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强云不想对什么是日本鬼子的话做出解释,只是对张本忠道:“张大哥,请你把事情给应堡主说说,请他们帮着出个主意。”
应家堡的人听张本忠把话说完,都皱起眉头沉默不语。
一直和凤儿一起静静站在厅门外听着的君蕙,迈步走进客厅说:“没有什么好想的,林公子只管把刀剑炼制好卖给他。”
应天宝听得这话,呆了呆问:“为什么,君蕙你能说出个道理来吗?”
“当然,”君蕙不慌不忙地说:“林公子、满叔,请你们认真想一想。我再打个比方,满叔你用惯了朴刀,忽然间给你换成一杆长枪,或者是叫你拿一把刀剑去和人拼命,你能有把握战胜平时与你相差不多的对手吗?”
应天宝摇头道:“若是和我比只差一筹的对手,能不被他杀掉就算是老天爷保佑了,哪还谈得上把对手杀了。”
君蕙说:“那李蜂头人称李铁枪而不名,他的绰号也正是他的成名兵器,就是那杆四五十斤重的铁枪。如果与人打斗起来,他丢弃了趁手的铁枪不用,反而拿着一把虽然是锋利之极的宝刀或是宝剑,又会有什么结果呢?不用我说大家也明白了吧。”
陈归永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姑娘说得清楚明白,我也是这样的意思,就是不能像姑娘这样清楚明白的把道理说出来。”
张本忠也说道:“我也明白了,把刀剑卖给李蜂头,在紧急的时候不但不能为他起到什么作用,说不定反而会成了他的一个致命弱点,弄不好还会因为这些宝刀宝剑而送掉老命。”
“正是如此。”君蕙含笑点头说:“宝刀宝剑,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兵器。只要把刀剑卖给他之后,在江湖中大肆宣扬,让全天下的江湖人都知道他手中有宝刀和宝剑,使得那些妄图依靠各种神兵利器取胜的人,一窝蜂地去向李蜂头抢夺、偷盗,即使不能把他据有的刀剑弄走,也可以给他造成不小的麻烦。虽然不一定就因为此事可以杀掉他,但让他时刻提心吊胆的,少了很多时间来残害百姓,使在其阴影下生活的百姓多点活命的机会也是好的。”
林强云认真地看了这位女子一眼,断然说道:“那就这样,我把刀剑尽快炼制好卖给他。在把刀剑交给李蜂头之后,同时也请朋友们向江湖中传言,夸大这几把刀剑的珍贵之处,让那些心有贪念的江湖人去找这汉奸的麻烦。我又可以赚到钱来做我要做的事。呵呵!”
说完,林强云向身边凤儿笑道:“凤儿,不把你的新朋友给我们介绍一下么?”
凤儿还没来得及开口,应天宝站起身来说:“我来给公子介绍吧,这是我大哥应天韶的女儿应君蕙,是承宗的亲姐姐,自小就聪明过人,善理家务。”
“君蕙,这位是汀州的林公子林飞川,人称……”
应天宝话没说完,就被林强云打断,笑着说:“应堡主,下面的什么大侠之类的话就不必说了,没的让君蕙姑娘听了笑话。你直接说明我叫林强云,字飞川,是个一心只想着赚钱、满身铜臭味的商贾不就得了。”
应天宝尴尬地笑道:“林公子说笑了,我们怎么看你也像是个读书人,哪有一点脑满肠肥,又或是奸滑刁钻的商贾模样啊。”
林强云道:“说实话,我可确实是个想赚钱的商人。不过,我可从来没做过有违良心的买卖,还算得上是有点良心的商贾吧。应姑娘,请坐下喝碗茶。”
君蕙福了一礼:“多谢公子。”
应天宝这时才捉到空,一脸好奇地问道:“林公子,有件事想请教,不知能否告知?”
林强云:“应堡主客气了,有什么话就请说。能讲的我会讲,不能说的我也会明白告诉你的。”
应天宝把憋在心里好久的疑问说出来:“请问林公子,你真能像你们刚才所说的,可以炼制出宝刀宝剑来?而且还是数把之多?”
凤儿听得“噗”一声笑了,忍不住说:“应堡主,什么样的好东西我大哥会做不出来。宝刀宝剑算得了什么,就连钢……”
陈归永听到凤儿的话头,就知道她将会脱口说出什么话,大声道:“凤儿,不可胡说。”
凤儿被陈归永一声大喝叫得一呆,这才想起有些事情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脸刷地一下红起来,嚅嚅地对着林强云说:“大……大哥,对不起,我……”
林强云摇手止住凤儿的话:“没关系,以后要记得别乱说话就好了。”转而对应天宝道:“应堡主,刀剑我是会炼制,制出的刀剑也可以做到斩断铁器不会受损。如果这样的刀剑算得上是宝刀宝剑的话,我可以对你说,炼制一把宝刀或是宝剑,最多只要五六天就能完成,连带做好刀或剑的手把和木鞘,也不过需要十来天的时间。”
“据我所知,所谓的宝刀或是宝剑,相对来说,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我刚才所说的能够断金截玉的,用过后本身丝毫无损或者是受损轻微,轻微得别人不容易或者根本就看不出来;另一种则是锋利无匹,可以‘吹毛断发’,或是‘落帛而过’。请问,诸位中有谁练过气功的,我这里就有一把可以‘吹毛断发’、‘落帛而过’的利器。”
应天宝惊讶地问:“林公子这里就有可以‘吹毛断发’、‘落帛而过’的宝刀?”
林强云向客厅一角招手,叫道:“山都,你过来,我给你的那把刀呢,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山都听到林强云叫他,飞快地跑到林强云身边,小心地从腰间把匕首抽出,连鞘送到林强云的手上,又退回厅角去。
林强云把匕首送到应天宝的面前,笑道:“应堡主请试一试,这是我炼制的一把小匕首,有许多人说它是把宝刀呢。”
应天宝接过匕首,那被打磨得极为光滑、硬木镶制的刀柄已经有点发黑,握在手上很是舒服。按下细长铁片护手边的卡簧,轻轻抽出七寸长的刀身,雪白的刀身把从厅门斜照入内的夕阳光线反射出一个长条形光斑,光斑随着应天宝移动刀子而在厅里快速的到处游走不定。
在阳光下,刀刃上那条隐约可见的细线显得分外清晰。
应天宝伸出食指在刀面上弹了弹,倾听刀子上发出的“叮叮”轻响,再把手指往刀锋上轻轻一抹,“哎哟”应天宝举起手一看,食指已经被割开了一条小缝,鲜血从食指的伤口上缓缓渗出,慢慢地形成一粒血珠掉到地上。
“好刀!”应天宝叫道:“只是嫌它稍微小了些。”
他从乱蓬蓬的头上拨下一撮头发,吸口气再把头发移近距刀口三分左右,撮唇用力一吹,那撮头发一下撞过刀口,纷纷扬扬地散落下去,另一半头发则整齐地留在他的手上。
“啊!”
“哦!”
几声轻呼,出自应家堡来的几个人嘴里。
“好,确是把宝刀。这是林公子炼制的?”应天宝惊疑不定的问:“这就是林公子刚才所说,第二种形式的宝刀了?那么,另一种能断金切玉的宝刀呢,能否也让我们看看,见识一下?”
应君蕙提醒道:“满叔,还有‘落帛而过’没试过呢。”
应天宝笑道:“我也知道‘落帛而过’没试过,但这事我试不来的。”
应承宗和七弟齐声问:“这是为什么啊?”
应天宝道:“即使是宝刀,要使落帛从刀上飘过而不留,也得要练有相当的气功,还要能把真气运到手上,使手中的宝刀产生人眼所不能见的细微快速震动,由上向下落的布帛才能被刀锋所断,只有这样才真正是‘落帛而过’。你们以为这种功夫是任谁都会的,气功没练到一定程度的人,那是想也不要去想,”
林强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心想:“原来其中还有这个道理,怪不得过去无论打制得多么好的刀具,只能做到‘吹毛断发’,从来都做不到‘落帛而过’。”
从山都腰间的皮匣里取出一根钢针,林强云对应天宝说:“虽然那种刀现在没有,我还是能做个试验,让大家知道那样的所谓宝刀没有什么难做的。能否借贵堡之人的兵器一用。”
应天宝提起身边靠在椅子上的朴刀,连那把匕首一起递到林强云面前。
山都一看到林强云要把匕首放到桌上,奔过来一下把匕首抢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插回腰部,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走到林强云身后站着。
应天宝几乎还没看清山都的身法,只见到面前人影一晃,那把匕首已经到了这个戴着草帽的小孩手里。他惊异地把眼光看向几个兄弟,七弟他们都对应天宝摇了摇头,表示他们也没看清山都是怎么拿到匕首的。
应天宝心中暗叹:“大哥一直对我说,江湖中的奇人异士数不胜数,我还不是很相信。看了这个孩子的身手后,才知道这话真是不假。自己真是个井底之蛙啊!”
林强云抓住朴刀用钢针在刀刃上轻轻一敲,看到刀刃上出现了一个小缺口,马上就知道这只是一把镔(熟)铁打制,没有加钢料的普通兵器。伸出右掌缓缓从朴刀上轻轻抹过,仔细察看整把刀的平面,脸露笑容地微微点着头。
然后,林强云把朴刀平放到桌上,对应天宝他们说:“大家看好了。”
高举起钢针,照准朴刀一处用力插下,只听“叮”的一声脆响,林强云的手离开时,人们看到钢针已经竖直地钉在朴刀的刀面上。
这一下,连熟知林强云底细的陈归永和张本忠都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还真是想不出强云(公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能把钢针硬生生地插入朴刀中去?他们很清楚,林强云根本没有练过气功,即使是经过常年打铁的煅练,手劲再怎么大,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林强云示意山都再取出一根钢针放到桌上,走到一边让开桌子,笑着对厅里的人们说:“大家不妨都过来,桌上的两根钢针是一样长的,只要比一下就能知道钉入刀板上的钢针钉进了多深。大家对这件事情的结果有什么想法,看看是否能得出什么结论。”
三儿一听这话,知道这是林强云每次要教自己及师弟们手艺之前都会说的话,很快就又能学到不少深奥的知识了。立刻欢快地叫道:“大家快去看啊,一会强哥又要给我们讲解这其中的道理了。”
除了山都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外,凤儿和三儿则是知道,凭自己的眼光根本看不出什么问题,只要等着听大哥(强哥)讲出来就是了,懒得去凑热闹。
憨厚的四儿虽然也很想去看上一眼,但他不愿意去和别人挤,要等其他人看完了再去见识这种没见过的奇事。
其他的人,包括陈归永和张本忠等十多个人都走到桌边,围成一圈。
心急手快的罗运天一把抓起桌上的钢针,靠在那根钉在刀板上的钢钉一比,叫道:“哇,钉进刀里有差不多一分来深,这把刀的这个部位大约是二分左右厚,钢针已经把刀穿透了一半。如果更用力一些的话,哪不是能把朴刀刺穿吗?”
应天宝非常认真地看着、再次用那根钢针比了一下,一脸惊容地自言自语:“难怪连他身边的孩子都有那么好的身手,不愧称得上‘飞川大侠’,不知道‘诛心雷’又是指的什么功夫,什么时候也能让我们见识一下就好了。”
君蕙是女孩子,她也很想立刻就能看个清楚,但却也不好和别人一样去争抢,文静地站在桌边等待。直到别人都看过,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她才走到桌前仔细地察看。
林强云坐到桌边,伸手用力拨起朴刀上的钢针,递给还在桌前出神的君蕙,说:“姑娘再请看看这支钢针,它和没钉进朴刀的钢针有什么不同。”
君蕙接过,再拿起另一支钢针对比着看了看说:“钉入刀体的钢针,它的尖部稍稍钝了点,不似没用过的般锋锐。”
“正是如此。”林强云说:“这也说明了一件事,应堡主的这把朴刀,只是用普通凡铁打制的兵器。”
应天宝说:“不对,我这把刀是专门请人用上好镔铁打的,可不是什么普通凡铁。它在我手里可是杀了十多个贼人,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林强云:“好,就算是上好镔铁打的刀,应堡主也看到了,它挡不住我这根钢针吧。”
应天宝不服地小声说:“连宝刀都能炼制出来,我的刀在你眼里当然是不屑一顾了,挡不住你的钢针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也真是奇怪,怎么就挡不住钢针呢?”
林强云:“所以,即使全部人手上的兵器都是用这种上好镔铁制成的话,我用做这钢针同样的材料制出的刀剑,就一定能够把镔铁打制的朴刀斩断,更不用说是其他铁料制成的兵器了。那么,我用比钢针更好的钢料制成的刀剑,也就成了能断金截玉的宝刀宝剑。”
“还有,刚才你们也看到,我这根钢针刺入的地方是不是和这把刀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