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便是林寒也被自己先前的一番盘算吓了一跳,要知道在云城的繁华地段,一间占地两亩的宅子售价也不过一千两银子,而他们姐弟两在谢家每个月拿到的月例总共不过五两银子罢了。
“呼呼……这个消息真想让姐姐知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按捺住心中激动的心情,林寒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将体内一股燥热给驱除出去,不由开始盘算起以后的事情来。
这些年来林寒和谢家子弟已经交恶,频受对方白眼和辱骂,只是苦于没有一技之长,赚取不了钱财,无法独立,只能强忍着住在谢家,现在找到了一条发财致富的门道,林寒就不愿意在委屈住在谢家了。
更何况还有胞姐林青月,当初就是因为住在谢家,所以在那云城少城主回来的宴席上,才被那个混蛋给祸害的,所以首先便是要寻一个好一点的宅子搬出去。
其次是实力问题,要想保护胞姐林青月不受任何伤害,要想为林家报仇雪恨,自己必须要有强大的实力支撑,不然就如同重生前那般,一身孤苦无助。
第三是势力问题,自身拥有实力之后,要想将当初迫害林家的所有势力都连根拔除单靠自己一人是不行的,必须要有一批肯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帮手和班底。
“果然还是任重道远,不能得意忘形,我现在就像是一只渺小的蝼蚁,却想将一座万丈大山给移平,稍有不慎,随便一个大点的石头掉下来就可让我粉身碎骨。”
“别的不说,现在如果来一个初级的斗士,都有可能将我当场格杀。”
“不能大意,不能大意!”
回想起重生前面对澹台圣女,妙一圣子时那毫无反手之力的情形,再想想他们背后的恐怖势力,想想大离王朝那强大的军队,隐匿朝堂背后的供奉,林寒心中那一点飘飘然便被剪除了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敬畏和慎重。
“不过我也不用太过担心,我现在对那些大势力来说太过渺小,只要小心掩藏好,不被人发现,他们哪有空来理会我这只小蚂蚁?”
“而且我拥有旷世绝学吞天魔功,只要一直小心谨慎的活下去,笑到最后的肯定是我。”
“更何况我还知道未来二十年天下大势走向,未来二十年间出世的宝藏秘境的具体出世时间,出世的地点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还有未来二十年叱咤风云的那些大人物,将来名扬天下现在还未崭露头角的年轻一辈名字我都知道。”
“这就是我的优势,别人无法企及的优势,只要我充分利用好这些,到时候说不定也会上演一场精彩的‘蚂蚁搬山’的奇迹!”
一番仔细分析,林寒总算将心中的敬畏和怯意祛除干净,眼神猛地锐利起来,最后回归平静。
先是借困难的现实处境斩掉心中的轻浮和自大,再是借详细分析灭杀中敬畏和胆怯,林寒此时就如同挣脱了束缚在自己身上的两道无形枷锁,整个人变得生动自如起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自信而不自大,敬重而不敬畏,勇敢而谨慎,胆大而心细
历经重生前二十年的艰苦磨难,这一刻终于破茧成蝶,其心智,信念,谋断已趋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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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表少爷,表小姐在前院出事了。”
第二十一章 变故骤生(下)
侍女莲儿急冲冲的冲入屋内,一脸焦急的看着林寒,上气不接下气。
“哦,究竟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看着这名跟随着自己姐弟二人的侍女,林寒心中一动,沉稳的询问了一番事情的经过。
“你是说,姐姐她被平夫人叫了过去,然后在平夫人的宅院内被谢晖风遇到了,然后开口索要我给姐姐的那瓶丹药?”
林寒心中冷冷一笑,脸上不动神色的看着莲儿淡淡道:“我给姐姐那瓶丹药是中午的事,结果下午姐姐就被叫到平夫人那去,然后被谢晖风那小子诘难,都说大宅院里面没有不透风的墙,可是这谢家宅院的墙也太破了,一点风都挡不住啊!”
挥了挥手,林寒阻断了神情有些尴尬的莲儿的解释:“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些事情我也清楚,只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些事情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你带路吧,我们去平夫人那。”
跟随在小心翼翼领路的莲儿身后,林寒一路无言,记忆中的谢晖风已经模糊不清,毕竟当年离开谢家以后,林寒就再也没有和他见过面,二十多年的时间,足以将那个曾在小时候时常欺负他们姐弟两的表哥给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唯一有印象的便是谢晖风脸上如同星星一般的麻子。
看着前边不断扭动的腰臀,林寒心神一动,一些忽略的细节被连贯了起来,为什么每次谢晖风找麻烦的时候都可以找到自己,无论自己躲在哪里?为什么每次自己有一点开心的时候,谢晖风都会在第一时间来欺凌自己?为什么当初姐姐将自己的饰品当掉后用换来的银两购买了淬体丹后,第二天就被谢晖风抢掉?
所有的一些被忽略的细节联系在一起,最后指向了前边带路的那个娇小身影。
林寒忽而走快几步,凑到莲儿耳边,用冰冷的语气道:“卖主求荣的心情如何?”
“啊……”
莲儿被耳边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脸色苍白一片,身子不由自主的靠向了路旁的假山,结结巴巴:“表少爷,您说什么?”
“我说。”林寒上前一步,身体前倾,将莲儿逼在了假山的一个角落,居高临下的逼视着莲儿道:“卖主求荣的心情如何?是忐忑不安呢,还是幸灾乐祸,还是于心不忍?”
“表少爷,你你你……我我我……”莲儿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双手环在胸前,努力的想要分辨,只是对上林寒那双冰冷的眸子,却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完整的话语来。
“结巴了?觉得自己无辜?”
林寒冷冷一笑,伸手抓住莲儿的脖子,将她凌空提起,眼神如狼一般的盯着她。
“啊~表少爷,不要~”
莲儿双腿下意识的加紧,双手不断挥动挣扎,整个人向后弓起想要摆脱什么,只是这模样却像是故意将自己的胸乳往前递送一般。
“不要?那你出卖我们姐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不要’?”林寒心中大恨,手指用力,将这背叛自己姐弟的侍女掐的脸色通红。
“咳咳咳~饶……”莲儿眼见林寒没有半点放手的迹象,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双手握着掐着她脖子的手掌不断拉扯。
见火候差不多了,林寒猛地松手,将莲儿放下,寒声道:“给你一次机会,老老实实的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或者我可以饶你一命。”
“咳咳……表少爷,我……我也身不由己,刚才我被晖风少爷命令去把表小姐引到他们红梅苑去,其他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我只是个下人,什么都不知道,表少爷饶命啊!”
莲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见林寒眼神有些不耐,连忙跪倒在地,不住磕头,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大概讲述了一遍。
“红梅苑?谢晖风,还有他老妈平夫人?这么快就要对我们姐弟两下手了吗?”林寒眼中闪过一抹怒火,狠狠的盯着莲儿道:“这一次,我就饶过你,不过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不然的话,我不介意把你给掐死,滚!”
“多谢表少爷不杀之恩,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了。”莲儿忙不迭的爬起身,转身逃也似的离去。
“红梅苑,平夫人……那可不是谢晖风这种不学无术的货色啊。”林寒眼中闪过一抹凝重,半晌眼前一亮,计上心来。
…………
红梅苑,平夫人居所。
林寒来到红梅苑的客堂时,就见一位身着红色碎花长裙的美妇人端坐在主位上,自己的胞姐林青月站得笔直,柳眉倒竖,满脸通红,正和一个约莫五尺身高,四肢粗短的矮胖子争论着什么。
“这谢麻子真的是大舅和平夫人的种么?”
待看清那矮胖子的面貌,尤其是那一脸令人作呕的麻子,林寒不由的将目光投向了端坐在主位上,正以一种俯视目光看向自己的美妇人。
这便是这间宅子的主人,谢麻子的生母,林寒大舅也即是现任谢家家主谢宇轩的姬妾,平夫人。
平夫人说不上花容月貌,却也眉目清秀,年过三旬,却如花信少妇般俏媚,虽不如珉夫人那般熟美,却也透着一股世家子弟的气质,只是那高高在上的目光,让人难以接受,恨不得将她拽下来,狠狠的踩上两脚。
“侄儿见过平舅母。”
林寒收敛心神,朝着平夫人行礼,只觉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背脊上,仿似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给剖析清楚似的。
第二十二章 门都没有!!
“林寒,你这个破落户,来得正好,你这**姐姐说她手上那瓶淬体丹是你给的,你说是也不是?”
平夫人还没说话,谢晖风便扯开破锣似的嗓音冲着林寒叫嚣道。
“你说什么?”
林寒目光一凝,上前几步,走到胞姐林青月身前,低头俯视着谢晖风。
“我说,林青月这个**……”
谢晖风因为身材矮段,快十五岁了都不够五尺,此时和身高近八尺的林寒站在一起,便如孩童一般,尤其是林寒低头俯视的眼神,更是让他浑身不舒服,一指林青月,张口便来,只是话刚出口,便见一道黑影猛地袭来,在他惊愕的目光中狠狠的扇在了他那满是麻子的脸颊上,将他剩下的话悉数拍到了他的肚子里。
“啪~”
一声脆响在大堂内响起,谢晖城捂着左脸踉跄后退数步,眼中满是惊愕和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寒。
在大堂内伺候着的侍女和护卫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一个个张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浑身发颤。
便是连先前高高在上的平夫人此时也是小嘴圆张,一脸愕然。
大胆,实在是太大胆了!
这是所有人心中唯一的想法。
要知道,这里可是红梅苑,平夫人居住的宅子,而谢晖城可是平夫人的儿子,平日里被平夫人捧在手心,轻言细语,不曾说过半句重话,如今却被人在自己的地盘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是扇在谢晖风的脸上,却也落在平夫人的脸上,更是落在红梅苑一众侍女仆役护卫的脸上。
这事只要传出去,整个红梅苑上至平夫人,下至端水倒茶的奴婢小厮可全都要沦为谢家其他宅子的笑柄。
“你你你……你打我?”
半晌,谢晖风才反应过来,整张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脸上的麻子一颗颗因为充血而向外凸起,仿佛一颗颗脓豆,令人恶心异常。
“我这是替大舅和平夫人教育你,你作为谢家家主之子,却像个市井无赖一样张口闭口都是粗言烂语,没有一点世家子弟的风范,走出去只会给大舅丢脸,给谢家丢脸。”
“我姐姐若论辈分,是你表姐,在你母亲平夫人面前,你居然当庭辱骂,想来即便是以平夫人的好脾气也容不得你这般,必然会教育教育你。”
“这事要捅到长老院去,光是违了兄弟友亲这一条,就足以让你挨上一顿板子,你要不要试试?”
林寒这一番话说的大义凌然,以宗族大义为先,说得谢晖风哑口无言,即便是此时激动地站起身来的平夫人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小子说得道理清晰,层次分明,牢牢占据了大义,难以辩驳。
其实林寒说的这些大都是一些华而不实的空话,实际上每个大家族的族规上都有“兄弟友亲”这一条,但几乎每一个世家无论大小,在继承人的问题上都是经过一番残酷的你争我夺,最后才成功上位。但这些毕竟都是台面下的,在台面上大家都是宣扬父慈子孝,兄弟躬亲这一套。
各房在私底下斗得你死我活,长老院的长老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这事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平夫人也不敢保证整个红梅苑几十号人里面就别没有别的宅子派来的耳目,这事如果被捅了出去的话,长老院的长老们那就不可能坐视不理了,宗法家规总还是要执行的。
故而,面对着林寒的义正言辞,平夫人反驳不了,也不敢反驳,因为林寒这一番话是站在宗族的角度说的,维护的是宗族的意志,反驳林寒这番话,就是反驳宗族的意志,反驳世家千百年来形成的宗法家规,别说平夫人不过是谢宇轩的一房姬妾,便是身为谢家家主的谢宇轩自己也不敢。
所以,谢晖风这一巴掌挨了也便挨了,不能反手,更不能叫屈,只能低头吃下这个哑巴亏。
林寒的巴掌和先前的一番说辞,占据大义,令人无从辩驳,把握的时机恰到好处,将平夫人先前不经意间营造的气势给破坏得一干二净,不仅如此,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