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拍一棵树干嘛?”翻着翻着,陈见雪的手停了下来,数码相机的显示屏上现出的是一棵桦树的树干部分,这让陈见雪非常不解——野外游玩,拍人也好,拍风景也好,这些都很正常,但这棵树的树干非常普通,既没有虬枝劲节,也谈不上造型奇特,类似这样的树木,在坝上草原不知有几千几万棵,虽说数码相机是海量存储,一张照片占不了多大空间,但也没必要逮着什么都往里拍吧?
“噢,这个呀,这个是王老师要拍的,说来也奇怪,看到这棵树的时候,他的情绪波动很大,我甚至看到他的眼睛里有泪花在闪。”范唯唯想一想后答道——这件事后,她也曾几次找机会想向王仲明问清楚,但王仲明或沉默不语,或王顾左右而言他,总之是不愿谈这个话题,所以时至今日她还是没有头绪。
“有泪花在闪?不会吧,唯唯姐,你是不是看错了,那个人也会有眼泪?”陈见雪夸张地叫了起来,在她的印象中,王仲明是一个理智冷静,轻易不动感觉的人,说的好听叫做古井无波,说的不好听,那就是一块木头,这样的人也会动情?她难以相信。
“当然不会了,我双眼的视力可都是的对了,树干上刻着字,我想,那可能是王老师情绪波动的原因。”范唯唯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连忙说道。
“有字?在哪儿呢?”陈见雪和金钰莹对视一眼,然后齐齐向范唯唯问道。
“大致就在这个位置。”指着树干的一部分,范唯唯答道。
三个人六只眼都盯在树干上,奈何数码相机的显示屏才不过寸许见方,再加上桦树树皮本身就有一道道的疤痕,想要从树干上认出字来谈何容易。
“我放弃啦!”陈见雪怪叫一声,首先放弃了努力,她是那种好奇心重却没有什么耐心的性格,太多吃力又没有现实好处的事情她没有兴趣。
“看不清楚,要是能放大一些就好了。”金钰莹也看不清楚树干上的字,但她并不死心,因为她想知道王仲明为什么情绪突变的原因。
“噢,这个好办,把照片传到电脑上,用视图软件就可以想放多大就多大了。”
范唯唯答道。
第一百九十九章证据
有了共同关心的事情,三个人已无心唱歌,前后脚一起来到范唯唯的书房,这里有台式电脑,二十一寸的高清液晶显示器,用这东西看照片比数码相机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对于视图软件的操作范唯唯非常熟练,将数码相机的数据连线接在电脑的外接USB插口上,再点开桌面上photoshop的图标,把图片来源选择为数码相机,于是相机里存储的数百张照片都显示出来,找到其中那张桦树的照片,范唯唯点取放大,树干上的纹路随着图像的变大也逐渐清晰起来。
‘飞嫣然携手一生,此情不渝’,辨认上花了一点功夫,终究树干上的字迹刻了许多年,有些已经和树干本身的纹路交织在一起,但三个人六只眼,连蒙带猜,到底还是认出了其中的大部分。
“这好象是年轻男女游玩留念,互表真情那类的东东该不会是王仲明那家伙刻的吧?嘿,真看不出来,他还有这么浪温多情的一面,居然也会干这种肉麻的事儿。”陈见雪笑道,也不知是感觉有趣还是意外。
“别那么说好不,王老师三十多了,有过女朋友也很正常,象他那样优秀的人,没有女人喜欢才叫怪事儿呢。”金钰莹低声叱道,不过说话实,她虽然知道以王仲明的年纪和条件谈过恋爱,有过女友合情而且合理,但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酸意。
“就是,我站在莹莹这一边,王老师哪里不好了?要学问有学问,要相貌有相貌,要风度有风度,而且性格温和,很有耐心,多好的一个人呀,见雪你干嘛用那种语气说他?他得罪过你呀?”范唯唯也不乐意了,所谓爱屋及乌,虽然王仲明的感情生活中曾经有过另外一个女人让她也觉得有些失落,不过那并不会影响她心中的倾向。
“,好好好,怕了你们俩了,我不就是随口开了个玩笑,至于这么上纲上线的吗?”陈见雪见两个人组成了联合阵线,自知狡辩下去讨不着好处,马上见风使舵,白旗高举。
陈见雪服了软,金钰莹和范唯唯也就不在追究,仔细研究着照片,希望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哎,见雪,你怎么肯定这就是王老师刻的?他不是叫王仲明吗?这个名字前半部分虽然看不清楚,可后边明显是个‘飞’字,难道王老师还有别的名字?”看着看着,范唯唯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还真是关键,古人起名很有讲究,除了‘名’以外还要有‘字’,如张飞,姓张名飞字翼德,关羽,姓关名羽字云长,故此在需要留下姓名的时候有时会出现只写‘字’或只写‘名’的情况,但民国以后,很少有人除‘名’外还再取‘字’。当然,也存在‘王仲明’这三个字是学名,那个什么飞有可能是乳名的情况,问题是这是年轻男女表述心意,互诉衷肠的永恒见证,有人会在那种情况下用乳名吗?
“呃,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刚才不是讲他看到这两行字后情绪波动很大,而且还留了眼泪,如果不是他刻的,他至于那么激动吗?”陈见雪一愣,她刚才的确没想到还有这一层,不过凭直觉她相信自已没有猜错,只是其中的一些细节搞不大清楚。
“,有可能是他的朋友亲戚呀。”范唯唯努力寻找着任何一种可能,人都有私心,尽管她明白陈见雪的猜测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对的,但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自已是那个人的最初。
“呃,那我就没话可说了。”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即使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只要不是其本人所想要的,那么即使请来全世界所有的权威来劝说,也不要指望这个女人会认同。陈见雪不打算做无用功,而且,她有的也只是猜测,事实的真相,恐怕只有当事者本人才清楚。
陈见雪不再坚持,范唯唯有一点安心,转头一看,却见金钰莹眉头紧锁,似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哎,莹莹,你在想什么?你也认为这是王老师刻的?”她连忙问道。
“我不敢肯定,不过,看到这两句话,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情,见雪,你还记得王老师那本笔记吗?”金钰莹轻轻摇了摇头,忽地向陈见雪问道。
“笔记?,你是说秘笈吗?”陈见雪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望了范唯唯一眼,担心已经很好隐藏的事情被挖了出来。
“是呀,别怕了,唯唯姐又不会找你爷爷告状的。”明白陈见雪担心的是什么,金钰莹笑道——王仲明现在都已经进了棋胜楼,就算事情被陈淞生知道,那也是内部处理,最多数落两句了事儿。
“呃,什么事?能让我听听吗?”范唯唯好奇问道,只要是有关王仲明的事情她都有兴趣知道。
于是金钰莹把关于那本秘笈的事大致讲了一遍,听得范唯唯连连感叹,觉得王仲明这个人的脾气实在是太好了,如果换成是她,这件事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完结。
“不过话说回来,这本秘笈和树干上的字又有什么关系呢?”感叹过罢,范唯唯问道。
“在那个笔记本的扉页上有一首用钢笔写的小诗,字迹很明显是女人的,我还记得那首诗是怎么写的,寂寞沙滩点点鸥,烟花深处小红楼。
燃尽彩云何处觅,
送君应伴下扬州。见雪,是不是这样?”金钰莹问道。
“呃,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不过我只记得扉页上是有一首诗,不过写的什么早就忘了,难为你记的还那么清楚。”秘笈的事情过去了快两个月,当时两个人复印笔记目的主要集中在里边的棋谱资料,并没有复印扉页,所以陈见雪才对金钰莹还记得那首小诗感到惊讶——金钰莹的记忆力很强她是知道的,但类似这样的东西也记在脑子里,未免就有点儿吃饱了撑的吧?
“,那不是重点!”金钰莹又急又气,当着范唯唯的面说这个,不是故意让自难堪吗?
“那重点是什么?”范唯唯并不知道复印的具体情况,以为当时是连这首小诗一起复印下来,原件还给王仲明,复印件留在金钰莹手中,所以并没觉得对方记得住这首小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她只想知这首诗让金钰莹想到了什么。
“我把这首诗打出来你们就明白了。”调出写字板,金钰莹手脚麻利的将那首小诗输进电脑。
“嗯,这应该是一首送别诗,写的是一位女子因故不能陪爱人到远方旅行的惆怅思念之情,情深意切,非常感人,,如果谱上曲唱出来,一定非常好听。”范唯唯不自觉地点评道,她的脑中已经有音符在跳动了。
“哎呀,真是的,你怎么和见雪一样!”范唯唯的样子是要进入创作状态,金钰莹是又急又气,怎么想把一件事情讲清楚就那么费劲儿呢?
“啊,呵呵,不好意思,你说吧,重点在哪儿?”范唯唯忙抱以歉意一笑,终究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创作歌曲。
“你们看,这其实是一首藏头诗,把每一句的第一个字列出来,就是‘寂烟燃送’,同音不同字,也就是‘纪嫣然送’,都叫嫣然,送王老师笔记本的和树干上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金钰莹把那首小诗每一句的第一个字拆开,然后向旁边两个人问道。
证据,这就是证据,范唯唯无话可说了。
难道那个让王仲明时至今日依然难以忘怀的女人真的就叫纪嫣然?那么树干上刻的什么飞又是怎么回事儿?
第二百章大排档
北太平庄是北三环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段之一,除了紧邻环线最为醒目的远望楼宾馆外,周围还有许多小的酒馆饭店,为了多赚钱,虽然刚进入四月不久,有些便已经在店外支上桌椅摆开大排档,烤串,毛豆,煮花生,蘸酱菜,啤酒,三五好友或一家三口围坐一桌,一边品尝各种小吃,一边聊天儿,享受着入夜后的清凉空气,点评着不远处路上走过穿着日见清凉的美女,感觉那是相当的惬意。
“老板,再来三瓶啤酒,十个烤串儿!”在其中一个露天大排档的圆桌旁坐着三个年轻人,桌上杯盘狼籍,花生壳,毛豆皮,竹签子足有一堆,桌上桌下的空酒瓶加起来少说也有七八瓶,其中一个年轻人满脸涨红,显见已经喝了不少,但仍然招手向大排档的老板要酒菜。
“行了,行了,不能再喝了。老板,烤串十个,酒就不要了!”旁边另外一个年轻人连忙向老板叫道。
“干嘛不要?今天我请客,你还怕我请不起吗?”那个要酒的年轻人不乐意了,虽然舌头有点儿大了,但他还觉的没有尽兴。
“呵,当然不是了。问题是你明天还有比赛,喝太多了,会影响明天的状态。”另一位年轻人劝道。
“不喝就不会影响吗?如果不喝酒,你觉得今天晚上我能睡的着吗?”要酒的年轻人叫道,他已经有些醉意,正常时候绝不会说的话这时也控制不住讲了出来,精视亢奋,似乎别人不让他喝酒就是跟他作对。
另外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知道硬劝是没有用的,“好吧,那就最后再叫一瓶,咱们三个人一人一杯,再也不多要了,行不行?”其中一个提出折中方案。
“,好吧,那就最后一瓶。”最终三个人达成了妥协。
这三个人分听是孔方,谭浩强,孙浩,这个孙浩不是棋手孙浩,而是记者孙浩。
孔方今天的比赛失利对其精神打击很大,经过连番苦战,利用对手的几次失误终于将形势扭转,眼见就要锁定胜局拔得头筹的一刻,却因为忘记交换一个次序反被对手抓住机会一个回合直接击倒,那种感觉就象跑完四十二公里赛程的马拉松选手却在终点线前的一米处摔倒,眼睁睁看着其他选手冲线而过,将本属于自已的光荣夺走。孔方非常痛苦,如果棋局一直处于劣势倒也罢了,那种败局虽然也很痛苦,但终究是力战而败,失败是因为对手太强,自已实力不够,虽败无憾,可今天这盘棋的情况是自已有过机会,而且机会大到可以和足球比赛的十二码点球相比,自已却偏偏一脚给踢飞了!赛后复盘,当许多人指出左上角的定型其实自已有过无数次机会时,他甚至有拿拳头敲自已脑袋的冲动,而对手连连感叹,这样的棋都能赢下来真可以说是奇迹的时候,他心里的感觉就象是在流血——高手总是幸运的,难道说自已就不配是高手?
谭浩强是孔方的好友,这次特地从上海请假跑回来,一方面固然是有借机会和金钰莹多多在一起的意思,另一方面也的确是为好友加油打气,摇旗呐喊的目的,他也是棋手,虽然成绩没有孔方那样好,但完全能够理解好友所受到的打击,他很清楚,如果不马上想办法开解心事,使其从第一局失利打击的阴影下恢复过来,那么接下来的比赛只怕也会凶多吉少,故此提议到外边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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