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雅脸上飞起一朵红晕,幸福地看着胖得有味道的男友。
王桥继续道:“陈秀雅所在的山南师范大学也不错,距离山南日报社步行只用五分钟,同样是心想事成,我建议大家干一杯,祝贺胖墩和陈秀雅早点结婚,生个大胖小子。”
陈秀雅心里美滋滋的,嘴里不肯承认:“我可没说要嫁给他。”
赵波道:“口是心非啊,你真不想嫁,新闻社有很多年轻貌美的崇拜者,早就想取代你的位置。”
杜建国挺着宽阔的胸膛道:“我是非秀雅不娶,没有人能够腐蚀我,毕业以后我们第一件事就是结婚。”
陈秀雅羞涩地道:“臭美。”
王桥道:“第二个没有想到是我从山南大学毕业后居然分回昌东,奋斗一圈回到起点,让人很不爽。我争取用三年时间回山南,否则就算失败。”
陈秀雅用坚定的口气道:“蛮哥一定能行,我们都相信你。”
王桥道:“第三个没有想到是青皮为了爱情不要工作,成为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情种。”
赵波端起酒杯,无限感慨道:“王桥作为省委组织部选调生,进入贵党梯队行列,前途大大的有。胖墩分到山南日报,无冕之王大大的厉害。我无耻地混入无业游民队伍,变成了群众,等到吴培毕业,我肯定能拿到律师资格证。”
王桥开玩笑道:“你不是无业游民,最起码现在就算得上个体户。”
杜建国道:“赵波其实可以在山南工作,工作和恋爱两不误,为什么非要留在山大开录相厅,我在这点上跟不上青皮的思路。”
赵波拿起放在桌边的汉显传呼机,翻看着信息,随口道:“我在山大再放一年录相,等拿到律师资格证,扬眉吐气出去工作。”
王桥不赞成赵波的选择,皱眉问道:“家里给你联系了司法局,你真不去?”
“我不想留在司法局被人管束一辈子,考上律师资格证后,到时在山南开一个律师事务所,宁当鸡头,不做凤尾,我不想被人管来管去。”赵波在山大留了三年光头,极有个性,被誉为山大放录相的光头赵,他在分配选择上同样极具性格,与多数同学的思路迥然相异。
头发乱蓬蓬的吴培打着哈欠走进来,道:“蛮哥什么时候请我吃黑鱼,我馋得都流了几回口水。”昨晚赵波去喝酒,她帮着守录相室,耽误了瞌睡,害得白天都在打哈欠。
娇小女生吴培是数学系大二学生,无论从身材到神情都与苏三妹有几分相似,她酷爱看录相,是光头赵波录相室的常客。她先爱上录相,再爱上录相室,最后爱上录相室老板。因为吴培的原因,赵波录相室经常播放香港和好莱坞的爱情片,为满是侠客和枪声的录相室增添些许爱情色彩,吸引了不少女生。
赵波不愿意回家乡司法局工作,一方面原因是嫌不自由,另一方面原因是为了吴培,他是天生浪漫的真性情的情种,决心留在山大陪着女友渡过最后两年校园生活。他看着睡意朦胧的女友,道:“去洗把脸,把头发梳整齐,换件漂亮衣服。今天我们三兄弟喝毕业分手酒,你要打扮得漂漂亮高的,不要被陈秀雅比下去,削我面子。”
吴培抬腿踢了赵波一脚,道:“我帮你守摊子,你嫌我没精神,蛮哥,该不该打。”
王桥笑道:“该打,只是踢一脚太少。”
吴培用手指梳理着乱发,道:“我借用蛮哥的房间梳妆打扮,免得变成黄脸婆,有些人要嫌弃。”
王桥道:“门开着,屋里有一面镜子,没有护肤品。”
吴培扬了扬手中袋子,道:“我自带化妆品。蛮哥房里没有女人和女性用品,我们都知道。”她走了几步,回头又道:“蛮哥条件这么好,为什么当和尚,在毕业前总得解开一直困扰我的谜团,否则师弟师妹们要么认为你是一心想往上爬的官迷,要么认为你是不是有问题。”
吴培不仅长相与苏丽相似,泼辣性格也接近。苏丽是赵波心中永远的痛,与吴培谈恋爱,多少能消解赵波内心遗憾。
艾敏与吴培在门口遇到,吴培甜甜地叫了一声“艾姐”,到三楼王桥的小阁楼梳妆打扮。艾敏走到雅间,将两瓶茅台放在桌上,道:“今天你们毕业聚餐,得喝点好洒。等会我来陪大家喝两杯,今天酒不限量,管够啊。”
杜建国道:“哇噻,茅台酒都管够。”
艾敏笑道:“为了你们今天的聚餐,我准备了一箱茅台,喝得完吗?”
杜建国拍着肚子豪气地道:“主要是他们两个拖后腿,我的酒量不错的。”
在这几年里,艾敏经济条件得到极大改善。她将判给男方的女儿带到山南,借读于山南大学附属小学。男方数次提出复婚要求,都被她严词拒绝。随着经济地位提高,她早就不是几乎沦为饭店女郎的下岗工人,有钱能让男人腰杆硬起来,同样也能让女人腰杆硬起来。
她特别感谢两次改变自己命运的王桥。
此刻王桥从山大毕业,即将走上仕途,她真心祝愿王桥能有个大好前程。对此,她的信心很足。
(第一百五十三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离校前夜
艾敏打开茅台,敬了一圈酒以后,将雅间房门轻轻拉下,让王桥、杜建国、赵波、陈秀雅、吴培几位同学安安静静地喝上一顿告别酒。
王桥、杜建国和赵波在山南大学一起厮混了四年,这是人生中最宝贵的四年,事业的基础在这里打下,人生的征程中从这里出发。在这四年里,他们恰好处于情感和心性的成熟期,更关键的是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友谊纯正且深厚。参加工作以后,他们会接触更多的人和事,随着岁月流逝,他们会发现真正的朋友主要是在青年时代结交的。
王桥将分配失意的事情彻底丢在脑后,举起酒杯道:“啥都不用说,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变化,一定要记住我们的友谊,干杯。”
这句话放在平时会让大家牙齿发酸,在恰当的时间说起让杜建国和赵波激动起来。红光满面的杜建国激情四射地道:“蛮哥、青皮是我最好的朋友,希望友谊长青,今天谁都不准睡觉,大家彻夜长谈。”
赵波右手端着酒杯,左手拉着吴培,道:“我要龙潜于山大,陪着我的培培读书。一年之后会再与你们两个汇合,我们三兄弟都是社会精英,一定会在社会上出人投地,混出个人模狗样。”
吴培小鸟依人般坐在赵波身边,在桌下与男友十指紧扣。
杜建国借着酒劲,当着众人的面握住陈秀雅的手。
陈秀雅和杜建国正式确立恋爱关系以后,拉过手,接过。吻,所有这些亲密行为都在黑暗之中进行。她不习惯在外人面前亲热,下意识将手往回抽,由于杜建国握得很紧,她抽了几下,无法摆脱那只熊掌,便随他去了。
无数杯茅台酒下肚,三个原本温情脉脉的男人暴露出本色,互相揭发四年来发生在校园的糗事。
杜建国刚刚提到“地龙”两个字,被赵波跳起来卡住脖子。赵波追求苏三妹失利是其心中永远隐痛,被“地龙”把小鸡鸡蛰肿是在校期间最大糗事,他绝对不能让吴培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
“不准说,谁说我跟谁急。”赵波眼珠都要鼓了出来。
吴培见到赵波这个样子,兴趣大增,道:“说一说嘛,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杜建国吐着舌头,道:“松手,我要窒息了。说事不说,我说另一件事。”
互相揭完糗事,一瓶酒被三个男人灌进肚子。在酒精作用下,他们拍肩膀搂脖子,说起掏心窝子的话,弄得两个女生眼圈都红了起来。
吴培知道赵波酒量不行,怕他喝得太醉又惹出事情,抢过酒瓶子,道:“赵波最多四两酒,你们这样喝下去,等一会他要烂醉。今天是告别酒,少喝点酒多说点话嘛。等到后天分手之后,也不什么时候才能聚在一起。”
陈秀雅对此举双手赞成。
在两个女生强烈抗议之下,九点钟,喝完两瓶茅台酒,告别酒暂时结束。
赵波酒量最浅,今天己经超水平发挥,被半扶半拖弄到三楼阁间。
杜建国身宽体胖,酒量超群,从三楼下来后,犹自招呼王桥再战。王桥酒量亦不错,但与杜建国比起来颇有不如,他打着酒嗝,向外喷着酒气,道:“虽然是告别酒,大家还得悠着点,否则陈秀雅要骂我们。”
陈秀雅道:“我支持蛮哥,不能再喝了。”
王桥拿着一瓶矿泉水,道:“我到楼上看赵波,你们两人自由活动。”
阁间里,赵波如螃蟹一样横七竖八躺在床上,喷着酒气,打着鼾。吴培无可奈何地坐在床边,随手拿本杂志无聊地翻看,抱怨道:“蛮哥,说好了晚上一起玩,赵波喝得烂醉如泥,根本没有办法玩。”
王桥将矿泉水递给吴培,道:“你看着点赵波,有事叫我们一声,我们都在二楼。”
二楼雅间,红光满面的杜建国道:“王桥是很牛气的一个人,但是有四样不如我。”
陈秀雅见杜建国眼光盯着自己手上的茅台酒,干脆将酒瓶放到身后,不让他再喝,道:“哪四样?”
“第一是体重,他明显不如我;第二是酒量,他酒量也不错,比我还差点;第三是唱歌,他的嗓子比公鸭嗓子稍微好一点;第四点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没有女朋友,我有。”
陈秀雅笑道:“我记得有一个故事,一个好吹牛的人向同伴们宣布,他赢了一个象棋世界冠军,又胜了一个游泳世界冠军。同伴们自然不信,吹牛者就说他是和象棋世界冠军游泳,和游泳世界冠军下棋。你现在和那个吹牛者一样,以已之长和别人的短处相比。”
杜建国道:“这是增加自信心的重要办法,否则货比货得丢,人比人得死。”
王桥推门而入,道:“赵波大醉,估计今天晚上醒不了。”
陈秀雅嗔道:“都怪杜建国一直闹酒,我不明白喝这么多酒有什么意义,高兴时喝两口就行了。”
三人泡了一壶清茶,聊着四年来发生在身边的大事小事。
杜建国道:“蛮哥,我有一个埋在心底很久的问题,你一定要给我讲清楚,你为什么和陈家熟悉?”
王桥和陈秀雅一直保持默契,丝毫没有提及发生在山南省第一看守所的事情,因此杜建国对王桥和陈家的关系感到一头雾水。
王桥和陈秀雅对视一眼,都一起摇头。
杜建国不满地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好瞒的。”
王桥笑道:“到时候你自然知道,我要找地方休息一会,不给你们两人当电灯了。”
吴培拿着两幅扑克站在门口,打着哈欠道:“赵波在呼呼大睡,我们打双扣吧,否则我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双扣在97年突然风靡山南,山大学生也流行打双扣。双扣玩法类似于“跑得快”,游戏打两副牌,对坐的两人为一队,两人要相互配合尽快将手中的牌先出完。
王桥和吴培一队,陈秀雅和杜建国一队。陈秀雅在大学里赢得了计算机脑袋的称呼,这在打双扣时表现得淋漓尽致,她能记住每一家出过什么牌,能准确推算出对方手中的关键牌。打到凌晨两点,王桥和吴培三局完败。王桥兴味索然地道:“今天喝了酒,脑筋糊涂得记不住牌,改天再战。我到办公室去睡行军床,吴培在楼上守青皮,胖墩和陈秀雅自便。”
王桥是大哥,诸人都接受了他的安排。
杜建国道:“我和陈秀雅找个雅间,畅谈一晚。”
王桥从抽屉里取出蚊香,道:“老味道的蚊子营养过剩,长得膘肥体胖,你们要彻夜长谈必须有所防范。我先到办公室睡觉,不管你们了。”
王桥打开办公室,进屋后却发现平常放在角落里的行军床不见踪影。此时他实在乏了,另寻了一个比较偏的雅间,将椅子排成一排,倒头便睡。
吴培上楼,将赵波朝里面推,挤出了一点空位。她挨着赵波平躺在床上,捂着鼻子不去嗅赵波喷出来的酒气,默默想心事。
杜建国和陈秀雅在房间里坐了一会,杜建国道:“我们找一个干净房间。”陈秀雅“嗯”了一声,表示同意。杜建国在老味道吃过无数次饭,熟悉得如自家寝室一般,带着陈秀雅来到最角落的雅间,点燃蚊香。
陈秀雅想增加点浪漫氛围,道:“把灯关了吧,有蜡烛没有。”
“现在到哪里去找蜡烛,今夜月光明亮,不用蜡烛也行。”
陈秀雅和杜建国并排坐在窗边,磕着瓜子,低声细语。路灯的淡淡光线照进窗户,落在陈秀雅脸上,原本俏丽的五官增加了朦胧之美。杜建国看得痴了,情不自禁地挽住陈秀雅的腰,一股热火在身体里燃烧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找关系
王桥在迷迷糊糊中听到隔壁传来陈秀雅和杜建国的说话声,他睡意颇重,没有和隔壁搭话,继续埋头睡觉。梦中,他在树上跳来跳去,如猴子一般在林间自由飞奔,忽然失去重心从树顶落下来,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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