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你的内心才会得到最大的满足。我是棋手,海涛是棋手,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你虽然满口否认自已的身份,但再怎么否认,你仍然是一位棋手,你的心里也一定有相同的想法。听我的,既然廖小姐说银海集团会做你的后援团,赞助你去韩国比赛,那就参加三星杯,不为别的,就当玩玩好了,进不了本赛自不用担,即便进了本赛又如何?棋院是规定在世界大赛上表现优秀者可转为职业棋手,但那也得个人提出申请不是?大不了你不提不就行了……说实话,这么多年不见,我和海涛都憋着劲儿想要和你较量一番,看八年过去了,倒底谁更厉害些。你说你总是躲在棋胜楼里不出来,我们俩又不可能学吴灿宇那个楞头青玩儿什么登门踢馆,那不是想郁闷死我们俩吗?”陆一鸣劝说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八年前,谁都说你是天下第一,棋王之王,那时我虽然很不服气,但比赛成绩摆在那里,不服也没办法,但俗话说的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八年过去了,谁高谁低那可就不一定了!”林海涛也言之凿凿地肯定道。
“呵……,如果只是想较量一下儿,随时可以呀,我又没说不会和你们下。”王仲明笑笑——他对什么天下第一并不在意,不过和多年的老友兼对手谈棋论道,他倒是乐意之极。
第六百六十章赖皮
“呃……装糊涂是不是?!”碰上这么一位蒸不熟,煮不烂,不傻装傻,不笨装笨,具有无赖气质的家伙,林海涛和陆一鸣简直有一种狗咬刺猥,无从下口的感觉,‘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原本以为那只是郭德纲相声里的调侃,谁想眼前就会碰上这么一位!
“呵……,怎么了?我装什么了?”王仲明自然不会承认自已在装傻充愣。
“要想真正较量,就得在份量足够的正式比赛中,因为只有那样才能有足够的压力和动力把棋手的潜力充分调动起来,随随便便码码棋子,摆摆石头,一无压力,二无动力,胜固欣然,败亦可喜,那是业余爱好者的乐趣,不是我想要的对决。你下了多少年的棋,大大小小的棋战差不多也得过三位数了,有没有压力的比赛对棋手实力的发挥有怎样的影响你会不知道?就这样私下里随便下,无论是你赢了我,又或者我赢了你能证明什么?”林海涛气哼哼地质问道。
“……,至少能证明那一盘棋有人犯的错误更大一些吧。”王仲明笑道。
这是绝对正确的话,但也是绝对正确的废话。
“……算了,你这家伙,我今天才算是真正认识你了,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就是一头犟驴!好赖话都听不进去,活该你在棋胜楼窝一辈子。一鸣,坐着干嘛。是不是还没有被气够?!”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想发脾气。却又知道自已再怎么急也不能把王仲明怎么样,这个家伙的涵养功夫(又或者说装乌龟的功夫)的确是比自已强太多,再这样下去,没有说动人家,自已先就要被气死,林海涛站起身来要走。
“呵,咱俩是一个阵线的,要走当然一起走啦。王……仲明,跟你说,这事儿可还没完呢。我们现在不逼你,是给你时间让你好好想想,过段时间还会去找你的。”既然林海涛坐不下去要走,陆一鸣也起身离坐,同时不忘发出警告。表明两个人并未放弃。
“呵,也就是说,在我没有想通之前,你们不会把我的事儿说出去了?”王仲明倒不担心两个人的唠叨,他最担心的还是自已身份的曝光。
“废话。不过事先告诉你,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在我们的忍耐没到头儿前想通了,不然的话……,哼哼!”林海涛冷哼一声。
“呵呵,谢谢,我会认真对待的。”王仲明松了一口气——别看之间斗嘴斗气。但彼此间是什么人都清楚的很,林海涛即然有了明确的答复。而陆一鸣又没有异议,那么便可以肯定,在对方第二次发动游说攻击之前,自已身份的密秘还是安全的,至少不会从这两个人口中泄漏出去。
“好啦,廖小姐,我们俩先走了,你好好劝劝这个家伙,明明是只东北虎,总想过波斯猫的日子,这算什么事儿呀!”陆一鸣向廖井丹笑着说道——两个人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他怎么可能相信。
“呵,当然……,对了,陆老师,林老师,能留个电话给我吗?有些事儿以后还想向两位老师请教呢。”廖井丹一边笑着提出要求,一边把手机拿了出来,做出要记录号码的样子。
“呃……,什么意思?你们是打算搞统一战线吗?”王仲明警觉地质疑道。
“是,那又怎么样?”廖井丹把胸一挺,挑衅似的应声道。
“……,没怎么。”王仲明无奈,人家交换电话号码是人家的自由,自已又不是法西斯,克格勃,总不能拦着不让吧?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见此情景,两位超一流棋士不由得暗自偷笑,分别把各自的手机号码告诉廖井丹,铃响一遍确认过去,两个人告辞离开,至于什么时候能再次碰面逼宫,那就得再找机会约了。
送走两人离开,王仲明坐了下来——茶水很贵,小点心也不便宜,刚才光顾着说话斗气,喝的不多,吃的也不多,这就离开,太浪费了。
廖井丹把手机放回包里也坐了下来,整整衣服,笑吟吟地望着王仲明——没有那两位大高手在旁边,感觉上放松了许多。
正把一块松糕往嘴里放,感觉到廖井丹的目光,王仲明停了下来,“干嘛这么看着我?不知道这样盯着人会让人很困扰的吗?”他问道——他又不是学过表演的艺人,没办法在这样一位美女的注目礼下自自在在地吃东西。
“嘻嘻,”廖井丹脸上现出顽皮的笑容,“没想到,原来你就是王鹏飞,我就说,第一次见面就觉出你不象是普通的围棋讲师,果然被我猜对了,哼,骗得我好苦!说,怎么赔偿我?!”
“呃……,怎么又来了。刚才不是讨论过这个问题吗?”王仲明无力地提醒道——真不该为了不浪费粮食留下来,刚才和林陆二人一起离开就好了。贪小利而失大局,这就是教训呀!
“没错,讨论是讨论过了,不过没有得出结论,不是吗?”廖井丹狡黠地笑道——没有旁人在,她也用不着老端着架子了。
“……,那你想怎样呢?不如这样,以茶代酒,我向你陪罪好不好?”对付廖井丹比对付那两位老朋友困难的多,王仲明很干脆地放弃了反抗,希望以良好的态度获得宽大处理。
“就一杯茶水?我是不是太好打发了?拜托,好歹我也是银海集团总裁的女儿,这么容易就被打发了,那不是很没面子?”廖井丹眉毛一挑,嘻笑问道。
“……,也对呀……,这样吧,那就再加一块松糕。这样该够了吧?”点了点头,想了一想,王仲明非常认真地将松糕放在廖井丹前边的小碟里。
“……哈哈,林老师说的没错,你就是个赖皮!”忍俊不禁,廖井丹扑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六百六十一章保留变化
面对这样的指责,王仲明无话可说,他何尝想做赖皮,问题是不这样做,自已已经习惯的生活还能继续下去吗?
“赖不赖皮是态度问题,态度问题是表面问题,表面问题可以随着时间立场的不同而有所变化,并非是一个一成不变的定数,就比如现在,你固然以为我是在抖花枪,耍赖皮,但以我的立场来看,你又何尝不是在耍赖皮?别告诉我偷偷跟踪他人是一种美德——如果你没有偷偷跟过来,后面的这些事儿会有吗?你还会觉得自已被骗了吗?所以你其实用不着感觉忿忿不平,烦恼皆因强出头,常言道,眼不见,心不烦,人呀,太精明了不是好事儿。”王仲明自我解嘲地说道。
“呵,说的有道理,你呀,别的没有,歪理倒是一套一套的。哎,不跟你打花腔了,说真的,刚才林、陆两位老师的建议你不打算好好考虑一下儿吗?”说过了,笑过了,廖井丹的表情认真起来。
“……什么建议?噢,你是说下一次聚会的时间吗?”王仲明想了想后反问道。
“又装傻。我是说他俩劝你参加三星杯的事儿。”白了对方一眼,廖井丹把话挑明。
“……,我不是已经答应他俩会认真考虑了吗?你刚才不会没有听到吧?”王仲明奇怪地问道。
“废话,没听到我现在问你干嘛?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廖井丹是死缠烂打,紧追不放。一定要搞到明确的答案。
“这个……,刚才我的意思不是也讲清楚了吗?我现在的心态不是棋手的心态。我没有棋手应该有的求胜欲,以这样的心态去参加比赛,无非是赛场一日游,凑个热闹罢了。”王仲明笑道。
“别找借口,我跟你说真的呢。你是谁?你的实力如何你会不清楚?以你的实力去参加比赛会是一日游?谁信呀!如果说进入本赛除了本身的实力外还需要一定的运气也就算了,预选赛你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你是以王仲明的身份参赛,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每年参加三星杯预选赛的棋手多达数千。其中职业和准职业棋手几每小时占到一半,最后能拿到本赛门票的也不过十九个人,万一出不了线,也没什么好丢脸的,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就拿这次比赛做为适应性热身不好吗?”廖井丹劝说道。
说到底,廖井丹还是和林海涛、陆一鸣一样。以为自已是怕复出后不能适应现代职业棋战的情况,到时候输个灰头土脸,不好意思见人,所以才对重返棋坛态度消极。
“呵,你想的太多了,事情没那么复杂。简单的说吧。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需要有动力支撑,为名?为利?为荣誉?为金钱?为了实现梦想?为了展现自身价值?总之,尽管人们做某些事时的动机和理由五花八门儿,应有尽有,但归纳起来也无非就是这些。而我呢,缺少的偏偏就是这些能够让我去追求的动力。荣誉名气,我曾经有过,金钱利益?广厦千间,卧眠七尺,多少算少,多少算多?为了实现梦想?……,呵呵,我的梦想是什么呢?‘艰难时世,万事休夸会,官宦误人多,道是也,终须不是。功名事业,已是负初心,人老也,发白也,随分谋生计。如今晓得,更莫争闲气。高下与人和,且觅个,置锥之地。江村僻处,作个老渔樵,一壶酒,一声歌,一觉醺醺睡。’”有些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象廖井丹这种生于富贵人家,自小就如公主般被人百般呵护照顾长大,人生路上几乎没有受到过沉重打击或者挫折的人,自已解释的再多,恐怕也是对牛弹琴,空费气力。
“切,说的老气横秋,好象看破了红尘俗事的得道高僧似的,但要让你去当砍柴的樵夫,打渔的渔民,你真的肯去吗?”撇了撇嘴,廖井丹鄙夷地哼道。
“呵,谁说我不想呢?问题是俗事缠身,想要清心修练也办不到呀。”王仲明笑道。
“俗事儿?呵,真没看出来,象您这样大彻大悟的圣人,还有什么俗事儿值得您牵挂的?……,莫非不是事儿,而是人?”廖井丹讥讽道,说到后来,心中一转,语气中又带出几分警觉。
“……,胡说什么,哪儿来的人呀。”王仲明条件反射般地释口否认,而这样的反应更引起了廖井丹的疑心。
“哼,你身边的女孩子少吗?别让我问住了,范唯唯,金钰莹,陈见雪……少吗?”很想把自已也加进去,到底脸皮没有那么厚,廖井丹问道。
“呃……,呵呵,没想到你其实也很八卦呀……”刚听到前两个名字时,王仲明心中突突直跳,以为对方已经发现些什么,及至后来廖井丹把陈见雪也加进来,他这才长出一口气,知道对方只是在诈自已。
“八卦怎么了?女人本来就喜欢八卦呀……,这儿也没有别人,偷偷告诉我喜欢哪个,我和她们几个都很熟,有不好意思说的话,我可以帮你传呀。”八卦就八卦了,廖井丹干脆大大方方地承认下来,继续试探着对方。
“呵,这是病,得治。”王仲明笑道,心说,论熟,我比你熟多了,有什么话我说不出来还得劳你大驾相传?开玩笑。
“呸,你才有病呢。”情报没有打探着,自已还落个‘八卦女人’的帽子,廖井丹轻声啐骂道。
“呵,有病就有病吧。总之,三星杯的事不急,虽然我现在不能给你肯定的答复,不过我也知道你这么热心也是在为我考虑,对此我很感激,以茶代酒,这杯茶代表着我的感谢,我敬你。”见好就收,王仲明连忙做总结发言,举起茶杯,止住对方继续借题发挥的可能。
“知道就好,算你有点儿良心。”三星杯预赛报名的截止日期还有段时间,对方也没有一口拒绝,中间多多少少还有点回旋余地,廖井丹也就不再纠缠,暂且收兵。
第六百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