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老婆把电视音量调小一声,李亮接通了电话,“喂,仲明,啥事儿呀?”他问道。
“我想喝酒。现在在你家小区旁边的福满楼,快过来。”电话那边传来王仲明的声音。
“呃,大晚上的,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呀?好不央的。怎么突然想喝酒了?”看电视看得正在瘾头上,李亮并不想离开,不过听话筒里王仲明的声音非常消沉,又担心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不去陪着,万一有什么意外,岂不是对不起朋友?
“就是想喝了,不行吗。你到底来不来呀?”王仲明苦笑问道——知根之底。能够聊心事儿的人只有李亮一个,这种时候不烦他还能烦谁?
“呃,真是的,连看个电视都不能踏实。上辈子不知造了什么孽,有了你这个朋友。好,等着,我马上下去。”没有办法,李亮只好应约赴邀。没看到的部分,只有麻烦让老婆去录了。
福满楼,不大的一家酒楼,离李亮居住小区不远。直线距离不到五十米,大晚上的。又离家不远,李亮也没换衣服。大背心,大裤头,趿拉着拖鞋,摇着把大蒲扇就来了,这付模样,和夏季夜晚在外边纳凉的老男人完全没有分别,谁能想到这是一位医院的院长呢。
家门口的酒楼,李亮经常到这里消费,和酒楼的服务员们也混得个脸熟,进来后一打听,便知道王仲明在楼上等他,于是接着移来到楼上。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酒楼里的客人很少,整个楼上只有三桌客人,一桌四个人,一桌两个,另有靠窗的一个,四个人的大概是公司的白领聚会,桌上杯盘狼籍,空着的啤酒瓶子往少说也得有十三四个,一个个面红耳赤,舌头都大了还在吵吵嚷嚷,两个人的是一对情侣,头凑在一起,不理会那边大叫大嚷的年轻人,只是自顾自的咬耳朵说悄悄话,时不时的掩口偷笑,说不出的甜蜜。至于靠窗的那一位,不用问也知道是王仲明,三瓶冰镇啤酒,几盘小菜,老醋花生,花毛一体,大丰收,甜面酱,酒已喝了大半瓶,另外半瓶正在往酒杯里倒。
见李亮来了,王仲明笑着打了个招呼,拿起另外一个杯子替李亮斟酒放在桌子对面。
李亮坐了下来,“怎么回事儿,大晚上的哪儿来这么好的兴致?”他喝了一口冰凉爽口的啤酒,从大丰收里抓起一根小萝卜蘸过甜面酱就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问道所谓的大丰收其实就是蘸酱菜,黄瓜条,生菜叶,小萝卜,小葱,洗干净的时令蔬菜配上甜面酱或者黄酱生吃,爽口实惠,好吃不贵,是夏季小菜中常见品牌之一,远比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受欢迎的多。
“呵,不好意思,大老晚的把你从家里叫出来。嫂子没说什么吧?”王仲明笑笑,抱歉地问道。
“你还知道呀?切,明知道你嫂子疑心重还大晚上的非叫我出来喝酒,搞得以为我是偷偷溜出来会情人,差点儿没把我当贼审,我容易吗我?”说到这个,李亮气儿不打一处来。
“呃?是吗?呵呵,那就太对不住了。不过话说回来,类似的事儿你应该不是没有过吧?要不然嫂子怎么会起疑心?”王仲明笑笑问道——李亮说的或许是真的,不过,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如果李亮是洁身自好的正人君子,又哪儿会被看得这么紧?
“切,没结过婚的人又怎么会懂得这里面的事儿。告诉你,女人要怀疑男人有外遇,是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她们以为你有,你就算把全世界的人都拉来当证人也没用。”李亮不屑地说道——下棋,王仲明是专家中的专家,权威中的权威,但论及对女人的了解,一百个王仲明加起来也比不上他一个。
“呃?是吗?”听到这句话,王仲明很有感触,刚才的范唯唯不正是这样吗?明明合情合理的一件事,范唯唯却就是认为自已别有居心,而且不听自已的解释,冤枉了别人,搞得她倒好象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让人气不得也恼不得,让他这个一向斯文,不崇尚暴力的人竟然也有一种把人抓过来在屁股上狠狠打两下子的冲动。
“当然。咦,怎么这样的表情?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你这样子,一看就是感情上碰到了麻烦事儿,说说呀,是范唯唯还是金钰莹?”小萝卜放进嘴里,一抬头,正看到王仲明若有所思的表情,李亮嘿嘿一笑,开口问道。
第六百章面对还是逃避
“说什么呢?!狗带嚼子——胡勒!别因为自已龌龊,就把全世界的人都想象成和你一样!”王仲明哼道,对方的语气,根本就是把他当做花心情圣来看。
“呵呵,我怎么了?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标准的新时代好男人。醒醒吧,都什么年代了,生死与共,一往情深,从一而终那种观念早都落伍了,现在的年轻人,从初中就开始拖拍,领结婚证前,没交过三五个朋友都不好意思见人,说起来,你年纪比我小多了,怎么观念比我还落伍?”李亮不以为然地反击道。
“观念?呵,观念有落伍不落伍的问题吗?用明清时的理论还是现代流行的理论,我都可以让你四个子开不了胡。新的就是好的吗?看过一本讲股票买卖的书,其中讲到“在华尔街,每天早晨都有几十种理论诞生,而其中的绝大部分在太阳落山前就已被人们忘记”,观念新,并不等于对,更不等于好,象你这样,现在是活的有滋有味儿,但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万一哪天漏了馅儿,被嫂子抓着了现行,那时你还乐的出来吗?”王仲明讥讽道。
“呃,呵呵,说你不听,反倒劝起我来了。下棋和感情是一回事儿吗?歪理,诡辩!你别不爱听,事实就是这样。你敢跟我说,范唯唯和金钰莹对你的好感你不知道?别耍滑头,是或者不是。别扯别的!”李亮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米明日愁,反正现在家里外边都过得好好的,什么时候纸里包不住火再另说,人总不能因为超标就不喘气儿了吧?
“呃,”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两位女孩子对自已的好,王仲明再怎么迟顿也不可能感觉不到,但正因为感觉得到。所以心中才会有苦恼存在,他不能否认,也没办法否认。
“嘿嘿。没话说了吧?听老哥一句话吧,这种事儿,逃避是没有用的,你越不想面对,到最后面对的问题就会越大,你不是那种在感情上很开放的人,所以这个问题越早解决越好,否则等真的陷进去就麻烦了。”虽然没有回答,但王仲明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李亮嘿嘿一笑。以过来人的口气语重心长地提醒道。
“面对?,呵,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面对,怎么面对?”王仲明苦笑一声——道理,谁都会讲。但事情落在身上时才知道有多困难,事上的事,非黑即白的很少,感情上问题,象小孩子那样说一句‘不跟你玩了’就能没事儿了吗?
“有什么不能面对的。我问你,你喜欢范唯唯还是金钰莹更多一些?”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亮倒是很能快刀斩乱麻,将非常复杂的问题简化下来。
“这个”王仲明犹豫起来,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并不好回答。
“是范唯唯?金钰莹?”见王仲明沉吟半天就是不说,李亮催问道。
王仲明缓缓地摇着摇头,他是真的说不清楚,喜欢是一种感觉,并不象身高体温那样有一个标准去衡量比较,就好象人的五根手指,伸出来有长有短各有各的好处,如果有人问你喜欢哪个不喜欢哪个,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就砍去,你会怎么回答?
“呃,你真能把我给急死。”李亮这个泄气——连这个问题都搞不清楚,怎么进行下一步分析?
“啊,你也别急,怎么说呢?凭心而论,她们俩个都是很优秀的女孩子,无论被哪一个喜欢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可是,”王仲明可是了半天,却找不到适合表达自已内心感觉的语句。
“可是被两个人都喜欢就成了一件很头疼的事儿吧?”李亮替对方把该说却没有说出的话讲了出来。
王仲明咧嘴勉强一笑,谁说不是呢?如果只是其中一个,不需要选择便可以大胆接受,现在呢?顺得姑情失嫂意,选择了这个,另一个会伤心,选择了那个,这个会难过,无论自已接受哪一个,另一个都会受伤,但无论哪一个受到伤害,都不是他所想见到的。
“唉,常言道,最难消受美人恩,你呀,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算了,既然你自已还搞不清楚,那就别为这烦恼了。来,干一杯,咱们一醉解千愁,是疖子总会出头的,是种子总会发芽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学我,麻烦来的时候再去伤脑筋好了。”李亮笑道,他是过来人,知道恋爱这种事儿就是痛并快乐着,陷入这种状态的男女不能以常理来论,“问题是,麻烦已经来了。”王仲明叹道。
“什么?”李亮一愣,连忙问道——今天王仲明大晚上的拉自已出来喝酒,难道真是碰到了没办法再回避的麻烦?
“刚才和唯唯通电话,本来聊的好好的,结果后来聊到装病住院的事儿,她其实已经知道我是在演戏了。”王仲明说道。
“呃,是吗?呵呵,我早就说这个女孩子很聪明,没那么容易被蒙,你不听非得要试,这下儿好了吧?知道你骗她,肯定很生气吧?”李亮脸色稍稍一变,但很快就又恢复到正常——听对方的意思,范唯唯应该没告诉他是自已暗中通风报信。
“如果只是那样倒好了,再怎么生气,道几句歉,说几句好话也就没事儿了——问题是,我装病的时候是让金钰莹送的医院,她觉得我是故意制造拉近感情的机会给金钰莹,也不给我解释的机会,非说我喜欢金钰莹,对金钰莹比对她好,搞到最后还哭了起来,说什么我是坏人,再也不理我了。说完了就把电话挂了,之后我再怎么打电话发短信都不给回复,唉,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什么叫蛮不讲理了。”王仲明长叹一声。
第六百零一章比较
“少见多怪,这也算是事儿?”李亮正在喝啤酒,听了这话,一口酒差点儿没笑喷出来。
“怎么了?这还不够严重吗?”王仲明不解问道,那边都快要绝交了,这边却在当笑话听,兴灾乐祸吗?感情事情不是发在他自已身上呀?
“呵呵,严重,严重,太严重了。”拿了张餐巾纸,李亮一边擦着嘴角的酒渍,一边笑着连声说道,“这种严重的事情,现在谈恋爱的小女生哪个月不闹个三五十次?闹,说明在乎你,怕你跟别人跑了,要是不闹了,那才是你真正该紧张的时候了。”李亮说道。
“紧张?紧张什么?”王仲明还是似懂非懂,这方面,他的确没有太多的经验。
“呵,这还用问,不跟你闹了,就是不吃醋了,不吃醋了,就是对你没有感觉了,没听说过吗?爱情是自私的,一旦爱上一个人,潜意识中就会把那个人当做自已的唯一,不允许任何人与自已分享,外在的表现,就是当看到自已喜欢的人与其他异性在一起时便会生气,难过,不高兴,这就是所谓的吃醋。吃醋的时候说气话,什么分手啦,什么决交啦,其实就是警告你,吓唬你,不要和别的女人走的太近当然,真的决交可能说的也是这些话,不过说话时的语气和氛围肯定不一样,你刚才说的,唯唯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已还把自已搞哭了,这就说明她不是对你没感情了。只是觉得你有她喜欢还不知足,还和别的女人那么嗳昧,心里觉得委屈。女孩子心眼儿小,恋爱中的女人更是如此,放心吧,等她情绪平静以后打个电话,好好解释一下儿。说几句好话,再买些小礼物送给她,保你没事儿。”李亮摆出专家的模样分析道。
“是吗?真要是那样我就放心了。”回忆着当时通电话时的情况。再结合着李亮的分析仔细琢磨了一遍,王仲明感情心里轻松了一些。
李亮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王仲明神情的变化,就象把对方当成了医学实习的对象。“,呵呵,这么在乎范唯唯对你的态度,是不是喜欢她更多一些?”他笑着问道。
“啊?,什么?别胡说!”王仲明一怔,急忙否认道。
“呵,你又何必骗自已呢?”李亮仿佛已经看穿了对方的内心,伸出右手食指在面前轻轻晃了晃,制止了对方的辩驳,“我知道。你对嫣然的感情很深,那是你的初恋,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是长情,女人是专情。男人一旦爱上一个女人,就会把那个女人记在心理一辈子,无论世事如何变化,都不会从记忆中消失,但长情不同于专情,专情是排他的。一旦认定目标,就会排斥其他的所有,长情是兼容的,可以爱一个,可以爱两个,也可以爱三个,爱四个,虽然爱的对象很多,但每一个都是真心真意,所以电视电影中女人常说男人‘花心’‘见一个爱一个’的台词并非没有道理。你对嫣然的感情很深,甚至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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