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会议规格高,但是开会时间并不长。九点钟准时开会,十点钟就结束,这样就可以让下派干部直接到单位报到。
散会以后,王桥上前几步,与********吉之洲等领导见了面。吉之洲道:“原本县里准备趁热打铁,在下午接着开挂职干部座谈会,刚接到通知,我要参加下午在市委的会议,座谈会就改在明天。城关镇有两个挂职干部,都很重要,你要妥善安排。”
县委副书记牛清德接着交待道:“省里和市里的挂职干部都同样重要,不要分高低。到城关镇的是两个女同志,在生活多关心照顾,细心一点,在工作上严格要求,充分发挥她们各自的优势。”
王桥不停地点头。
在王桥与县领导见面之时,黎陵秋分别给晏琳和李宁咏分别打了电话,让她们坐在位置上不动,由城关镇领导过去接他们。
王桥来到下派干部集中的前排之时,省委办公厅常委办的同志和市委宣传部的同志也来到了前排。王桥分别与两个单位送行的负责同志握了手,说了几句客气话。
由于省委组织部副部长马兵专门强调了纪律,不准迎来送往,所有单位送行到大礼堂为止。两个单位负责同志把下派挂职干部交给了城关镇负责同志,也就算是完成任务。
送走两个单位的负责同志,王桥正准备陪着晏琳和李宁咏离开会场,看见了正在与程岭跃交谈的大学同学秦真高。
王桥上前与秦真高握了握手,道:“老同学,欢迎到昌东挂职。阳和镇和城关镇是田靠田土接土,我们两个镇经常来往。我和程书记说好了,抽时间过来喝酒,给你接个风。”
程岭跃笑道:“王镇,那我们就定个时间,下个星期二,两家搞个联欢,共同迎接一下省市的下派干部。”
王桥道:“那就一言为定啊,下周见面。”
秦真高拍着王桥的肩膀,笑容有些夸张,道:“蛮子酒量好,到时我可不敢和你较劲,我们是老同志,你可要帮我喝几杯。”
王桥道:“要说喝酒,谁能和胖墩较劲,什么时候把胖墩和陈秀雅叫过来,我们四个同学喝一杯。”
闲聊几句,王桥转身到晏琳和李宁咏身边,这才与两个下派挂职干部正式见面。他先伸出手和晏琳握手,道:“欢迎晏书记到城关镇挂职,希望工作愉快。”
晏琳伸出手,轻轻与王桥握了握,客客气气地道:“我对基层工作不熟悉,希望王镇长多批评多帮助。”虽然只是轻轻地视节性地握了握手指,可是肌肤相碰,还是让她产生了小小的涟漪。
李宁咏在今天开会才拿到前往静州挂职的干部名册。她看到省委办公厅常委办公室晏琳居然也挂职到城关镇,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是晏琳主动要求的”,主动要求的原因肯定和自己一样。有了这个念头,她的妒火就熊熊燃烧了起来,暗哼道:“装模作样,装腔用势。”
王桥与晏琳握手后,又来到李宁咏身边,热情地伸出手,道:“李书记,欢迎啊。城关镇正处于多事之秋,有市委宣传部门同志过来支持,肯定会为我们解决大麻烦。”
李宁咏虽然对于晏琳到来很是不爽,脸上却是笑脸如花,伸手握着王桥的手,道:“我是昌东人,支持城关镇发展也是我应有的责任。只要城关镇有需要,我能力虽然小,却是百分之一百使劲。”
说话之间,李宁咏就用小指头轻轻地挠了挠王桥的手心。如果没有晏琳出现,李宁咏不会这么主动,至少会比现在矜持得多。但是有了晏琳这个强劲的对手,激起了李宁咏内心深藏着的小宇宙。这个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要给晏琳租房子,难怪黎陵秋要问我是否租房子。”
王桥知道李宁咏在挠自己手心,这个小动作很隐蔽,当事人却是感受得特别清晰。
王桥没有理睬这个小动用,握手打过招呼后,就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等一会,我要去办事,就不陪你们回昌东了,由黎书记全权代表镇政府陪同你们。今天下午不用上班,休整半天。明天上午县委召开下派干部座谈会,下午召开机关干部会,晏书记和李书记一起与镇村干部见个面。”
黎陵秋道:“中午我陪晏书记和李书记一起在外面吃饭,晚上安排在伙食团,王镇能参加吗?”
王桥道:“我肯定要来。你把班子全体都叫上,能来的都要来。”
黎陵秋道:“给不给宋书记报告?”
王桥道:“来了新干部,应该给宋书记报告一声,请他参加晚宴。算了,我等会给他打电话。”
四人朝礼堂外面走,准备上车。
黎陵秋道:“晏书记,你的行李在哪里,我们去取。”
晏琳道:“在静州烟厂宾馆,我是昨天到的静州,袁主任是今天过来开会。”
听到静州烟厂宾馆,王桥有些意外。这是一个他绝对不愿意独自去住的宾馆,未曾想到晏琳会临时住在这里。
黎陵秋又问:“李书记,你的行李在家吗?等会我们一起去取?”
如果没有晏琳,李宁咏肯定会明天到昌东,直接参加县里的座谈会。可是现在晏琳来到了城关镇,她就不能落在后面,道:“我的行李简单,回家取点随身带的东西,就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到昌东。”
晏琳和李宁咏都知道对方和王桥的关系,此时不免互相都有点矜持,基本上没有交谈,还偷偷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对方。在嫉妒心上,不管是什么职业的女性,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走到停车场,王桥用公事公办的态度道:“黎书记,就辛苦你了。中午饭你来安排,晚上请班子全体一起吃饭。”
将两个麻烦女子扔给了黎陵秋,王桥坐上了老赵的车,这才松了一口气。从刚才李宁咏挠自己手心的小动作,他就知道“来者不善”,想起就头疼。
更头疼是还有一个经常要见面的党委副书记晏琳。当初拿到了高考成绩,王桥到红旗厂找过晏琳。那次见面以后,王桥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会与晏琳发生交集,没有料到,他还将与晏琳至少在一年时间里成为经常见面的同事。
“王镇,朝哪里开?”老赵见王桥上车后一直没有发话,就回头问道。
王桥道:“稍等,我打个电话。”他打通了杨琏家里电话,无人接听,便安排道:“那就回镇里。”
从静州到昌东的路程很近,四十多分钟以后,王桥来到了需要为创彩集团征地的地块。他让老赵直接开车回镇,独自在这个待征收地块随意走着。
夏季的农村四处都是绿色,有村民在田地里干活,充满了田园的宁静。这个宁静将随着创彩集团到来而被打破。社会发展并非总是温情脉脉的,有时会显得无情,会让人无奈。个人,在社会面前会变得异常渺小和无助。
站在田野里,两个女子带来的情感困惑与纠葛就变显得无足轻重了。
到现场去,这是王桥参加工作以来一直遵循的原则。平时很难得走出去,今天既然走出办公室,县里也没有会,就独自看一看现场。对现场越是熟悉,以后决策时就越有把握。
参加工作以来,遇到无数的坎,每次越过一道坎,王桥就成长一步。这一次征收土地是王桥主政城关镇以来第二个坎。
第一个坎是向阳坝冰库的突发事件,算是圆满渡过。但是第一道坎是突发事件,咬咬牙就过去了。
第二道坎则关系着********吉之洲提出“工业强县”的落实问题,是一个长期的拉锯战,非一日之功。
而且,当前社会上对征收土地有各种不同意见,这让工作难度增大了很多。晏琳和李宁咏同时到来只是让王桥头疼,征收土地则是一场持续考验人的战斗。
(第三百九十七章)
第三百九十八章旧人新事
要出差,明天暂停一天,抱歉。星期一晚上争取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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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村集体土地征收时都有固定的标准步骤,其中关键一步就是发布征地通告,由县国土资源局在被征收土地所在地的村范围内发布征地通告,告知被征土地的村集体经济组织和村民:征地范围、面积、补偿方式、补偿标准、安置途径以及征地用途等。
这里面有一个关键点,通告发出以后,抢栽、抢种的农作物或者抢建的建筑物不列入补偿范围。
城关镇有十三万人口,地宽人多,再加上王桥到城关镇工作的时间并不长,因此他走到这一块待征收土地时,没有人认识这个高大的年轻人就是城关镇镇长,这让王桥得以有机会在近距离观察这一块很快就要变成创彩集团用地的土地。
这两天,他都得到了驻村干部一些报告,抽这个机会来看看现场。
走到列为难点之一的王家院子时,王桥果然看见王家院子至少有好几个楼房在长高,原本是一楼一底的房子,正在修建第二层、第三层,甚至有的已经修到了第四层,不少院子都堆得有建筑材料。
这是一个严重问题,如果不及时制止,将来必然会引起极大纠纷。
王桥思考着解决之道,走过王家院子旁边的小道。说是院子,实则是有十来户人家散乱地排在一起。在一家坝子里坐着几个人在喝啤酒,聊天。
“姐夫,我准备再修两层。”说话者长得非常敦实,留着光头。
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道:“王二娃,你这样乱修就是想套钱,政府肯定要管,到时强迁起来麻烦得很。你的小胳膊掰不赢政府的粗腿。”
听到议论,王桥就装作打手机,站在小道旁边偷听了两句。
王二娃就道:“政府那些人胆子小,只要他们来强迁,我就准备几个汽油瓶,扔在墙上烧,绝对把他们吓退。姐夫到时叫几个兄弟帮我撑起。”
一个相貌颇佳的少妇站在房门口,怒斥道:“许大马棒,你别听王二娃的话,我们院子的事,你不要管,管了又没有啥好处。我是嫁出去的人,就是泼出去的水,王家院子的事管我屁事。”
中年汉子额头上有一条伤疤,让其秀气的脸上多了些凶悍之气。他大口喝着啤酒,笑着对年轻人道:“王二娃,听到没有,你姐不准我管你的事情。我现在就是生意人,做生意赚钱,比打打杀杀强得多。”
王二娃道:“我这个也是生意。”
中年汉子摇头道:“既然是生意,那就好办,到时就和政府谈判,互相让一步就行了。贪心不足蛇吞象,最终找不到好。”
对于王桥来说,“许大马棒”是一个有点陌生又似乎听说过的名字。查看了抢建房子的现场,继续听他们对话也没有意思,王桥就顺着小道走过了大院子。他边走边给吴重斌打电话,寒暄几句,问道:“我记得以前许瑞有个堂兄在混黑社会,他堂兄叫什么名字?”
吴重斌对那一段复读班打群架的历史记忆十分深刻,也是面对后来女友时重要的谈资,他未加思考,脱口而出,道:“他堂兄叫做许大马棒,是黑老大胡哥重要的手下,听说如今生意做得很好。”
得到证实以后,王桥也没有太往心里去。现在不是当年,以前与黑社会相遇时他只是一个能打架的复读生。如今是一镇之长,身后有政权作为支撑,黑社会在政权面前就不堪一击的。
他最担心的是普通村民为了经济利益聚在一起闹出来的群体性事件,这种事情极为棘手,重不得轻不得,只能反复磨。
创彩集团落地是********吉之洲亲口交待的任务,王桥知道其重要性。他无意中听到几句对话,意识到王家院子确实是难啃的硬骨头,副镇长罗基奎反映的情况必须要尽快解决。
王桥没有当场给相关人员打电话,而是沿着小道继续走,不一会又到了另一个硬骨头——张家院子,张家院子的房屋没有长高,但是周边的土地上种满了密密麻麻的拇指粗的树苗。
在创彩集团待征地块上转了一圈,除了王家院子和张家院子外,其他地方还算平稳,没有异常情况发生。
王桥摸出手机,给郭达打了一个电话,道:“明天下午,召开征收土地工作组第一次会议,由各职能组汇报前期工作。”
王桥随即又给宋鸿礼打去电话,道:“宋书记,这一次城关镇来了两名挂职干部,一名是省委办公厅常委办的晏琳,任城关镇党委副书记,另一名是市委宣传部的李宁咏,任青桥村党支部副书记。晚上班子给她们两人集体接个风,你一定要来参加啊。”
宋鸿礼道:“我今天还真不开,有个重要接待,无法分身。改天我单独与她们两人见一面。”
打完电话,王桥步行回到城关镇政府,走出一身热汗。
郭达坐在办公室看到王桥,赶紧走出来,报告道:“王镇,晏书记的办公室布置好了,你来检查一下。”
新办公室比照着黎陵秋的规格来安排,有一排书柜是现成的,会客沙发、办公桌和办公椅是新购买的。
王桥闻到新家俱散发出来特有的味道,道:“没有现成的办公家俱?我闻到有甲醛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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