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挽天盟总盟主项戈的左膀右臂夜猫,另一个是天涯潭的白衣酒。
虽同是白衣潇洒,但白衣酒多了几分人间不惑的落拓不羁,所用的剑器,是与修真贵公子别无二致的霞流宝剑,可与他们不同的是,白衣酒是表里如一,不是一个绣花枕头,是有真正实力,四方浪荡的游侠剑客。
而挽天盟的夜猫,手执美人折扇,无论形象行止上都无可挑剔,气度优雅,面容心态清和,积极向上,但对于疯蛮子来说,白衣酒与夜猫两人怎么看,都尤为可恶。
疯蛮子低吼一声,待要回头,却意外发现不知何时,傅千雪与挽天盟的金刀已挡住他的退路。
燎沉剑派傅千雪、天涯潭白衣酒,加上挽天盟四方总盟主项戈的两大心腹金刀、夜猫,这四个年轻人,都是当下修真界中的天子骄子,对上这四人,比项戈亲来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甚至可能更糟,碍着他们身份的差距,项戈可能会放过疯蛮子一码,但这里的四人不会。
疯蛮子是个哑巴,说不了话,对着傅千雪四人龇牙咧嘴的低吼了几声,竟决心立下,抛弃脚边的辛有桐不管,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兽人吼叫,震得傅千雪四人不由自主的抵挡。再之后,疯蛮子高跳数十丈,身上皮肤开裂,露出斑驳而劲道的兽人符文,残忍而恐怖。
疯蛮子虽口不能言,但带给傅千雪的灵境压力,要比经常恶脸相迎,说上几句威胁之言的辛有桐要厉害的多。
且心狠手辣,形势一不对,疯蛮子就立马放手辛有桐,可能来之前,不仅仅是来自夜坛峰峰主窦中德的口令,也许在疯蛮子心中,营救辛有桐就是一句不能当面反对的口号,一旦误了自身,就当断立断,不作片刻犹豫。
疯蛮子的兽人蛮力吼叫,虽来得突然疯狂,可傅千雪却反映极快,千漓仙剑长剑一抖,剑气长虹已如飞梭一般刺向疯蛮子的背后,疯蛮子振臂高叫,不退反进,竟转身大步狂奔起来,直面傅千雪仙剑的锋锐之威。
傅千雪以为疯蛮子是当真发疯了的时候,却听到夜猫的提醒,“傅千雪,别你看疯蛮子的眼睛。”
但来自夜猫的紧急提醒,依然迟了一步。
傅千雪注视到了疯蛮子的右眼,混混浊浊的,像是没有任何焦点,只有一段段浑噩无序的影像,像无边无迹的泥石流朝他压滚来,似乎要将傅千雪定格在原地,任何剑术道法都用不了。
万山纵横剑脉启 第五百七十章 江竹村
面对疯蛮子双眼内的黑石流石化禁制法术,傅千雪虽脑中发沉,有点迷糊发晃,可硬是依靠丹田之海内双剑丹的神威,没昏沉多久,就摧然醒来,见到疯蛮子正用强悍而树桩般的臂膀紧箍着傅千雪,让傅千雪不得动弹,然后兽口一张,就朝傅千雪脖颈间咬来。
两边的白衣酒、夜猫、金刀三人都反应极快,但还是稍稍慢了一步。
正当这关键时刻,傅千雪蓦然清醒,平常练剑的效果自然条件反射,千漓仙剑瞬息万动,剑内的螭龙女剑灵,顺着傅千雪的剑意张牙舞爪,黑龙浮现,若偷天换日般挡在疯蛮子的口中。
疯蛮子牙痛的同时,口内发麻,比咬到最坚硬的石块还要难受,牙口虽没被崩坏,却无比错愕的见到一条黑色螭龙在面前飞来飞去,煞为可恶,打断了疯蛮子的野蛮撕咬,也扰乱了疯蛮子的双眼黑石流石化禁制后续进程,让这次迷魂法术的偷袭无功而返。
疯蛮子大吸一口气,正要故技重施,傅千雪这次没给疯蛮子机会,丹红、雪白双剑虹同时极快穿入疯蛮子口中,再从后脑穿出,疯蛮子哑巴无言,发不出任何声息,咯咯吱吱的闷叫声中,就此倒下死去,与只余几口气的辛有桐倒在一块。
白衣酒、夜猫、金刀三人对着傅千雪相顾无语,有点不敢置信比狼王辛有桐还凶莽些的疯蛮子,就这样简单的死在他们中间,只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多加怀疑。
有一种莫可名状的古怪情绪在蔓延,但更为细心的夜猫在疯蛮子的身上发现了一丝异样。
金刀与夜猫长久相处,十分清晰夜猫细腻无比的小细节,问道:“夜猫怎么了?发现了什么?”
夜猫摸着颔下猫须,清晰道:“疯蛮子来之前,似乎已经与别人大战过一场,不然以疯蛮子最为成名的双眼黑石流石化禁制,不会这么差劲,当然傅千雪的燎沉剑派高阶剑术,也是不容忽视的原因。”
“可能会是谁?竟然无声无息间伤了疯蛮子,还让我一时间看不出来。”金刀抱臂进一步问道。
“我想,我知道是谁了。”傅千雪将目光移向山神祭典的后方山脉,也就是千重山的中心。
“是谁?”金刀不禁问道。
傅千雪道:“我大哥公子帝白,风雨楼的帮主。”傅千雪将疯蛮子的尸体翻过来,指着疯蛮子背后特有的冰蓝封魂枪伤痕解释道。
夜猫眼神动容,他早就听说过公子帝白这个与他齐名的人,只是碍于挽天盟事务繁忙,又是无缘,一直未能得相见,一窥一位英侠的豪气荡歌。
解决完疯蛮子与辛有桐两人,一时间,傅千雪四人都没有立刻返回孔雀崖的山神祭台范围内,仿佛对真琅族的防守能力无比放心,对于真琅族、百鬼明宗、夜坛峰三方势力的混战,也根本不放在心上,且无心去计较。
傅千雪望向金刀、夜猫、白衣酒三人,眼神中多了许多莫可名状的东西,是酒下交织不清的友情。
“各位,我有事得先走一步了。”傅千雪迎着千重山中心吹来的细雨凉风忽然道。
金刀迎着傅千雪的目光,来自千重山五指仙人峰针砭肌肤的寒气,也冰冻不了金刀那张永远不动如山的坚硬脸庞,“傅千雪你要去五指仙人峰?”
“倒没那么快,我想回到自己的家乡去看看。”面对夜猫、白衣酒、金刀这三,傅千雪觉得自己没有隐瞒的必要。
“你终于说开了,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说起来,千重山内的秘密有太多,我一直想去看看,但都没有太好的机会。”白衣酒道。
傅千雪道:“且随你把,我无所谓了。”
白衣酒道:“我想了想,就这么走了似乎不太好,真琅族接下来乱七八糟的事务,总该帮上一帮的。”
傅千雪试探着问道:“该不会是因为水文秀的事情,让你想帮一气箫剑阁的韩祎一把吧。”
白衣酒苦笑道:“是有这个原因在内,而且,我留下来的另一个原因,也想与韩祎一块将水师妹干女儿的事情查清。”
“那两位怎么说?”傅千雪看着金刀、夜猫两人。
金刀依旧惜言沉默,夜猫道:“本来这次真琅族的山神祭典,是个铲除夜坛峰以及窦中德的大好时机,但总盟主离开千重山另有所吩咐,说时机不到,暂留窦中德一条性命,等双螭剑宗的剑脉大会上一并解决过往恩怨。”
傅千雪道:“说句不好听的,这次千重山之行,项盟主虽然把控到了窦中德与沧浪王的心思,摆了两人一道,但窦中德此行真琅族孔雀崖,一连死了辛有桐与疯蛮子两大心腹,我怕即将到来的螭龙山剑脉大会,窦中德估计会发疯,甚至会在螭龙山上,再行复制一次千宋会惊汉峰血战的惨烈。”
夜猫少有的没去摸着猫须,金刀在考虑傅千雪这话的可能性,但终究没有什么表示,而是道:“傅兄弟的这个提醒,虽然惊悚过虑了点,但也是有点道理的,但我相信总盟主的决定,而且说实话,与霸道连横九连环峰的决一死战,我期待很久了。”
傅千雪看着夜猫金刀两人道:“但愿我从千重山五指仙人峰出来的时候,能恰好赶得上双螭剑宗螭龙山上的那场盛宴,还能见到你们两位。”
金刀道:“傅千雪,那祝你一路顺风,在螭龙山上能一起并肩作战。”
傅千雪点头应下金刀的祝愿,走要继续独自一个人上路,又想到了什么,停步转身对夜猫道:“欠你的两个救命人情,我已经在金刀身上还了一次,余下的一次,真希望能在螭龙山上能用得上。”
夜猫微笑道:“这话说的,真是一句不太好听的劝谏之言,不过是你傅千雪的话,我也就勉强接下了。”
傅千雪对着白衣酒、夜猫、金刀三人一抱拳,对辛有桐以及真琅族之后的事,完全不管了,一颗心完全倾注在接下来的江竹村之行上。
万山纵横剑脉启 第五百七十一章 老腌菜缸
在傅千雪离去之后,夜猫与金刀也跟着隐着飞行动静,从孔雀崖后山撤离,好像从来没来过一样。
这一趟远行向千重山深地,傅千雪又是处于无人相伴的状态,好在傅千雪对于修行道上的种种磨砺,已经习以为常,没有太多顾虑焦躁了。
虽说一别十几年,按道理来讲,对于孩童时成长的江竹村,傅千雪应该是记忆不清,甚至是十分模糊的,可在新得血晶树藤灵妖木仙子的导引下,傅千雪进发的速度的越来越快,离江竹村越近,那种迫切而紧张的感觉,也越发的浓重。
在远古茂林渐渐稀疏,地形变成起伏不定的丘陵,脚下土壤的颜色也成为了褐黑色,傅千雪站在一处丘陵的最高处,远眺丘陵尽出,眼神折射出一种决然来。
傅千雪开始大步奔跑,脚下土尘飞扬高溅,傅千雪的心情也越发炽烈。
终于到达江竹村的村口,映入眼帘的不是江竹村特有的竹影荡漾,清脆的竹林风声,而是四处倾塌的房屋,乱七八糟交错横行倒塌的石像,荒草蔓延其上。
如果不是村口处,那口异常古老而熟悉的老井,边上,常年挂着两对铁锁的半截石井盖,还有左右各一颗存在七八百年而不朽的老槐树,傅千雪真难想象,当年充满无数孩童游戏记忆的乡村,如今这么荒凉,没有半点可爱的东西。
傅千雪拖着沉重脚步,一步步朝家的发现走去,隐隐有一种荒诞的渴望,又瞬息间隐去。
在修真道上走了这么久,那些荒谬可笑的希冀,本就不该生出。
推开只剩小半截的竹篱,傅千雪在心情颤索中先走进堂屋,入眼的便是满地的瓷器碎片,少有完整的,两旁里屋内用来摆放完成品瓷器的货架,也被尽皆推倒,甚至在一些泥塑瓦罐上,还生出出一截截嫩小的竹芽。
走出堂屋,院子东西两边的厢房,也类似如此,除了乱成一团看不出本相的制瓷工具,只有一堆堆完全变了形状的瓷器模子。
而至于傅千雪以及父母所住的屋子,更是荒凉,在叛军抢劫以及后来大火的两重灾难下,已经面目全非,难以找出一件值得傅千雪怀念的故旧物品。
傅千雪怅然中走向后院,调整好步子,右掌朝地上按去,龙痕掌的掌力发出,击发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然后突然一声略显宏亮的土裂声,在傅千雪的脚下出现一个用来储存过冬蔬菜的地窖。
捏着一块橙色光亮的极品灵石,借着灵石光芒,左手朝下一指,手腕上的木仙子树藤灵妖,在傅千雪灵识的指挥下,从左手腕上解锁,变成一段藤蔓,起尽了地窖之下污浊的空气和不明小动物,傅千雪才跳下保存得算得上完好的地窖。
地窖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傅千雪记忆当中救了他一条性命的腌菜老缸,赫然在角落的边缘,不卑不亢,充溢着时光流逝的印痕,也像是一直等待傅千雪这个主人的到来,解开老腌菜缸内里的秘密。
尽管老腌菜缸比傅千雪想象中的还要重,但以傅千雪目前的修为剑力,提出地窖实是不费什么气力。
江竹村地处千重山荒僻位置,又是久无人居住,可习惯了谨慎的傅千雪,依然提着老腌菜缸走了村子一个安全的所在,才停下脚步。
这是一处被遗忘的山神石庙,即便在叛军战火来临之前,也是荒凉的紧,所以才有幸避过了那一场抢劫大火,不是因为叛军对千重山此地的山神有一定的尊重心里,只是单纯的因为山神石庙内没油水而已。
傅千雪在山神寺庙内逛了一圈,好不容同意才的西北角找到一处稍显干净的地方,清理好地面尘土,点上火堆,仔细观察起刚从地底起出的老腌菜缸。
火堆光焰下,老腌菜缸干净的很,一点也不像埋在地窖几十年的样子,看似粗鄙没什么精美的花纹图绘,摸上却有别样的手感,简单来说,就是有天地老仙宝的气质与温凉。
但让傅千雪稍了灰心的是,他尝试了各种方法,火烤、水映、翻转,甚至是歪斜,陀螺般打着滚来看,都没看出什么花样来。
就在傅千雪有点无计可施时,傅千雪蓦然惊醒,一翻身,跃进老腌菜缸内,尽量模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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