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曾经发生过一位女干部喝醉酒,但是护送人不负责任,没有将女干部送回家,因而醉酒的女干部被街边的乞丐侮辱的事件。小林不点头,道:“一定送到。”
小林赶紧让司机开车在餐厅外等着,搀扶王桥下楼。
到了电力局诊所,王桥在失去意识前说了一句,道:“小林,我就这里输水,你别管我了。”说完就沉沉睡去。
小林问诊所医生,“他没有问题吧。”
麻脸老医生毫不在意地道:“喝醉酒的人多得很,输水就好,有啥问题。”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小林坐了一会,实在无聊,这才返回办公室。
参会的电视台记者亲眼目睹了王桥和牛清德打酒仗的过程,下午回到办公室以后,绘声绘色地向同事们讲述这一场大战。
李宁咏吓了一跳,道:“喝了几杯?”
记者伸出巴掌,在空中晃动着,道:“赌酒喝了三杯,听说王主任在拼酒前还喝了六七两酒,他虽然最后冲进厕所了,酒量至少在一斤半以上。”
李宁咏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打通王桥手机,手机无人接听,她赶紧给城管委办公室打电话。
小林恰好接到电话,道:“桥主任有事。不在办公室,你改天找他。”
李宁咏急道:“我是他的朋友,知道他喝醉了,他到底是回家还是到医院去了。”
小林慢条斯理地哦了一声。道:“他在电力局家属院外面的诊所输水。”
李宁咏开着车来到诊所,远远见到挂着吊瓶睡在诊所小床上的王桥。王桥面色苍白、孤立无援地睡在床上,让李宁咏的母性一下子就迸发了出来,道:“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
麻脸医生训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仗着身体好。胡吃海喝,迟早要出问题。”
李宁咏想二哥曾经喝得胃出血,道:“胃出血没有?”
麻脸医生道:“输了水就好了,没事,年轻人身体棒。”
李宁咏坐在床旁,目不转睛地看着王桥。熟睡的王桥除了偶尔会咬着牙齿以外,大部分时间就如婴儿一般平静。她看到王桥脖子露出一段奇怪的铁质项链,拉出来一看,居然是一节光滑的铁丝做成的项链。
“这肯定是有一段特殊经历的铁丝,说不定和前女友有关。”李宁咏坐在床前胡思乱想。“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按理说,以他的条件,应该有女朋友。可是从谷丽那里得到了情报,他确实又没有女朋友。”
李宁咏又想道:“不管有没有女朋友,反正现在和我交往,就是我的菜。”
晚上六点,王桥终于睁开眼睛,见到床边坐着打哈欠的李宁咏,一时没有想到眼前这人是谁。自己身处何方。
“醒了?”
“你怎么在这里?”
“你现在出名了,电视台的人都知道城管委副主任能喝一斤半。办公室小林说你在这里输水,我就过来看看。”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三点。你以后少喝点,别跟人赌酒。”
王桥揉着太阳穴。苦笑道:“谁都不想赌酒,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说话时,他的肚子里一阵咕咕乱叫,中午只顾着喝酒,吃得很少,仅有的饭菜还全部吐了出去。
李宁咏调侃道:“今天你喝了这么多酒。是有功之臣,想吃点什么?”
王桥道:“想喝稀饭,菜稀饭。”
李宁咏道:“现在这个时间点,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喝菜稀饭。”
王桥朝电力家属院指了指,道:“回家煮,我住在里面。你也没有吃饭吧,一起吃。”
李宁咏好奇地打量着楼房,道:“你住在里?这是电力家属院。”
王桥随手将项链塞回衣领,道:“我租的房子,这里距办公室最近。”
李宁咏指了指项链,道:“你这个项链好特别,有什么意义?”
这是来自广南第三看守所的铁丝,王桥在绝望的时候,原本是想吞铁丝而住医院,在医院想办法逃脱。此时与李宁咏的关系还没有到谈此事的地步,道:“个人的一点恶趣味。”
李宁咏试探道:“应该与女友有关?”
王桥笑道:“和一大堆臭男人有关,与任何女人都没有关系。”
上了出租楼,李宁咏站在门口打量屋里陈设。王桥道:“进来啊,别在门口当门神。”李宁咏道:“比我想象中要整洁得多。在我的印象中,男生寝室都是乱糟糟臭哄哄的。”
王桥人年轻身体好,输液以后基本无事。进屋后给李宁咏倒了一杯水,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块瘦肉、两个皮蛋,一块姜和两根小葱,道:“今天晚上用电饭煲煮皮蛋瘦肉粥。”
“你会做这么复杂的粥?”李宁咏是家中幺女,从小被精心呵护,基本上没有进过厨房。
“从小就喜欢做饭。”王桥麻利地开始动手,道:“做这道粥有些诀窍,大米洗干净后,倒点香油搅匀后泡30分钟,吃起来更香。瘦肉要码味,起锅后再放葱碎。”
李宁咏一直不喜欢进厨房,站在王桥身边看他做饭,觉得做饭都这么有意思。
电饭堡煮粥时,王桥又炒了份酸菜肉丝。
一番忙碌之后,香喷喷的皮蛋瘦肉粥端到桌上。李宁咏尝了一口,由衷地赞美着,“哇,好香,你的手艺抵得上一个大厨。”
王桥道:“以后若是失业,我当厨师也能养活自己。”他说这话是有底气的,大学期间成功地运作了老味道土菜馆,以后真要重新做另一个餐馆,他有再次成功的自信。
两人坐在由压缩板做成的廉价四方桌前,喝皮蛋瘦肉粥,吃酸菜肉丝,说闲话。
九点多钟,李宁咏离开家属院,问跟在身边的王桥道:“你明天不会再喝酒吧,我请你看《诺丁山》,晚上七点半的,我有两张票。”王桥道:“县电视台福利这么好,还发电影票。”李宁咏道:“朋友送的票,县里电视台没有什么意思,自办节目没有几个,福利更谈不上。”
王桥将李宁咏送到县电视台门口,两人这才挥手告别。
王桥独自一人走在昌东大街上,想着如何处理与李宁咏的关系。李宁咏的言行己经将其心意表达得相当清楚,是继续交往,还是将其拒之门外,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我不欠谁的情债,既然不反感李宁咏,为什么不可以交往下去。”丢失吕琪足有六年多,与晏琳分手也超过四年,吕一帆在两年前嫁作商人妇。王桥孤身回到家乡,为前途打拼。他清晰地感受到体内不断膨胀的菏尔蒙,让他难以摆脱对美女的渴望,漂亮时尚的李宁咏完全符合其审美观,有着极强吸引力。
“那就顺其自然,继续交往下去。如果交往中发现不适合,大不了分手就是。我为人还是要自我一些,不要老是忧国忧民忧社会。”王桥做出了这个决定。
在街上散步时,王桥眼睛不停地东瞧西看,观察着环卫工人的作业情况。
来到一家小餐厅前,小餐厅老板娘模样的人将一大堆餐厨垃圾倒在街上,发出阵阵臭味。
王桥上前道:“你怎么能把垃圾倒在街上,前面就有一个环卫的大垃圾桶。”
老板娘瞅了王桥一眼,道:“你是太平洋的警察,闲事管理宽。”
(第一百九十八章)
第一百九十九章朱柄勇
王桥道:“你这人怎么不讲公德,大家都把垃圾倒到街上,街上就成垃圾堆了。”他指着不远处的环卫工人道:“那个环卫工人刚刚打扫了这一段,你一点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老板娘道:“我交了卫生费的,环卫工人就应该来打扫,否则要环卫工人做什么。”
王桥有点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道:“你这人怎么胡搅蛮缠。”
老板娘道:“明明是你来挑事,还说老娘胡搅蛮缠。”
王桥指着老板娘,道:“你必须把她收拾了,否则。”
老板娘闻到王桥身上的酒味,退后一步,道:“你是做什么的。”
夜晚有许多闲上在街上游来荡去,任何一次摩擦都有成为围观的理由。许多人抄着手,看着老板娘和王桥争论。
王桥道:“不管我是做什么的,你必须把垃圾收拾了。”他初到城管委,行政执法证还没有办下来,实际上没有执法权。他准备如果老板娘实在不听招呼,就将环卫执行人员叫过来。
老板娘见王桥长得相貌堂堂,一脸正气的模样,猜到他有可能是机关干部,胆气不由得壮了,挺起胸膛,道:“我家了清洁费的,就要倒在门口,你把老娘啃两口。你们不是在学雷峰做好事吗,今天就在这里做个好事,把地扫了。你们每个周末到街上扫地,完全是做样子。”
王桥对这种不讲道理的泼妇很头痛,拿起手机准备叫环卫执法人员。
老板娘噼里啪拉说了个痛快,看到王桥打电话,又道:“你去喊人又怎么样,老娘又不怕你。”
这时,瘦小的老板听到老婆的叫骂声,从餐馆走了出来。他一眼就认出眼前之人是曾经将刘老七小团伙打得屁滚尿流的人,就狠命地将老婆朝家里面拖,道:“你疯了。什么人都要惹。”
老板娘道:“他是做啥子的,看起来象个干部。”
老板道:“啥子干部哟,是旧乡操社会的人,刘老七这么霸道的人都他提刀追着砍。”
老板娘朝王桥看了一眼。气愤地道:“明明是黑社会,装什么干部。我们惹不起黑社会,你去把垃圾弄回来。”
老板道:“我们开馆子的要和气生财,你这张臭嘴,不知要得罪好多人。”他拿了铁铲和垃圾桶。到外面清扫垃圾推。来到王桥面前,用双腿夹住铁铲,先散了一枝烟,满脸堆笑地道:“王哥,我那婆娘不认识你,别冒火啊。”
王桥惊讶地道:“你认识我。”
老板道:“我老家是旧乡的,在旧乡场上见过你。你别生气,我家傻婆娘不懂事,我马上把垃圾弄走。”
王桥道:“要得,把垃圾弄走就行了。”他又给乔勇打电话:“人不要来了。老板自己出来打扫了。”
围观的人见没有冲突起来,失去了兴趣,散了。
等到王桥离开后,老板把垃圾全部弄回餐馆,还用水冲了街道,他暗自侥幸地对老婆道:“幸好我见机快,否则我们就惨了。刚才那个杂皮已经打电话在喊人了,所不定要把我们店砸了。”
老板娘就扇了自己的嘴巴,“我真是臭嘴,差点惹祸。”
王桥压根没有想到解决老板娘乱倒垃圾的真正原因。在外面转了一圈,散了些酒气,回家又喝了点稀饭,翻了一会年鉴。这才睡觉。
昨天一场豪放的赌酒,让王桥成为城管委的英雄人物。早上,走到办公室,大家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其酒量了得。
一场酒战与城管委工作人员拉近关系,这是意外收获。王桥正在办公室翻阅文件。小林跑到门口,道:“桥主任,乐主任找你。”
王桥与乐彬的办公室中间只隔了另一位副主任王正虎的办公室,不到五米距离,但是乐彬长期当一把手,自有一把手的威风,习惯于给办公室打电话,由办公室小林给两个副职领导出通知、送文件。
乐彬对进门的王桥,道:“昨天喝得不少,酒量不错。”
王桥道:“我满打满算就是七八两的酒量,昨天完全超量。乐主任不是外人,我就说实话,从旧乡开始我和牛清德就不对付,牛清德在旧乡横行霸道,也就是我敢和他叫板。我们两人动手打架都有三四次,我没有吃亏。”
乐彬哈哈大笑道:“牛清德是旧乡坐地虎,从来没有吃过亏,所以特别记恨你。”说这话时,他心想:“王桥虽说是选调生,可是和牛家人结了死仇,以后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
王桥道:“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或许我还要在旧乡混日子,祸福相依,谁都说不清楚。”
乐彬道:“今天中午你就不要喝酒,养精蓄税,晚上我们请财政局预算科朱科长喝酒。城管委明年一定要争取财政独立,否则始终受制于人。委里准备给县里上报单独对财政的请示,按照县里的操作手法,一定要征求财政局的意见,财政局要听预算科意见,预算科朱科长很关键。”
预算科朱科长是杨明的丈夫朱柄勇,王桥不太愿意与此人会面,此时他再次体验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深刻内涵,不情不愿,还得积极配合。
乐主任又道:“环卫基金的事情,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安排?”
王桥道:“算是临时起意,也算是早有安排。开会前一天我见到有牛清德的名字,估计他要针对我惹事,便想了一招。虽然这是用来对付牛清德,但是环卫部门也确实需要一个基金,否则环卫工人家庭出了问题时,连救济手段都没有。”
乐主任道:“你当着这么多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把环卫基金喊了出去,就一定要把事情做好,拟定一个章程,拿到办公室上讨论。以后你要注意事前通报,凡是比较重要的大事都要上办公会。”
王桥痛快地接受了意见,道:“我以后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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