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郃自然躺不住了,起身由芊芊伺候着洗漱穿衣后,就拿着甄瑶的小鞋儿出去找她。
这小妮子每次一赌气就会往王府后花园的池塘边跑,坐在那边打水飘儿。李郃对这个表妹的性格,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但对她的心思,却还没摸透。
李郃来到池塘边,果然见到甄瑶娇俏的身影坐在一块石头上,沾了尘土的袜子扔在一边,光着两只洁白的小脚丫子在水面上摆来摆去。
李郃含笑得走过去,坐在她的边上,道:“生表哥的气了?”
甄瑶虽然白了李郃一眼,但他却从那漂亮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欢喜,粉嫩的小唇也微微向边上翘起。
“真生气?”
甄瑶还是不说话,不过脸上却已经明显看出笑意来了。
“可是你生什么气呢?”
听的此言,小妮子本来阴转晴的俏脸儿立刻又暴风雨突降,回过头撅着小嘴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一脸的委屈,真是叫人心疼,李郃连忙不敢再逗她,笑着捧起她晶莹如玉、滑嫩精致的小脚丫,看到那可比珍珠还要圆润的小脚指时,忍不住低头轻吻了一口,才温柔地为她穿上鞋,道:“来,给表哥笑一个,一直这副苦瓜脸,可就做不成表哥的小新娘了。”
甄瑶立刻喜上眉梢,一下抱着李郃的脖子,甜甜腻腻地道:“表哥真好!”
李郃无言,从坏到好,一句之间啊~!
第四十三章纨绔
李郃坐在清月楼的四楼靠窗雅座上,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楼下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芊芊坐在他旁边,不时为他的杯中斟茶。艳儿在身后,为他轻轻捏腰。甄瑶则坐在对面,摇着她的小脚,眼睛盯着表哥看,也不知道小脑袋里在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李东走了上来。
“怎么样?”李郃回过头看向他,淡淡地问。
李东走到近处,低声道:“何府严禁谈论此事,但昨晚知道的人太多了,还是泄露了不少出来。”
“何俅怎么处理的此事?”
“那何俅,把他的小妾给药死了,然后把何原关了起来,其他的就不知了。”李东道。在大夏,已婚女子一旦作出有伤风化的苟且之事,有确切证据,即可由夫家决定如何处置,即便处死也不会被衙门追究责任。对于一省布政使而言,这可算得上天大的丑闻了。
李郃微微一笑:“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保住儿子?”摸了摸下巴,喃喃道:“看来我还得给他们添把火啊。”
不一会,李西也从楼梯走了上来。
“二公子,酒席已经定好了,就在清月楼三楼的豪华包间。”李西道。
李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嗒嗒嗒……”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三牛也上了楼来。
“主人,帖子都送完了。”牛大道。
牛二道:“那些家伙怎么一个个都以为我们要去打架似的。”
牛三则道:“可一个个又都是窝囊样,暗示他们好几次了,就是不肯动手。要不是主人说不许先动手打他们,我早就揍得他们满地找牙了。”
李郃抬眼看了三牛一眼,道:“他们都说什么,可有人说不来?”
牛大道:“都说若有时间,一定到。”
李郃微笑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可不要来得太少呀,太少了,菜就吃不完了……”
牛二耳尖,一下拍了拍胸脯:“菜吃不完不要紧,我包!”
李郃莞尔。
是夜,清月楼三楼包间,延东城大大小小,十四、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富家纨绔子弟有七成都来了。但八张大圆桌上,还是有不少的空位。
李郃微笑着看着有些别扭但仍是强装笑脸的众人,道:“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吧,还没来的人,就不用来了,大家开始吧。不要客气啊,尽情饮酒作乐,饭后咱们去百花楼。今晚本公子将那包下了。”
闻得此言,众人皆是心下一颤。
一群少年和青年在一个十一岁的小孩面前称兄道弟谈风论月,多少都是有些别扭和不习惯,现在还要以这个小孩为首,那就更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了。但事实总归是事实,实力也总归是实力。前一段时间他们就知道,何原斗不过这个二公子,昨晚更是莫名其妙地跑到家里去犯了风流孽事,让他老爹抓了个正着,被关了起来。现在延东城的纨绔子弟们是群龙无首了,李郃这么出来振臂一呼,他们也不敢不来。
至于不来的嘛,李郃已经交代好了,跟着来到延东城的四个李府供奉,牛二、牛三,六个人,分成六路,按照事先打探来的消息,埋伏在那几个纨绔子弟玩乐后回家的路上,抓着猛打一顿,全部废掉三根骨头,废哪的骨头可以他们随便选,但不能废死了。而且还不能让他们知道是谁干的,下手要从背后,出手要不露痕迹。
那边路上打得欢,这边酒宴上也未必是一片祥和。
几个一直和何原交好的纨绔子弟,有几个没来,几个来的也都是板着个脸,一点也不给李郃好脸色看,敬酒的时候亦是象征性的比了一下,然后酒也不喝,就这么干坐着。这么一来,他们所在桌的其他人,也变得有些尴尬和别扭起来——两边都不是好惹的主啊!
李郃眯着眼睛扫视着那几个家伙,身旁的张涛则在一个一个地低声介绍着。
这时,包间的门被推了开来,四打手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分立门两旁,而后一个拿着折扇的胖公子慢条斯理地踱了进来。
“二公子,在下来晚,还请包涵啊。”胖子嘴上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所谓至极,显然看得出是故意的。
看来是既怕事,又想保着自己的面子啊?李郃心下冷笑,口中道:“路公子啊,既然来晚了,就自罚几杯,你的随从就让他们在外边候着吧,一样有酒有菜招待着。”这路逢春乃是延东府一个五品同知的儿子,路家在靖康也算得上是个有名的家族了,但同何家比起来都远不如,就更恍论跟甄家或李家相提了。这路逢春想在李郃面前摆架子,显然是打错了主意。
路逢春啪地一下收起了扇子,笑道:“这里还有这么多的空位,让我的随从坐一下,也不打紧吧?”说话的时候,那肥硕的双下巴颤呀颤呀颤的。
李郃眯起眼睛,冷声道:“牛大。”
牛大会意地走过去,铁塔般的身躯挡在那四个随从前,道:“出去。”
路逢春的四个随从也是他从江湖上高金聘请来的所谓高手,但在牛大面前,却仿佛婴孩般毫无还手之力,还未动手,仅是站在他的面前,就有腿软的感觉。他们的档次,连何原请的成、张二人都远要不如。
四人看了路逢春一眼,吞了吞唾沫,无言地出了包间。牛大却也跟了出去,不一会外面听到四声哀号,牛大又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站到李郃身边。
路逢春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李郃。他的四个随从,从此之后都只能用左手吃饭了。
李郃把玩着手中空了的酒杯,淡淡地道:“我不喜欢别人迟到。”
路逢春闻言如被电击中一般,浑身猛地抖了一下,双下巴又是颤呀颤呀颤,真怀疑会不会颤下块肉来。
“在……在下,下次不……不敢了。二公子,……恕罪。”路逢春低着头道。
李郃微笑着摆了摆手,道:“路公子赶紧入席吧,菜都凉了。”
路逢春擦了擦额头冷汗,赶紧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
旁边有个冷冷地声音传了过来:“没用的死胖子。”
李郃应声看了过去,只见是那日在爱晚阁见过的、和何原他们在一起的延东富豪汪家的公子汪胜杰。此时汪胜杰正冷着个脸,不屑地瞪着路逢春。路逢春则假装没看见,一个劲地喝酒压惊。
李郃微微一笑,走了过去,坐到了汪胜杰的旁边,道:“汪公子好啊。”
汪胜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李公子好。”却是不和别人一样叫他二公子。
这时其他桌的人都偷偷地用眼睛瞟向这边,这汪胜杰一向和何原最为交好,也可算得上是延东城纨绔子弟的二号人物,这下不知他要怎么对这二公子了。
李郃亲手为汪胜杰斟了一杯酒,道:“汪公子请。”
汪胜杰瞥了杯里的酒一眼,又看了看李郃。
李郃面带微笑:“在下先干为敬。”说着把自己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翻过空酒杯给他看。
汪胜杰犹豫了一下,也拿起了杯子仰首喝尽,然后把杯子倒扣在了桌上。
李郃也不在意,把玩着手中的空杯,道:“汪公子,北门街上的七巧庄,是汪家的店吧?”
汪胜杰微微一愣,看向李郃,道:“不错。”
“哦,在下最近也想开间铺子玩玩,觉得那间店位置不错,汪公子可否将它转卖于在下?”李郃脸上笑容不变。
第四十四章巴掌和甜豆
李郃来延东城后,他的二舅,也就是甄瑶的父亲,补给他十一岁的生日礼物——一百万两白银。李郃是个懒人,既懒得舞文墨,又懒得习刀枪,若说有什么事是勤快的,那恐怕只有是找美女了。所以,他一直以来也没怎么想过用什么途径去赚钱。毕竟李家权势滔天又几乎富可抵国,李郃缺多少银子伸手要就行了,况且他以前在扈阳城的时候,出门根本就不用带钱,还有必要费心思去赚钱吗。
不过经过这次到延东城的经历,李郃却觉得,遇事再向家中要钱,束缚太多了,许多事情不能爽快地干。所以,他决定要赚钱了。虽然他前世并没有经商的经验,但不要紧,咱本钱多,咱势力大,就不信找不到赚钱的买卖。
李郃确实是看上了汪家在北门街的那几间铺子,本来他是打算用高价买的,但今天看到汪胜杰这副臭脸这般表现,他却改变主意了。你不是牛吗?你不是倔傲吗?你不就是个富商吗?好啊,我就看看你有多富。
汪胜杰看着眼前这个小孩的笑脸,却觉得心底下有些发毛,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成年男子面孔,正对自己露出阴狠的冷笑,让他禁不住打了个颤。勉强稳住心神后,伸手想喝杯酒,却发现酒杯已被自己倒扣,只得悻悻作罢,却是把目光移了开来,没有再看李郃的脸。
“生意上的事,请找家父。”汪胜杰道。
李郃笑道:“公子说笑了,谁不知道汪公子年少有为,十五岁起就开始帮助汪老板打理生意了。北门一条街的汪家店铺,不是早就由汪公子负责经营了吗?”
汪胜杰有些烦躁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这店,不卖!”不过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李郃是什么人?背后势力何等之大!虽然现在看起来还只是个小孩模样,但手段却哪里像个小孩了,要是真把他得罪狠了,恐怕要麻烦。
但出乎汪胜杰意料的是,李郃只是微微一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如此,想卖的时候记得找我。”说罢便背着双手走到其他桌去了。
汪胜杰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难道他只是问问而已?摇了摇脑袋,把倒扣的酒杯翻了过来,斟了杯酒一饮而尽,长出了口气。
“二公子,你不是说要让大伙上百花楼痛快去吗?那你可得请上官大家出来给大家唱曲啊,还得唱十八摸,那才够劲!”那边一个喝得有些模糊了的富家公子忽然出声道。
李郃眉毛一挑,眼中寒光乍现,旁边的牛大一看主人这个表情,心底下就兴奋起来——他娘的,有得打了~
旁边的人一听这话,就知道坏了,现在谁不知道上官青青是由李郃罩着的啊,若只说想请上官大家出来唱首曲,开心开心也就罢了,可这家伙偏偏不知死活,说十八摸,这不是老虎脸上拔须吗?忙推了推他,暗暗提醒。
那人却是晃了下身子,含糊道:“你推个鸟,我说错了吗?妓女嘛,就是要唱十……十八摸,才够味!”
旁边的人不说话了,赶紧低着头喝酒,因为李郃已经站到了那人的身边。
“这位……哦,刘公子,你很爱唱十八摸嘛。”李郃脸上仍是那微微的笑容,但旁人看起来,却觉得这根本就是冷笑。
那人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李郃,没有说话。
李郃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慢条斯理地道:“放心吧,会有机会让你唱个够的。”而后忽然把头凑到他耳边,阴声道:“刘公子,晚上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前些天刚下过雨,路滑。”说罢背着双手走开了。
这一句话入耳,那刘公子的酒立刻醒了一半,呆在了位子上,手中仍拿着喝了一半的酒。
“众位,今晚的酒就吃到这了,大家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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