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师傅云岩真人已经初窥成仙之路,只是终日里闭关清修,耐心的等待顿悟那天机之时。当年普清散人好酒是极为出名的,云岩真人知道若是传了他酿化仙酒之法,必定会令这徒儿迷失了修道之心,终日里沉迷进酒香国度,所以传给他的是炼丹之法,传给他的师弟的才是这酿酒之法。
普清散人平日里执掌云溪山逐日道观的大小事务,难得有空,可是一有空闲,肯定直奔师弟洱清散人这里,目的当然是只有一个:讨酒喝。
清灵山恶蜥真是倒足了八辈子霉了,那塞子一开,酒香四溢之下,普清洱清两大修为俱都高过自己的得道高人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恶蜥当时差点将屎尿都一起吓了出来。
洱清散人是知道有人盗酒飞奔来护酒的,普清散人那是闻到这几近仙气的脱俗酒香,身随心动直接扑过来的,轮道行当然是师兄高师弟一筹,这下目的地相同,倒是不明就里的普清散人到的更早一点。
洱清散人瞪着恶蜥,哆嗦着青筋暴起的手指直指着这倒霉的恶蜥喝到:“孽畜!竟敢来盗酒!”
普清原本瞪着那酒葫芦就眼红,眼下听说这扁嘴畜生竟然是来盗酒的,盗的还是自己闻所未闻的酒,还是师弟背着自己藏起来的好酒,自己都没捞着喝的美酒竟然进了这扁嘴畜生的臭嘴里,不由得两眼瞪得通红,还没等怒发冲冠,眼看着那恶蜥一扭头,从窗户跳了出去,直接逃向后山而去。
两个平日里俱都仙风道骨的清静散人全都暴怒了,直接功力全开,追了出去,原本那洱清散人居住的一隅方圆几十米内,所有轻薄物件都化为飞灰,重的四下飞散,两个道行高深的老道动了真怒,那当真是声若雷霆,气势恢弘。
也活该这倒霉恶蜥三生不幸啊,亡命狂奔之时,忘记放下手中紧攥的酒葫芦,更是忘记了盖上塞子,那美酒连着灵珠泼洒了一路,看在后面两老道眼中,都动了杀戮之心,而且势要将这孽畜打得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为止!
道家本就有一道理为: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这两个道人同时被夺去了心头之好,又被当面糟蹋个一干二净,这一奋起直追,声势浩大如江河澎湃,自附近灵山大川之间滚滚而去,可算得是当年仙妖界一等一的闲话家常。云岩真人也被惊得提早出关一探究竟。
恶蜥眼看着就要伏地被诛,云岩真人赶到了,得知俩徒儿大闹天下,只是起源于一葫芦还没酿好的酒时,气得当场也雷霆震怒,不过目标不是那恶蜥,而是自己那俩不成器的徒弟。
修道之人,多年苦修,就是为了感悟这天下万物之间存在的道理,清静二字是绝对的修行之中的重中之重,所谓寂无所寂,欲岂能生。而眼下自己这俩好徒儿竟然为了一葫芦酒搅得天下尽知,日后叫自己这老脸往哪搁呢,这辈子还有脸见各位道友么。
子不孝父之过,徒不明师之过。天下万物间的因果关系云岩真人是悟得比俩徒儿多得多了,当即也是暴怒,将俩都是贵为一观之主的百岁老儿拎着后衣领,捉进自己闭关的小山洞中,师徒三人一起面壁思过。那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先叫这俩徒儿念个千遍再说!
一时间天下两大名观观主暴走山水之间,然后又双双没了踪影,两观大乱之时,天下也乱作一团,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那恶蜥侥幸暂时逃脱,可也已经遭了毒手,不就是一葫芦酒么,至于俩道行高深的老家伙下这么重的手么?还是联手对付一个每个人都能单挑十个的魔兽。
恶蜥走走停停,唯恐俩道观派追兵前来索命,走到这小山谷,实在是扛不住,倒在两块巨石之间,至死都没明白为啥那俩仙风道骨的高人火气那么大。!
【第十章 奄奄一息】
老范咬了那剧毒恶蜥的腿筋几口,沾了筋骨之中那一丝丝剧毒,经过几十年的风雨清洗,那原先的剧毒已经是非常微弱了,若不是将皮肉吞下肚中,是不会毒死一般魔兽的,可老范一来体质太弱,二来这两日自身的微薄元气都耗费在那体内四处乱窜的灵气上,再也没有一点抵抗能力,所以这一丝丝微不足道的剧毒,也能尽显天下剧毒之本色,将老范毒了个灰头黑脸。
鼠爸爸鼠妈妈不停地将泉水灌在老范嘴中,老范没被毒死,倒是差点先被淹死。呛得体内气血翻腾之下,却将盘踞在尾巴那里的初具规模的灵气尽数调动起来。灵气游走于全身,当然不听老范指挥,不过觉察出那一丝丝剧毒在侵袭心脉,却毅然决然的动了。
原本修道之人真气在体内运行,就算在昏迷当中,真气也总是会自然而然的护住心脉,血脉汹涌之处,也常常是真气运行最为畅快之地,老范没修练过,体内灵气都是随意游走,可遇到这生死关头,灵气却能自发的护住命门。
也算是老范命大,若不是被呛得实在剧烈,生死关头,拼了老命的使劲呼吸,也不会在这身染剧毒的当口,还促使全身血脉剧烈运行,那不是找死么。
血脉急剧运转之下,自然而然的调动了那灵气,包裹在心脉周围,剧毒几次侵染,都攻不破灵气所构建的保护层,可这无主灵气却也不会去主动驱赶那剧毒排出体外,这两相互斗了几个回合,终于形成了一个相持不下的局面。
鼠爸爸鼠妈妈终于不再灌水了,他俩也看出来了,老范虽然被毒得灰头黑面,倒也还是在那里喘气,似乎神智也渐渐的恢复了一点,两口子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鼠爸爸揪起老范,架在一块石头上,凸起部分顶着老范喝的浑圆的肚子,老范很配合的哗啦啦呕了起来,呕出来的尽是清水,和进去的时候差不多。
恶蜥那天下间排得上名次的剧毒,又怎会流连在肠胃之中,一早就顺着肌肤血脉直奔心脏而去了,吃下去了还能被吐出来的,那也称不上是天下奇毒了。
鼠爸爸伏低身子,鼠妈妈将奄奄一息的老范放在鼠爸爸背上,俩口子慢慢的向家中走去,眼下走得一步算一步,最好的办法就是祈祷这小儿子吉人自有天相了。
回到家中,兄弟几个围了上来,看到老范那惨样都倒抽了一口冷气,鼠爸爸将老范放在鼠窝最柔软的干草堆中,鼠妈妈照看着,鼠爸爸带着五兄弟出了门。
鼠爸爸心中那个后悔哦!他老早就勘察过那个腐尸周围,最先是多年未消败的尸骨让他起了疑心,再接下来未看到那灵珠之前,先看到了那些被毒死的魔兽的尸体,这才幸免于难。原本这块凶地也是家庭教育的内容之一,不过被放在了后面,鼠爸爸怎么也没想到这最胆小的小儿子竟然会那么大胆的离家这么远,还精准的跑来这凶煞之地。
“昨日就带你们来这里告诫一番就好了啊!”鼠爸爸在腐尸附近对五兄弟叮嘱完,长叹了一口气,五兄弟想起老范那泛黑的小脸,都是心惊肉跳。
鼠妈妈将老范揽在怀里,眼泪不停地掉,这小儿子第一次出洞就招来了一个山鹰,第一次单独外出就被毒的黑口黑面,加上平日里最为弱小,总是他夫妻俩操心最多的一个儿子,可这小儿子又是性格出奇的好,被欺负了一点都不见他恼怒,还总是带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早熟的慈祥笑脸。平时绝对是不用管教的,可一出事却也总是大事,徘徊在生死之间竟然隐隐成了这小儿子的家常便饭一般,怎不叫鼠妈妈既是心痛又是担心呢。
鼠爸爸和其他几个儿子回来了,围在老范周围,大家都是一筹莫展,几个无良兄弟在老范命在旦夕之时,才想起这个最小的弟弟平日里的好,爱惜之情在这小小的鼠窝之中,浓到了极点。
几声极度不耐烦的鹰叫,打破了洞中的寂静,鼠爸爸出来洞口,看见白头山鹰在那树杈上极不耐烦的瞪视着自己。
白头山鹰呵斥道:“三日期限已到,都快午时了,怎么还不见你们下山去,难道是前日里晃点本王我么!惹得本王震怒,定将你全家杀得片甲不留。”
白头山鹰从来没有被人称为鹰王过,前几日在鼠爸爸面前被尊称了几句,这几天一直美滋滋的,眼下捉住点自己王土麾下惟一一家庶民的痛脚,立刻前来尽显王威本色。作威作福那可是绝对会成瘾的。
鼠爸爸满脸焦急之色道:“鹰王有所不知,我那最小的儿子几个时辰前中了剧毒,我刚才才将他救了回来,留得一口气在,至于能不能活下去,实在是不清楚了,眼下性命垂危,我夫妻俩实在是走不开啊。”
鹰王在树枝上耸了耸翅膀:“难怪我刚才见你夫妻俩在这山谷之中窜来窜去,原来是在救那黄口小子。”歪了歪嘴,挺郁闷的。
这几天这窝老鼠在山谷中荡来荡去,鹰王老早就认出来了,原先那竟然能躲开了自己威风八面的偷袭的竟然是这家最小的那个小子,那油光锃亮的大尾巴绝对好认,这小子可是鹰王自打有了失手记录以来最弱小的猎物,而且是弱小的离谱!鹰王引以为终生之奇耻大辱。
原本打算明年开春,完了这合约之后,第一把就是捉这黄口小儿下酒,然后再慢慢虐这一家鼠辈。眼下听说那小子生命垂危,竟然为他有些惋惜,所惋惜的当然不是这弱小的生命这么早就夭折,而是这小东西咋没夭折在自己嘴中。
“你把那小子抱出来我看看,别被你几句话就骗了过去。”
鼠爸爸无奈,抱着老范出来,鼠妈妈和几个兄弟们在鼠爸爸身后,怒视着白头山鹰,敢怒不敢言,只是一个个牙齿在嘴里咯吱咯吱的紧咬着。
鹰王侧头自己看了看,老范依旧是黑口黑面,已经昏睡了过去,和昏死过去没啥两样。
鹰王瞪了许久,才蹦出句:“都这样了,还有得救么?趁着没臭赶紧埋了吧!”
整窝老鼠都愤怒了,只有鼠爸爸还有理智,一抬手制止了身后就要一拥而上的家人们,沉着声道:“鹰王再宽限两日吧,是死是活总会给你个交代。”说完扭头和家人一起进了鼠窝。
鹰王气得差点跳脚大骂,可想想,闹得僵了,这窝老鼠从此白天不出窝,自己确实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只好恨恨地飞回山顶去了。
【第十一章 奄奄一息也得有个限度】
两日之中,除了几兄弟出去采集些食物回来,鼠家老少都围在老范身边。
鼠妈妈时不时的用干草束抹去老范脑门的汗水,几个兄弟用小爪子揉老范全身上下,当然出于日常习惯,揉到那尾巴之时是格外的仔细,面面俱到。
老范体内剧毒依靠血肉滋养,毒势涨了三分,毒性却也弱了三分,侵蚀心脉不成,顺着血脉渐渐的流向了尾巴,也是盘踞起来,和那灵气一样,似乎认定那里是最合适的潜伏地点。
人体身中剧毒,大体也是这样,有高深功力或者灵药护得住心脉的,毒性往往转而求其次,侵蚀人体丹田,因为那里是人气更替之所,也算得上修道之人仅次于心脉的重要部位。
凡间武林高手们有许多人被对头暗害,身中剧毒,侥幸留得命在,都会大损功力修为,就是这个道理,一般解毒药剂都是护住心脉的,只有极品解毒灵药能各方面都兼顾到,那也是药中所含灵力镇得住那毒性才行。
在灵气包裹之中的老范的心脉,经过这两日的滋养,却有了脱胎换骨之效,较之以前,那是清奇多了,也强健多了,也算老范因祸得福,灵气护住心脉这两日,老范犹如被一个极道高手洗筋伐髓了两日,只不过这极道高手的目标只是老范的小心脏而已。
许久未察觉毒质入侵,灵气丢下才洗伐了没多久的小心脏,渐渐的又乱窜开来,又随着血脉去了尾巴,将那剧毒堵死在尾巴里,两相又是毫无章法的巨斗起来,全然不顾这宿主是不是受得了。
老范尾巴火烧火燎的痛,趴在地上,尾巴笔直的竖起来,上面根根毛发俱都乍起,格外的毛绒锃亮,除了末端没带着那一个小弯钩,这尾巴其实和南坡那家松鼠的尾巴差不了多少了。
兄弟们都吓得松了手,一家人战战兢兢的看老范独自挣扎,一点忙都帮不上,唯独鼠爸爸看在眼里,心头一块大石落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老范的脸色已经正常了,心跳声和呼吸声听起来格外的强健急促,这说明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只要这小儿子能挺过这最后一关,这小命应该算是保得住了。
鼠爸爸正要出言安慰鼠妈妈,外面那山鹰又在大叫起来,鼠爸爸皱皱眉,只得走出洞来。
白头山鹰伸着脖子瞪着鼠爸爸,没见有多凄凉,先前想好的应景的王威说辞也忘记了,呆了呆,奇怪的问道:“那小子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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