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邱连虎眼神闪烁起来：“我认为她的下葬比崇祯皇帝上吊自尽，还要早些。或者可以说，她是被崇祯皇帝生生的逼死的。”
“从种种的历史资料里能够看出，崇祯皇帝对九公主的溺爱超过了一切。他自然不想让亡国之后，自己的公主遭受凌辱。所以，一定是先行将长平公主葬下了！”
“既然是父女情深，又怎么能干出这种傻事？”我吃惊的问道。
“你算是点到了关键之处了！九公主既是挚爱，又怎么会残忍的活活将她下葬？如果大胆一点猜测，我想崇祯皇帝一定有自己的打算。”邱连虎眼中闪过了某种特殊的情绪，继而转移了话题：“那照片里面，不是还有这只没开启的铁箱么？那里面很可能是宋女传说中的‘珊瑚珠’。”
“珊瑚珠曾经也是皇宫里面的珍宝吗？”
“没有，除了宋女传说里面，没有任何记载提到过这样一件东西。”白虎将军沉声说道：“它很神秘，如果珊瑚珠真的和金山玉海一起陪葬，一定是其中最重要的珍宝！”
“你大哥张天玺，要的就是它！”邱连虎的嘴角抽动了一番：“因为我实在想象不到，他会对金山玉海这种烫手的硬货感兴趣。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需要珊瑚珠，也不知道珊瑚珠对他而言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当然，前提是我之前所有推断都没有失误的话。”
我心中默默将所有的信息整理了一遍，发现所有的线索都丝丝入扣，彼此关联。如果不是因为白虎将军和大哥的关系密切，相信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我甚至感觉到，现在的自己已经身在一个巨大事件的漩涡边缘。
“找到这铁箱，看看里面有什么。”我咬牙说道：“不管是什么，只要找到了大哥就会出现了吧。”
“不错，但在找到这只铁箱之后，我们首先用这把钥匙开锁才行。”邱连虎举起了那只腐朽不堪的“钥匙”，在我面前晃了晃。
第十三章 锁王
一切都是那样扑朔迷离。
“那具穿着黄袍的古尸，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的身上会藏着这样一把钥匙？难道这黄袍尸体，也和长平公主有所关联？”
我一口气问出好几个问题。
“黄袍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穿的！”邱连虎沉声说道：“尤其是再亡国之时。谁穿着黄袍，谁就会被当做是皇族成员。乱阵之中，极易丢掉性命。不管这尸体究竟是什么身份，但可以肯定，他如果不是崇祯皇帝本人的话，就是他的替身了。”
我的心中再次被震撼了：举世皆知崇祯皇帝是上吊而亡，又怎么会有替身的说法？
“替身术，乃是各朝各代帝王经常使用的手段。”白虎将军解释道：“有了替身，许多复杂的事情变得容易起来，这本没有什么。至于崇祯是否真的上吊，现在也无从考证了。可是，这尸体穿着黄袍，就一定和崇祯脱不了干系。天玺说过，寻找钥匙便要从此下手。庆幸的是，一切都如我预料，钥匙真的在尸体身上。”
我犹豫了一下，才接着问道：“我记得当时找寻这把钥匙不容易，难道真的是在尸体‘那个’地方藏着的？”
“不错！钥匙被缝进了尸体之中，而且部位相当隐秘。”面色始终深沉的邱连虎竟然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就算是那些所谓的专家，也不可能从那里开始细细检查。我其实早该猜到这座墓里并不是所谓的宦官，尸体也早就偷梁换柱，可是当时时间紧迫，竟然忘了这件事情。没有留意到那个部位。倒是你，提醒了我！”
邱连虎简单向我陈述，原来他早在这宦官之墓没被政府发现的多年之前，就来过这里。
当时进入墓室，白虎将军便见到这石棺曾被开启，有明显重新下葬的痕迹，还以为这里是一处是被前人盗过的墓穴。
加上这座墓葬本身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料想不能有什么奇珍异宝，当时便放弃了离去。
如今黄袍古尸出现，才知道那石棺重启不是盗墓者所为，而是前人别有用心将尸体换过。
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够很快的将大哥提供的而信息以及长平公主的传说联系起来，分析出铁箱的钥匙，有可能在这具尸体之上。
邱连虎本来希望今天能够和大哥一同联手，却无奈依然毫无音讯，只是见到了我这个做弟弟而已。也只好伺机行动，带着我一起将这件事情完成。
我不由对白虎将军的缜密心思钦佩无比：“这么说来，您是胜券在握了。看来关于这张照片里面的陵墓，一定也已经掌握确切位置了吧？”
邱连虎深邃的眼眸之中，露出了一丝兴奋：“天玺留给我了一年的时间，如果在这一年时间里面，我都做不好这件事情，就不配做他的兄弟了！我白虎将军在京城也混过多时，这几朝的天子脚下，地面上下哪里埋着东西，我清楚得很，用北京话说就是‘门儿清’。至于照片中描述的藏有‘金山’‘玉海’的陵墓，虽然我没有亲身到过，但已经几乎可以圈定它的位置！”
说道这里，他的目光更加坚定，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的心中一动：“您的意思是，我也要一起参与这次盗皇陵行动？”
“你的是他的兄弟，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可是，我根本没有大哥那样的本事，而且，我从来都没有做过……”
白虎将军凌厉的眼神，让我将嘴里的话憋了回去。
“我说你行，你就行！”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不行，天玺也不会派你做替手来西山。”
我们就这样相互对视，陷入了沉默当中。
下意识的，我侧脸望向八仙桌，那张黑白照片似乎带着某种特殊的力量，让我心跳加快。
“呼啦……”蜡烛就此熄灭，黑暗中，我只能够看到白虎将军发亮的眼珠，听见老旧电风扇摇头的声响。
等到他将一根新的蜡烛点燃的时候，我真正下定了决心。
“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们当然要有前期准备。”邱连虎的神色平静，好像早就知道我的选择一样：“越是大单，前期准备越复杂，只有尽量周详才能够确保我们活命的几率，但首先要有心理上的觉悟。天野，你知道我们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吗？”
听到这样的称呼，我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和大哥很像。这是白虎将军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我重重点头：“下地盗墓是违法的事情。但如果成功，就意味着大哥快回来了！”
“很好，很好！”邱连虎十分满意我的答案，露出了一丝微笑：“除了前期准备，我们要将那些同样窥探‘金山玉海’的对手清理掉之后，就能下地了……你知不知道虎坊路在什么位置吗？”
忽然话题的转换，让我不由得一愣。紧接着点了点头：“知道，那是在二环附近，南城了。”
“就去那里，现在动身！”白虎将军收起了桌上的照片：“我们要拜访一位重要的朋友。这位朋友会帮助我们做很多事情！”
接着，他将掌中紧握的“铜钥匙”，格外小心的放在胸前贴身口袋。
这一路并不远，甚至连三十分钟都没有用到。
虎坊路同样是老城区。到了之后，白虎将军的指挥下七拐八拐。最终，我将车停在了一处胡同门口。
很显然，胡同里已经太过狭窄，自行车通过还差不多，这辆吉普就差得远了。
我心里暗自奇怪：在这样的老四合院里面，难道还有白虎将军的朋友不成？
随他走进胡同，我忽然发现有几个颇为精壮光膀子的小伙子，正警惕的注视着我们。现在已经是深秋了，这几个哥们还光着膀子，露着纹身，让人觉得有几分杀气。
我看到，白虎将军右手在胸前摆了一个六的姿势，紧接着又双手抱拳。
几个小伙子相互看了看，转身走进身后的院落，并给我们留下敞开的大门。
邱连虎神色平静，几步就迈了进去。
跟在后面刚刚进入这间四合院，就看到两扇后各由一名小伙子将大门紧闭。
我微微一皱眉，不知道对方葫芦里面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邱连虎却朗声笑了起来：“六爷，别来无恙？晚辈这回可是上门求教来了。许久不见，还是那么的谨慎啊！”
一个洪钟一般的声音从屋中响起：“我当是谁啊，原来是邱家的小子！既然来了，就进屋好好的喝杯茶，让我也知道些近来江湖上的事情。不然的话，真的要老死在这里喽！”
他一使眼色，带我一同走进厅堂。
我眼前一亮，这四合院中的房间，竟然布置的如此别致。放眼所见，全都是木质家具，散发着别样的清香味道。
想必这家的主人，也是十分雅致的一个人物——而且，一定是很有身份的。
洪钟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朋友请坐。再稍等我片刻，等我将这幅字画完成。”
我顺着声音望去，看见一位貌不惊人花甲老人，正伏案疾书，桌子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七八分钟之后，这张书法已经完成。老人取出一枚印章，在作品的右下角轻轻的按上。
随后推了推鼻梁上面的金边花镜，微笑道：“你们看，我写的这‘上善若水’，意境如何？”
“不说这字体，只是那种磅礴气势，就让人钦佩。”邱连虎连连点头，神色中全是仰慕。
老者再次放声大笑：“多年不见，邱家小友竟然学会了夸奖旁人？只是，说出来的话也太俗气了些吧？”
邱连虎微微的一欠身，说道：“亏您老还记得。我邱连虎年少的时候确实脾气乖张，那时候还不懂事，真的让您见笑了！”
老者双手一摆道：“哪里的话，我就是喜欢你们年轻人的这股真性情！快快请坐！顺子，给客人沏一壶茶，我抽屉里面最好的那一罐明前龙井，别放错了！”
说完，便邀请我们围坐在一起，寒暄起来。
不管是白虎将军还是这名叫做六爷的老者，在我看来，都带着浓重的江湖气息。举手投足，每一个眼神动作，初看起来像是随意，但却包含着很多的意义。我是小辈，又完全摸不清门道，因此只有老老实实旁听的份，只是在适当的时候起身，帮着他们添茶水。
从他们的话语之间，我渐渐听出了一些眉目，原来这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姓梁名少杰，在京城曾经也是叱咤风云的角色。
“当今天下，要是您不愿意称之为‘锁王’，估计谁也不敢独叫第一了！”邱连虎恭恭敬敬的说道。
梁六爷却十分爽朗的笑了笑：“当年那‘六指锁王’的封号，是江湖上面的朋友抬爱，有些过誉了。至于我老头子自己，谁还不知道么？就只有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伎俩。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们，能在边上凑凑热闹，也就足够了！”
第十四章 无法拒绝的交易
“六爷，您老这就是在谦虚了。”邱连虎眼神闪烁：“来之前就已经打听过了，这京城里面，您的产业可是一点也不必原来的少，反而是蒸蒸日上了！”
梁六爷微微的叹了口气：“小白老虎，你也知道，现在讲求的是什么法治社会，政府不允许我们这身本事见光。好在人老这颗脑袋没老，几年前张罗了一个门脸，叫做‘六福公司’。公安局也是备了案的。把这门开锁的本事倒是传下来了，现在公司由徒弟们打理。这些孩子挺孝顺的，我这辈子也算是能享几天清福，退休安度晚年了。”
六爷如豆的眼珠子稍稍转动：“怎么，你都登门了，天玺那小子没一起来么？想当年你师父带着你行走江湖的时候，这个小子就和你形影不离。不说的话，还以为你们是亲哥俩呢！还是说这小子做大了，把你这亲兄弟甩了？这些年里，江湖上说起风生水起的小财神，就是他吧？”
“不瞒六爷，算起来我和天玺也有多年没有联系。七年前，我们做了最后一单就各奔东西。现在反而是他杳无音讯，我也是非常担忧。”
“哦？”梁六爷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边捋着胡须，一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邱连虎：“这就奇怪了。既然已经收山了，怎么现在人又在京城？难道是遇到了能让你们赚个底儿掉的大买卖？说实话，我活了这么多年头，看过了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还就是你和天玺本事够硬，胆子够大！”
邱连虎无奈的笑笑，感慨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确实有这么档子买卖，晚辈非办不可。只是这趟事儿太过邪门，天玺人不见了，我一个人单干的话，九成九把身家性命都搭在里面了。”
梁六爷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怎么，自你师父岭南圣手仙去之后，恐怕传下这身本领的，也就是有你这头小白老虎了吧？加上能掐谁算的天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