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脑中转了几转,列出数个可能,隐隐觉得这事为喜,压抑住兴奋,试探道:“莫言你脑袋没问题吧?”
“好胆!”莫言面含煞气,声音低沉,“你这贼人,居然敢直呼我的名讳,我们初次见面,你居然道破我的身份,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故意设下陷井,欲要加害于我,对否?”
杨墨。
嗯?
掐我一下……嗷!白吉捂着小臂,嘴角颤抖着往上翘,莫言,她居然失忆了……难道这都是那泼狗血的功劳!?
杨墨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没什么,没什么!总之你也同意吧,莫言这是失忆了对吗?
很象……他仍是习惯于用怀疑的眼光看待一切,也有可能是她玩的把戏,要么就是刚才耍她耍的太过了,受刺激太大,大脑自动屏蔽痛苦的回忆。不过我怀疑她的大脑还正常不正常,偏执狂还会失忆?
不管怎么样!她激动的声音都变了形,这是个好机会啊!杨杨!
可惜,如若是平时,杨墨自然会忙不迭头也不回的跑掉,此时他却生起几分戏耍的心情,谁叫他还处于发泄状态,那股子累积发酵的怒气,哪里会那么容易消失。
他背着双手,走前几步,无视莫言的剑尖,直走到剑抵咽喉才停了下来,微笑着道:“莫小姐此言差矣,在下可没有任何想加害于您的意途。”
杨杨,你在干什么?
玩她。
话音刚落,白吉怒吼一声:“玩你妹!”
接着双膝一软,手伏地面,在杨墨还没反应过来前,便把脑袋狠狠磕上地面,席子铺成的地面之下是砖块,再下却是空的支架,这一磕之下,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来。
杨墨一声也没吭的晕了过去,白吉晕乎乎的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足了出去,边走边骂:“死羊,臭羊,笨羊,变态羊……”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看戏的老鬼与发呆的莫言才回过神来。
莫言问:“那、那是哪位?”
第一百三十一招 今日事今日毕
莫言脑中此刻也是混沌一片,她只记得她来了这里,为了某事离家,可是离家之后做了什么却全无印象,她怎么会站在这里?口口声声称她为莫小姐的那人到底是谁?
老鬼本是起了杀意,后来被莫言打了个岔,他考虑着事情时,杀意便慢慢降了下来,那份怒气如烟散去,过后倒是看戏看的很爽,光是瞧着徒弟们脸上纠结却又隐隐压抑着喜悦并且小心翼翼怕是个梦般的神情,就把让他内心笑个不停。
此时听见莫言这问话,本是冲口而出,诸如“你们是夫妻”,或者,“他把你抛弃了,是个负心汉”之类,可是转念一想,要算折腾,谁也比不上莫言会折腾,不如把事情瞒着她,看她会翻出什么花样来,反正至今为止,他是十分满意莫言翻的花样。
“我也不知道啊,不如你去问问他?”
“呃、不,我……”莫言方才正站在厅外发呆,见着人来人往,总觉得恍惚若失,听见食厅内打斗声,以及众人涌出,在头脑反应过来前,人便先冲了进来,那是种冥冥中的想法,似乎有预感必须进来,进来便见着一少年与一人打斗,那人身体修长,面容俊美,却是辨不出男女,她正惊疑不定间,两人已打了起来。
现下她只觉得有些茫然,可她那理智温柔的性子逐渐占了上风。眼中也跟着清明起来,她一惯恋家。怎会突然离开,来到此地必是有重大地原因,如此一来。还是先留在此处,向周围人打听个清楚才是,虽是她记不得了。可不会全部人都记不得吧?
老鬼千年人精,怎的看不出这莫言地想法。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失忆,她都需要一个为她提供意见地人。
“天色也晚了,你不如先回房间歇息,明日再去找那人问个明白便是了。”
莫言顿时如捞着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好,就这么办……只是,我在这里订了房间?”
老鬼微微一笑,举步走出杯盘狼藉、破烂一片的食厅,道:“跟我来。”
这边厢老鬼与莫言正在众位小二惊恐的目光中施施然返回房间,那边白吉却被竹儿拦了下来。
“小姐。凌公子请您去一下。说有事相商。”
白吉仍觉得脑中迷糊。再加上出来时发现天色已晚。薄暮夕阳。只想着回房里好好睡一觉。听见凌飞有请。不情不愿地挪着脚步进入他地房间。妖瞳男早已端坐凳上。正等候她地大驾。一见人进来。便开口道:“我希望以后再不要出现这种事情。”
她还未反应过来。吱唔着:“什么事?”
“比如莫言。”他慢慢应道。似乎在组织语言。“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希望再见到她。”
她琢磨地一会儿才明白他地意思。想来莫言把他烦扰狠了。以后不想再见着莫言。这也难怪。
随即露个灿烂地笑容道:“放心好了。她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真的?”他脸上疑云重重。
“真的!”她大力点着脑袋,头发上下翻飞。
他这才点点头,似乎松了口气,她便好奇的道:“如若她再出现,你待如何?”
他起身开始整理行李,其中符咒、暗器、粉末以及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原先也不知道他藏哪儿了,居然有如此之多,闻言头也不抬的道:“杀之。”
她抖了抖,试探道:“她是我朋友啊,你能不能不杀她?”
“因为是朋友。所以我才没杀。不忍第二次。”他声音平静,面不改色,讲起话来仍然破碎的令人吐血,好歹勉强能听懂。
她道:“那你不是说要爱我吗?”
他这才停下手中事,回过头来,奇怪地问:“这与爱你有何关系?”
“有句话叫爱屋及乌你听过没?”
“我承诺爱你,没承诺爱你地乌。”
这句话叫白吉一时语塞,她怔怔的立在当场,旋即又坐了下来,莫言已经失忆,可看起来仍记得她地身份,此时她必是已回了家去,自然不会再碰到凌飞,如此一来,她倒是多虑了。
她站起身来,讪讪一笑:“也行吧,随便你,反正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此时杨墨的低声呻吟在脑中响起,为了防止他再说出什么话来,她急慌慌地告辞,凌飞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复又低下头去整理手中物件。
几人的房间都在同一层,古时地方大,基本上一间房便是一条道,门与门讲究不对着,不然风水相冲,凌飞的房间隔壁便是白吉杨墨的房间,只不过要转个拐角,白吉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走去,脑中笑道:羊羊羊羊,事情搞定了,莫言走了!
莫言走了?杨墨揉了揉太阳穴,脑中渐渐回忆起先前食厅的事情,冷汗便流了下来,我刚才……
对啊,你刚才那是干什么?他一提,她便回过神来,根本不象你!
他尴尬的笑了几声,心中有数,那只是压抑的负面本性被放纵的结果,以前工作忙时,又或者压力受不了时,他便会特别会使坏,比如本该只是受损的公司,赶上那时候,他就会非要搞垮为止,诸如此类的行为,只有他的心理医生知晓,就连最亲近的人,他也从来没有透露过一分,此时更不会与白吉解释。不提刚才。你说莫言走了?
她这才兴致勃勃地道:对啊,莫言失忆了嘛。肯定是回家去了,而且刚刚巧,凌飞刚才叫我去。说他讨厌莫言了,再见杀无赦,我就向他保证莫言不会再出现在他眼前。你说这事是不是巧……啊!
白吉在脑中惨叫一叫,瞪着不远处房门口的两人。正是带着莫言上来地老鬼,正替白吉指着房间,她连忙躲至一边,偷偷看着,愤恨无比:她怎么又回来了!?
杨墨叹了口气,他知道如白吉这样因为设计上的分歧,而说上司是“什么也不懂的外行人”,再因中年客户摸她屁股,而用挂衣架叉上客户脖子地人,怎么能指望她能详尽、周到、谨慎的确认每件事?
他问道:你亲眼见着莫言离开了?
没有……可是她失忆了。不回家去在这里干毛啊!
你忘了。老鬼这么好耍宝看戏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让莫言回家?杨墨心中一喜一忧。喜地是莫言失忆,有可能再展夺心计划。忧的是莫言失忆,白吉可能再展夺心计划,到时他便又要帮着她,精神分裂指日可待。
那、那现在怎么办?她揪着头发,我已经答应了凌飞,莫言绝对不会再出现他面前啊!
凌飞有没有说过再看见莫言如何?
杀之。
……
白吉咽了唾沫,倚着墙怯怯地问道:你说,凌飞会不会说的玩的?
你觉得他是吗?
那、那我们现在去跟他反悔,就说莫言又出现了如何?
杨墨已是从牙缝里迸出字来:你说呢?
他那样性格的人……估计不行吧。白吉抱着脑袋坐在地上,哀嚎声声,怎么办?他们一碰面就要出人命的!
怎么办……杨墨冷笑几声,你这时候知道来求我了?刚才那一撞,撞的爽快吧?
她这才不好意思起来:我不也疼嘛,谁叫你刚才那么发疯,我怕你一发疯把莫言又勾引上了,那我们不是玩火自焚啊?
现在这样就不是玩火自焚?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暗自活络起来,算计着各方利益得失,白吉的恳求全当耳旁风来,忽远忽近的,也不知是刚才的坏劲儿遗留下来,还是脑袋被撞出毛病来了,鬼使神差的道: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帮你。
本以为她绝不会应允,不想半晌之后,她声如蚊纳地道:求你帮我。
我没听见。他愣了愣后,抑制着上扬地嘴角,大声一点。
我求……她的声音徒然放大,……你妹!
她一仰头,后脑便撞上了墙壁,薄薄地墙壁哪里禁得起她这一撞,顿时破了一个大洞,里间的房客惊叫着跑了出去,两人同时捂着剧痛不已地脑袋,这一天,先是脸入菜汤,接着又被海碗砸住,再接着白吉惊世一砸,最后这么一下,两人都觉得已是壳如纸薄,脑比汤糊。
你是不是要把我们都撞傻你才甘心!?
不要把我当成你身边那些随便的女人!
杨墨听见这话时,愣了好一会儿,他并非把白吉当成那种一心巴结他的女人,因为他们认识时,他已经没有资格让别人巴结,那句话不过是看着她好玩,调笑而已,可是联想到以前他的战绩,解释不得,也唯有苦笑的道:我会帮你的。
你最好帮我!白吉气咻咻的咆哮,如同被激怒的雌兽,还有,收起你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味,你在这里连条虫都不如!不要忘了,我们是一个身体,你帮我也算帮你自己!虽然她心中并非这样想,可此时却控制不住嘴巴,一股脑儿骂了出来。
杨墨第一次觉得有些后悔,可是话已出口,便覆水难收,他静静听着白吉的抱怨,难得的一句嘴也没有回,直到老鬼走过来。
白发少年路过他们,眼光只瞄了一下,便挑起嘴角,径自离了开去,似乎方才食厅里的杀意全如幻觉,他蹦蹦跳跳的身姿,恰如一个少年般,在客栈宽阔无人的走廊中,却没有带出一丝脚步的声音。
杨墨疲惫的道:我累了,明天我们再详细商量一下吧。
白吉叹息着答:……好吧。
他们却是不知,今日事今日毕,今天的麻烦事没了,明天的麻烦事可更麻烦呢。
一百三十二招 明日事明日未必了
今日事今日毕,明日事明日了,可是如果今天的事拖到明天,又该如何算,又或者从头到尾无穷尽的拖了下去,该如何是好?
白吉一睁眼睛,只看见朦胧深蓝的光芒,如同在深海中望着盈盈水面,几缕阳光透了下来,斜斜的幽静深远间,只剩下她。
她浮在里面,耳边什么声音也没有,似乎不用呼吸,也没有心跳,她好象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游动起来无比自由,手划了划,触到一个光滑的东西,有着鱼皮一样的滑溜皮肤,是海豚?
她转身望去,看见是一只长着杨墨脸的海豚,正用严厉的目光注视着她喊:“还不起来,扣你工资!”
白吉大叫着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入眼是客栈普通的居室,薄光从草帘外透进来,她压着直跳的心脏,复又躺了回去,昨天的记忆一股脑儿涌了进来,呛的她几乎想停下大脑的运转。
昨天是大凶日,肯定是大凶日!
从他们去救凌飞到最后食厅大战结束,不过半日便发生了那么多事,而且还搞出个糟糕无比的局面,这以后可怎么是好?
醒了?
她躺在床上如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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