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秋眼中嘲讽之色愈浓,杀气凝而不散。飞熊头领双翅未展,身形未稳,还在空中踉跄,韩秋早已凌空步虚,一步赶上,一脚又踹了出去。卧云白师兄所创的这个用脚的法子确实好用,只要受了这一脚震荡之力,便身形踉跄,站立不稳,往往老半天缓不过神来,落入下风极难扭转。
韩秋追着飞熊头领一阵狂踹,正踹得过瘾,天外忽然射来一道金光,金光转瞬间便射到韩秋头顶上空,敛去金光化作一个金光闪闪的葫芦。接着葫芦口金芒一闪之下,一片金光洒下,落到飞熊头领身上。韩秋正一脚踹出,却觉得眼前一空,把自己闪了一个踉跄,抬头看时,那飞熊头领已经被上方那金光闪闪的葫芦给收了进去,接着一股巨大的撕扯之力传来,竟然要将韩秋一同收了进去。
韩秋冷哼一声,周身先天原力一涨,体外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若隐若现,稳稳抵住金光撕扯。接着手腕一震将藏云剑收起,左手屈指一弹,一丝纤细的淡淡白光闪电般射出,直奔那金色葫芦而去,接着双手掐诀,无数泛着微弱白光的符文从韩秋双手之上蜂拥而出,漫天盘旋飞舞,争先恐后地向头顶金色葫芦涌去。
那金色葫芦本来还要将韩秋一同收去,可忽然见这些白色符文涌来,顿时敛去了摄人用的金光,但是葫芦本身却是金光大放,欲要抵挡这些符文侵入,可却哪里能挡得住?眼见一道纤细的淡淡白光缠到了葫芦上,同时那些个漫天飞舞的符文只是轻轻往那金色葫芦上一扑便扑灭了法宝金光,接着从四面八方涌入了金色葫芦中,符文涌入极为快速,一旦沾到葫芦壁上便轻轻松松地渗了进去,转眼便无影无踪。就见那金色葫芦被符文涌入后,剧烈的颤动了不停,内部似是沉闷地“咔嚓”一声轻响,接着又颤了两颤,便孤零零地浮在空中,一副灵性全无的样子。
韩秋冷笑着一招手将金色葫芦摄入手中,随手丢入轮回界中。远处猛地传来一声长啸,长啸一起,声浪滚滚,经久不绝,震得白云乱颤,周天如雷。接着怒吼声传来:“兀那贼人,竟敢夺我法宝,还不速速还来?”
韩秋不为所动,飘身回到云台之上,坐等债主上门。四位护法侍女尽皆面色凝重。进无回海域已经有三月有余,这还是第一次在无回海域中碰见修士,可以想象一下,这无回海域中灵气乱流狂暴异常,到处都是不知名的危险,修为高深天赋诡异的妖兽可谓随处可见,稍有不慎便会落个尸骨无存,魂飞魄散的下场,能在这么一种地方活下来,肯定是有着几分本事的。最最难以猜测和让四女顾忌的是这家伙到底是孤家寡人还是某个宗派中人,孤家寡人也就罢了,打不过就跑。万一要是惹了某一个无回海域中的大宗派,就算眼前这一关过去了,怕是以后的日子定然好不到哪儿去。
来人遁速也是极快,很快便来到云台前十几丈处,遁光一敛,露出里面一个身着月白色道袍的年轻人。这年轻道人五官端正,双目斜飞,眼睛略略狭长,看上去极为英俊,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睛让他凭空多出一种冷厉之色,正双目发冷地看着韩秋,嘴角微微上翘,显然未曾把面前高居云台的韩秋放到眼里,眼神偶尔飘动,竟然全落到了四女身上那些个特殊部位,眼中光芒甚是炽热。
韩秋淡淡道:“这位道友携风雷之势而来阻了本座去路,可是有事赐教?”
那年轻道人冷笑道:“我道是那位高人,竟然敢抢夺我玄冥宫法宝,还以为是哪位渡劫已毕的大神通者,原来竟是炼气期的小修士。嘿嘿,你好大的胆子!见了前辈还不行礼,可是要找死?”
韩秋眉头略略一皱,心头不悦,怎么随便遇见个修士就让他行礼?自己这水云宗先天原力便是这点不美,虽然隐匿之力甚强,但修不出金丹元婴,随便个阿猫阿狗的就看他不起,有时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
第115章:照单全收(完)
第116章:斗法
年轻道人看韩秋皱眉不语,还道他是害怕了,嘿嘿冷笑道:“一个炼气未成,尚未筑基的小修士竟然也能有这般大的云台,还能抢夺我玄冥宫法宝,看样子是自负神通秘术。有些个来历吧?那便自报家门根脚,否则休怪道爷手下无情,伤了宗门之间情谊!”
韩秋淡淡一笑,这年轻道人见自己神通诡异,脚下又踩着如此巨大的云台,怀疑自己是某一大门派中人,不敢轻易下手,仗着自己金丹后期境界让自己这炼气期的小修士自己报出来历,若是知道自己身后没有什么大门大派支撑,怕是马上就要翻脸。想罢也不懒得啰嗦,干脆道:“那小牛鼻子,休得恬噪,要动手便动手,本公子奉陪便是,哪来得这许多的啰嗦,你可是娘们儿扮的?”
年轻道人顿时大怒,脸色阴沉地喝道:“真是不识抬举,莫要以为自己会两手诡异的法诀便目中无人了。今日便教你个乖巧,免得出门不懂得尊敬前辈,也算是替你师门管教管教你这个不通礼仪的惫懒货色。”
随着这年轻道人冷哼一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势从他身上升起,当头向韩秋压下。到底还是忌惮韩秋身份,没敢当时就下死手,只是想用气势压服了韩秋,然后再敲诈点东西。
韩秋觉得身上压力微微一重,冷笑一声,随手一挥,一个白玉石桌便出现在云台之上,韩秋接着取出一把竹椅子在石桌旁坐了,回头淡淡吩咐道:“童帆,与本座泡茶。”
云台最上层本来还有些桌椅,可韩秋却偏偏不用,大模大样地随手丢出桌椅,就待品茶。石桌配竹椅,看上去当真有些不伦不类,若是在水云宗定然会被慕容惜花指着鼻子笑话半个月,但此时可是面对敌人,这种不庄重的做派骨子里便透着一重蔑视,顿时惹恼了那年轻道人。
“找死!”年轻道人看气势压迫无用,双手掐诀,背后渐渐有云团生成。韩秋眉毛一挑,刚刚坐下便又站了起来,一步迈出云台便到了年轻道人近前,迎面一拳打去。
年轻道人顿时吃了一惊,这修士斗法还有肉搏的?不过这人虽惊不乱,猛吸一口气,“噗”地一口吹出。韩秋便觉得自己本应该打在那小牛鼻子脸上的一拳猛地打在了棉花上,心头一凛,情知这无回海域中的牛鼻子怕是迭经战阵,斗法经验极为丰富。心思乱窜的同时,韩秋手脚可不闲着,一拳无功,第二拳紧跟着便又冲他脸上砸去。
那年轻道人嘴角一翘,似乎冷笑一般,不慌不忙吸了第二口气迎着韩秋拳头喷出,这次喷出的一口清气却突然化作三柄巴掌长的飞刀,青光凛凛,煞是不凡。
韩秋不防此变,第一把飞刀正斩上他拳头,“叮”的一声,韩秋只觉得左手剧痛,眼角一扫,见左拳上一道血印赫然入目,显然是被那把青光湛湛的飞刀给伤着了。还不等喘口气,眼前耀眼的青光闪烁,后两把飞刀已然是到了眼前。韩秋心头一动,这家伙第一口清气喷出来阻敌也还罢了,第二口清气喷出来的明显已经变成了法宝,这已经不光是想阴自己一下子那么简单了,根本就是想要自己命啊!既是如此,那还客气个啥?
右手一翻,背后藏云剑已经出现在了手中,先天原力疯狂注入,藏云剑顿时光芒大盛,剑上精芒涨出足足三丈有余,吞吐不定,熠熠生辉。韩秋眼睛微眯,看准那两把飞刀来路,狠狠一剑劈下。“咔嚓”一声巨响,韩秋只觉手腕一震,那把青光凛凛的飞刀已然被韩秋一剑斩作两半,哀鸣一声,掉落下去。韩秋还不罢手,第二剑紧接着劈出,直奔那第三把飞刀而去。年轻道人见韩秋一剑斩断了他的飞刀,顿时大吃一惊,那飞刀虽然不是什么好货色,但到底是他这个金丹后期修士御使的法宝啊,竟然被人一剑斩断,现在见韩秋竟然还要再度斩断他另外一把飞刀,慌忙将嘴一张,两把飞刀如两条灵动非常的游鱼,青光闪了一闪便一头扎进了年轻道人口中。
韩秋一剑斩空,二话不说,凌空步虚,一步赶到年轻道人近前,抡着藏云剑搂头盖顶便砍。既然对方已然下了死手欲要取他性命,那他也不用客气了,一剑砍死这家伙,取其魂魄给自家晓月炼制天煞血魂幡。
年轻道人见韩秋欺身而来,也不慌张,周身灵光闪烁,遁光亮起,眨眼间便后退了十余丈。韩秋冷哼一声,如影随形跟上,剑剑不离那年轻道人上三路要害之处。年轻道人隔空一点韩秋,他背后早已形成的云团突然化出漫天的青色风刃,蜂拥着向韩秋乱斩而去。
韩秋丝毫不惧,藏云剑轻轻一搅,斩到近前的无数风刃顿时泯灭,接着藏云剑舞动起来,如风车一般,水泼不进,大片大片的青色风刃被韩秋绞碎,化作了无回海域上空的灵气。
年轻道人冷笑一声,凭借着世俗武技要和修士斗法?真是找死!双手连连掐诀之下,无穷无尽的风刃又凭空生成,漫天飞舞着向韩秋斩去。
韩秋眉头微微一皱,这些风刃无疑是用法诀催发而出,似乎无穷无尽一般,不停地从那年轻道人身后云团中飞出,不停地向他斩杀而来。他就算藏云剑再厉害也不可能一时半会便将这些风刃绞碎,这样下去显然不是办法。心头微动,韩秋突然收剑而立,任凭漫天飞舞着的风刃向他斩去,丝毫没有了再挥剑击挡的意思。
年轻道人微微一愣,接着冷笑一声道:“小辈,现在收手,可是晚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否则也不至于现在落个束手待毙,尸骨无存的下场。”他见韩秋收剑,还以为韩秋要认输,但他却丝毫没有饶了韩秋的意思,不但没有收了风刃,而且法决催动之下,风刃以更猛烈的力道狠狠向韩秋斩去。
可是他话音刚落却脸色一变,那漫天飞舞的风刃齐斩到韩秋身上时,竟然就这么从韩秋身上划过去了,而韩秋的身影却在渐渐地变淡,接着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韩秋的身子本就不存在于虚空中。
年轻道人乃是无回海域的修士,从小到大不知经了多少场的惨烈斗法,一见此诡异情形便知其中必然有诈,心生警兆之下,二话不说,周身的灵力一阵激荡,遁光一亮,便化作一道青虹向旁边****而去。
然而他反应还是慢了一些,“噗”的一声轻响,接着洒下了一片的血雨。年轻道人痛得嚎叫了一声,月白色的道袍顿时被自己鲜血染红,一条手臂翻滚着落下海去,怕是很快就会被海中的鱼鳖虾蟹分食而净。
年轻道人遁光不停,一边捂着自己断了左臂的伤口,一边怨毒地回头瞪了韩秋一眼,遁光光芒一亮再亮,速度大增之下,很快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韩秋收了藏云剑,望着年轻道人逃去的方向,淡淡地出了一会神,知道自己这次已经得罪了一方势力,还是勿要在此久留为好,谁知那个劳什子玄冥宫势力如何?万一是无回海域中的大宗派,那自己以后可还会有些个麻烦。不过话虽如此,若是时间倒转,方才的事情再来一次,韩秋不介意再给他一剑。
其实仔细想想,这冲突来得有些莫名其妙。这身着月白道衣的年轻道人开始不过是想趁韩秋打得飞熊头领无还手之力时,坐收渔人之利捡个现成。而且他也确实抢先收去了飞熊头领,可是见韩秋能打得飞熊头领狼狈不堪,估计他本身修为一般,但身上肯定是有些个好物件,所以动了心思要将韩秋一并以金葫芦收了。却不成想反而被韩秋抢去了金葫芦。而后两人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他一心想要取韩秋性命,韩秋也没客气,干脆斩下了他一条胳膊,若不是那家伙见机得早抢先一步逃了,估计留下的可就不是一条胳膊了。
甩了甩头,韩秋似乎要把这些纷乱的思绪甩出去。扭头又向东方看了看,那是他行进的方向,烟波浩渺,海天一色,不知前路还有多远方能抵达四极皇州。
收了云台以及四位护法侍女,韩秋纵起遁光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消失在烟波浩渺间。
无回海域某座海岛上,灵气盎然,楼阁林立,岛上灵禽翔空,异兽奔走,一派仙山胜景。树林上空,不时有修士驾遁光划过,海域上狂爆逆乱的灵气在这里似乎突然变得温柔了许多,否则以无回海域的狂乱灵气绝对不会产生这么多的修士。
玄冥宫深处,一间极为隐秘的密室里,一个身着月白色道袍,面色惨白的独臂年轻道人正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盘坐于高台上的一名老者哭诉。
“爹,您老人家可一定要为孩儿做主啊,那贼子修为不高,但有一身诡异的神通,并有几件大威力的法宝?孩儿一时不慎遭了他毒手,若不是孩儿见机得快,怕是爹爹就见不上孩儿了。”
老者作道人打扮,身着灰黑色道袍,上面以金线绣成一些古怪的符文,不经意间,便有淡淡的光芒闪过,老者面无表情,闭目不语,只任凭自己儿子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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