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来以前的征地标准。至于补差价,在没有政策的情况下,也绝对不能开口子,这是工作原则。”
王桥不知不觉点了点头。
随后宋鸿礼开始一一分派工作。他做出这些决定时,并没有征求姚向辉的意见,而姚向辉也没有任何不满的表情。
“王书记,我也要给你派任务。”当给所有人都派了任务以后,宋鸿礼扭头对王桥道:“你在县府办工作过,与各部门都熟悉,就当大听用,凡是各个班子成员需要协调的事情,就由你出面。”
这个任务除了名不正言不顺以外,还真是比较适合王桥。
王桥决定来开会,便有了接受任务的心理准备,他没有推辞,道:“没有问题,需要我,随时可以找我。”
宋鸿礼对王桥的态度还是满意的。
会议开了一个小时,大家散去。
宋鸿礼站在门口对王桥道:“你也别老是想着常委会了,尽快投入到城关镇的工作中去。城关镇工作千条线万条丝,不花点功夫是做不好。”
王桥道:“我会努力工作。”
宋鸿礼脸上出现一点笑容。道:“办公室给你腾出来了,办公家俱也订了,等到新家俱到了,你大概就能过来上班。”
下楼时。刚坐过的那部小车还在院子里等着,老赵见到王桥便开始发动。王桥很想说走路步行回去,见院子里其他车辆纷纷在启动,也就上了车。
王桥问司机老赵,道:“在镇里。车辆是如何安排的?”
老赵道:“城关镇车辆还算多,挂在镇里面的有三台,还有车挂在部门。王书记和黎委员用一个车,黎委员家就住在后在人大家属院里,平时不用车。”
回到家,王桥回味着今天这个会。以前常听人说宋鸿礼很强势,今天这个会就将强势显现得淋漓尽致。姚向辉作为镇长,基本上没有与宋鸿礼争锋的想法。
调到档案局以后,王桥尽量让自己平静地接受现实,日子过得还算潇洒。可是今天开了这个会。一股面对挑战的激情又重新涌现在心头,日子变得充实起来。
他辅开一张从杨琏处拿来的檀纸,写下了一首“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这幅字与前一幅相比,笔锋要锐利一些。
写完这幅字,王桥觉得很满意,盖上印章以后,放在桌上等着晾干。
他原本准备等常委会开过以后再给杨琏说这事,写完这幅字后。还是拨通了杨琏电话。杨琏听到这个安排也觉得挺奇怪,两人在电话里分析了一会,还是没有明白“通了天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打完这个电话又得到另一个好消息,邓建国近期要来杨琏家吃饭。特意想吃尖头鱼(恢复尖头鱼的写法,让黑鱼离开)。
早上,王桥吃过碗杂面,就到报摊去买报纸。他买了一份早报,站在街上读。翻遍报纸,没有昌东群体性事件的消息。他又翻了一遍。见到《山南早报》的字样才发现自己是心急了。
王桥自我反思道:“我对报纸上出现昌东事件的新闻有所期待,这说明我还没有融入到城关镇,是以局外人的身份来旁观城关镇的事情。”
到了下午时间,王桥在师范后街买到了《山南晚报》,果然如胖墩所预判,《山南晚报》用了整版来铺陈昌东事件,并且在最后表明,将继续追踪此事件。
刚看完报纸,王桥接到办公室主任彭达的电话,“王书记,宋书记请你到他办公室去,我让老赵来接你。”
王桥道:“不用,我就在附近师范后街,很快就能到办公室。”
彭达道:“宋书记最不喜欢等人,你在哪里,老赵来接你。”
在师范后街等了一会,老赵的普桑就开了过来。这是第二次见面,老赵就主动寒暄道:“王书记,城关镇的事情确实多,很少能痛痛快快地休息。”
王桥道:“我习惯了,以前在城管委,后来在府办,都是事多的地方。”
几分钟,王桥出现在宋鸿礼办公室。
分管宣传的党委委员黎陵秋给王桥倒了一杯水,道:“王书记,你看晚报没有?”
王桥道:“看过了。”
宋鸿礼靠在椅子上,道:“城管的事情我们管不着,我最担心这把火会烧到征地迁拆上,必须要有所准备。”
黎陵秋是除了王桥外最年轻的班子成员,而且是一位相当知性的女子。她有些疑惑地道:“宋书记,这和我们没有关系。”
宋鸿礼紧锁着眉头,道:“你没有听说过城门失火炴及池鱼吗?”他转头对王桥道:“黎陵秋是从人大调过来的,在基层工作时间不长,你帮她把把宣传的关。”
胖墩在山南日报,雷成在省委宣传部,王桥对宣传上的事还是有点信心的,沉稳地道:“我尽心吧。”
(第三百零一十一章)
第三百一十二章报道(五)
等到王桥离开,宋鸿礼端起茶杯长长地喝了一口。
他没有回家,而是坐在办公室看文件,到了晚餐时间,他径直到昌东宾馆参加饭局。参加饭局的人都是在昌东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聚在一起,是为牛清扬到省委党校学习饯行。
酒酣饭饱,大家各自散去,宋鸿礼和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彭家振走在一起。彭家振带着三分酒意,道:“鸿礼,这次县委给你送了一个刺头过来,这人头上长角嘴上带刺,在县府办工作半年,弄得县府办全军都覆没了,你得好生留意。”
宋鸿礼浑不在意地道:“彭部知道我的性格,眼睛里容得不得沙子,谁要在城关镇搞鬼,绝对提着裤子滚蛋。”
彭家振竖起大拇指,道:“只有鸿礼兄才镇得住他,鸿礼兄是如来佛,他是孙猴子。”
如果没有这两天的试探,宋鸿礼多半会将彭家振这些话听进去。听进去以后将埋下一粒种子,只要遇到合适的温度就会发芽。
这一次,当得知王桥即将调到城关镇担任党委副书记,早就听到过传言的宋鸿礼再三思考,就准备找点事情试探试探王桥。
听其言,观其行,这是他多年来长期坚持原则。
宋鸿礼正在想找什么事来试探之时,恰巧监察队员在昌东中学惹了事,他于是借机给王桥出了一道难题,让其在“没有经过常委会研究,没有正式下文”的情况下到城关镇来开列席会议,观察其是否真如传说中那样“桀骜不训”。当然,宋鸿礼之所以这样做也是心中有底,县委吉之洲书记无意中透出的一句话,让他明白王桥上任之事是不可能发生变化的。
经过试探,王桥为人处事与传说颇有差异,这个年轻人在两难选择中选择了接受自己有些逾制的无理要求,而这个要求有可能让他陷入“闹笑话”的境地。
有了这次试探,宋鸿礼对彭家振传出来的信息便进行有选择吸收。
星期一上午。县委常委会召开今年第十九次会议。
王桥没有在家休息,更没有到城关镇去工作,而是准时准点来到档案局。他坐在档案局喝茶时,接到了黎陵秋的电话:“王书记。今天你到不到办公室?”
王桥道:“我正在办公室。”
黎陵秋道:“我没有在办公室见到你啊。”
王桥道:“我在档案局办公室。”
黎陵秋道:“我还以为你已经到我们这边来了。”
王桥道:“星期六和星期天,我是来例席开个会,纯粹观会。到了正式上班时间,我只能到档案局上班,否则就是真不懂规矩。”
“今天上午就要开县委常委会。现在说不定就通过了。”黎陵秋又道:“我正在等着看晚报,不晓得有什么重磅炸弹没有?王书记的关系网宽,到时恐怕你得出面。”
王桥爽快地道:“没有问题,如果需要我跑路,随时叫我。”
黎陵秋道:“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不是接风,就是简单午餐,我想请教一下具体工作。”
王桥道:“好吧,中午就去吃肥肠火锅鱼。师范附近那一家,最正宗,开了很多年。”他又道:“昌东中学那事与城管委紧密联系着,我给马强打电话,让他一起过来吃饭,行否?”
黎陵秋道:“好啊,我们和城管委领导平时很难坐在一起。”
城管委和城关镇一直颇有隔阂,两个单位的领导素来没有坐在一起的习惯,王桥在两个单位都工作过,倒是一个很好的粘合剂。
到了十一点半。王桥接到了三四个电话,都是打过来祝贺王桥出任城管委副书记。下班时,他接到了黎陵秋的电话,关掉开水器。出了门。
王桥经过刘涛办公室时,看见刘涛还在看文件,便停了脚步,敲了敲门。
从刘涛神情来看,应该不知道县委常委会的结果。王桥对刘涛印象颇佳,准备提前他给说一说此事。
刘涛听到敲门声。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道:“时间过得真快,就要下班了。”
王桥进门后坐在刘涛对面,道:“刘局,今天上午开了常委会。”
刘涛道:“是吗?”
王桥道:“常委会研究了人事,我的工作岗位有调整。”
刘涛一下就来了精神,道:“老弟要调到哪个部门?”
王桥道:“常委会研究的结果是调我到城关镇工作,任副书记。”
刘涛哈哈笑道:“我早就知道老弟非池中之物,到档案局工作就是歇个脚,谁知脚都没有打湿就要走了。”
王桥道:“现在没有下文件,还算不得真正到位。”
刘涛道:“常委会都通过了,这就是板上钉钉子的事。”
闲聊几句,王桥告辞而去。档案局楼下停了那辆普桑,车上坐着城关镇党委委员黎陵秋。她见到王桥出来,将车门打开,迎了上去。
此时正是下班时间,档案局的同志三三两两都出来了。办公室主任李晴取下袖笼子,恰好看到王桥与一位三十岁左右的漂亮女子一起上了小车,她看着车屁股离开院子,对站在走道的刘涛道:“走吧,刘局,吃饭去。”刘涛道:“王桥调走了。”李晴道:“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是到哪个单位?”刘涛道:“在城关镇任党委副书记。”李晴道:“难道看着这辆车眼熟,原来是城关镇的车。”
刘涛虽然保持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可是得知王桥又被启用,还是觉得心口被刺痛了一下。
城关镇小车开到了距离师范后街不远处的肥肠火锅鱼。
如今昌东县城有不少家特色肥肠火锅鱼,在用料上经过了不少创新,频出新味。但是论资格还是师范后街这一家最老,味道也是一成不变,还是那种多年前的老味道。
站在柜台后面的老板娘依旧是那位圆脸的老板娘,远远就看着来客就笑,打招呼道:“几位,订位置没有?”
黎陵秋道:“订了,城关镇的。”
老板娘笑呵呵地道:“楼上,001号房间。”
看着这位圆脸老板脸。王桥脑中就回想起多年前中师毕业前夜之事。因为父亲到来,引发出毁掉自己留城美梦的一锅肥肠火锅鱼。这个世界上每件事情都是命中注定要发生的,发生以后便如多骨诺骨牌,一块接着一块。换句话说。没有七年前的那一锅肥肠火锅鱼,就没有七年后的这一锅肥肠火锅鱼。
黎陵秋道:“王书记来这里吃过没有?”
王桥道:“吃过,七年前就来吃过。”
黎陵秋惊讶地道:“七年前,王主任是昌东人?我还以为你是大城市来的?”
王桥道:“我不是大城市的,就是一个土鳖。”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001房间,一盆肥肠火锅鱼已经做好了,肥肠金黄色,肥中带油,散发着大肠特有的香味,王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原来的味道。他一时有些感慨,随即又将这种感慨丢在一边,用手指着窗外不远处的师范道:“那是我的母校,七年前我从哪里毕业。”(注:回归到海洋版本了。两个版本不一样,写起来太难受了)
黎陵秋更加惊讶,道:“我听说你是山南大学的选调生,怎么会是师范毕业。”
王桥道:“师范毕业后教过书,后来才考的山南大学。”他打量了黎陵秋两眼,道:“黎委员似乎不是昌东人?”
黎陵秋眨着眼睛,道:“你怎么这样说?”
王桥道:“这是直觉,你是从哪个学校毕业的?”
黎陵秋道:“和山南大学相比,我是渣渣学校,山南农专。”
王桥突然涌出一种强烈的熟悉感。道:“高中是静州一中的!”
黎陵秋道:“嗯,当初我考试发挥失误,只上了一个专科,后来就分配到了昌东。”
王桥自己的恋爱经历就是“一个师范生和三个静州一中女生的故事”。没有想到城关镇与自己坐一个车的宣传委员居然也是静州一中的。他有点想吐血的感觉,赶紧夹起了一块肥肠,“巴基、巴基”地嚼着。
肥肠入口,王桥还是感受到多年的感觉,所有味觉器官都被调动了起来,肥肠内的厚油在嘴里翻腾。让他每一个毛孔都透露着舒服。吃了一块肥肠,王桥将筷子放下,笑道:“马强还不到,我的口水都流了三尺。”
在黎陵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