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
“你给我们打开门,没什么条件吗?比如,一定要为你阻击魔尊,或者帮助鬼王,抵御魔族大军?”
仙君笑得更深,点了点头道:“没有。”
杨墨挑了挑眉头,想了片刻后,望向闯倘:“你没什么要说的?”
闯倘动了动眼珠,施施然慢慢地走过来,对着仙君一揖到地道:“仙君大人,好久不见,您可安好?”
“很好。”仙君同样笑眯眯地应道,“这次劳烦你们神族出场,还真是罪过。”
“哪里哪里。”
“客气客气。”
“呵呵呵呵……”
杨墨眼角抽筋地看着眼前两人的表情,那付笑眯眯的模样,便好象面具般戴在脸上。
闯倘他是知道,这一路上连在长安装死尸时都不曾变过。白吉曾好奇问过,答曰:“凡人不是都认为这是令人感觉愉快的表情吗?”自此之后,他们便认定神族实在不通人性。
而这仙君,若不是故意为之,便是脸上表情抽筋,只会笑,不会别的表情。
“如果您想帮,那就请速速动手吧。”
第三百三十一招 云层之上
仙君闻言轻轻一挥手,杨墨的思想还未反应过来前,射性地紧绷起来,定定地站在黑色礁石地上。他紧张地盯着四周,无论是天上突然变出一扇门来,还是整个海象摩西般被分开来,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再奇怪的事,他都看过,再可怕的事,他都不会恐惧。
他是如此深信的,也确实能做到。是以当整个蓬莱岛晃动了一下,而他的视线在缓缓升高时,他脸上的惊讶神情,也说明了他内心的动摇。
『怎么回事?』白吉自然也看见了眼中的变化,她的语气淡定,却有着掩不去的惊不定,『我们在飞?』
『不,是海岛在升高。』杨墨站稳脚跟,双手摇摇晃晃地摆在身边,看着海面迅速地往下移去,海岛上升的速度之快,仿佛坐超级电梯般,不一会儿,他的眼前只剩下空气,海平线已消失不见,『这个岛,是个连接仙庭与地面的电梯。』
白吉悻悻的声音传来:『这电梯恐怕是世界第一高的电梯了。』
随着离天空中云层越来越近,竹儿此时也禁不住高度,眼露恐惧地抓住身边的音。她的小手紧紧拉着音的袖子,脚下也越来越站不住,最后是双腿发软地靠在音的手臂上。音显然比小丫头要镇定许多,可是四处乱转的眼珠泄漏了他心底的惊惶。一想到此时他们是在直去仙庭腹地,而魔尊最大的敌人仙君就在身侧,他就忍不住脸色发白。身体中的力量也不受控制地乱窜,他心里不由得害怕一不小心,就会伤了身边的凡人小丫头。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了竹儿怕他所倾慕的界柱大人——不管哪一个——都绝对不会饶恕他,怪责于他。虽然心中不平,可是他还是隐约感受到,“他的”界柱大人他并不如对竹儿那般关心。有时候,他倒羡慕起没有任何力量的竹儿,至少她能够得到界柱大人最好的保护。
胖捕头看来对这样的场景并不害怕,也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仔细一看,便能发现他的双脚居然是沉进石里,牢牢固定住,稳住全身。只是自从仙君出现后,他的脸色便没有好过。一直青青白白的,心里的想法不问也知——即害怕仙君追究他叛出仙庭之举害怕杨墨白吉不管他——显然此时他心中也无对策之法,只能静观其变。
海岛越升越快,大大小小云朵随着海岛的升高往下降去,很快便被海岛甩在了脚下。飞鸟的鸣声逐渐远去,浪涛的声音也慢慢消逝。
他们的周围只剩下呼啸的风声,讲的声音也被巨大的风声淹没。他看向仙君异地发现,对方的一头长发在这狂风之中,居然动也不动。连一根发丝都没有变化。
他冲着仙君声地道:“你为什么不受风影响?”
仙君只是笑。笑得如同一个柔地女子。杨墨没有追问。抿了抿嘴。白吉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他地不快。问道:『怎么了?』
『我讨厌这样地人。』
她不禁挑了挑眉毛出一付惊讶地表情:『你居然也有讨厌地人?』
他把眼光从仙君身上移走:『我当然有讨厌地人。』
『怎样地?』
『象仙君这样的。』
『嗯?』
他眼光变得锐利,如同刀锋般切割着仙君的脸庞,对方却一无所觉地灿烂微笑。他说道:『准确来说,我讨厌这样表里不如一的女人。这个女人手掌生杀大权,她一挥手间数人为她赴死。她与魔尊大战一场,天上地下生灵涂碳。』
说完之后默了许久,白吉不闻杨墨声音追问道:『那么,你讨厌她哪里?这些不是身为上位者的职责吗?』
『我讨厌的在于笑起来跟个不懂人间风雨的小姑娘一样。』
他话音一落,她便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讨厌的重点还真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个人口味。』
许是想了想,想完之后,不经意般点了点头:『个人』
他却心中明白,那是混合着妒忌与羡慕的感情。因为他做不到。当他做出身为上位者的牺牲后,他的心境必然会发生变化。他会长大,他不再拥有纯洁无暇的笑容,也不再会问出天真的问题。而这个家伙,这个仙君,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两样都拥有。更可恨的是,他无法从那美丽的笑容中看出一丝做作的虚伪。
这更令他觉得对方可恨。
这种情绪使得他不自觉地移开目光,往天上看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赫然发现自个儿正在快速接近一块灰色的东西。在快速的移动中,他一时无法定好视线的焦距,当他即将看出那是什么前,海岛已经快速地往上撞了过去。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大吼:“音,保护竹儿!”接着,只能徒劳地用双手顶在脑门上,弓起身体,口中快速地念出保护的咒语。可是即使是咒语,也无法快过在他没发现间,速度已经快如飞瀑的海岛。他的咒语只念到了一半,海岛已经一头钻进那灰色的东西里!
意料之外,情理中,没有撞击,没有声音,也没有疼痛。什么感觉也没有。杨墨只觉得身边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一种没有实体,没有重量,也没有形状的东西。可是他确实地感觉到那样东西的存在。
那是云。是他们头顶上,厚的那层云。
海岛承载们,钻过了灰色的云层。杨墨觉得鼻子里充满了湿气,脸上有冰冷的风拂过。没有咸味,那不是海面的风气。
怪异的感觉没有持续多,当那“没有东西,却能感觉到”的体验结束时,杨墨的耳中听见远远传来的喊叫声,兵器声,还有马儿的嘶鸣声。
他睁开眼前,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一无穷无尽的云海。灰色的,延伸至地平线远端的云海。黑色的礁石岛突兀地立于云海之中,左右四周所见都是灰色。
“这是仙庭?”他向仙君方向大叫,可是回答他的只有寂静——仙君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她所站立的地方,连脚印都不存在。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她曾经来过。
“这是仙庭。”胖捕头的声音传,奇异地显得很远。
杨墨看见他胖胖的身影跑了过来,脸上下垂的肥肉随着他的跑动而上下晃动着,颇为滑稽。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甚至还带着几分惊惧。
“这里就是仙庭了。我以前看过的仙庭就是这样的。”他的额头上汗如雨下,杨墨很清楚那并不是因为热,“虽然我以前不是从这里上仙庭的,可是这里确实是我见过的仙庭。”
杨墨点了点头,问道:“那我们该往哪里走?”
胖捕头的脸因为这句话而像打了结的毛线:“不、不知道……”
他翻了个白眼:“你在仙庭呆了多久?”
胖捕头的眼角抽了下:“三天。”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奉召上来,玩乐了三天,被封了散仙,就被发派地界了。”
他叹了口气——胖捕头果然不可靠——他招呼音与竹儿过来。
绣儿的大眼睛瞪得滚圆,眼中的兴奋远远大于恐惧。她蹦跳着跑到杨墨身边,拉住他的手不放,边看边问道:“这是仙人住的地方啊?”
音看起来并不害怕,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他的双腿没有发软,只是讲话有些结巴而已:“仙、仙庭……魔尊大人在哪里?”
闯倘仍然一付魂游太虚的表情,即不发表意见,也没有任何行动,只是笑眯眯地依附于杨墨身边。
『看那里。』
杨墨顺着白吉所示的方向端详片刻,接过音的问题答道:“我想往那里走,我们就能找到要找的人了。”
第三百三十二招 仙庭的地板
绣儿站在海岛边缘,看着前面灰色的云层发呆。实际站在海岛边上,黑色的礁岩与灰色的云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简直象画一般。他们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先下去。恐怕心里都想着,这一脚下去,是不是会从天下直接掉到地上去?这几万丈深的悬崖,若是摔下去了,哪里有再活着的可能?
“胖子,你先下!”杨墨拍了拍胖捕头的肩膀,“你来过仙庭,这里你熟。”
“不不不,小人怎可抢了您的风头。您可是界柱大人,当然您先请!”胖捕头脑袋摇得象波浪鼓般,语气几乎接近谄媚,“您先请!”
“你不是来过嘛,怕什么?”说这话的是白吉,她显然已对这情形不耐烦起来,话音一落,便对着胖捕头的背后狠狠来上一巴掌。
这一巴掌显然用力不轻,胖捕头猝不及防之下,叫喊声还未消失,肥胖的身体已经失了平衡,往着云里倒了下去!令他们意外的是,胖捕头的身体居然是穿过了云层,在大叫声中没入了灰色的云朵之中!
『靠,陷井!?』
白吉话音未落,捕头啊呀一声,似乎撞到什么硬物般,从灰云中弹了起来!骨碌碌一股脑儿滚出去数丈后,才哼哼着爬了起来,看起来灰头土脑,颇为狼狈。而惊愕的神情,也表明他确实没有来过这里。
“原来真的有底啊。”绣儿喃自语道,脚尖伸出去触了触地面。待着触实之后,她一跃而出。不想她显然错估了云层的厚度,一跃而下之后整个人都没进了云层经济负担,只剩下头上梳着的两个圆圆的发髻,还飘着一缕发丝露在云层外面。
杨墨看竹都走了下去,便也放心地跟了下去。不想他的脚方一踏足硬实的地面,云层中一缕清风便从他的脚下扩展了开去。清风很快化作狂风,扩大成一个圆形,把灰色尘霾状的云层扫得一干二净。在他的眼前出现的是一望无际地奶白色玉石。这些石头光滑得如同镜面,质如上好玉石,滑腻白皙。他甚至能在脚下隐约看见自个儿的倒影。
他抬首往天上望去。他们到达蓬莱时灰色厚云的天空。而现在,映衬着脚下玉石地面的,是天上如火的骄阳,漂亮灿烂,充满了热情与活力。几人陆续站上玉石地面,白色的地面与湛蓝的天空形成的景象,空灵得仿佛作画般。大家都好奇地看着脚下的倒影举头看看天空,这美妙的画面一时让人屏住了呼吸。
『这就是仙庭……』白吉悄悄地说道。似乎怕大声就会吵到别人般。『好漂亮。』
『好冷。』墨应声道。
她轻笑起来。附合:『冰冷是冰冷了点。毕竟这儿什么东西也没有。』
这仙庭确实如此。没有山。没有水。没有树木动物下地只是无边无际地光滑地面。天空中除了太阳。连一朵云也没有。美妙地场面背面。是如一潭死水般地静默。相比起来。名字恐怖地魔界如同空中花园般充满了生气。
杨墨地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与这景色格格不入地颜色。冲着那方向抬了抬下巴道:『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发现活地东西了。』
在他所望地方向。缓缓涌来地一条“河流”。艳红地、以鲜血组成地河流。正破开羊玉脂般地玉石缓地向着他们流来。在巨大地平滑地面上。这条血河便以直线地形状。划出了玉石上地“伤痕”。
在步行了一刻钟之拍,竹儿的眉头悄悄皱起,步伐也越来越是。杨墨知她是累了,人小腿短,跟着他们一群高大的人走,自然觉得跟不上,有时候,她都需要小跑才能保持不落队。他没有多言,念起咒术,愕然发现咒术念完,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骇然之下,他问胖捕头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法术没有用了?”
“这里的戾气太过强烈,已经形成了强大的气场,你的法术在这里,一念出来,便被吸收入里面,发挥不了作用。”代替胖捕头回答的是闯倘,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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