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式想起她。
至于吕一帆,他也是喜爱的。他一直都知道吕一帆并非自己的人生伴侣,两人之间的关系更接近于情人关系。
最让王桥遗憾、不能释怀的是吕琪。
最让王桥纠结、猝不及防的是晏琳。
最让王桥感受到人情冷暖、世事炎凉的是李宁咏。
最让王桥感受到世事艰难、人生无奈的是吕一帆。
迎风而行。王桥将思绪抛在脑后,在头盔里不时发出与马达共振的吼叫,通过这种方式将积郁在胸中的情绪发泄出去。
车行至山南时,王桥情绪已经完全正常,变得心平气和。
轻车熟路地来到东城。王桥直接从没有保安严防死守的侧门进入山南大学。他将摩托车停在路边,坐在石梯上看着青春飞扬的师弟师妹们在校园内穿行。师弟师妹们不知坐在石梯上的人是曾经校内风云人物,不曾多看他一眼。
坐了一会,王桥从手机里调出了曾经在中文系当过篮球教练的体育系学生黑唐的电话号码。
黑唐比王桥早毕业,毕业后留在山南省府阳州的一所中专校。王桥毕业之时,他已经从中专校离职。
王桥在离校前与黑唐等一帮篮球好友打过一场告别球,告别赛后便记下了黑唐当时的手机号码。到昌东出任城管委副主任以后,王桥的世界与黑唐的世界差得太远,一次都没有互相通过话,并不清楚黑唐的电话还能不能打通。
如果找不到黑唐。王桥准备请黄永贵老师联系体育系,黄老师这条线办事效果就远远不如黑唐这种老混篮球圈子的人。
王桥拨打了黑唐的手机,没有想到一打就通了。他听到话筒里有些喧闹,放大声音道:“唐教练,我是王桥,在山南大学里,你在在哪里?有事想找你帮忙。”
黑唐的嗓音还是如当教练一样低沉,道:“山南大学东门外有一个山大健身俱乐部,新成立的俱乐部,我在健身俱乐部里。有什么事?还劳动你亲自跑一趟。”
王桥道:“那我过来,见面再谈。”
步行穿过东门,来到山大健身俱乐部。王桥有些奇怪:“为什么取名为山大健身俱乐部,而不用更响亮的山南大学健身俱乐部。”
他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答案。与黑唐见面后。黑唐带着王桥朝二楼办公室走,介绍道:“这是体育系前几届三位师兄共同投资搞的俱乐部,我具体负责,生意还不错。”
王桥笑道:“原来你这个山大不是山南大学,差点把我都逛了进去。”
黑唐道:“现在都市里的人们压力山大,所以我们就取了一个山大俱乐部。当然。也是借着山南大学的牌子。”
王桥由衷地笑道:“呵呵,取名字的人头脑灵光得很。”
来到办公室,接过纸杯子泡的茶水,王桥喝了一口,觉得茶叶比起以前县政府办公室的茶水差得很远,礼貌地喝了两口,便放在一边,直奔主题:“省电力系统最近搞一次全省的篮球赛,我要参加昌东县电力队,为了取得好名次,还想请一名外援和一名教练。”
黑唐道:“我知道这个比赛,俱乐部篮球队好几个队员都是外援。”
一般的健身俱乐部很少有篮球场馆。黑唐和其中两位投资者都是学的是篮球专业,所以在健身俱乐部专门弄了一个篮球馆,阳州篮球高手们都喜欢到这里来打球。
王桥坐在二楼办公室,恰好能俯看热火朝天的锻炼场面。场馆里光头不少,个个都肌肉发达,所以王桥这个光头进入场馆时丝毫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他将目光从距离自己很遥远的画面中抽了回来,道:“我们是老朋友,我的事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给我找一个攻击力强悍的队员,还要找一个好教练,如果你有空,就是最好的教练。”
黑唐没有正面回答,道:“我们真是有缘,你不来找我,这两天我都要去找你。”
王桥自嘲道:“我在昌东那个偏僻县城,你找我做什么?”
黑唐指了指窗外锻炼的人,道:“来俱乐部锻炼的人五花八门,各种人都有,我不讳言还有些江湖人士来练习散打和摔跤。我们不管他们的事,只负责锻炼健身。我不想找麻烦,麻烦却总是来找我,最近我们的一个学员在外面打架,把人打成重伤,东城刑警队盯着我们不放。我记得你有一个朋友是东城刑警队的头头,能不能帮我们撮合撮合,没有什么具体目的,就是想交个朋友。
王桥有些惊讶地道:“你怎么知道我认识东城刑警队的人?”
黑唐道:“我听吕一帆无意中谈起过,她说当年土菜馆被卫生防疫部门的人罚款,是刑警队的领导出面才解决此事。”
这是多年前的往事了,王桥记不清楚当时吕一帆是否来到土菜馆工作。即使吕一帆当时没来土菜馆,后来也有可能听说。他没有否认此事,实诚地道:“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年东城分局刑警支队长李澄在追求我姐姐,那时他帮忙自然会很实在。后来我姐姐没有选择李澄,他是否愿意帮忙就说不清楚了。我得先打电话问一问我姐。”
王晓接到弟弟的电话后,道:“我和李澄虽然没有成为男女关系,但是还是不错的朋友。请他吃顿饭没有问题的,我一会回电话。你在山南,太好了,我们两人今晚一定要聊聊。”得知弟弟陷到梁强案以后,她几乎天天跟弟弟通电话,但是电话说来终觉浅,有些话还得当面说起才能说得明白。
王晓办事还是以前的爽利风格,几分钟就回了电话,明确晚上在交通宾馆吃川菜。
到交通宾馆吃川菜是省委宣传部林玥的习惯,久而久之,王晓也喜欢上交通宾馆价廉物美的川菜和相对不错的环境。
王桥干脆利落地办好了与李澄见面之事,黑唐行动也就利索起来。他将篮球馆的助理教练叫到办公室,讨论了一会,推荐了一位山南大学体育系篮球专业水平很高又愿意出来比赛的球员。
王桥再次发出邀请:“唐教练,你来出任昌东电力队教练最好不过。”
“昌东电力队太次,用不着我这种教练。”黑唐开了一句玩笑后,又道:“健身馆这一大摊子事情,都压在我头上,实在走不开。你别小瞧了一个健身馆,除了业务要抓,还得和方方面面的人打交道,烦得很。我建议派健身馆吴教练去,他是老教练,水平高低的队伍都带过,经验丰富。县城电力队的水平应该不怎么样,找高水平教练不一定合适,吴教练是最合适的人选。”
黑唐是篮球圈子里的专业人员,推荐的人应该错不了,王桥接受了黑唐推荐的这两个人选。他随即又与小李局长联系,报了参赛价格,很快就搭成了借人协议。
办完正事,两人轻松下来,坐在办公室闲聊。
黑唐抓起一枝烟很惬意地抽着,道:“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和吕一帆在谈恋爱,两人倒是挺合适的,可惜最后没有成功。”
王桥刚刚经历了一场阵痛,听到“恋爱”就头疼,抓起桌上的烟,抽了一枝出来,点燃。
黑唐继续道:“吕一帆是一个好女人,也长得漂亮,可惜被家庭拖累了。我带队到北三省打过比赛,与她见过面。她现在的男人生意做得大,很有些大哥派头。吕一帆也跟着他男人在做生意,去年八九月还到山南来过。她怀孕后,就暂时没有到山南来过。”
王桥与李宁咏谈恋爱后,便没有继续与吕一帆联系,今天是第一次知道其怀孕的消息。
(第二百九十七章)
第二百九十八章新的生活(四)
与唐教练约定吃饭时间和地点以后,王桥离开了山大健身馆,去和黄永贵老师见面。
在离开山南大学这一年里,王桥如坐了过山车,大起又大落。黄永贵依然在山大中文系任原职,生活平静如水,没有任何变化。接到王桥电话以后,黄永贵就从办公室出来,见到了门外赫然立着一条光头大汉。
每次见到熟人都要解释自己为什么是光头,为什么光头上还有一条伤痕,这让王桥很无语。他不等黄永贵询问,主动讲述了光头的由来,以及最近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
“没有想到你是如此倒霉,喝凉水都塞牙。”黄永贵拍了拍王桥肩膀,道:“晚上我们去搓一顿,一醉解千愁。”
王桥道:“今天晚上有饭局,要帮着黑唐教练请东城区刑警支队长吃饭。”
黑唐带过中文系篮球队,黄永贵对其印象颇深,一直关注着其行踪,道:“他开的山大俱乐部,生意很好,听说里面的人很杂。”
王桥道:“就是这个原因,他想和刑警队的人搭点关系。”
说话间,王桥习惯性地朝青年教师楼方向走,被黄永贵拉住,道:“我搬家了,在梅苑有新房子了。”
王桥道:“学校的商品房,还是福利房?”
黄永贵道:“房子比市场价要低,可以对外卖,但是产权是属于学校的,交易时必须卖给学校。”
山南大学是老学校,绿化得相当好,脸盆粗的香樟树随处可见,树冠形状如撑开的伞,显得非常自然。如今各地大搞城市建设,绿化是其中一个重要项目,绿化和建筑不一样,不能速成。若想快些见效只能让长在深山的大树进山,大树若有树冠则不方便运输。因此很多进城的大树被砍掉了树冠,成为光头树。山南大学里的树全是树冠宽大的老树,一墙之隔便是如电杆一样的光头树。
山南大学里部分专家看到光头树就骂,骂也白骂。骂声只会随风飘散,传不到决策者的耳朵里。
沿着香樟小道走到梅苑,梅苑自然有不少梅树,只是这个季节梅树没有什么看头,绿油油的。缺乏招人喜爱的“梅花傲风雪”。
黄永贵分到的房子在十四楼。上楼时,黄永贵罕见地夸奖了校方后勤,道:“后勤那几爷子这一次总算办了一件好事,房子虽然贵了点,装修得还不错。以前我还准备重新装一装,后来发现真的可以直接住进来。”
到昌东县去呆了一年,王桥现在理解了师姐吴湘的想法,当年吴湘就是喜欢校园环境,一心想要留在学校。此时在昌东县去滚了一圈,王桥居然也发自内心地喜欢起山南大学的校园环境。比当初读书时代还要喜欢。
黄永贵住房套内有九十多平方,最棒的是有一个大阳台。学校治安不错,加上子女都过了爬阳台的时代,因此大阳台没有封掉,直接能看到没有被金属网割破的天空。
黄永贵泡了一壶茶,拿了两个茶杯,坐在阳台上品茶。近年来,高校有很多人到地方任职,黄永贵也有这个想法,因此有意和王桥交流一下从政想法。
在地方工作一年。王桥充分领教了地方工作的复杂性,听了老师的想法后道:“黄老师,我就说点真心话,其实在高校工作是很不错的。无论从工作条件和工作环境都比地方上要好得多。”
黄永贵道:“高校毕竟是务虚的地方。呆久了,也觉得没有意思。我还真想换个环境,在地方上去工作,看一看自己到底有几分能耐。”
王桥没有顺着黄永贵的思路发表意见,而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道:“如果出来能进入市县领导班子或者省级部门的领导班子。那还可以试一试,如果出来到市级部门,就完全没有必要。学校的同事们毕竟文化水准要高一些,接触起来舒服一些。地方干部普遍来说文化程度要低一些,除了这些年进了不少大学生以外,以前很少有大学生的。”
黄永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听着王桥说下文。
王桥道:“这就好比围城,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
黄永贵皱眉道:“我怎么觉得你变得很消极了,以前的锐气到哪里去了。王桥,我觉得心胸不够开阔,虽然经历了一次挫折,但是不应该如此消极。你还年轻,应该鼓起勇气,不要屈服于命运。”
离开学校以后,王桥很久没有听到这种老师式的鼓励,觉得很是亲切,道:“谢谢黄老师鼓励。我当然不会就此放弃,只是比以前更现实。这一次挫折肯定不会打倒我,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遭遇这一次挫折就有可能一辈子爬不起来。”
说起这句话时,王桥感觉自己确实变得很有诚府,有关张大山的事,有关邓建国的事,他都没有提及。至于邱家和李宁咏的事,他也只是一笔带过,没有多说。
黄永贵毫不客气地打断道:“你这是暮气,暮气还很重,直接影响了你的心态。你出去工作不过一年,就已经主持过县政府工作了,这种经历不应该是这种心态。”
王桥道:“我真有暮气了吗?”
黄永贵批评道:“我是旁观者清,说悲观丧气有点严重,至少有些消极。你的心态决定着你的高度,这一点你千万要注意。”他作为老师,在学生面前还是如以往一样尖锐。批评完以后,他又提出了建议:“你的运气还真是背,仕途刚刚上路就遇到了静州大案,案件太大,牵涉的人多,办案时间长,你还真不好翻身。我可以帮你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