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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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 第5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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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先是上洛口镇色的目军受到轰击,折损了近两千色目军和砲匠。随后的夜里本部铁骑又在老僧口镇再受到夜袭,损失了七百多能征惯战的勇士,让斡陈那颜觉得事不寻常。
  十七日派出去哨探的游骑回来禀报,邹平、长山两县被南人抢先一步占了,小清河下游的高苑、博兴也有大批南人驻守。从下游过河是不行的。不但高苑、博兴两个县城城坚墙高难以在短时间内攻下。而且那一带地河里也有数不清地南人战船,每条船土都有能发天雷的物事朝岸上打,哨探的游骑中雷所击死伤了不少人马,大队军兵是不能再去与水军相战送死的。
  邹平县虽说也有数千南人军队进驻,可这个城池两边都距河各有十多里路,完全不用担心河里的船会用那种天雷对岸上的大军进行攻击,只要拿下破烂的小城就能屠光那里地南人了。至于长山县么。那侧不用现时去担心。待将郏平取下后,再将其城内外地汉儿赶去攻城就是。
  两个县城相距不过一二十里,想必很多人都是相识的朋友,或者还有亲戚也说不定,愚蠢的汉儿肯定不忍心对亲戚朋友下杀手。要攻下城池还不是千容万易的事么。即便长山守城的汉儿能对亲戚朋友痛下杀手,死,地又不是我蒙古勇士。管他们那么多干什么。
  哨探回报说南人的步骑军约有四五万人马,几乎集中在邹平县附近,意图在那里全力拦阻大军东去,要与自己死战。估计除了南边地大山和济南府外,山东东路东部全被南人夺走了。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斡陈那颜最终决定分兵两路南下东进,若是郏平县一鼓而下,则放马东进。若是碰上硬骨头,再合兵一处攻城也还不迟
  兄弟俩商量决定,一路由阔阔思率一半本部骑军。带着色目、契丹、女真和汉军依旧往南,至金柜村搭建浮桥过河,取邹平、长山两县。若能将南人打败,则直过张店、金岭两镇,到益都府城等候会齐。
  假设南人敢于抗拒,大军攻击不利的话,可以先死死纠缠住有厉害兵器的敌人,自己率军到了后再对其包围合击。
  十九日下午,斡陈那颜率一半兵一万二千勇士,另带上五千契丹军南去四十里的章丘境内,当天酉时就到达长白山南麓的齐庄峪外,他准备在这里停驻歇马。此地距邹平县城三十五里,即使走崎岖的山路也只需二个多时辰就可到达。他要在明天从这里直出,直取昌乐、诈州,由半岛的北面一路打到宁海州,再从半岛的南边顺岸而下。
  到达长白山下时,探马派人回来禀报,遇上几个出来劫路的长白山土匪,已经杀了灭口。
  “全都过去了,后面还有没有人?”在斡陈那颜的蒙古兵过去不久,一个山包上挖成地一个小洞内,苗起家抓出笼内的一只信鸽,向笑眯眯钻进来的一个人问:“看清了有多少鞑子,能否得出个大约的数量?”
  “尘土太大,要看清算准十分困难。”那位穿得破破烂烂,难民般的年轻人回答道:“不过,按能看到的情况估计,先行的好像是契丹人,大约五六千骑。蒙古骑兵比契丹军更多,我们几个人都认为最少总有一万以上。”
  苗起家把鸽子交到回答的人手上,迅速从身边拿起毛笔在砚台上沾好墨,往几张写好字的纸条上各添了几个字,吹了几口气待纸条上的墨汁稍干,卷成小条寨入竹管扎到鸽子腿上。不多一会,四只鸽子先后从土洞内飞出,在天上稍一盘旋,往东飞去。
  天色刚刚才暗,远远的可以看到三四里外的齐庄峪,那里已经是燃起了星星点的好多灯火,轻轻吹来的东南风里甚至能听到隐约的鼓乐声。
  “派五个百人队,把那村子包围住,不得放掉一个人,走漏了我们此来的消息。”领先前行的斡陈那颜听了哨探的报告后,立即约束住大队暂停,向身边的千夫长吩咐道:“若有敢于反抗、逃走的,马上将村子里能走动的人全部杀光。”
  “遵令!”千夫长兴冲冲地策马驰出,心里暗道:“这次又能使自己的部下好好地放手痛快一番了,我的勇士们是要放松一下,消消这几天被南人哨探骚扰憋住的闷气,让这些草原雄鹰们舒展一下翅膀。”
  自从国王木华黎于虎儿年(1218年)听人劝说,下令攻占收得之地非遇绵烈抵抗不得屠城,因而很久没有得到可以屠城的命令了。
  人谋打虎。虎亦算计吃人。敌我双方各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就是不知道谁的算盘打得更精一些,那一方能在这场角逐中得到他们所要地物事。
  …………………………………
  萧四郎今天一整天都显出志得意满地神态,他对自己、对手下的人都很满意,总算大家做的事没什么太出格的举动,让胆战心惊的庄民们慢慢地露出些许难得一见的友好笑容。
  谁敢说上山落草的绿林好汉是不学无术地粗蛮蠢人,自己不就是进过学地秀才么?!若非十来年前的兴定四年(1220年)蒙古人打来。自己因为害怕带了数百家丁护院逃出济南府城。来到金狼寨占了本地山盗花面狼的基业,只怕此刻本大王也没现时呼风唤雨的风光喽。哼哼,谁说上山落草的绿林好汉不能明媒正娶地讨来浑家了,此刻自己不就是央了明媒说合,然后正大光明地迎娶。让别人——齐庄峪庄主齐员外——心甘情愿地将他的爱女——旧年在章丘茅司徒庙一见面就惊为天人地小娘子——的三小姐嫁给某家了么?!
  萧四郎的好心情正好过了九个时辰,在手下喽罗将一只鸽子送来给他看的时候就完全消失了。只要一看鸽子脚上的白色布条。他知道是北去巡探之人放回的鸽子,从没有片纸只字带来的一只鸽子身上,说明四个巡探的喽罗根本不曾有时间应变,是在仓促间将鸽子放出的。这表明北面有了不可知的巨大危险,正向自己所在地地方迫来。
  “你,先回山寨向二寨主传警,叫寨子里的人做好准备对付官兵的征剿,危急时可将几个道口上方的堵路石放下。”萧四郎在那个送来鸽子的喽罗冲出厅后,双手扯开身上的大红喜衫,推开来劝酒的地方耆老。不顾岳父齐庄主惊慌的探问,冲进新房一把将用红盖头蒙住的娘子齐三小姐抄起就朝外走。
  “娘子休惊,蒙古兵来抢粮杀人了,为夫先带你到山寨去暂避一时,稍后带了人来救应岳父一家。”萧四郎看了一眼尖叫出声,听了自己的话后马上又双手捂住水嫩娇艳脸儿的齐三小姐,心道:“北面来的危险,那就一定是蒙古官府的兵来了,只有西南两方来的才会是同道中人。”
  萧四郎对随着跟到新房内的手下大吼:“所有的人备马,我们马上回山寨,招回散出各山头的兄弟回金狼寨应变。”
  萧四郎是个很小心的人,即使是在自己成亲的大好日子里,他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不但对手下的亲信头目千叮万嘱叫他们牢牢守住山寨。
  而且在下山到齐庄峪之前,还亲自派出十二个哨探,分三路带了信鸽往北西南三个方向巡出十里。
  北路去的哨探并没有按他这个寨主的严令分成前后两拨,而是四个人聚在一起躲在路侧博彩。这四个哨探被蒙古兵的游骑冲来一下就杀掉,只是让蒙古兵没料到的是,四个山贼在惊慌中把鸽笼摔破,让里面的两只鸽子飞走了。
  “村外有无数马蹄声,想是蒙古兵已经将村子围上,想是已经来不及走了,姑爷先躲到地窖里去藏身一时罢。”匆匆回到后进的齐庄主也是读书识字的人,早先勉强答应萧四郎的婚事,是出于保家的无奈之举。见了萧四郎其人之后,发现这位山大王是个读书人,问清了他的出身来历,就有心将其劝回正路。这时说的话也确是为了这位女婿着想:“我们村里去年要缴纳的赋税和五户丝都已经交掉,想必蒙古人不会为难他们治下的细民百姓。带上你的人,跟我走。”
  地窖顶部距地面丈二,草料堆的角落有块三尺正方的石板把入口盖得严丝合缝,不是知情人绝不会想到这里的地下还另有乾坤。
  好在齐庄主给萧四郎他们藏身的地窖很大,足以让萧四郎和他的七个部下能够舒舒服服地躺倒歇息。地窖东南、东北两角各有两根这一带很少见的竹管,既是作为通气管用,也可从竹管中听到外面的些少声息,并且一点也不会使人觉得气闷。
  萧四郎进入地窖后不久,就看清这里只有一个出入口。这个口子位于西侧院的马棚内。一旦被人发现了,那就是死路一条地绝地。只可惜此时蒙古兵已经进入齐家,他们想要离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寄望于齐庄主是真心想对他们保护,没把山大王强娶十五岁齐三姐地怨气发泄在这关键时刻。
  让萧四郎觉得幸运的是,贴到竹管上听来的声音表明岳父没有出卖自己,心里好受了一点。但接下来发生的事。立即使萧四郎和他的几个亲信手下全都抓狂了。
  正月二十二日。晴了将近一个月的天色从天亮时起转成不让人心喜的阴天,一夜没怎么睡好地蒙古兵、色目兵、女真兵和契丹兵起得早,燃起地炊烟使小清河这一带的三角地更罩上了一层阴霾。
  有了昨天受攻击的教训,没人敢再冒送命的危险到他们渡过的小清河去取水煮食,无不远远地避开那条让人害怕地河流。为了将米面麦子煮熟来填饱肚子。即使不为煮食所用,光是十多万人和十多万匹马解渴饮用口人们也不得不取到足够数量的水。因此,在没到需要自己动手打井地情况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带上他们的盛具,往另一边没有南人战船威胁的河道走。
  这是本地人称为嚣浮河“的小清河支流,河边与河里都有雾,早来的人还没能看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匆匆将盛具装满了水后就回去了。待到天色大明,河面上的雾气越来越淡,这才有到河边打水的兵士们发现,河面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好多艘战船。大吃一惊的几个兵卒仔细一看。这些战船和另一面将浮桥打毁的那些战船,全都挂有“宋字白云旗”。
  “天啊,这是能发天雷地战船!”一个亲眼见过小清河上水战队用子母炮击毁浮桥,轰杀军兵的女真士卒,看清了几艘船舷上有黑黝黝铁管对着岸上的战船后,把手上装水的皮囊像甩掉毒蛇般的丢下,连滚带爬地往回跑,喊出的号叫声惊天动地:“他们转到这条河上来了,我们被困在这里没法离开了。”
  “再去探明有多少南人的战船,我们的人不行就叫女真人派探子去查清。”阔阔思的叫声几乎变成了咆哮,吓得进来禀报的百夫长脸色发白地退了出去。
  小清河与嚣浮河上都有南人的战船出现,这种情况十分严重。虽然作为全军统帅的阔阔思很有打败南人、屠光南人的信心,相信部下的蒙古勇士也和自己一样不会害怕。但女真兵、色目兵和契丹军呢,难保他们能有伟大高贵的蒙古人一样的胆子,说不定在受到一些打击后会对南人投降,更甚的还大有可能会对自己反水,这是不得不防的大事。即便如此,阔阔思也不准备把大哥带兵从章丘绕道的情况向仆从军说知,他要让邬平城这里胆敢抗拒蒙古勇士的南人、汉儿来一个出其不意的打击,以便今后东进时能尽量减少阻力,可以迅速绕道宋境淮南路,完成大汗定下的灭金大计。
  “扎合玛,传我的命令,要汉兵将他们昨夜砍来的木料送至嚣浮河上游靠近长山县的河岸上,让刺合曼立即带他的色目兵去那儿赶紧架起浮桥备用。”名叫扎合玛的千夫长匆匆出帐去后,阔阔思将别的千夫长全招来商议。
  在十多位千夫长的目光下来回走了数十转,总也想不出这次的仗应该怎么打,只好向素有计谋的一位千夫长问道:“阿速吉木尔,如果我们的大军和女真、契丹、汉军全都前出把小城包围起来,需要多久才能将它打下?”
  阿速吉木尔脸上露出不怎么自信的神色,呆了呆后才回答阔阔思:“昨天南人从城上发射那么多会炸开伤人的砲石,已经把我们的很多勇士吓住了。照我看,最好还是按以前惯用的战法,先避开所有经过的城市,绕道把南人城外不设防的村镇扫掉,用南人百姓来攻城才是办、法。”
  坐在兽皮上的十几个千夫长都点头,赞同阿速吉木尔的说法。
  大家都清楚。如果没有大批抓来地敌方百姓作为送死地前锋。让他们大量消耗守城军的箭矢砲石及各种守城器械,就算是城周才十多里的这样一个小县城,也是没有可能光凭不善攻城的蒙古军打下的。随军来的色目、女真、契丹和汉军虽然有十多万,但看过了南人的砲石威力后,没人敢打保票说攻下城池还能有多少仆从军留下。所有这些千夫长都知道,此次东进南下作战地目地,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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