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国家的经济困难总该事实吧?政府哪里来那么多钱搞社会福利?”,马可问。
沉默——
“答应我,不许变,这辈子我要定你了!”
苏梅会不会已经知道了自己与韩雪佳的故事呢?
“你今晚住在哪里?”
数了一下午的雨点后,那头死猪还是没有醒。
“还弹你的吉他呀?”,韩雪佳撒娇地问。
第九零九章重拾祖业,小镇故人
等半晌,小师娘才拿着一小包盐巴从人家出来,春风满面、眉目带笑,显然是见到了囡囡,看来还逗弄了一阵。
苏景跟随身后,笑道:“借东西还东西,师娘,这招俗啊。”
细细眉峰一挑,浅寻回答:“我曾在一甲子间,只用一式仙人指路,未尝一败。”
招不怕俗,好用就行。
扮作了民妇,她也还是浅寻,清清淡淡一句话尽显峥嵘。
不过还是被苏景听出了‘破绽’。。。以她往日性情,这种话根本都不屑去说的,今天说了,因为。。。她开心?又或是不甘示弱?还是在弟子面前冷漠惯了所以不由自主掩饰一下?
苏景心中满满高兴!
弥天大祸、被看穿则连累无数,可是小师娘没看穿不是么。跟着小师娘回到‘陆宅’院中,苏锵锵废话不停,继续笑道:“那也不能总是没完没了的借东西啊,一次两次无所谓,长久以往。。。人家可就该不踏实了:咱家这新邻居是怎么了,三天两头往这跑,莫非我家有什么宝贝被她发觉了?”
小师娘眉头微皱,坐下院中石凳:“你说的不错,这事我也想过,可一时间寻不得更好的办法。”
一旁的妖精大掌柜奉上香茗,躬身道:“孙孙儿六两有个笨法子:我冒充江洋大盗去劫小祖奶奶绑票,您老及时赶到一脚将我踹翻,再押送官府。。。。。。如此一来您就成了赵家的恩人,他们多半会让小祖奶奶来拜认您做干娘,以后大家就能能常来常往。”
一脚踢翻这四个字六两加了重音,顶顶要紧地大事,得是一脚,千万不能是一剑。至于被抓紧官府大牢。。。大掌柜就算修炼不勤,从凡人牢狱脱身也不费吹灰之力。
这‘我扮恶人你扮英雄’的招式比着‘借东西’还要更俗,但胜在一劳永逸。话说完了,六两又从袖中摸出一只精致瓷瓶、毕恭毕敬呈现小师娘面前:“启禀老祖奶奶。这瓶北蔻玉髓对凡人身体大有滋养之效。凡人嗅一嗅它的香气后就会香甜睡上几个时辰,于沉睡中药力会行走体内。。。到时候就用此物请小祖奶奶美美睡上一觉,孙孙儿的狗头担保,决计、决计不会惊吓到她。”
浅寻笑了。
以前浅寻笑得少,苏景好歹还讲过两次,六两却是第一次见她老人家展颜,大掌柜受宠若惊。
“不会吓到孩子。。。会不会吓到孩子的父母呢?”微笑中浅寻问六两,无需妖怪回答,她就摇头道:“他们是娃儿的父母,他们对孩儿很好。他们便是我的恩人。明白了?”
六两哪敢不明白。急忙点头。
“非但不能吓。还要保得他们平平安安,保得他们此生无忧。”浅寻端起茶杯、喝水,顺便收了六两送上的‘北蔻玉髓’:“还是帮我想想明天去借什么吧。”
齐僮儿转生,盼她代代安好。盼能永远守在她身边。。。但也只是守着而已。浅寻晓得,转生一世,她还是自己的孩儿,自己却永远不是她的娘亲了,那个机会已经错过、再不会回来,是以就像现在这样,住在她对门、时常能够看到她便已心满意足。
别无所求,浅寻已在逍遥中!
浅寻转开话题,问苏景:“你今年多大了?”
“弟子还年轻。才九百五十二。”
“都九百多岁了。”浅寻摇头,似有蹉跎:“想拿你当小孩子都不行了。”旋即浅寻笑容绽开:“可也不小了,什么时候生个娃娃,抱来给我养几天。”
苏景愕然不知如何以应,这就是那个三剑破血海的浅寻么。。。。。。
一颗心都系在孩儿身上。浅寻没心思应酬苏景,转天一早,堂堂佑世真君阴十四王被小镇民妇轰出了门。
出得怀安小镇,云驾升天,清早时候出门,普通人一顿早饭的功夫苏景和六两又进入另座小镇:白马镇。
同在江南,两镇相聚不四百里。
灭世一战、玄天之战已经过去三百多年,那时一方乾坤明镜将小师叔的模样传遍天下,再如何清晰的面目也早都被时间磨灭了;真君神祠中的大像高高耸立虽历久弥新,但毕竟那是冷冰冰的泥胎塑像,纵然五官有几分相似,神气也是迥异的,是以凡人与苏景对面不相识。
曾经天下谁人不识君,如今对面不相识,足见时间可怕。
果然是活得越久,越能体味时间的厉害。家乡小镇里,没人认识苏景。
不过。。。乡音是不会变的。行走于小镇,听着身边过往百姓说笑闲聊,心里总有几分亲切。稍有不足的是今日白马镇比起当年,少了几分安宁多出不少富贵。佑世真君出生之地,早被传得神乎其神,什么群星捧月的堪舆大局、什么玲珑点窍的风水小局,统统都被扣在这小镇上,名人雅士往来、富商大吏暂住,小镇远胜往昔的热闹。
剑仙出镇,小镇出名,不知算不算因果。
走不久,随便找一处茶寮坐下,堂倌儿上前笑问:“客官喝什么?”
“照日青。”江南灵秀,名茶无数,虽是小镇茶寮,也常备下龙井、碧落、君山峰一类大大有名的茶叶,真假姑且不论,味道都算不错,可本地土著独独喜欢百里外照日山上出产的茶叶,这茶太偃,失了清淡风雅,所以不出名。
味道浓、杀口茶,三口苦后甘甜自来。
“得嘞,公子是识货之人!”
“这个季节金桔应该是极好的。。。再来盘松子,其他看着掂配。”
小祖宗对属下从来都是照顾有加的。随后苏景望向六两:“有件事请你帮忙。”
“安敢不为主公效死!”早在八百年前六两就学熟了黑风煞的口头禅。
“不用效死那么夸张,”苏景摇头笑道:“最近这段时间我不回离山了,你帮我置一处店面。”
区区小事,莫说一件店铺,苏景就是要盖做皇宫对齐喜山逍逍遥遥阁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连举手之劳都算不得,举半个小指头都富裕。
六两痛快点头:“不知公子想做什么买卖?”
茶水和松子、茶食摆上桌,苏景搓搓手心,笑道:“我的手艺呗,熟食铺子。”说完端起茶抿了一口。。。不如记忆中好喝了。
好容易自驭界归来,因运道太旺暂时不敢修行也就罢了,居然还不肯在门内多待,跑回老家再拾少东家的身份重开‘苏记老铺’,六两心中纳闷,不过好妖奴谨守本份,不必问的就不多问半字,又沉声铿锵:“安敢不为主公效死,小人这就去办!”
“不用急,嗑完松子再去。”
置办处店铺,何等小事,但此为小祖宗亲口吩咐、更是小祖宗‘重拾祖业之壮举’,六两哪会怠慢,非得亲力亲为不可。
匆匆嗑了几粒松子,六两告辞而去,齐喜山也算江南地方,相距不远,待得大东家归山,驾前一群精明大掌柜闻听东家竟要亲自出手,只道是一桩天大买卖。。。。。。
苏景留在茶寮中,闲来没事、就坐着喝茶,好端端的碎了一次茶杯、塌了一张桌子。掌柜接二连三跑来告罪,不晓得今天这是怎么了,苏景哪会在意,明明是他自己的运道太旺,笑着说无妨。。。凳子给我选结实些的。
杯子碎过,桌子塌过,以最近这段时日的经验来说,苏景以为,快轮到凳子了。
换过新桌子的时候,大街斜对面一户人家户门打开,一个人走了出来,苏景本是无意一撇,结果又惊又笑:他在此地?
苏景看到对方时候,那人也发现了苏景,眯眼睛,做一哂,假装不认识,背着手走了。
“叶非,我请你喝茶!”苏景遥遥对着那人喊道。
叶非头都不回:“跟你不熟,免了。”
苏景哈哈一笑,不熟就不熟吧,懒得多理会,继续喝他的茶,结果从干干净净地金橘儿中吃出了一只黑虫子,运气啊!
连归仙都打过的人,岂会在乎一只虫子,换只金橘儿继续吃。不料叶非刚从这边走过去,又有一位白发苍苍地老者从街那边走了过来。富家翁,而且是暴发户一般的富家翁,金珠宝玉穿戴在身。而金乌辩真,苏景一眼就看出此人身负非凡修为。。。更要紧的,这人有些面善。但一时间想不起他是那个。
对方却是认得苏景的,目光相对微微一愣,随即老者面露惊喜,用全不合他年纪的矫捷步伐跨过长街。来到近前,看样子是想施大礼的,可大庭广众,这样做未免太惊人,是以老汉只做欠身,恭敬道:“晚辈拜见苏。。。苏先生,先生可还记得晚辈?”
“先生请坐。”真君自有气度,宠辱不惊微笑从容:“苏景眼拙,还请恕罪。”
“苏先生这么说可折煞晚辈了。您老仗剑天下,救人无数,不识得晚辈也再正常不过了。”老汉落座,屁股只沾一点凳边:“九百年前,先生自西而来,曾经过一处城池,名唤‘真页山城’。。。”
话未说完,苏景已然恍悟:“白翼城主?!”
“正是晚辈。”见苏景想起了自己,大洪开国皇帝、白羽成的亲爹白翼大喜。
第九一零章金银修行,枉为大修
白翼的年纪不比苏景小,但是从白羽成那边论辈分,稳稳妥妥地苏景晚辈,要喊叔伯的。不过这里又不是离山正堂,故人相见欢喜,苏景实在听不得这暴发户似的老汉唤自己前辈,摆手不应,免了那些敬称谦称,之后打量着白翼的扮相。
大洪未建国前,真页山城便富可敌国,那时白翼尚且低调内敛,后来做了开国帝王,后来又得修行机缘连驭皇帝都被他打成了残废,如今怎会有变得如此俗气。
白翼晓得苏景的疑惑,既然上前相见便不打算隐瞒,也不用苏景来发问,白翼就说道:“穿成这个样子。。。不怕先生笑话,是我自己喜欢。。。是我的修行所致,这眼光、情性都改变了些。”
“正想请教城主,修得什么样的玄妙功法,九百年不算短但也不长,能有您这般修为,着实惹人惊诧。”
“银子。”白翼回答了两个字。
修行之人,都晓得人体玄妙,暗藏造化。而血脉传承不容忽视,为何修家的孩儿多有被前辈引入门宗之事,不是什么亲缘牵绊,只因血脉传承,根骨优秀之人的子嗣嫡孙,传承先祖优秀根骨的可能性会更大些。反过来看,白羽成有上好资质,他爹其实也不差,不过没机缘罢了,小时候没人发现,长大了、三四十岁的汉子再无成就可言,没人要了。
但白翼算是个例外,他六十岁那年才开始修行。。。当时他还是皇帝,有官员奉上一本民间搜罗来的奇书,书中记载了一道法门:用银子修行,而且不能是新银,非得是流转人间、来回经手的旧金银才好。
没人提及的时候,苏景想不到,不过白翼说道这里时候,他已若有所悟,稍加思索后笑着点头:“果然是妙法。旧金银,有趣有趣!”
佛家大宗传承法器,会将法器供奉于佛堂,让其饱受禅香侵染,年头越久此物也就越有灵犀,威力自然增长;
修妖的,就如人间里最最有名的‘黄家’诸仙,最喜让人立奉龛位、日日夜夜香火供奉虔诚祷念,这香火、祷告、虔诚心中自有念力,吸之可化法元、增强修为;
苏景亲身经历的。摩天刹反面刹天摩。内中大小邪佛。干脆就是凡人的‘贪痴嗔’三大恶念凝结成形的。。。。。。
一模样的道理啊,银子上有什么?
得了银子,抒怀欢畅;见了银子,心生欢喜;丢了银子。郁郁难解;为了银子,费心卖力;为了能让娘子孩儿日子舒坦,挣银子;为了能在人前显贵扬眉吐气,挣银子;为了能让爹娘老来安泰安享残年,挣银子;再看古往今来,还又有多少血腥事情多少可怕事情都因银子而来。
银子上,满满当当都是人心、都是‘念’!
但银子不是灵物,远远比不得美玉,更毋论灵石或法器。它在万万人手中打转,得其心染其念,看似浓厚其实能留在银子身上的不过丝丝缕缕、少之又少。要炼化银钱上的‘念’来做自己的法力,非得有钱不可,大钱。多多益善的金山银海,才能有所成。。。且还都得是流通下去再收回的旧银子。
所以修银子看似简单,实则难行,除非那个人是皇帝。
皇帝有金银矿,金银库,铸就成钱发放人间,流转一圈再自税赋、官债、官号银桩中收回,旧银归库熔铸重炼再以新银返入人间。。。循环往复源源不绝。苏景人在山中,是不晓得的,比之前朝历代,大洪收旧币铸新钱要更频繁得多。
可即便如此,整整一座东土汉家世界流转的金银,能供几人修持:白翼一个已属勉强。
白翼炼化银上‘心念’收为己用,初时进境奇快,越到后来旧银越不够用,最近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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