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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戮天稍加寻思,道:“今日我五教齐聚二极宗,一为彻底铲除二极宗这所谓仙道正宗;二为抢夺先天灵宝。先天灵宝灵性非凡,可遇不可求,强行抢来,恐也无意。也罢,今日我便卖你一个面子,让他三人走,但我等必定要毁掉二极宗之山门,你不可再多加阻挠。”
阴煞行礼感谢,转向方琴三人,道:“方师妹,你们走吧。我与你缘断于此,日后相见,你是仙,我是魔,便是不死不休之局面!”
方琴微行一礼,感激道:“多谢文师兄,你今日之情,小妹定会牢记于心。”
说罢,她驱剑向前飞去。屠戮天同意,其余几人不敢稍加阻拦。顷刻间,三人便已飞出六人的包围圈。方琴忽地轻轻一跃,便跳离夺日剑,稳落于地。她右手一引,夺日剑带着凌玄与曾念钰二人,继续向前飞去。
方琴这一跃,众人出乎意料,曾念钰痛呼道:“母亲!”
第十九章 东风无力百花残(求收藏,求票票)
方琴向她一笑,道:“念钰,你带小玄子走吧,你已经长大了,小玄子身体虚弱,日后,你要好好照顾他,不可再耍孩子脾气。我与你父亲,早有言在先,今生今世,生死不离,如今他身处陷境,我不能弃他而去。”
夺日剑带着二人,继续向前飞去,它似乎能感受到主人的至情至性以及那必死之心,剑身颤抖,火光黯然。
“母亲!”
“太师母!”
剑上二人,望着方琴渐渐模糊的笑脸,仿佛她正被九幽炼狱所吞噬,心如刀搅,泪似雨下。二极宗高耸之古松,袅袅之祥云,无不为之动容。
众人未注意到,那脸颊干瘪的七十老妇人,冷笑连连,悄悄打出一物,划破虚空,紧追夺日剑而去。
阴煞轻轻一叹,道:“方师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又何苦呢?”
方琴转身,凄楚一笑,道:“文师兄,你的好意,小妹心领了,但夫君对我情深意重,我岂可贪恋性命,做那背信弃义,无情无意之人?”
阴煞一滞,顿时无言以对,万般苦涩,在心底翻腾,他无声低叹:“方师妹,为何你心中那人不是我?为何你对他情深意重,对我却是不屑一顾?”
“好!”
此时,突地从后方传来一声叫好声,众人转头看去,只见阳明一身狼狈,御剑而来。他穿过众人,很快便来到方琴身边,收起飞剑,与她并肩而立,他虽是多处受伤,血流如注,眼中却仍自挂着淡淡的笑意以及浓浓的感激之情。
他紧紧握住方琴的手,道:“夫人,谢谢你,此生有你,我便知足,死亦有何憾?”
方琴也紧握夫君的手,道:“恨不能生白头,死亦做夫妻鬼。夫君,让我们携手,将此等魔教妖人赶出我二极宗,还我清净乐土,如何?”
阳明一笑,道:“夫人,然也!”
说罢,二人同御一剑,飞身而起,扑向魔教六人。两双手,牢牢握在一起,相望微笑。
山无棱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
短暂的欢乐与甜蜜,顷刻间似水东流,如花凋零,天道不公,世事无情,何忍如此深深伤害命运多舛的少年幼小的心灵?
凌玄与曾念钰紧紧相拥,夺日剑穿过层层白云,跃过低矮群山,飞向那未知的未来。这一对少男少女,无声落泪,泪水浸透彼此衣襟,抛洒大地。碧蓝的天空,艳丽的阳光,似也黯然神伤,幽幽一叹。
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昨日还躺在母亲的怀抱中撒娇,今日,却突遭灭门惨祸,顷刻间失去一切,父母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她搂着凌玄,昨日种种,恍如隔世。
她默默落泪,幽幽说不出话来:“小玄子,我……我……”
虽然在二极宗只一年有余,但凌玄对它的感情,便像是家,对二极宗众人,便像孩子依恋父母一般。突然之间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家与亲人,他感到全身乏力,来自心灵深处的无力。他紧紧搂着曾念钰,像个大人般安慰,道:“师父,往后有我,你放心,今日之事,他日我必然叫这群魔教妖孽十倍百倍奉还!”
少年幼小的心,从未有过的坚定。
曾念钰清楚,凌玄已与修仙无缘,十年百年亦不可能有能力与魔教妖孽抗衡,今日灭门之仇,还需靠自己。她不忍再叫凌玄伤心,便轻轻点头,却是不语。
少女一颗芳心,痛如刀割。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曾念钰突地眼睛一亮,喜道:“小玄子,也许叶师兄可以帮助我们。对,叶师兄修为如此高深,他一定可以帮助我们!”
望着她坚定的眼神,听着这带有三分喜悦三分肯定三分伤怀一分自语似的话语,凌玄的心,莫名一痛,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呼!’
突地,破空之声自曾念钰身后传来,凌玄面对她后方,抬眼一看,只见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圆珠,⑼掏拢艉粜旁依础T铑诼谋桓丛忧樾魈盥纳窕秀保簧硇尬淙徊坏停匆踩晃淳酢�
黑色圆珠速度之快,俨然在夺日剑之上,便在这一息之间,已然飞跃百米距离,距离毫无防备的曾念钰后背不到十米,那黑色光芒,犹如一柄柄锋利飞剑,割锯周围空气呲呲作响。
凌玄深知此物定然是修仙之人的飞剑法宝,威力不可小觑,心下大惊,出言提醒曾念钰恐怕已经来不及。
便在这危机关头,他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力气,双手用力,整个抱起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的曾念钰向后转身,曾念钰猝不及防,吓得尖叫一声。
‘噗哧!’
便在凌玄转过身之时,那黑色圆珠宛如一块巨石般,准确地砸在他后背之上。此黑色圆珠珠体不大,一砸之力却是出奇的大,凌玄消瘦的身子猛然向前一倾,脚下不稳,险些将曾念钰推下夺日剑。他张嘴,吐出大口鲜血,染红了曾念钰雪白的衣裙。
“小玄子,你……”
曾念钰忙扶住凌玄,才避免他自飞剑上摔下去。
那不知名的黑色圆珠,一砸之下,即刻飞离,似有灵性般在二人身后盘旋几圈,突然一滞,再次破空砸来,快若流星,势如江河奔腾。
“师父,走!”
凌玄大喝一声,推开曾念钰,连忙跃起,扑向那黑色圆珠。夺日剑不停,带着曾念钰瞬间划过虚空。那黑色圆珠又一次撞击在凌玄胸口上,他再次口吐鲜血,却不知凌玄哪里来的勇气,抬手死死抱住那黑色圆珠,与他一道,坠下无底般的高空。
“小玄子!小玄子!!”
曾念钰声声痛呼,撕心裂肺,她无力的软倒在剑上,泪水化作珍珠,颗颗飘落。
层层白云,自凌玄脸颊划过,呼呼风声,自耳畔尖啸而过,低矮群山,快速在眼前放大。凌玄心中万分惊恐,几欲窒息,但他咬破嘴唇,紧紧闭着嘴不发出一点声音,他不愿自己的尖叫声,传入她的耳中,徒增她的愧疚。
他回头,那一袭白影,隐没在白云层中,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痛呼,亦被呼呼风声所掩盖。
凌玄闭上眼睛:“再见了,师父!”
孤山相逢本不识
君垢面
伊人如花
仙宗情
不思量
自难忘
此去绝缘
转眼生死两茫茫
一世苦短
无处话凄凉
惟有泪千行
……
凌玄心中长啸,他抱着与黑色圆珠同归于尽之心,坠下高空,只望换得曾念钰一次平安,他自视,千里之高,此一坠,绝无再活之可能。
那黑色之圆球,奇力极大,强自挣脱凌玄怀抱,飞向远处而去。
三足赤鸟穿过层层白云,划破长空,飞扑而下,短短之白喙啄住凌玄胸口衣领,拼命拍打双翼,也不知它为何有如此神力,仅以巴掌大小之鸟体,竟是拖得凌玄急速下坠之躯陡然一滞,下坠的速度顿时缓慢了下来。但仅是如此,三足赤鸟能拖住凌玄的身躯,减缓其下坠速度,却无能将它拖往高空,或改变下坠的方向。
这一人一鸟,摇摇晃晃,缓缓向下飘去,远远看去,像是深秋飘叶,极是古怪。
凌玄紧闭双眼,不觉三足赤鸟的古怪行为,待耳边刺耳的呼呼风声突然消失,却不见身上传来剧痛,方觉奇怪。他壮着胆子睁开眼,见火红色的三足赤鸟咬住自己胸口衣襟,拼命拍打火红翅膀,鸟眼横翻,显得极为吃力。
凌玄大奇,不由问道:“你这凶鸟,做什么?放开我!”
三足赤鸟白眼横翻,双翼拍打间,啪啪有声。
第二十章 绝底渊(求收藏,求票票)
凌玄心下认定,此必是大凶之鸟,不然,为何它一出现,便害死张大叔,此时又害得二极宗被人灭门?
他心中升起强烈的厌恶之感,死也不愿再与这大凶之鸟待在一起,他开始挣扎:“你这怪鸟,放开我,放开我!”
‘呲啦!’
区区‘一嘴’的衣襟,终究承受不住凌玄的重量,他稍一挣扎,胸口衣服顿时破裂,与本体脱离。
“啊!”
凌玄惨叫一声,顿时摔了下去。
………………………………
‘砰!’
凌玄摔落在地,却感觉不到多少疼痛。如此高空摔落在地,为何不疼?凌玄心下大奇,便这般仰天躺在地上,望着头顶无尽的袅袅雾霭,思索起来。三足赤鸟,拍打火红双翼在他头顶几米处盘旋。
思索片刻,凌玄便想清楚个中缘由,他虽从万丈高空坠下,但快着地时,被三足赤鸟拖住下行速度,虽然最后衣服破碎,他依旧摔落在地上,但此时,他与地面不过几尺距离,再摔落在地,便感觉不到多少疼痛,也因而,得以保住性命。
虽想清楚这点,但凌玄心下却万分疼痛,他翻身坐起,仰望头顶三足赤鸟,大声道:“你为何要救我?为何要救我!”
旋即,他又低下头,低声抽泣起来,眼泪似那断线的珍珠,颗颗滚落:“太师父死了,太师母死了,四位太师叔死了,师父也……呜呜,你为何要救我,为何不让我随他们而去?”
他虽然年幼,却深通事理,二极宗众人虽本事通天,法力无边,但三百余名魔教妖人,也非泛泛之辈,单赤鬼王那噬血灵婴便打得方琴与曾念钰步步危机,何况其余几位魔教首领,给他感觉深不可测,一身修为,恐还在赤鬼王之上。
凌玄深知,二极宗众人,恐无再活之理,便是曾念钰,怕也是四面楚歌。
三足赤鸟兀自盘旋飞舞,小小之鸟眼,水花翻转,凌玄心痛欲绝,它似也跟着伤心,眼神黯然。
凌玄便这般坐在了地上,低声啜泣,许久许久。几月前,曾念钰那如九天仙女般的翩翩漫舞,二人于那片仙田之中嬉戏打闹,她如春风般温暖灿烂的笑容,犹在眼前。方琴对他母亲般无微不至的关怀,阳明对他慈父般的溺爱,四位师叔对他的呵护有佳……
幸福在昨天,今日便隔世,小小少年郎,心在痛,泪在飘,哀嚎在心田,撕心裂肺。
天地间,陷入一片安静,似乎只有凌玄低声的啜泣声以及三足赤鸟轻轻拍打翅膀的轻微声。
许久如此!
三足赤鸟极是通灵,它似乎能感受到凌玄悲痛的心情,拍打翅膀,轻轻落在凌玄肩头上,小小脑袋在他脸庞摩挲,似在安慰他。凌玄伸手拍开它,厌恶之情溢于言表:“走开,你这凶鸟,别碰我!”
三足赤鸟摔落在地,兀自翻滚几圈,方才站稳,它望向凌玄,眼中似有颇多不解,它蹦蹦跳跳,向凌玄走来。
凌玄见状,抬手作势欲打,吓得三足赤鸟震翅飞上高空,兀自在他头顶盘旋片刻,终冲上云霄,消失不见了。
天地间,只剩凌玄一人。他忽地抱头痛哭起来,待泪水干涸,眼中再无液体溢出,他才抚去脸颊泪痕,缓缓站起,观望向四周。
“师父虽逃离二极宗,但魔教妖人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我必须尽早找到她!”他在心中,如是对自己道。
此地,是一处谷底,四周峭壁直上云霄,高不见顶,谷底深万丈,宛如天然的绝底深渊,芳草萋萋,百花争艳,七彩蝴蝶漫舞于花朵间,淡淡云雾袅袅升腾,安静,祥和,一派仙家景象。
凌玄痴痴望着,如此美丽之景色,叫他痴迷,心中无尽悲伤,似乎也因为那美丽景色而缓和少许。他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走去,脚下是萋萋芳草,身边,几只蝴蝶追逐嬉戏,他伸出手,便有一只彩色蝴蝶轻轻落在手心,他微微一抖,那蝴蝶便欢快的飞离了。
他左右看着,宛如置身仙境。
绝底深渊似很大,又似很小,不觉间,他便来到一口湖泊边,湖面不大,方圆百丈许。湖面上,几只水鸟悠闲的戏着水,闹得平静之湖面碧波荡漾,波光粼粼。
此湖泊成椭圆形之状,四周,芳草萋萋,绿意盎然。凌玄视线透过湖面那几只水鸟,随意向对岸望去,却见一只似豹非豹,似鹿非鹿之奇兽匍匐在岸边,享受着明媚的阳光,闭眼小栖。
纵然此奇兽匍匐在地,一眼望去,仍旧十分庞大,它生有猎豹般的身躯与斑驳花纹,头生鹿角,豹脸大耳,长肢短尾。其外貌,十分美观,祥瑞。
凌玄并不知道此为何兽,但见它生得庞大,心中不由生出三分惧怕。便是此带有几分畏惧的眼神,遥在对岸的奇兽似有所觉,突地睁开双眼瞪向凌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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