十余张矮桌在厅内,不但不显拥挤。厅中还空出一大块约有二十来方丈,可让歌舞伎献艺的空场地。可惜,今天的史相公无心赏玩丝竹歌舞,也认为野人般的鞑子不值得以家妓相有,故而不曾令相府地家养歌舞伎出来食客。
  看看蒙古正副专使与其带来的一众喇嘛、道士等国师和文武官员及武士都酒醉饭饱,有些画外粗人武士已经喝得大了舌头吵吵嚷嚷地互相拼酒,对送茶送水、端菜斟酒的侍女动手动脚了。
  对着市井泼皮般粗陋不文的蒙古人,看到开始混乱的场景,听闻躲闪毛手毛脚不得不继续服侍客人的婢女不时发出压抑的尖叫。史弥远极为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虽然史弥远为了此后在联合灭金的战争中给大宋多争得一些利益。与蒙古人结交示好而宴请这些联宋的使臣。他觉得最不济也要让蒙古人按商妥的协议,灭金后将河南归还大宋。但这样做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自己、为了大宋而不得已为之,并不表示史相公心理对未开化野人似的鞑子有多少好感。
  此时,史弥远看到蒙古使臣上下,除了副使李昌国、王辑等少数几个生长于北方地汉族官员外,包括经常来宋地连议夹攻金人的正使者卜客,也和其他蒙古人一样搂过前来斟酒的侍女上下其手,心中不快更甚。他急着要快些将今晚的事情办完。好打发这些不识中原礼数的鞑子离去。便向身侧的虞候使了个眼色。
  那虞候会意的站起身,“啪啪啪”连击了三下手掌。
  随着虞候掌声响起。四名力士搬了一张三尺余高地大公案放到空场地地中心。力士们退下后,又有十多个歌舞伎打扮的年轻女子,在二三十名刀剑出鞘身穿箭衣的壮汉看押护卫下,面色凝重地从厅门外小心翼翼的捧着、抬着用绸布盖住五个大小不一的木盘缓缓步入。
  进入大厅的人女的灵动婀娜,男的敏捷刚健。
  大厅里宋蒙两国的官员中,不发身具武功眼力高明之士,他们一看就知道这些男女都有一身不俗的身手。
  宋朝的官员到还罢了,虽然不明白何以会有这么多高手来到宴客的大厅,却也知道在史相公府上不会有什么不利于己的事故发生,俱都安坐不动。
  身体长得四四方方,粗砺的脸上满是大胡子的蒙古联宋正使者卜客,入了大厅后就四处仔细察看内里的门窗柱廊。他在惊叹南朝汉家富蔗繁华远非西域诸国和蒙古草原可比,甚至金国也差了不是一点半点的。同时,心中暗自发下誓言:自己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将这里的富足与华贵告诉所有的蒙古贵族,说动大汗与王爷们灭掉金国之后,寻找出任何能够寻找到的借口,尽快发动所有可以发动的兵马,把赵宋比花花世界更花花的世界抢夺到大蒙古的手中。到了那时候,嘿嘿,这些华庭美屋不都是南人为尊贵无比的蒙古人做的吗。
  有了计较的者卜客放下心思,此刻正旁若无人地对矮桌上的各色菜肴发动进攻,像对待生死大仇似的发狠,汤汗淋漓地吃得一头大汗。者卜客听到厅门有响动抬头看时,但见拥入的数十人壮勇都提刀挺剑,心中一凛间,暗自思量:〃不会是时才所想要抢夺南朝的念头被这些汉官察觉吧?〃对这个想法者卜客自己也不禁好笑,但数十把刀剑出现在眼前的大厅内,虽说汉人壮勇并无敌对的神色,也不见他有何不利于己方的举动,左右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兆头,不由得脸色微变,轻“哼”一声。
  者卜客下首坐的是一个穿红衣的老喇嘛,此老听到这一声轻哼。从容进食美味的喇嘛僧身形闪动间,也不知如何“忽”地一下晃动,便连臀下坐着地锦垫也一并移到了正使的桌前。老喇嘛目光射出有如实质的精光,朝大厅里四下扫了一遍。然后双手合掌闭目安坐。
  哼声发出的同时,者卜客身后地蒙古武士们只比喇嘛稍慢了片刻。他们摔开侍女。踢翻矮桌一蹦而起,在侍女们惊叫和“锃獎”、“叮当”刀剑出鞘杯盘破碎不绝声中,抽出随身兵器执于手中。许多蒙古人在扫开矮桌杯盘抢到者卜客的身边。准备杀人的同时,大约是这里的菜肴味道实在是太好,还不忘抓了喜食之物,一边紧握刀兵戒备向周围窥察,一边“顽顽呜呜”地趁着未动手之前地间隙将美味猛往嘴里塞。
  者卜客面不改色地向主席的史弥远冷声喝道;〃宰相这是何意。你们南人敢是觉得与我大蒙古协手灭金,既要出兵有要输粮送草,事后只能得到大河以南的一大片地方还不值,如今觉得不合算吃了亏。想要反悔又怕丢脸而至杀人灭口么?”
  “南人”两个字,者卜客特别说的很重。
  “南人”这是金朝女真人对长江以南宋人的蔑称。所有大宋文武官员都很清楚这一点。此刻这者卜客一开口就加重了语气说出这两个字,用此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相来称呼,显然是对大宋国极度的蔑视,也是对大宋朝上下的极大污辱。大宋朝的官员们同时变色,只因史相公还未做表态,一时不敢愈发作。
  说起来,宋蒙之间也是有夺地杀民抢掠财物之仇。不过没像灭亡了本朝南渡前北宋的金国般,有那么刻骨的血海深仇就是了。
  在在宝庆三年(1227年)。成吉思可汗挥军攻灭西夏地同时,就试探着侵略南宋的四川境地。当年,宋四川制置使邓损弃守七方关(今甘薯康县东北)、仙人关(今甘肃徽县南)武休关(今陕西留坝南)、把关外西和州、成州、凤州、丐州和天水军等五个州军拱手相让给蒙古军。虽然蒙古退兵后这几个州不费一兵一卒的自动收回,但收回的五个军州却是一片残破的废墟,所有财物人口被劫掠一空。
  一次性就痛失五个州军大片土地的“丁亥之变”,不仅大宋所有官员记忆犹新,还使得大宋朝的年号由宝庆改元为绍定。也就是经过这次惨痛的事变,让大宋朝廷上下对蒙古人地凶残、对蒙古地颇具侵略性有了些少的、初步地、肤浅的认识。只可惜,这种认识还停留在蛮夷最尔的小国,被他们出奇不意偷袭方能得手,如此介嫌小疾不足为患的意识之中。此刻听了番邦野人对养羊大国的相爷如此的不恭,竟然以“南人”这侮辱性的两字来称呼,这还了得,他们不仅是骂了相爷,更是辱骂了整个大宋国上下,是可忍孰不可忍?!此时,史弥远还没来得及答话,由征剿李全而功升中大夫、右文殿修撰,赐紫章服、金带,换福州观察使、右骁卫大将军、淮东提邢、知滁州兼大使司参议官,数度日前方由滁州任上回临安面圣谢恩的赵葵却是不知蒙古人的底细,也为了在权相面前体现自己的忠心,顿时作大怒状,站起身来戟指对面的蒙古人厉喝道:“兀那番邦鞑子休得猖獗,我泱泱天朝怜你蒙古最尔小国,不堪争战军、粮、夫役等重负而准于假道助兵之所请。史相公有感于贵副使李昌国、王辑言词恳切,为表通好诚意而于府上设私宴想请,其规格堪比番薯还且更甚,也曾告明会有盖世奇宝将出让尔等开眼观赏,何来反悔杀人灭口之说……”
  赵葵的这一番铿锵有力的话,倒也说出了大宋上下众官心中所想,,因是在权相面前有所顾虑而未曾说出口来的心声。
  大宋这一方,人人脸上俱有:此话说得不错,果是如此。尔等化外之人能受我大宋相爷垂青,得以用户凭般高规格的酒宴来款待,自然应感激涕零千恩万谢才是正理,怎地还敢如此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史相公更是目注赵葵,面含微笑向其点头以示赞赏,嘴里去样叱道:“南仲”。有话好生分说,不得对蒙古大漠来的贵客无礼……。”
  相爷毕竟是相爷,骂人不带脏字,仅“蒙古大漠”四个字就在在指明。贵客倒是将其视为贵客可,但这些人却是从荒凉之地的风沙草原上来的。他们既然如同野人般还未开化,我等天朝上国之人又何必与化外蛮夷一般见识呢。真要去与其计较的话。那不是自掉身价,将大宋地文士子人放到连耕作也不会的野人同一个层面上了。难不成一头狗冲什么人咲了,此人还会学它的样子,同样对其大叫“汪汪汪”的和它对骂么。
  本朝于真宗咸平初年(998、999年)宋辽交战,大宋在雄州(今河北雄县)置设机宜司,景德元年(1004)宋辽议和,真宗为表示喹邻外交景德三年(1008年)改机宜司为国信司。南渡后,绍兴间再置“主管往来的国信所”,主掌金夏诸国往还交聘事。
  令人觉得十分尴尬的事。整个大宋朝的国兴所可与番邦外交国交流地通事,全部找齐了也总共仅有十一人,其中能契丹语、女真语、西夏语的大通事有五人,只会讲一种番邦语言地小通事只有六人。让当今圣上与史相公气结的是,原本还有一位会讲蒙古话的通事,却数年前死了,现时这十一位大小通事没一人能听懂蒙古话,更别说将其翻译成官话了。
  总算还好的是。蒙古联宋使之中,倒是不缺汉人,特别是两位副使李昌国、王辑却也精通数国语言。两国还是可以相互交流。
  赵奎所说的话自是由两位联宋副使翻译给一众蒙古人听,一个身体长成几乎和着卜容一样四方形的大胡子蒙古人,听了两人的翻译,涨红了脸冲到厅中,会务着手里的弯刀、一根什么骨头,朝赵葵瞪视,叽里呱啦地用蒙古语夹杂着汉语结结巴巴地大吼:“。。。你。。。这小……小……娘儿般懦弱的南……南……蛮……成吉思可汗东征西战灭国无数,大蒙古国疆域万里、人口牛羊比天上的星星还多,在……你……你这南……南……蛮子口中会……会……是最……最……尔小国?!弥……你……你……竟敢骂我们为鞑子……哇呀呀……气死我了……”
  两位联宋使人间是汉人,没把蒙古武士地话翻译给人听,只是互相打了个眼色不再开口。
  赵葵信手一指大厅,冷冷地嗮道:“成吉思汗只会欺侮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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