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雪倾颜种种一震,不可置信的转头,果然看到那抹无比熟悉的身影正逆着光朝他走来,他几乎愣住,怔怔的望着她,“你,你真的没走么?”他昨夜那么对她,她没走么?他昨夜失去了理智,差点将她虽然那是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与表达,但他知道她厌恶被别人的逼迫,所以他才会改变,但昨夜将他之前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他只怕她会远离他!虽然知道昨夜他有些失控,但没到做到最后他真的很后悔,只差最后一步她就会成为他的女人,只差一步
他虽在发烧,但她所说的话他都记得,对于那两件事他很愤怒,很痛苦,但比起失去她,那些反倒是没有那么重要了,只要她还能在他身边,他还有机会的得到她的心,任逍遥云追月那两个家伙,等大事过去,他们三人才进行对决!他没有权利阻止别人喜欢她,相同的他们也没有权利阻止他喜欢她,既如此,那就公平竞争,到最后的赢家才有资格得到她!而他不会输,绝不会输!
一醒来,他第一想到的便是她,可是他并没有看到她,也找不到她,那一刻他忽然慌起来,以为经过昨夜她讨厌他恨他已经离开了。虽然那几名侍卫说她没有离开,还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他一夜,担心他一夜,但他没看到人,心里不安!
“我没走。”负清风站定他面前,看到那额头上布满的汗珠,微微皱眉,俯身欲将他扶起,手才触及到他的手臂便被他反手握住,她一愣却没有挣扎。
因高烧的关系,雪倾颜整个人都没有力气,紧握住她的手支撑着自己站起身,他微微俯身,直直的凝视着她,想从那双眸子里看到她的内心,但却只有一汪沉静,淡淡的恼怒,担忧,还有隐隐的焦急,独独没到看到恨?她不恨他么?“…昨夜我们”
提起昨夜,负清风面色一僵,脸上慢慢地烧起来,热热的,“你别说那些了,你还没好,我扶你去床上躺着。”他好端端的干嘛要提昨夜,她好不容易……一提起昨夜某些画面就会不自觉的浮现在脑中,让…
侃好。”雪倾颜微微点头,放开了那两只小手,让她扶住了手臂,两人一步步的走到床边,他看着她扶着他躺下,给他盖上被子,眉眼舒展,并无半丝厌恶,双颊染着淡淡的粉红,他愣住,“风儿,你不怪我么?我昨夜那么对你我差点”
“你现在是在后悔么?”负清风闻言握住被子的手一僵,缓缓抬眸望向了那双血眸,他的眸中带着丝丝紧张,焦急,又有些悲伤,“好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只要你以后别再不顾我的意愿就好,现在好好休息。”
“你真的不怪我?”雪倾颜还是不相信,不由得伸手握住了那只小手,触手的冰凉与昨夜记忆中的吻合。
看到他此刻的样子,她要如何怪他?何况他的心她也明白,况且昨夜他还发了高烧。负清风轻轻摇头,“我不怪你,你好好休息罢,我还有事要做”。
“有事儿?有什么事儿?你要离开么?”雪倾颜方才放下的心因为后半句话又提了起来。
“没有,我不是要离开。”这个样子的雪倾颜似乎很不安,负清风不觉叹息,心中也觉惊奇,一个人竟能如此百变,她微微挣扎着想让他放开手。焰国那边也不知怎样了,将士们的桐油也不知收集的怎么样了,她还要布置战场。但她知道这件事不能告诉他,否则他会担心,他现在卧病在床再担心也是多余还不如不让他知道,让他能够安心养病。
感觉到她的动作,雪倾颜缓缓放开手,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嗯?”负清风不明所以,他什么意思?
“亲我一下。”雪倾颜深处修长的食指点着额头,血眸中满是期待。
负清风闻言微微张大了清眸,他说什么?亲,亲他一下?…她还没主动亲过谁,他怎么能提这样的要求?但是那双血眸中又没有半分邪念,反而很纯净,而且他指的是额头。
见负清风迟疑,雪倾颜失望的放下手,敛下了长睫,“小时候生病母后总会这么做,她总说这样病很快就会好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好了,你去罢。”
负清风微微一愣,都说人生病的时候是脆弱的,是孩子气的,这话果然没错,甚至连雪倾颜这样强势的人也如如此。她无奈的轻叹一声,俯身靠近,柔软的红唇轻轻的印在他的额间,他的肌肤很细腻,还带着淡淡的灼热。
“你……”雪倾颜怔住,肌肤上传来那柔软的触感,还带着淡淡的凉意,直至她起身离去,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缓缓过神来,血眸一点点的染上笑意,艳红的薄唇一点点的勾起来,苍白的病容上溢出一抹惊绝艳艳的笑。
待负清风离去之后,门口的几名守卫不禁唏嘘,“还是将军有办法,一来四殿下就安静下来了!”
“是啊!我们苦口婆心的怎么劝都没用,对付殿下只有将军才有用……
“岂止是有用啊,简直就是神效!瞧瞧现在,殿下多安静哪!”
负清风一离开房间后,就有些后悔方才的举动了,她究竟是在做什么啊?正在的负清风懊恼的时候,几名侍卫疾步跑了过来,“将军!将军!焰国大军已经开始渡江了!”
“我知道了,马将军呢?回来了没有?”负清风闻言一震,立即跟随几名侍卫朝南城门赶去。
“回将军,马将军还未回来!”
当负清风几人赶到南城门的时候,正巧赶上了马术,两队人马在城门口汇合,“马将军,东西呢?”
“将军,都在这了!”马术躬身让开,身后的侍卫们将油桶纷纷抬上前来,长长地一排。
“很好!”看到数量颇多油桶,负清风微微点头,立即吩咐道,“马将军,将那些可在水中使用的油都带出去,倒在江边,即刻便去!”
“是,将军!”马术领命,立即派人将两种油分别开来,打开城门,亲自带领一队人将油桶运了出去。
“兄弟们将剩下的桐油都运上城楼,你们去点些火把插在城楼上。”吩咐完毕,各人领命而去,负清风登上城楼,观察着江中的情况,今日是西风,行船速度一般,不过此次焰国大军显然士气振奋,船速很快,一路上都是摇旗呐喊,战鼓隆隆。
瞧见如此状况,负清风微微而笑,士气如此高涨若是在最高点受到打击,那将会如何?一蹶不振,她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南宫烨,他以为他御驾亲征便能赢她么?即便有顾流烟又如何?
少顷之后,马术完成了任务,领兵回城,关上了城门。
“将军,都办妥了。”马术回来复命,随后,火把也准备完毕,看着满城墙之上接插着火把,城垛之下又各摆满了桐油,马术终于恍然,“将军!原…原来你是““天!他怎么没想到呢!没有矢石,就只能用弓弩手,但弓箭总有间歇的时候,也有一定的弊端,但若用此方“太好了!他真是迫不及待的来看敌军攻城了!
看着明显兴奋起来的马术,负清风微微勾唇,“一会儿就让兄弟们准备玩一场烟火大火罢………
众将士闻言尽皆欢欣鼓舞,悦动起来,只是一瞬便又的安静下来,只因看到负清风跃上了城楼顶,众人不解,但看到负清风那处短箫的时候才恍然,原来将军是要吹箫…
看着由远及近的船只,负清风微微眯起凤眸,拿出随身携带的墨玉箫靠近了唇边,一曲枉凝眉,低婉哀绵,箫声如噎,流转在江面上。
顾流烟立于船头,突然听到箫声微微一震,抬眸寻去,只见对岸城楼顶上伫立着一抹纤细的白色身影,那么熟悉,那么纤细,是她,她竟然还会吹箫,只可惜这箫声太哀凉。她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但他已经机会再去了解。
几名将领不明所以,嗤笑出声……。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负清风居然还有心思吹箫?有这时间她怎么不想想如何御敌?”
“御敌?我看哪!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看到吾皇御驾亲征,又有凤栖先生相助,她这是不战而败呀!”
“说的对!说的对!不然他们怎么一点儿动静而没有,连弓弩手都没有准备!”
“咦?怎么是火把呀?这大白天的点什么火把,真是笑死人了!”
“顾先生,依您看,这负清风究竟是在做什么呀?”王驹将军倒不这么认为,看着那抹出尘的白影,他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否则,就不会用那么场胜攻击绩了,特别是仙霞关一战,让他着急惊奇!这样的军事奇才为何不是属于焰国的,而偏偏成了他们对手!
“负清风这个人我曾接触过几次,她从不打无把握的仗,这次也不会例外?虽是我们主动进攻,但我们除了人多,根本没有优势可言!她此刻还有闲情逸致吹箫,自然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还是小心为上!”顾流烟沉吟道,视线却未离开那抹白影,衣袂飘飘,似乎随时会随风而去一般。
她应该已经有了御敌之策罢,但他猜不到,她的心思,这世上应该无人参破。
“嗯嗯,先生说的对!负清风这个人绝对不能小觑!”王驹赞同的点点。头,其余人等却不以为然。
这烟城处于临江位置,地势平坦,没有险峻阻碍,也不用担心矢石攻击,而且他们连弓弩手都没有,拿什么御敌,何况他们可是十万大军,而他们只有三万人,这样的城池要攻下还不容易?有何可怕?
船只渐渐行进,顾流烟却在临近江畔时勒令停船下寨,独自立于船头,朝城楼之上的那抹白影望去,“负清风,我们又见面了。”离得近了,他才发觉她比在蝶城时更清瘦了,连番的打击也难怪她受不住,他还听闻南宫飞英给她下了迷魂香,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但愿是假,若是真那她岂不是已经
听到这声清润的男声,负清风缓缓放下了断箫,迎上了城外那抹视线,“顾流烟,我说过此生都不想再看到你,如今你却又出现了,此次,我不会再留情。”他们之间往昔的那淡若水的交情,今日也该就此了结,埋葬与完雾川江水之中。
此话一出,焰国大军一片轰然,顿时喧闹起来。
顾流烟缓缓举步长剑,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迎上那双清幽的墨眸,心中一窒,“你不必留情,因为我亦不会。”今日这样的局面终于再度来临了,经过流烟城一战之后,他真心的将她当做知己,但造化弄人,他们始终处于敌对的关系。兰国事变之后,他以后他们的立场会有所改变,却没想到终究他们还是回到最初的敌对。
正如她所说,他们之间的交情也该止步了,越往后,他们之间的斗争会越来越多,终究成殇。
“很好,这才顾流烟!等我雪国征服了焰国之后,说不定我们还是朋发。”负清风轻轻勾唇,笑的清滟,只是一抹浅浅的笑靥,却叫很多人看得呆了。
人人都知道负清风很美,但究竟美到什么地步却很少有人知道,浅浅一笑却如百花绽放,风姿赛霜雪。
焰国军中几名将领蓦地回过神来,大笑出声,“哈哈…征服焰国?你在说笑话么?就凭你们雪国还想征服焰国,简直是痴心妄想!”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小娃娃,你才几岁,竟然这么大的口气!你以为你一个国家是你说征服就能征服的么?你以为是玩小孩子的家家酒么?”
“哼!我们焰国国富民强,兵强马壮,岂是你说推翻就能推翻的么?今日,我们便教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焰国大军!”
听着这话,负清风不以为然的扬眉,看着那群自以为是的人,不觉冷笑,“要征服一个国家,首先要征服一个国家的文化与人民,在你们雪国有几人是不知我的么?倒是几位将军,天下又有几人知道?”
那厢几人闻言哑然,无言以对,在这天下负清风三个字人尽皆知,反倒是他们这些戎马一生的人默默无闻了,她这是在赤(河蟹)裸裸的讽刺,但却是事实,他们无从反驳!
“众位将军稍安勿躁。”顾流烟不由得开口,淡淡的看了几人一眼,他们竟然与负清风斗嘴,怎能斗得过她?“负清风,如今我焰国大军兵临城下,我们十万,你们却只有三万,而且我看你也没有任何准备,若你肯投降,我定向你保证,不伤害任何一条无辜的生命,我也可保你,但你也要为雪国效力。”
此话一出,未等负清风应声,城楼之上的守卫尽皆恼了,怒吼出声!
负清风微微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眸中掠过一抹寒光,“多谢顾先生的好意,但顾先生该知道我负家军宁死不降,你若有本事就来取,烟城在此,我在此。”
“如此,就恕流烟得罪了!”股柳雁闻言心中一沉,虽早已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失望,“来人!准备靠岸,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