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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请坐。”
潘上将向在场的人行礼之后，总统便向一张空着的椅子摆手示意。
等到潘上将落座之后，总统这才继续发问：“我请司令前来，是想听听司恋擀于德雷斯登入侵沙鲁曼星系的看法。”
第三章
“我的看法？”
潘上将一愣，总统这话问得有些没头没脑的，是关于哪方面的看法？
“我们刚才正在讨论这件事。虽然德雷斯登得到了帝国的协助，有龙式机甲参战，但是数量毕竟不多，而我军有超过对方将近十倍的数量，怎么可能会败得那么惨？就更别说后来的地面战，三万名的地面部队竟然还输给对方一千人不到的地面部队，这实在太夸张了。”
大概是从潘上将的脸上看出了疑惑，参谋总长解释着。“我们觉得这中间肯定有问题，也许是前线指挥将领的指挥失当？”
参谋总长说的这些话，在总统、国防部长和外交部长这些文官系统出身的人听起来，其实就是很明显的在暗示潘上将找个顶罪的人出来，将这件事情往顶罪的人身上一推，就可以在愤怒的民众面前蒙混过去了。而要找顶罪的人，当然就是潘上将这位“联邦军代总司令”找出来的人选追剐说服力、最能让愤怒的群众接受。
可惜的是，潘上将从头到脚都是个标准的军人，对于政治上尔虞我诈的厚黑之道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虽然参谋总长说这些话的意思，是暗示要潘上将找个顶罪的人出来，但潘上将却没听懂参谋总长的弦外之音。
“总长阁下，虽然我军有超过两千台的机甲出战，但是我军出战的机甲都是二线级的落后装备，而且因为这些机甲驾驶员平常的工作是维持星区治安，因此他们都缺乏实战经验。相对来说，德雷斯登的部队不但参加过培波特星区攻防战，也打过复国战争，他们的作战经验相当丰富；再加上德雷斯登的机甲似乎运用了秦氏工业所研发的雷达匿踪科技，我军的机甲根本无法探测和锁定目标，自然也没有办法攻击或还击，别说我军出战的机甲有两千台，就算再多十倍，也没有用。”
潘上将自顾自地从战术层面上，分析起在场其它人早就知道的事实。
“至于地面战也是相同的情况。德雷斯登的机甲拥有雷达匿踪能力，我军机甲和反机甲飞弹部队都无法探测并锁定目标，无法对德雷斯登的机甲发起攻击，只能乖乖挨打。等到我军的机甲和反机甲飞弹部队遭到消灭，失去机甲支持的地面部队根本不可能抵挡对方机甲的炮击，人数再多也不管用。”
虽然潘上将对于战情的分析相当精准切合重点，但是潘上将给出来的回答并不是其它四个人想要听到的回答，总统的眉头第一个就皱了起来。
“好吧，司令，既然这次败战不是因为前线指挥官指挥失当而造成的，是因为我军战力不足而导致的，那么如果我军增派更多兵力，是否就能战胜？”
参谋总长问着。
“增派更多兵力？”
潘上将瞪大了眼睛，彷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总长阁下，我军目前在纳利普和培波特战区的兵力都已经相当吃紧，也没有后备部队，怎么可能派得出足够的部队？”
“附近星系的行星防卫队呢？”
国防部长插嘴。“既然这次派四个星系的行星防卫队不够，那我们就派八个甚至十二个星系行星防卫队的兵力出去。就算行星防卫队的机甲性能不怎么样，用数量总可以淹死对方了吧？”
“只怕还是不行。战场上有一条定律，就是“你看不见的东西，你就不可能打得到”，而德雷斯登的机甲拥有雷达匿踪能力，我军机甲的雷达无法锁定，根本无法朝德雷斯登的机甲开火，这样只能挨打而不能反击，派再多兵力去都没用。”
潘上将摇头，让在场其它四个人神色更不愉快。
“而且，就算增派兵力真的能够战胜德雷斯登的部队，派去的兵力损伤也必定惨重。如此一来，将造成该地区的地方防务空虚，到时候行星防卫队没有足够的兵力维持星区治安，可能会导致太空海盗猖獗，就更别提万一帝国趁虚而入，我们将调不出足够的兵力来抵挡。”
潘上将给出的答案，还是在场的四个人不想听到的回答。
他们当然知道行星防卫队配备的老旧11流机甲不是德雷斯登军队配备的飞燕式机甲对手，当然更打不过龙式机甲。但是他们一直认为，只要派出的机甲数量够多，就算不进行锁定瞄准，满天乱撒子弹总该可以打中对方几发吧？更何况，派出大军迎击德雷斯登的部队，可以展现联邦捍卫领土主权和人民生命财产的决心，这样政府才能重新获得人民的信赖，下次选举的时候人民才会再次将选票投给他们，这才是其它四个人关心的重点。
至于打了勚咎之后，因为没有足够兵力维持治安和抵御帝国“有可能”发动的入侵……这种事情还是到时候再想办法解决吧！德雷斯登入侵的事情如果不早点解决，人民失去对政府的信任，下次竞选的时候只怕他们就选不上了。
“就算行星防卫队配备的机甲性能及不上德雷斯登配备的机甲，但战争并不是单纯靠武器性能在打的吧？优秀的武器当然可以在战争中占据优势，但那并不是绝对的优势，总是有办法可以抗衡的。”
国防部长皱眉说着。“如果行星防卫队的武器及不上德雷斯登的武器优秀，也许我们可以靠优秀的战术调度来取胜？”
“部长阁下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德雷斯登配备的武器与我军行星防卫队配备的武器差距太大，如果要靠战术调度来补上差距，这么优秀的指挥官人才可不好找。”
潘上将皱眉，其它四个人也同时皱眉。
“那么，潘上将可知道什么人具有优秀的战术调度能力，能够补上双方武器性能差距的？”
国防部长又问道，除了潘上将以外，其它人都听出来国防部长的言外之意，就是“既然你不行，我就找个行的人来代替你”。
“就我所知，布列夫司令就有这个能力，可以靠战略战术调度来拉平双方在武器性能上的差距。”
潘上将想都不想就给出了这个回答。
“布列夫司令？我相信布列夫司令是有这个能力，但是他不是个亲德雷斯登、支持爱莉丝公主派系的人吗？当初为了协助爱莉丝公主的复国行动，他甚至还滥用职权，调度军方资源支持爱莉丝公主的复国军，所以才被军法法院逮捕调查。”
参谋总长皱眉插口。“他会愿意带兵和德雷斯登的军队起冲突吗？”
“总长阁下，布列夫司令是不是亲爱莉丝公主派系，这点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确定，布列夫司令能够为了保护联邦而牺牲一切。”
潘上将说着，而他这些话也隐隐有替总司令的所作所为进行回护的意思在内。
“或许布列夫司令不会愿意与德雷斯登在军事上起直接的冲突，但是我相信布列夫司令一定有办法将德雷斯登的部队驱逐出联邦境内，只是我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方法而已。反正，只要能达到驱逐德雷斯登部队的目的，就算不是靠着武力所达成，应该也是可以的。”
“就怕布列夫司练姑来“驱逐”德雷斯登入侵部队的方法，代价会比让德雷斯登攻陷半个联邦还要惨重。”
总统有意无意地冷冷讽刺了 一句。“好吧，司令，我们会将你的宝贵意见列入参考，很谢谢你提供的意见，你可以回去了。”
虽然潘上将很想质问总统“为什么不考虑和平解决纠纷的手段，而非得要大勌鄙戈不可”，但是一来和平解决纠纷是属于内政和外交领域，他一个军人不能越权插手过问，糟緁他也没有质疑上级命令的胆子。所以潘上将只是起立、行礼，然后转身离开了总统办公室。
潘上将才刚离开总统办公室，剩下的四个人又开始讨论了起来。
“潘泰勒推荐重新起用布列夫司令，你们觉得呢？”
“我相信布列夫司练剐能力将德雷斯登的军队驱逐出去，重新起用他也没问题，反正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一半，那些在议员背后整天嚎叫着要吸血的金主应该也满足了……问题是，原黄会愿意在调查结束之前放人吗？”
“要不要我派人暗中传话，叫原黄放人 ？”
“千万不要！原黄那个“联邦最精明军法官”的外号可不是随便叫的！你要是派人暗中传话，万一原黄不买你的帐也就算了，要是他顺势把我们都给查出来，知道是我们在背后搞鬼，那就什么都完了！”
“这样说的话，要是原黄就是不放人，咱们该怎么办？”
“他不放人也就算了，不过就是再多损失几个星系防卫队的兵力而已，这样还可以再多增加些机甲需求量，应该足够满足那些议员背后的家伙们的胃口了吧？等到损失的兵力够多了，原黄总不至于因为他想把事情查个清楚，就不放布列夫司令出来，除非他想看着联邦灭亡……要是他真的不知变通，那就请总统用特别命令让布列夫司令出来，或者咱们再弄些可以证明布列夫司令无罪的证据就是了。”
“这么说也是……还有几个问题，布列夫司令出来以后，万一他也打不过德雷斯登的军队呢？我知道以布列夫司令领导作战的能力，这种事情应该不至于发生，但是万一发生的话，该怎么办？或者布列夫司令不想以军事手段解决问题，那又该怎么办？要知道，布列夫司令虽然能力优秀，但是他可不像潘泰勒那么听话。”
“要是真的打不过，或是布列夫司令不想打，那就干脆照德雷斯登的要求，把秦氏工业和他们的财产还给他们就是了。”
“可是赔偿给河洛工业的那七千亿元怎么办？如果德雷斯登不肯替我们付上这笔帐，议会那边只怕没那么好过关……”
“反正钱都已经赔了 ，德雷斯登不肯认那笔帐就算了，我们承担就是。至于议会那边……那群叫我们替他们办事的议员总该出来替咱们护航一下吧？否则事情掀开来，对创酪都没好处。议会那边肯定有一场仗要打，但是还不至于过不了关。”
“好吧，那就决定重新起用布列夫司令了。”
在军法处的羁押室里，总司令正躺在床上，拿着一本心理学的书籍看得津津有味。
这时羁押室那没上锁的房门打开了，上将军法官领着两名宪兵走了进来。
“罗伊，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上将军法官苦笑着。
“你是来通知我可以无罪释放的，对吧？”
总司恋撷正在看的书盖在自己脸上，长长的叹息声从书本下传了出来。“真是坏消息，我原本可以多休几天假，现在却得立刻回到工作岗位上了。”
“你这个人真是精明得可怕，我才说了“坏消息”三个字，你就猜到我是来通知你可以无罪释放的？ 一般人都只会猜测是有罪要坐牢了呢！”
上将军法官苦笑。“创酪都说我是“联邦最精明的军法官”，要是你来当军法官，只怕这“最精明军法官”的头衔就要落在你身上了。”
“那么咱们来交换如何？我来当军法官，你去当总司令？”
总司令懒洋洋的声音继续从书本下传了出来。“你这家伙也是诡计多端，整得人七荤八素的功力不在我之下，要当总司令绝对称职。”
“你饶了我吧！你那位置不是普通人干得了的！”
上将军法官自从进了羁押室，苦笑就没停止过。“我当这个军法官，只要对被告和公理正义负责就好。，你当那个总司令，可是要对全军、全国家、全人民负责！我的肩膀没那么宽，撑不起那么重的责任！”
“饶了你可以，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忙。”
总司令这才将书本从自己脸上拿掉，坐起身来。“最少把事情压个一二天，等二 一天以后再放我出去。”
“要压三天是没问题，但是为什么要压个三天？”
上将军法官疑惑着。
“因为，现在就出去吃力不讨好，他们要我出去，无非就是要我将德雷斯登的军队赶走。赶走是没问题，问题是要怎么让德雷斯登不会继续来找麻烦？要靠硬碰硬，吓得对方不敢再来是不可能的，咱们这咄填先进的技术可都是德雷斯登提供的，所以只能靠着软谈判来安抚对方了。”
总司令慢慢说着。
“如果现在就出去，联邦还没被打痛，上面那些政客还不着急，他们不可能授权给我用足够的条件去安抚德雷斯登，所以软谈判是不可能了；而硬碰硬对战，伤亡惨重先不说，德雷斯登就算这次被击退，以后也还会继续来犯。所以你说，现在出去不是自讨苦吃吗？”
“联邦现在的情况还不够危急吗？培波特战线被人逼退了两个星系之远，纳利普星系也已经无法靠游击战截断对方的补给线，就更别说德雷斯登入侵的事情了。”
上将军法官又苦笑了，他觉得自己的脸都快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