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越来越强的疼痛扯着她,令她痛不欲生。
随着间的推移,人来人往的城门口那诡异壮观的情景,也令原本排着队伍,准备进城的人看着前面停止的人,先是以为有人维持秩序。可是待见着飞在空中的鞋子,飘在头顶上的头时,他们才觉情况有点不对。暂时的沉默过后,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开始秉持着好奇心的引导,慢慢地走上前来,想要察看一下情况。谁知才一踏进去,那只先踏进去的脚,便被停止的时间牢牢地定在了边缘的分界点。
那男子吓手足无措,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急声召唤随从之人帮忙。
一群人你推我拉地忙了天,最终那男子灵光一闪,把脚从鞋子里脱了下来,这才得以脱身。只见空无一物的空中,一只鞋子突兀地停止在那儿,鞋子的顶端象是被什么东西凝固住般,而鞋子的其他部分,则软绵绵地塌了下来。
华服男子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往城门反方向跑去,边跑边叫“妖怪呀”。唐朝时鬼神之说并无绝迹,恰逢天下初定,谁心里没有个鬼神论。听见这喊声,混乱立时如病毒一般扩散开去。城门仍然绵延数里的朱雀大街上,人群四散奔逃,互相辗轧,衣服鞋袜丢弃一地。
白吉挣扎于痛苦之间时,听见身边闯倘还在悠闲地道:“界柱大人好本事,第一次威便使出如此之强的力量。我等力量与一般的法术不同,不知界柱大人可体会到了?”
她忍着漫延到全身的疼痛,盯着闯倘那张平静中显出丝丝得意的脸,突然扭腰向着不远处的闯倘扑去,一边扑一边大吼道:“我体会你个毛!赶紧教我停下来啊!”
话音刚落,瞬时间,顿生突变。
第三百一十九招 一抹鼻涕引发的血案
白吉这一跃之下,实力实在惊人,不仅凌空飞过隔着离,还准确地扑上闯倘——准备来说,胖捕头小妾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盘儿,是以胖捕头在几十步之外看得肝胆欲裂、捶胸顿足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只听咯嚓一声,随着她的厉喝,小妾那本是娇弱无骨的身子随着她的猛扑,而坠下马来。
杨墨在肉身中,只觉得头昏眼花,天地转旋。他感觉到自个儿踩到几个人,手臂又扇到几个人身上,等与闯倘撞到一处时,已有好几处地方痛得象断了似的。
白吉却顾不上这些小小地方的疼痛,她的脑袋象是要爆炸般,催促着她蹦起来,抓着闯倘的脑袋,又吼又叫,拼命臭骂她。谁知还没骂上几句,耳边突然轰然一响,从静默无声的状态,瞬间转变到人声鼎沸中。而她的手还没离开闯倘的头,脑中的疼痛也于一瞬间,消失无踪。
人群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刚才那奇怪的场景,各自往前跑的还在往前跑,往后跑的还在往后跑,揪头踩脚趾的,依旧我行我素。
白吉呆了一呆,吼声还未出口,便已作烟消云散状。她与闯倘跌在人群中,周围不时有人被绊到砸过来,或从他们身上跳出去。而被她们压在下面的人,则哼哼唧唧地试图从重压下逃出一线生机,只是奈何要把白吉与闯倘同时抬起来,可非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怎么回事?法术除了?”白吉左望右看,松开了手里揪着的头,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待她直起上半身,坐于地时,闯倘才得以松了口气,有力气说话道:“这可不是什么法术,这是神族的力量一样的。”
没想到闯这时候还说这些个废话,白吉没好气地转过头去,刚准备怒骂一番,可等见着眼前的场景后,她忍不住尖叫一声点没把自个儿刚刚恢复正常状态的身体呛着。
闯倘的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头乌黑靓丽的长,顺着脑袋的弧度一直流淌到半露的胸脯之上。而在此时,那张被扭了正反面的脸上,那张涂抹着丽艳唇砂的小嘴,还在喋喋不休地解释着法术与神力的不同。
吉刚才的一扑用力实在过猛,角度又是那般不巧,正好扑到了闯倘的脖子之上。结果便是那个大好头颅被转了个圈,变得比厉鬼还要可怖的场景。
按说这场景。也比少了半个脑袋、又或缺胳膊少短地场景要来得可怕白吉一行倒也真是看懂了。白吉不过是刚刚从极度地身体疼痛中缓和过来。心神未定。初一看见。心里被吓到而已。可是他们倒是忘了。他们可不是在什么荒郊野外。也不是在什么缈无人烟地地方。这周围密密麻麻、大呼小叫地人群。可都是实打实地群众百姓。天天吃饭下地睡觉生孩子地普通平头百姓。
当其中个年轻汉子见着闯倘地模样时还没反应过来。等着反应过来后。倒也干脆俐落——哼也没哼一句。直接双眼一翻。往后一倒昏了过去。这到也是件好事——如果周围只有他一个人地话。
一个头钗步摇鬓散乱。手执纸扇破烂不堪身上地衣服有无数地泥手印和泥脚印。却还硬是踮着脚尖庸文雅地女子。见着闯倘平稳如常地站起身来过身去地场景后。立时于一眨眼间出惊天地、泣鬼神地嚎叫。那叫声实在过于豪迈尖利。就连数百人推搡喝骂地混乱阵势。也立刻败下阵来。男女老少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尖叫来源地方向。
后面地人往前挤。伸长了脖子想一窥究竟。前面地人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踮起脚尖。想看清楚生了何事。
当他们都看清楚闯倘顶着一付错位地脑袋。站在那里。笑语嫣嫣地模样时。全场出现了令人窒息地可怕寂静。
白吉环顾四周。颇有些毛骨悚然地感觉。眼珠边四处看着。边在脑中道:『这可如何收场!』
『你也知道无法收场啊。』杨墨的语调已超脱了气急败坏的境地,只是添着沉重的气氛,低低地道,『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这么多双眼睛,你觉得我们该怎么解释闯倘的这事?』
『解释个屁啊!』她怒喝一声,『这种时候还解释什么?走为上招!』
她与杨墨的对话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悲喝刺破了寂静的场面。胖捕头圆滚滚的身材挤过人群,双目带泪,全身颤抖地一步步走至闯倘背面,看着那张美娇娘的面容,和扭曲成诡异角度的脖子,他再也忍不住,泪水落下的时候,一声嘶吼也冲出口中:“我的心肝宝贝哟,你死得好惨!苍天无眼啊!”
边喊边哭,拉着闯倘的脑袋便一个懒驴打滚,落在了地上。以他为中心,
内的人群,急急闪开一片空地,不敢靠近分寸,药猛兽般。
胖捕头哭声如波浪,高高低低,婉转不停。待着他哭完一个曲子,再一声高音响起时,群众们一声喊,这才从惊骇之中回过神来,各自散开,往着自个儿选好的方向开始拔足狂奔。
那场面便如万鼠过江,千鸟迁移,乱字不足以形容。这时候,人人都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大过年的碰上会说话的尸体,谁还不想着赶紧逃得远远?谁知道这是啥米东西,万一要是扑上来咬上一口,那还要不要过年啦?
绣儿骑在马上,被冲着左摇右晃,惊吓之下紧紧抓住缰绳,扑在马背上,不也松开一次手。奈何人群的力量之大,暴燥的马儿被激得嘶声连连,终于脱了控制,任起性子,撒开四蹄乱跳起来。无论竹儿如何安抚命令,都不再停下脚步,双眼通红之下,看起来已完全失了理智。
骑在马背上的竹儿哪里敢放手,撑了一会儿过后,心里的惧怕终于占据了上风,放开嗓子向主人求助起来。
白吉听见喊声,头一看,却只能看到竹儿被所骑马儿一个人立嘶鸣,掀下马背,正往地上坠去的场景。她自然大骇之下,想要飞奔过去相救,奈何人群冲撞,竹儿的方向正好需要她逆流而上,一耽搁间,眼看着竹儿便要落入人群之中,如她般娇小的孩子,被惊慌失措的大人们一踩踏,哪里还有命活了?
『杨墨,法术!』
不用白吉多语,杨墨已施最习惯、也是使用起来最方便的言灵,他的声音还未出口,白吉已感受到身体里震荡地力量,那明显与她所使用力量不同的方式,令有些许意外。而更她更意外的是,他不是驱赶绣儿落下周围的人,而是冲着左方正安坐马上,对事态的展不明所以的黄猫黑狗。
杨墨一边着黄猫黑狗的名字道“去救竹儿”,白吉一边也向着竹儿坠下的方向翻了过去。跃过几个路人的头顶,白吉甚至在脑中喊道:『竹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倒转时间重新来过!』
杨墨没好气地道:『不要给我添是停止这一会儿时间你就嚎得跟生孩子一样,要是倒转时间,你还有活着吗?』
一时语塞,狠了狠心咬牙道:『就算如此,我也要这样做!』
杨墨白吉如今交流方式已不如以前般缓慢,他们只需要放开了思考方式,甚至能在一眨眼间谈上十几句话。他们这几句话说完后,也只不过眼睛眨了一半。等着眼睛眨完之后,黑狗已准确地落在绣儿下方,伸出双手,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白吉这觉得浑身一松,止住脚步,松了口气。周围的混乱情景慢慢散了开去,奔逃的人群离他们的周围越来越远。她也得以与其他人会合在一处,看着胖捕头扑在闯倘的身上嚎啕大哭。
她抽着嘴角道:“你哭够了没?哭够了赶紧起来让闯倘治好你的小妾啊!真准备让她就这么死了啊?”
不想胖捕头那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脸从闯倘身上抬起一条缝来,对着白吉身后使了个眼色后,又立刻埋下头去,厉声大哭道:“我的婆娘哟……我的心肝肉肉……”
她愣了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疾转过身去,正好对上城闹守卫们如同逃难般的模样。
帽子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唯一还剩着的,却歪歪斜斜地挂在耳朵上,只剩了一半。衣服的前襟与腰带全都被抓着乱七八糟,七个人无一幸免,有的前襟大敞,露出里面厚实的里衣,脸上还挂着冻坏的两行鼻涕。而每个人的头,都象是蓬草一般顶在脑袋之上,若是有小鸟来,也肯定会认出自己的窝窜进去。
白吉千忍万忍,还是没忍住那一声笑,扑哧只扑了一半,声音却着实不小,足够让守卫们怒冲冠、暴跳如雷!
为一人平举长矛,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在天子脚下使妖术!”
白吉十分无辜地道:“我没有啊!”
另一个高个守卫眼睛来十分尖利,挤过白吉身边,指着地上的闯倘道:“还没有,这是什么!我明明看见这家伙脸身后还能讲话!”
白吉还未来得及辩解,胖捕头恰在此时一抬脸,大哭三声道:“我的小妾死得好惨哪!”
谁知随着那声惨字,一抹清亮的鼻涕和着口水喷了出来,直喷到高个守卫的手腕衣袖之上。守卫们的脸立时呈现惨绿的颜色,渐渐狰狞起来。
这之后不久,白吉在被关押的天牢里时,为这事没少揍胖捕头。
第三百二十招 天牢一游
谈论起战斗力,十倍的城门守卫们也不可能敌得过一个一个手指,她就可以让这些守卫们全部化作“天上的星星”。更不用说黄猫黑狗还有音,小魔头们要是起威来,长安城门恐怕也会直接化作灰烬。
可是她仍然束手就擒,乖乖随着一众守卫进了城,穿街过市,不知走过多少个叫不出名字来的建筑,进到一间看不见天日的房子。
原因有许多,比如受伤民众有愧于心,虽然被杨墨说虚伪,可是她坚信自己还是有那么点点良心的。更由于光天化日之下白日飞升,或杀人越货,未免太过惊世骇俗,更因为一听到“天子脚下”这四个字,立刻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论起年头,这时候该是李世民亲掌执政的第一年——这位青史留名的皇帝,留下了无数传说,可是唯独没有一幅难道让人一眼看出啥样的画像。
对于这一点,无数史学家以及心中怀春的少女们,都有着一样的遗憾。
白吉觉得为了这一点而牺牲少许时间以及自尊,并没有什么问题,就算再多要点代价她都会考虑。至于可能会受到伤害,又或受到皇帝之怒的制裁,这一点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皇帝再怎样神话,到底是一个凡人,能有何法力?能拿她如何?她可以上天入地,皇帝可以管理千军万马,可是到底只能脚踏实地,立于大地之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只是一个“下”字,管不着她。
是以她完全是着观光的心思乐呵呵、喜洋洋地跟着大过年还加班,加了班还碰上他们这一行煞星,被迫担当一场骚乱的责任。换作谁,也会觉得高兴。更何况,看到押送的犯人不仅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更是一付四处张望、乡下人进城的表情中的郁闷愤怒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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