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老木顿时感觉到,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接着便失去了控制。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的肌肤变得格外的敏感,原本经过自己强大意志控制的疼痛,居然潮汐般冲击着他的意志,让他有一种崩溃的感觉。
童老木感觉不妙。
丁鹏手里又多了一根干枯的草叶,这片草叶非常普通,因为就是从地上捡取的。他低下身子,看着已经动弹不得的童老木。微微一笑,轻轻在童老木的皮肤上划了一下,轻柔无比。
李坤猛地瞪大了眼睛,他看到,童老木像是遭遇重击,猛地剧烈抽搐了一下,浑身肤色,刹那间变得血红,而他的肌肤上,几乎瞬间立起来一连串的鸡皮疙瘩。
痒!痒死了!童老木眼睛瞪得溜圆,这是一种有别于痛觉的感觉。那种痒的感觉,铺天盖地,狠狠地冲击着他的神经。
他在祁连派深得掌门阳天雷信任,经常会执行一些特别的任务,这些任务通常与刺探、暗杀、侦察别派情报等等有关,关联着许多秘密,绝对不容暴露,为了防止被敌人抓到后身不由己,童老木会专门针对痛感,浸泡药浴,同时亦会口服特别的丹药。这让他可以轻松承受住极大的痛楚,但是,现在,他却感觉到,自己承受痛楚的极限,在这奇痒的感觉的冲击下,瞬间崩溃。
“啊!”
被倒吊起来的童老木本因为身体不着力,只能在绳子上软软垂着,但此刻,他如同一条被斩成两截的毒蛇一样,剧烈扭曲抖动起来,挣扎的幅度简直超过了人体能够达到的极限。
他的面容更加恐怖,额头上的青筋,猛地凸显起来,像是蚯蚓,在皮肤下蜿蜒。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浑身冷汗直冒,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自己的身体里爬动。这是童老木毕生以来,所经历过的所有事情中,最为痛苦的一件。在这股痒的感觉里,只要能立刻结束这种刺激,哪怕立刻死去,他也在所不惜。
李坤看得出,此刻童老木经历着巨大的折磨。虽然不能体味到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是,看到童老木这悲惨的样子,李坤也知道,那滋味绝对不舒服,绝对不好受,他但愿一辈子都不会经历这样的遭遇。
李坤看着一脸平静的丁鹏,他手里的草叶儿,就在童老木的肌肤上,慢慢的滑动着。而下面的童老木,身躯剧烈地战栗着,抽搐着,就像一条缺氧的垂死挣扎的鱼儿。
这让李坤感觉万分的不可思议。就依靠七根银针,外加一根普通的草叶儿,就能将一个受过严苛的训练的高手,逼迫到崩溃的边缘,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快,快停手!我说!我,什么都说!”童老木忍不住了,声音都带着哭腔:“求你了,丁,丁门主,别再给我挠了!”
李坤崇拜的看着丁鹏,太牛了,就这样让一个宁死不屈的勇士张口了!而这个勇士,可是刚刚经历了一天一夜的痛苦折磨,始终没有屈服。
根据童老木的陈述,丁鹏确定他还没有来得及将情报传递回祁连派,但是他留下的暗号印记是一大隐患,必须尽快清除它们,不,不能全部清除。
丁鹏心中一动,童老木追杀赵四,这件事丐帮那些人也知道,如果童老木无故失踪,祁连派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从丐帮口中得悉此事,然后顺藤摸瓜,追查下来,没准就会找到一些线索。
千湖盆地相当隐秘,短时间被发现的问题不大,最大的担忧是楼兰那边,楼兰计划刚刚走上轨道,根基未稳,绝不容有失,如果祁连派追寻童老木的决心很大,保不准就会查到楼兰那边,这也是需要考虑的事。
最好的办法,就是清除一部分印记,然后让童老木再布置一些新的,将他们引到歧路上去。
但是这其中又有一个问题,如果童老木在新的记号上做些手脚,那可就麻烦了。
思前想后,丁鹏还是选了一条保守的办法,派出李坤沿着童老木招供的路线,拔除那些留下的暗记,能清除多少清除多少,但必须保证不被敌人发现,一旦接触到祁连派派出的调查人员或者相关人员,马上脱身返回,剩下的就让祁连派慢慢费脑子去琢磨吧。
………………
第二十章 暗潮涌动
楼兰,扦泥城。
大将军安归烈从王宫回来后,非常生气,一个平日得他宠爱的侍女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当即被安归烈两脚踹翻在地上。
“滚下去!”
侍女满脸痛苦之色,捂着肚子急忙退出去。
矮子侏儒卜天雕阴笑道:“大将军何故生气?打伤了美人可不是雅事。”
安归烈自得到点苍双煞相助后,将二人倚为左膀右臂,除了进王宫面见国王外,两人中总有一人留在他身边保护安全。
安归烈余怒未消,骂道:“还不是于时那个汉奴奸臣!今日我再劝大王早做决断,及时与大月氏人联手对抗大夏军队,大王本已心动,没想到那个混蛋又站出来细陈厉害,说什么大月氏同样狼子野心,如果与之结盟,我楼兰将会陷入两面竖敌的危险境地。大王听后,果然否了我的建议,真是气煞本将军了。”
卜天雕笑笑,满不在乎道:“这个于时既然如此讨厌,杀了便是,大不了再换一个丞相。下一个丞相自然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不可!”安归烈断然道:“于时虽愚蠢,心向汉人,但他辅佐大王几十年,建功无数,在国中声望极高,大半国事也需要他来维持,杀了他谁来治理朝政,是你还是我?再说于时很得大**重,如果让大王知道咱们对他下毒手,恐怕也交代不过去。这事我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卜天雕阴沉着脸道:“将军,中原有一句话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想将军应该早日下定决心。”
安归烈面显不愉,摆摆手道:“不要说了,你和你的师兄虽然武功高强,但这些国家大事你们不懂,你们做好应该做的事就行了。”
卜天雕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等到安归烈要休息的时候,卜天雕检查了一遍安全措施,没有发现问题后,走出屋子。
外面站着两个年轻的汉人,他们是卜天雕的徒弟,卜天雕的师兄段世仇也有一个徒弟,这三个年轻人合称点苍三雁,与点苍双煞一起,这就是点苍派现在仅存的血脉。
门外站立的两个弟子,一个面相英俊,英气勃勃,叫做胡唯明,另一个脸色特别冷漠的叫做谷一雄,他们见到卜天雕出来,恭声道:“师父!”
“走吧,下值休息。”卜天雕带着两个弟子来到旁边的小院子,这里紧挨着安归烈的居处,有什么紧急事情都可以随时支援。
回到房间,卜天雕不说话,让胡唯明拿出一壶酒,默默喝着。
两个弟子也不敢出声,他们熟悉师父的性格,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喝酒,虽然他的酒量不高,喝半天都喝不完一壶酒。
喝下大概有半壶酒,卜天雕忽然说道:“唯明,一雄,你们说咱们还能回去中原吗?”
谷一雄性子沉稳,轻易不开口,胡唯明要机灵一些,笑道:“师父,当然能啊,只要您老人家愿意,咱们随时都可回去。您和师伯现在已经练成双剑合璧的绝技,那些当年的仇家肯定不敢再阻拦。”
卜天雕将酒杯重重在桌上顿了一下,骂道:“放屁!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你师祖当年练成了剑气,天下几无敌手,还不是饮恨收场?我和你师伯当年就是太年轻,像你们这样目无余子,练了一点点粗浅功夫就好高骛远,没有学到门派的三成本领,就学人家闯江湖厮混,结果被人追杀,牺牲了多少同门才逃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们给我听清了,剑法一日不成,一日不得和人动手。”
胡唯明平日被师父骂皮了,根本不怕,嬉皮笑脸道:“师父啊,您看您和师伯都这么大年纪了,有什么事都得您二位亲自出手,我们这些当小辈的实在看不过眼,要不下次有什么小事,您就让我和谷师兄练练手,行不行?”
“不行!”卜天雕断然否决,粗声道:“老子和你师伯还能打,用不着你们小辈急着去找死!”
胡唯明不满道:“师父你这话说得,我们好歹练了十几年剑法,难道还不够资格做点小事?再说有您二位的名头罩着,这楼兰小国有哪个不开眼的敢与咱们作对!”
“哼!”卜天雕不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说这扦泥城就有不少够分量的好手。今日老子为什么生气,因为安归烈始终下不了决心对付于时,为什么下不了决心?他给老子的理由是担心国王怪责他,狗屁!我看他是被那个丁玄吓住了,虽然丁玄不在城中,但他的门人弟子正在保护于时,要杀于时必然要与他的弟子作对,安归烈肯定是担心受到丁玄的报复,因此迟迟不敢做决定,这个怂蛋!”
胡唯明虽然没有见过丁玄,但从师父的话语中听得出对丁玄的忌惮,这反而激起了年轻人的好胜心,不屑道:“弟子听城中很多人提起丁玄和库尔班斗法之事,一个江湖术士装神弄鬼而已,最多是依仗一些用毒施毒手段,难登大雅之堂,难道师父师伯联手还对付不了他?”
卜天雕顿时怒道:“放屁!他算老几,还要老子联手对付?老子就是生气安归烈的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因此才生气。宰了于时和他的几个弟子,我看丁玄他敢不敢出面!”
谷一雄忽然道:“师伯临走的时候说过,不要主动招惹丁玄和星宿派,师父三思。”
卜天雕作势要将酒壶砸向谷一雄,不过最终没有扔,悻悻然道:“老子只是发发牢骚,你们师伯回来可千万不要告诉他,老子最烦他唠叨。”
胡唯明还有些不甘心道:“师父,要不让弟子找机会去试试星宿派那几个门人实力,也好为师父日后对付丁玄提供一些经验。”
“放屁!”卜天雕骂道:“你少给老子惹麻烦!”
……
操行之出关了。
历经大半年的辛苦闭关,他终于将狂风快剑成功融入幻影剑法中。
至于真正威力如何,他需要试剑。
据说南阳山附近最近出了一批难缠的山匪,叫什么南阳十八寇,操行之出关后,连师父叶孤瞻都没见,整衣备马,杀向南阳山。
南阳十八寇是由十八个横行江湖多年的汪洋大盗组成,他们浪迹江湖多年,忽有一日突发奇想,结拜金兰后,决定蛰伏在南阳山附近发展,却没想到这反而成了他们的死局。
操行之一人一剑,杀上南阳山,以单剑迎战十八寇,当场击杀七人,其余十一人狼狈而逃。
操行之一路追杀,在山下又杀两人,剩余盗寇分散逃跑,操行之先杀东南西三面之寇,最后追杀往北面逃跑的两人,最终将十八寇之首的三妙书生阴贤一步步驱逐到大自在城外,当着无数同心盟成员的面,一剑砍下人头。
被丁鹏意识操纵的操行之,完美表现出操行之的性格:骄傲、自负、跋扈、装比。
杀死三妙书生阴贤,操行之还没摆完POSS,金面天王李守义大步而出,沉声道:“白衣巡使操行之,盟主有令召你相见。”
第二十一章 麻烦大了
同心盟主凌太虚在正气堂召见操行之,在座的还有两名长老,一个是操行之的顶头上司掌管刑律风纪的金面天王李守义,一个是负责情报事务的长眉大师。
凌太虚端坐上首,依然是那副儒雅斯文的中年书生模样,丁鹏很怀疑他年轻时是不是做过几日上京赶考的士人才子。
李守义首先开口道:“操巡使,今日盟主召你来,主要是为了公孙璞之事。”
公孙璞?操行之神情淡漠,但心中不由一动,公孙璞身为刑堂堂主,乃是李守义的铁杆支持者,谈论公孙璞的事情为什么要叫自己过来?
凌太虚看操行之有些茫然,想来是还不知情,对李守义道:“李长老,行之刚刚出关,可能对此事还不清楚,你为他讲一下。”
李守义恭声答应,态度非常恭敬,不过脸转向操行之时,又恢复了那副严肃认真铁面无私的表情,开口道:“公孙堂主半年前被派往湘西调查魔教余孽之事,因为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一直留在当地秘密调查,可惜……数日前总坛接到消息,公孙堂主……他死了。”
“怎么死的?”操行之问道。
李守义面皮抽了抽,眼中闪过愤恨的神色,沉声道:“被人杀死的,现场一片狼藉,公孙堂主与对手有过激烈的拼斗,可惜最后不敌被杀。”
操行之或者说丁鹏,在冷静思考,公孙璞的武功不弱,他练有大摔碑手和穿花七星拳,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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