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男宅女- 第95部分

　　
　　凌飞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在否定杨墨的话，还是单纯地表达着什么：“这种感觉很奇怪，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可是我又没办法去问清楚。直到我明白，我们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回到鄂城。”
　　
　　“一个人？”老鬼拣了个字眼重复了下。咭咭一笑，“有人还有所隐瞒。凌飞，你不想知道……”
　　
　　“我不想知道！”凌飞的声音已经接近咆哮。老鬼自讨了个没趣，咂咂嘴去到一边，“我只想知道，真的没有办法一起出去了吗？”
　　
　　这一次，抢在杨墨前先回答的是白吉：“没有，只有一个人能出去。”
　　
　　凌飞面容扭曲起来，他的手因为痛苦而紧紧握成拳头，脖子上地青筋因为抿紧地嘴唇而露了出来：“我、我出去后会想办法救你，我会去找师父，很快就会回来救你。”


第一百七十五招　决裂
　　
　　
　　在这时候，凌飞却微微一笑，不再面无表情，不知是不是白吉的错觉，她觉得那表情，确实是带着几分柔情蜜意的。
　　
　　看着他的剑直指着老鬼不曾变换，白吉问道：“为何你不把剑指着我？是因为愧疚不想凌飞却答：“因为你没有他强。”
　　
　　白吉暗地里听得苦笑起来，对着杨墨道：真正有那种为别人牺牲的爱情吗？
　　
　　杨墨正准备着咒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凌飞，听见她的问话，随口道：有比如我。
　　
　　他这话却是大实话，他为了她舍弃了获得身体的最好机会，甚至最后他可能会不得不委屈的呆在一个女人的身体里，只是他这种话，她却是只当耳旁风，听过便算，甚至讽刺地道：你还真是牺牲大。
　　
　　所以，控制好身体，战斗时我需要你协助。他也不再贫嘴，注意力转回蓄势待发的凌飞身上，“把两只手给我用，我要结咒印！”
　　
　　“没有手我怎么打？”
　　
　　他简洁地答道：“脚。”
　　
　　三人对视时，老鬼盯着徒弟，凌飞盯着老鬼，杨墨盯着凌飞，他的视力相当不错，尤其是在开了妖目之下，可是当他看见凌飞在背后的手停止了微微颤抖时，立时发觉他先前的猜测错了，那微微颤抖并非因为害怕或者伤心等情绪，而是因为他在背后偷偷结着手脚下的地面拱了起来，白吉贯彻了他的吩咐，瞬间跳开了拱起的地面，那地下生长出一枝木条。以令人惊异的速度长高长粗，最前面的部分分裂成上下两半，长出眼睛与抖动地须子，不一会儿，便显出一条龙的形状来，一张嘴，所有人的耳中便充斥着清咧的龙吟。
　　
　　龙头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向着老鬼所在地地方冲了下去。龙头如同桩子一般狠狠砸进了地面。碎石四溅。那木龙嘎嘎作响地抬起头来时。冲落地地面只剩下一个黑暗地洞该做点什么？”
　　
　　老鬼地声音从天上传了下来。杨墨用眼角瞄到一团白色烟雾正飘浮在他地头顶上。少年地形象已经消失。老鬼在凌飞面前地伪装终于被剥了下。
　　
　　我们来试验一下。
　　
　　白吉正控制着身体远离战斗地地点。闻言应了一声：
　　
　　试验所谓地爱情。到底能够让一个人自我牺牲到什么地步。
　　
　　说罢。杨墨双手轻轻一拂。肉眼看不见地微风向着木龙袭击。几乎是转瞬之间。那木龙身上出现一条裂痕。裂痕越来越多。如蛛网一般爬满木龙身体。最后轰然一声响。木龙化作星星点点地木屑纷飞四散。消失在虚空之中。
　　
　　我觉得这种方法比你造雷锋塔消耗起这个空间的力量要快地多。
　　
　　白吉说完这句话后。杨墨过了许久才道：我突然发现，每次一有不如你意的事。你的脑筋就会突然变得灵活起来。
　　
　　她也同样怔了怔，居然认真开始回忆以前地事，仔细算下来，还真是如此，她眨眨眼睛，耸了耸肩膀道：也许，我是那种危急关头就挺身而出的英雄？
　　
　　他道：你要是英雄，我是什么？
　　
　　她笑：每个奥特曼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挨打的小怪兽。
　　
　　两人不能相视，只能通过肉身的动作来感受对方，她感到他咧开了嘴，他感到她眯起了眼睛，一个完美地笑容在脸上协调地泛了出来。
　　
　　无论遇上什么困难和危险，他们可以一边调皮打岔，一边合作解决眼前的事情，白吉在心底默默承认，他们之间地合作确实越来越紧密，而传统的斗嘴，却成为默契地一部分。
　　
　　灵魂的伴侣，也许差一点，可是他们之间，确实有着难以言喻地了解。
　　
　　她了解他，他了解她，从灵魂在肉身里抱在一起开始，他们开始渗透对方，直到身体的一部分，已经融入对方般。
　　
　　她发觉自己的心情好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只是因为他的几句话，几声笑，她便把前面受的打击扔出了脑外，这个变化令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并且为之胆战心惊。
　　
　　让凌飞消耗力量，聚集这个空间的力量，我们乘机吸收，这个方法确实不错。正想着欢快，杨墨打断了白吉的思考，可是也要考虑到一点，如果没有把力量消耗出去，我们会变成胀破肚子的气球。
　　
　　那就消耗呗。她望着仗剑向老鬼冲去的凌飞，有些心软起来，比如，造一个把凌飞困住的笼子？
　　
　　那会形成循环。凌飞不断用力量冲击笼子，我们不断加固笼子……他突然住了口，瞪大眼睛，我可以让笼子自己吸收力量，凌飞的力量冲击进去，只会让笼子越来越结实。
　　
　　她注意力盯在老鬼腾挪翻滚的身影，随口答道：有那样的法术？
　　
　　他立刻沮丧下来：没有，不过我们可以把两个法术融合一下。比如，化地为牢和吸神术，两个融合，正好可以达到我们的要求……白吉，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她随着老鬼越转越快的速度而紧张，心不在焉的道：我在听，总之如果有办法制止凌飞你就赶紧。
　　
　　他看着绕着凌飞旋转的白影叹了口气：其实你何必这样怜悯凌飞，他可是要在这个空间里孤独的过上许多年。
　　
　　她抿了抿嘴，暗中叹息：你肯定觉得我的很虚伪。
　　
　　不。他想到自己，我们人人都虚伪。
　　
　　他话音刚落，老鬼白雾化成的脸突然从背后伸了过来，长长的脖子如同面条般上下晃动着，咧开嘴来笑嘻嘻地道：“你们在做什么？”
　　
　　杨墨吓了一跳，白吉紧张地退开几步，他看了看下面正在白影里努力挣扎的凌飞，又看看眼前的脸道：“你怎么有两个？”
　　
　　“幻术罢了，那娃娃太不省事了。”
　　
　　“我准备做个笼子，可以吸引他的……”
　　
　　“不用。”白雾晃悠一下，收回了脸，化出一根手指伸向不远处，“那仙庭的小子来了，我们该出去了。”
　　
　　杨墨顺着手指看去，不远处一朵飘忽不定的白影正慢慢靠过来。


第一百七十六招　布局
　　
　　
　　凌飞已经被越来越多的白雾围住，几乎淹没其中，如困兽之斗，缠绕在老鬼制造出来的幻觉之中不得解脱，他的面容平淡，象是事不关已般，相比之下与白吉的对谈能令他动容，也算是了不起的事了。
　　
　　杨墨正想与白吉说什么，却听见她沉声道：凌飞要脱出来了！
　　
　　他转眼看去，包围凌飞的白雾已经越缩越紧，把他整个人逼进方寸间，眼看着除了踮起脚尖再无办法，他却双手握着剑柄上的玉石，半跪着把剑向着地下狠狠插了进去，玉石闪烁出耀眼的光芒，转瞬之间如同强风吹散迷雾，缠绕他的白雾已被化去，他站起身来，紧握着剑柄发了一会儿怔，才把眼光投往老鬼的方向。
　　
　　“你不是人。”
　　
　　老鬼笑：“现在才发现，有点傻。”
　　
　　凌飞眼神黯淡了下去：“不是你。”
　　
　　白吉不自觉地深呼吸，似乎这样可以驱走她的慌张，可是却只发出几个无意义的声音。
　　
　　我不想让他知道。
　　
　　杨墨问道：为什么？
　　
　　白吉怒道：不为什么！
　　
　　因为你怕他知道你不是人后，就不会再爱你。
　　
　　他早知道我不是人。
　　
　　他不知道。杨墨淡然地反驳。他只是觉得我们地行为很奇怪。可能把我们当作修道者。或者其他什么人。可是他从来不会想到我们不是人。
　　
　　她又不自觉地叹气。大概这辈子地叹气都在这一天用光了：我不管了。
　　
　　说罢又想缩回灵魂。杨墨急急叫了起来：战斗中。不要乱跑！
　　
　　“你是什么？”
　　
　　杨墨眼角瞄到仙庭小子地身影急速接近。便敷衍凌飞道：“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凌飞郑重地点了点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似乎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字，杨墨被这样的目光盯得浑身长刺，便问道：“如果我说了我是什么，你会留下来？”
　　
　　“不会。”
　　
　　凌飞没有任何停顿地脱口而出，让杨墨有些恶意地笑起来：“你爱的，我，是个妖怪。”似乎不解气般。他一字一句大声说道。“我是个妖怪。”
　　
　　凌飞的表情没有变化，也不知是一惯的表现，还是强作镇定，他的表情渐渐变得温和，一反他往常的表现，嘴角弯起一个钩来。轻声道：“即使你是个妖怪，我还是爱你。”
　　
　　白吉听见这句，几乎忍不住掉下泪来，她慌乱地对杨墨道：也许我们有别地方法，可以大家一起出去。也许老鬼和那个仙庭的男的串通好了的，一起来骗我们？我们是不是太轻率了？
　　
　　他就一句话，你就突然原谅他了？我说了那么多，你却就是不相信？
　　
　　杨墨闲闲地说完。白吉怔了一会儿，低声说道：因为觉得你是自己人了啊……
　　
　　他觉得一阵无奈。话锋一转道：晚了，那个仙庭的家伙已经来了。
　　
　　他的视野中。那团与老鬼相似，却更加浓稠的白雾已经窜至他们眼前。就象在奶油上刻划出脸般，粘软地立在他们面前，每走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残存地白气，而在人脸的眉心中央，飘荡着一团蓝色，不断扩大着范围。
　　
　　“你们准备好了？”
　　
　　“准备什么？”杨墨怀疑的眼光飘至老鬼面上，“难道说现在就出去？”
　　
　　那带着蓝点的白脸转过来，毛骨悚然地“看”着他们道：“你们不想早点出去“可是不是说要等我们把这个空间的力量全吸收光？”
　　
　　白脸发出一阵沉闷的笑声：“你们虽然身为界柱，可是也不可能一下子把这空间地力量全部吸收了，想力量过体。
　　
　　“可是。”杨墨意识到又被老鬼耍了，仍不甘心地辩解道，“鬼……师父说必须得这样消耗光这个空间的力量，再说只是一个妖怪，有那么大的力量吗？”
　　
　　白脸做出不悦的表情：“你不要忘了，此地不仅仅有煌儿的力量，还有当年仙魔大战残存地力量，若非如此，光凭煌儿残存的魂魄怎会制造出这么个空间？凭你界柱之身，当然可以慢慢吸收这里的力量再消耗掉，可是一来，你可能花的时间和这个空间自我消耗所需要地一样长，那有何意
　　
　　杨墨不得不甘拜下风，若放在二千年后，便是在信息战上输地惨败，他瞄了眼笑意吟吟的老鬼，刚想说什么，一道剑风带着罡气切过他地面前，白雾一晃便消失了身影，再出现时便是浮在空中。
　　
　　老鬼在空中幻化出四肢，象似躺着般道：“娃娃就是娃娃，性子那么急。”
　　
　　“我不会留下来的。”
　　
　　凌飞眼睛瞪着空中地老鬼，却看也不看近在咫尺的杨墨，似乎完全不担心他会袭击过来般，这倒令他有些犹豫，该不该出手助老鬼擒下凌飞。
　　
　　仙庭男子问：“你们选择谁留下来？”
　　
　　杨墨没有答话，只是把眼神落在凌飞身上，仙庭地小子明白过来，却没有什么感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救心上人出去，其他都不重要：“那么我们开始吧，乘鬼王大人与他周旋时，我们去做我们的事。”
　　
　　杨墨，或者说白吉看了眼追着老鬼远去的凌飞，追问道：“我们去做什么？”
　　
　　“我们去找煌儿。”那男子讲话的口气无比温柔，似乎怕惊动了这个名字的主人，他走了几步，见着无人跟上，奇怪地回过头来道，“怎么？”
　　
　　白吉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再多说，把灵魂缩了回去，对杨墨怏怏地道：你跟他去吧。我不想动。
　　
　　杨墨一边跟在那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