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脚,就是把脸打成了熊猫。”
王桥骂道:“该打。”又提醒道:“你得注意点,别跟地痞流氓混在一起,惹出事情来麻烦。”
杨红兵哈哈大笑道:“我这个职业就是专门跟地痞流氓打交道,是他们怕我们,不是我们怕他们。如今政府怕群众,群众怕地痞流氓,地痞流氓怕公安,公安怕政府,天道循环,所以能保持平衡。”
放下话筒以后,王桥叹息一声。
他在广南闯荡和回旧乡之时都处于无钱、无位和无人脉的三无状态,完全看不到前途,杨明从现实角度考虑,选择了分手。时间过得越久,王桥越是能够理解杨明的选择,原有的怨气早就烟消云散。当然,初恋的感情也变成了遥远的回忆。
“我一定要成功,否则连身边的女人都保不住。”回想着离开自己的女人,王桥暗自在心里发誓。
在屋里看了一会儿电视,等到接近散场时间,王桥骑着摩托又回到停车地,在阴暗角落等待赵波。
舞厅散场后,一大群发泄了**的男人蜂拥而出,王桥紧紧盯着人群,却没有再发现陈刚的身影。赵波仍然和上次一样蹒跚着走了出来,在停车场东盯西看,看到黑暗处有烟头闪亮,便走了过来。
“你出来好久了?给支烟。”
王桥扔了一支烟给赵波,道:“我刚才看见了我们的辅导员,他也在里面跳舞,以后这个地方不能再来了。”
赵波惊讶得咬在嘴上的烟都掉落在地,道:“辅导员怎么也来这里跳舞?不会吧。”
王桥嗤了一声,道:“辅导员只比我们高一级,今年才留校,大家都是人,都有男人的**,来到东城之东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赵波感慨了一句:“我这才发现学生干部也是人啊,以前还以为没有情欲的怪人。”
王桥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学生干部不仅是人,而且是有理想有追求有**的人。”
从舞厅出来的人们陆续散开后,王桥发动摩托车,一溜烟地消失在黑暗之中。到了校门口,赵波坚决不肯回寝室,跟着王桥来到阁楼,他大大方方地换下被砂。爆后的**,洗干净后挂在门口。
王桥坐在阁楼窗前,回头看了一眼,道:“别挂门口,朝外走几步就有一个挂衣服的地。”
赵波在外面挂了**,进屋见王桥仍然坐在窗边,道:“你看啥子?”王桥笑而不语,依旧坐在窗前。赵波凑在窗前,看到外面空无一人,自语道:“鬼都没有一个,有什么瞧头。”然后缩在床上看电视。
从东城之东到山大校门,摩托车要接近二十多分钟,坐公共汽车则半个小时以上,陈刚如果走正大门回校,应该是这个时候回来。王桥等了约十分钟,见到一人骑着自行车来到校门外,来人虽然戴着帽子,从身形上能看出就是陈刚。陈刚骑车到校门口,单腿撑在地面,与门岗交涉几句后,弯腰骑着车进了校门。
每个人都有阴面和阳面,阴面和阳面都是真实的,只有小孩子和幼稚的人才将简单地划分好人和坏人。王桥内心经常用到的逻辑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做到这一条就是能够被社会承认的正常人。至于更高的道德要求,要么是圣人,要么是伪君子。
看清楚陈刚是孤身一人,王桥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他到楼下去煮了一盆面,加了一大勺肉臊子。肉香惹得赵波从床上一跃而起,两人没有用碗,就着大盆子一阵猛吃。
王桥道:“青皮,你对未来有什么想法?”
赵波明白王桥想说什么,道:“蛮哥,吃饭时别说这么严肃的问题,我啥想法都没有,六十分万岁,潇洒过完大学生活。”
王桥道:“胖墩搞了新闻社,弄得风风火火。你可以搞个法学研究会之类的组织,所不定也能大火。我知道你的心结在哪里,像你这样胡混,苏丽更会觉得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你要混出个名堂出来,用事实来证明苏丽当初是错误的选择。失恋一次就萎靡不振,不像男子汉。从这一点来看,苏丽的选择绝对正确。”
赵波瞪着眼,将筷子猛地放在桌上,道:“难道非要去当学生干部才有出息,难道非要搞社团才能证明自己,我就想毕业后当一名律师,好吃好喝潇潇洒洒。”
王桥继续道:“律师这碗饭也不好吃,没有点本事,凭什么好吃好喝潇潇洒洒。今天不讨论这个问题,继续吃喝,别扔筷子嘛。”
赵波拿起筷子,闷头吃面。满满一盆子面很快见了底,赵波用餐巾纸抹了嘴巴,道:“蛮哥是想劝我,心意领了。我不会再做傻事,至于以后的事,到时再说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惊人之语
山南位于长江以南,室内一般不安暖气,室内室外都在零度左右,所以早上很多人贪恋温暖床铺。秦真高也不例外,将赖床视为精神和肉体的双重享受。
等到室友们起床后,他才恋恋不舍地爬起床,没有顾得上刷牙洗脸,一溜小跑来到操场。在操场边上见到了辅导员陈刚已经来了,赶紧过去打招呼。
陈刚昨天夜晚骑了半个多小时自行车,吹风受凉,晚上开始流鼻涕,体温跟着升高。他吸了吸鼻子,道:“上午第四节课,你和王桥到办公室,有事和你们说。”
秦真高道:“王桥昨天晚上没有回寝室,不知道今天上午来不来上课,有可能通知不到。”
陈刚又吸了一下鼻子,道:“他到哪里去了?”
秦真高知道王桥应该是住到老味道,上课肯定要来,但是他偏不给陈刚说,只是摇头道:“不知道。”
陈刚头昏脑涨颇为难受,没有细问,道:“我不舒服,回家睡一会儿。”
秦真高关心地问道:“陈老师,我陪你到医院去。”
陈刚摆了摆手,道:“没有这么娇气,睡一觉就没事,记得准时来开会。”
秦真高道:“陈老师生病了都要来看早操,太敬业了。”
陈刚道:“记得你和王桥都到办公室来。”
在操场上,王桥站在最后一排做弓步压腿和高抬腿,把冻僵的身体活动开来。
秦真高看见王桥在后排,耍了个心眼,没有通知其开会。在黄永贵当辅导员时,他曾经使用过这个方法。再次使用这种方法时没有思考,几乎成为下意识的行为。
上午第四节没有课,第三节下课以后,王桥拿着书便直奔图书馆。秦真高站在窗边看着王桥走远,独自一人来到了中文系办公室。陈刚问:“王桥没来?”秦真高道:“没有看见人。”
陈刚生气地道:“这人还是学生干部,怎么老是旷课,应该修理了。”
秦真高道:“需不需要等他来了,然后再一起谈。”
陈刚气鼓鼓地道:“不必了。昨天系里开了会,近期学生会要抓两件事情,一件是辩论赛,另一件是校新闻社的提档升级工作。系里将这两件事情交给我来负责,前一件事情已经讨论过,拿出了方案,没有什么问题,新闻社的提档升级工作你有什么想法?”
在同一个寝室里的室友也有亲疏之分,王桥和杜建国素来交好,加上王桥是宣传部部长,由他来负责新闻社的工作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秦真高脑筋急转,道:“我建议这两件事情都交给95级来操作,理由有两个,一是辩论赛是我们提出来的,当然由我们来打主力;二是校新闻社社长就是我们班上的杜建国,主要成员也是95级的。”
陈刚打断道:“系里将这两件事情交给我来操作,就是要以95级为主力。我想问的是具体怎么操作?”
秦真高知道自己根本驾驭不了新闻社,于是道:“我建议,辩论赛交给学习部,新闻社交给宣传部,分别责成这两个部负责,我则为两个部服务,帮助他们完成两项任务。”
他这样说是有私心的,如果两件事情办不好,则是学习部和宣传部的主要责任,如果办得很成功,作为系学生会副主席来说功不可没。他作为系学生会副主席,提出这个建议合情合理。
陈刚同意了这个建议,道:“你把这两件事情盯紧点,务必办得漂亮。我下午要到北京去开会,四五天以后回来,在这之前,你把相应工作安排下去,回来之后我要听报告。”
秦真高自然是满口答应。走出办公室以后,他反复思考着今天的行为,猛然间发现一个大破绽:如果陈刚今天遇到了王桥,询问今天为什么不来上课,那么自己就要担负不老实甚至欺骗老师的恶名。万幸陈刚要去开会,否则极有可能露馅。
想到这里,他冒了些冷汗出来,自我总结道:“祸从口出,以后我说话之前一定要过过脑子,不要留下破绽,不能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下午上课时间,秦真高都在观察王桥的脸色,想从中探知是否与陈刚见面。
比较幸运的是王桥脸色正常,一直在低头看书。
放学后,秦真高召集95级学生干部的会议,他再次坚持开会要签字,参会的几位同学心有不满,最后还是签了字。而且,这一次没有人迟到。
王桥同样在总结:“秦真高这人性子别扭,魄力不足,也不太做实事。但是坚持签字这事还是取得成效,以前系里开会经常有同学迟到,今天这次开会全部到齐,无规矩不成方圆,朋友关系再好也要坚守规矩,我不能仅靠个人的威信,要学习他这一个别扭的优点。”
对于秦真高的安排,王桥没有现场反对。他暗自觉得秦真高手伸得太长,有贪功之嫌疑,让他隐隐有点不愉快。但是他并不在意此事,从内心深处,从来没有将秦真高当成与自己势均力敌的竞争对手。
与普通同学相比,沉得住气是王桥极为突出的一个优点,追其根源,这个优点形成于在广南第三看守所的一百天时间。在看守所这个极为特殊的环境下,时刻忧心清白的自己会倒霉地成为替罪羔羊,其对心性的考验非同一般。
这一次开会比第一次顺利得多,秦真高暗自高兴,最有成就感的是王桥这个傲慢的家伙都老老实实听了指挥,在学生会这个舞台上,他第一次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学生会干部的权力换不来金钱,可是能换回尊重,也能换来如花似锦的前程。
散会后,秦真高急匆匆地来到老味道土菜馆,第一次以学生会副主席的身份参加各系学生会主席的聚会。
学生会主席、副主席的聚会活动来源于两年前,目的是交流学生工作经验、增加各系学生会友谊,具体形式便是聚餐,经费来源是AA制。部分系学生会得到系里固定经费支持,多数学生会都采用的实报实销的报账制。学生会主席都不是老实人,或者说都是聪明人,各有各的招数,都能够解决原本不多的吃喝费用。
这一次聚会之所以选在老味道土菜馆,原因很简单,老味道土菜馆有烧鸡公等汤锅,主菜、副菜品种丰富,性价比高,非常适合学生会主席聚餐。
秦真高尽管不太愿意到老味道土菜馆,只是这种聚会暂时还轮不到他来做决定。
聚餐分为两桌,一桌是校学生会主席、副主席和老资格的系学生会主席,另一桌则是新晋的主席和副主席,雷成是老资格主席,坐在第一席。秦真高资历浅,坐在第二席的未席。
与众多的学生精英们相聚在一起,秦真高胸中一片热血沸腾和奔涌,觉得自己已成为山南大学的精英,不停地与同桌的主席们碰杯。
雷成一直主张王桥担任副主席。无论从公从私的角度来说,王桥都是副主席的不二人选。谁知半路杀出个秦真高,居然当上了系学生会副主席,摘一个桃子。对此事,雷成一直心有芥蒂。
酒至中旬时,雷成道:“秦真高,我给你介绍同桌的大师兄和大师姐们。这些大师兄和大师姐都是各系精英,你要一个一个地喝。”
秦真高第一次上这种场合,但是在众人注视下,又不愿削了面子,道:“那我就敬各位师姐师兄。”
有人开玩笑道:“为什么师姐要排在师兄的前面,一般应该是敬师兄师姐。”
秦真高顺口又道:“那就敬师兄师姐。”
结果师姐们又不满。
雷成道:“大家别起哄了,我来给秦真高介绍。”
他介绍一个,秦真高喝一杯。一桌喝完,秦真高控制不住呕吐的**,捂着嘴巴朝外跑,还未跑到卫生间,就在二楼大堂卫生间门口吐了一大摊。
吕一帆正在二楼服务,看到秦真高在大堂呕吐,急得直跺脚,道:“你就不能忍住,多跑一步就到卫生间了。”
秦真高正吐得天翻地覆,没有听到吕一帆抱怨。
吕一帆是老味道服务员,对客人不能过分抱怨,说了两句以后,到楼下撮了些细炭灰盖在呕吐物上,扫到簸箕里到外面倒掉,再用拖把将地面上的秽迹拖干净。
处理完呕吐处,另一桌雅间有客人招呼。
吕一帆从雅间出来,走到门口,惊讶地见到刚才那位同学又在原地呕吐。她无可奈何地道:“同学,多走一步就是卫生间。”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