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半张着嘴傻在那里,搞得周围的小姑娘们又是一阵偷笑。
呵,这个孙治,还真有点儿搞笑的天赋在一旁,王仲明也是暗自好笑——喜欢一个人就要被这样折磨吗?不过看孙治的表情虽然很尴尬,但感觉却象是乐在其中的样子。
“啪啪。”有人拍巴掌,众人的视线都望了过去,却原来是赵恒,“还有十分钟比赛就要开始,大家有什么要做的就快去做,五分钟后各就各位,到时候准点开战,我可谁也不等哟。”他提示道。
于是比赛厅里的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有去卫生间处理生理问题的,有坐到棋桌旁静坐调息,调整状态的,有掏出手机关机断网的,有检查棋钟,记录纸笔的来这里的人都是对围棋比赛非常熟悉的人,不需要太多的提示,大家都知道自已该做的事儿。
职业棋手比赛,布局阶段花费时间一般比较长,新老女子对抗赛又不是名人战,天元战那样的头衔赛,比赛现场并没有安摆观战研究室,所以比赛开始的那段时间呆在对局大厅是很无聊的事情,不能说话,不能出声,棋盘上又没几颗子,没什好看的,对此,王仲明是清楚的很。
“金老师,我先随便转转,过一会儿再回来。”他悄然拍了拍已经入座,准备调整气味的金钰莹的肩膀,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噢,你去吧,别走的太远,小心迷路了。”金钰莹点头应道,同时细心地叮嘱道。
“呵,我知道。”王仲明笑笑——他曾经在这座大楼里生活锻炼了十多年,有哪个地方没有去过?大概各个房间的使用功能有所变化,但大楼的布局设置总不会变吧?
王仲明离开,金钰莹目送对方的身影离开对局大厅的门口后这才收了回来,刚想屏气凝神,调整呼吸,却忽然觉得对面的华清芳似乎不大对劲儿,抬头一看,却见华清芳的表情果然有些古怪,望着自已似笑非笑。
芳姐,怎么了,干嘛那么看着我?”金钰莹被对方笑的有点儿发毛,忙开口问道。
华清芳把头凑了过来,同时示意金钰莹也照着她那样去做,金钰莹不明所以,便也学着她把头凑到一起。
“嘿嘿,你和那个王老师是什么关系?”华清芳的声音和表情都显得非常八卦,凑在金钰莹耳边,她压低声间问道。
么关系!?”金钰莹吓了一跳,脸腾的红了,心也如小鹿一般突突急跳,刚才屏气凝神的努力一霎时全做了白功。
“你问我呀还是我问你?”华清芳笑道,看对方的反应,她更有几分把握了。
事呀,刚才不是跟您说过了吗?”金钰莹答道,她有点儿不敢看华清芳的眼睛。
“呵,这我当然记得。我是问同事以外呢?”华清芳笑着问道。
“同事以外什么?”金钰莹的声音更低了,脸上的感觉也更烧了——带王仲明一起来看棋观战,她已经想到了可能会有现在这种情形出现,只是当事情真的出现时,她还是觉得很难为情,心里又是兴奋又是害羞。
“还装?你清芳姐可是过来人,儿子都生了两啦,什么事儿不知道,说,是不是喜欢人家?”撇了撇嘴,华清芳又凑近一些问道。
“什么呀,清芳姐,您胡说什么呀!,我明白了,你这是打心理战,想扰乱我的心情,哼,我不上当。”金钰莹娇嗔一声,想否认却又不敢大声,怕把别人的注意力也给招过来,最后只好把脸一绷,倒打一耙,然后坐回椅上把眼闭起,装做调整状态,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全当什么都没听到。
“嘿,这个小丫头!”华清芳知道对方是在害羞,故意找借口逃避自已的八卦问题,可惜,这样的招数能过瞒得过她这样的过来人吗?不过话说回来了,比赛还有几分钟就要开始,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小姑娘的心情难免会遭到影响,输了棋怪到自已使盘外招上怎么办?所以她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追问,也闭目调息去了。
偷偷把眼皮抬起显露一道小缝,见华清芳开始调息,金钰莹算是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已的表现真的有那么明显吗?怎么华清芳只是看了一眼就有了怀疑?可惜,连只见第一面的外人都看的出来,为什么王老师感觉不到呢?他是在故意装傻还是真的太过木纳,不懂得女儿家的心事?
离开了比赛大厅,王仲明信马由缰,在楼道里随便走着,楼里各个房间的格局有些变了,有些却还和十几年前一样,锻炼室,活动室,会议室,多媒体室,有陌生,有熟悉,透过门缝,模糊能够看到里边人们的活动,有聊天喝茶,有读玩游戏,有在摆棋研究——七八年过去,认得出来的人却是没有几位了。
走着走着,来到了国少队的锻炼室,锻炼室里正在进行大盘研究十多岁的教练站在教学挂盘的一侧,另一侧站着的则是一位最多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小孩子熟练的在棋盘上码放着棋子,偶尔会停下来用眼睛望向教练,教练或点头,或轻声说一句‘继续’,于是小孩子便在棋盘上继续摆了下去,讲台的下边是十几个或大或小了孩子,大的有十四五岁,小的则只有十一二三,一个个或趴在桌上,或侧坐在椅子上,目光则都是盯着讲台上棋盘,有时会偷偷把脑袋凑到一起小声嘀咕几句,偶然被教练发觉,便被点名叫起,追问刚才嘀咕什么,如果和课程无关,便会被罚站着听课,其余小孩子见状便会偷笑不已,但没有人再敢喊出声。
看到里边的情景,王仲明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莞尔而笑,曾几何时,他当年也是这些少年中的一员,不过那时的他可没有现在屋里这些孩子调皮,一门心思都在听放课进修之上,哪儿会有心情调皮捣蛋,在课堂底下搞小动作,而授课的教练也不会如这位那么宽大,一旦被发觉听课不认真,轻的会被罚头顶棋盘直到下课,重的则会被罚到楼下大院绕着院子跑最少五圈,现在院子被改形成了那样,想被罚跑圈都不行了。
“咦,小伙子,站在那儿干嘛呢?”
正在王仲明看着屋里国少队队员们上课出神的时候,一个人背着手从楼下走了上来,一转头,见到有人站在国少队锻炼室的门口往里张望,便好奇问道,同时也走了过来。
王仲明闻声扭过头来,见是一位头发略显花白的老者,精神矍铄,刀条脸,额头上皱纹深深,在眉心形成一个‘川’字,心里一惊,“黄主任。”他下意识地脱口叫道。
主任?”来人反被王仲明的称呼叫得愣住了,他以前的确是中国棋院围棋部的主任,不过那已经是六七年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早已经没有人这样叫他了。
槽糕!
发觉对方错愕的表情,王仲明马上意识到自已的错误,院长,您好。”他纠正自已的称呼,因为‘院长’才是现在这个人的职务。
来者非是旁人,正是中国棋院现任院长黄德志,刚才到楼下送一位访客离开,回来时想活动活动腿脚,所以没坐电梯而是爬的楼梯,没想到无意见碰到了王仲明。
是谁”看对方的脸有些眼生,但感觉上却似乎又有些熟悉,再加上对方下意识中叫的又是自已五六年前的职务,黄德志有些糊涂——如果是棋院的人,只会间接叫自已为黄院长,如果不是棋院的人,一般会叫自已为黄老或者黄老师,为什么叫的会是黄主任呢?看对方的年纪大概也就三十出头,叫自已的官称,应该是那时归属自已管理的棋手或棋院围棋部的职员,可为什么自已没有印象呢?
“噢,我叫王仲明,今天是到棋院看新老女子围棋对抗赛,比赛刚刚开始,所以闲着没事儿四周走走,不会违反这里的规定吧?”王仲明连忙自我引见,并把来意和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讲清。
“哦,那倒没有,只需没有影响到棋手们的锻炼就没问题,你叫王仲明?”黄德志忽然想起了什么,再次问道。
“对,我是叫王仲明。”王仲明答道,心里有点小嘀咕——陈淞生,刘长春虽然当年也都认识,但陈淞生主要负责外事工作,不间接管理棋手,刘长春身为前辈棋手,和他这样的年轻棋手交往并不多,所以即便同在棋胜楼共事,王仲明并不担心被他俩认出,但黄德志就不同了,当年他可是棋院围棋部的一把手,经常带队陪着自已满世界的参加比赛,熟悉的程度远比陈淞生或刘长春多的多,面对以前的老上级,王仲明真的有点心虚,再加上刚才一时不防脱口叫错了职称,他愈加紧张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小心应对
“你是棋胜楼的那个王仲明吧?”黄德志问道,表情中所带的更多的惊讶。
“对,我是在棋胜楼工作。”王仲明的心放下来了一些,看来对方并不是怀疑自已是不是故人。
“呵呵,我说呢。前些日子开会听陈老提起过你,说你是一位非常难得的人才,到了棋胜楼后为棋社做出很多贡献,棋胜楼如今在京城风光无限,至少有一半的功劳要记在你身上。”黄德志展颜而笑,对于这个近半年来将京城业余棋界搅得翻江倒海式的人物,他当然不会没有一点耳闻,从陈淞生,陈百川那里,他都听到过两位前辈对其的称赞,早就有心见上一面,没想到今天不期而遇,在棋院大楼里碰上了。
是陈总的过誉之词,我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哪儿有那么大的功劳。”王仲明笑笑——他接连战胜京城棋社界数位顶尖高手,的确为提高棋胜楼的知名度起到很大的作用,不过棋社本身运营的好坏才是棋胜楼在京城棋社地位的基础,虽说千军容易得,一将最难得,但如果只靠一个人能打能拼,而没有其他几十位同事的共同努力,棋社也一样开不下去,对此,王仲明清楚的很。
“陈老的作风我清楚的很,如果不是确有其事,他是不会随便夸奖人的,呵,既然碰上了,那就到我那里聊聊吧,正好我也有一些事儿想向你了解。”黄德志笑着问道——近些日子,他不断在思考全国棋社联赛的问题,做为国内棋类运动的掌门人,他需要思考的问题很多,而在这种没有先例且牵扯到多方面利益和权力分配的问题上,他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对问题了解的越深入越好。
什么事儿?不能在这儿说吗?”王仲明有些犹豫——所谓言多语必失,刚才就差点露了馅,坐在一起深聊,万一再说错什么引起对方的疑心怎么办?
黄德志去是会错了意,他以为王仲明是担心正在三楼进行中的新老女子围棋对抗赛,“呵,放心吧,三楼的比赛刚刚开始,有的是时间,走吧,只是聊便聊聊,耽搁不了你多少时间。”他笑着催道。
奔六十的人了,而且还是棋院的院长,黄德志的热情邀请王仲明是无从推却,无奈之下只有跟着他来到四楼的院长办公室。
院长办公室布置的很朴素,墙上挂着历任中国棋院院长的照片,除此以外便没有更多的装饰,比较特别的是办公室东边半面墙被设想为一个展柜,展柜高有两米,宽约四米,中间用玻璃分为五层,里边整齐摆放着数十个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奖杯,大的一尺有余,小的不足五寸,材质有金属的,有欲石的,有瓷器的,每个奖杯脚下都摆着一个小小的铭牌,上面记录着奖杯的名称和由来,展柜被擦得非常干净,可说是一尘不染,由此可见办公室主人对这个展柜的重视和喜欢程度。
黄德志人很和气没什么架子,进入办公室后,请王仲明先在会客沙发上坐下,从饮水机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在王仲明前的茶几上,自已也在对面坐了下来,见王仲明在注视着那个展柜,“呵呵,那是从中国棋院正式成立以后我国棋手所得到的世界比赛的冠军奖杯,怎么样,很漂亮吧?”他笑着问道。
“嗯,是的。”王仲明点头答道——那些奖杯中有近三分之一都是他赢得的,隔着玻璃望去,每一件都是那么的亲切熟悉,时间的消逝不仅没有使这些奖杯变得陈旧暗涩,反而更增添了几分沉重沧桑的感觉。
“呵呵,我也是这样觉的。工作累的时候,又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喜欢站在展柜前看着这些奖杯,擦擦弄弄,摆摆放放,玩弄一番后,什么样疲劳或烦恼便会一扫而空。”黄德志笑道,他的神情很自然,带着一种不是很明显的骄傲,明显所吐之言都是出于真情。
“呵,这倒是消除疲劳,放松心情的一种好方法,只是可惜,这种方法没办法推广普及。”王仲明笑道——收集这么多个世界冠军赛的奖杯,也只有中国棋院这样的管理部门能够做到,一般人有这个心怕也是没这个力,有这个力却没那个权。
“呵呵,有道理。”黄德志开心笑道,这样的说法应该也算是一种恭维吧?
“,对了,听陈老说你很小的时候参加过段位赛,因为没有冲段成功就放弃弈棋,是不是真的?”黄德志好奇地问道,他对王仲明所说的过去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