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正是宫主亲自点名需要的人手,此人交给你们,该怎么做也不需我交待了。”
“我们二位这就去回宫主的问话,再过来带这位赵英进宫面见宫主。”
说完,他将赵环直往诸葛阳脚前一扔而去。
几乎同时,他们二位急速转身飞出门外,一下消失不见。
赵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隐形的神识悄无声息下四下里一放一收。
旋即,所有信息就极速反馈到了识海深处。
他看到屋中每人都是面如凝霜。
先前所见的谈笑风生完全消失影踪,显见得事情不妙。
东宫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令人震撼的大事,赵英心底里如是猜想着。
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呢?山雨未来,风已满楼!
钟少琪拉了一张椅子,笑道:“诸葛兄先请坐下。”
“麻烦尊驾解开这位赵英被失魂香、锁魂术封住的修为吧。”
护卫长聂远心乱如麻,看见钟少琪一张口,又顿住身形,急得直跺脚,“你们快说啊,等什么!”
诸葛阳手中拿着一颗棋子不断在掌心转着。
他依然站在棋桌一边,神色显得极为从容地说道:“聂远老弟还是这火烧眉毛的脾气,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你急能起什么作用?”
“事情究竟到了怎样的地步?”聂远更急,大声追问道。
银刀无敌公子白忍不住,一五一十将事情全说了。
聂远一面听,一面气,大声道:“唉!东宫……他怎么会这么做?怎么会这么做!”
顿了顿,左手在雪亮的宝刀上一滑,聂远继续说着,声音却明显小了下去,“那东……他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唉,这真是……”
随即,他将手中刀一扬,声色俱厉,“我不管!”
“就算天风堡那堡主武功再厉害、心肠再毒辣,我若遇到他,拼命也得和他干一场!”
诸葛阳叱道:“远儿,当着钟公子的面,你怎么能这样无理?!”
钟少琪两手连摆,满脸是笑回应道:“有什么没关系的呢?”
“没关系,各位就拿我当一般护卫好了,不要当做别人。”
说着,他又双目一眨地平淡一笑,看似普通,不过笑容中却有一丝古怪一闪而逝。
诸葛阳望着钟少琪,目光一转地凝声道:“公子莫怪他。”
“自从远儿哥哥死后,他整个人好像就变了。”
钟少琪似乎刚刚了解到什么一般地惊奇问道:“怎么,难道……”
聂远颓然倒在椅子上,眼中不禁流下泪地凄然道:“大哥也中了那天风堡堡主一掌!”
“他已经故去一个月了!”
聂远额上沁出了细密汗珠,房中霎时变得异样沉默。
诸葛阳旋即干笑一声,赤红的面膛上发着红光,突然说道:“这种小伎俩你不要以为瞒得过我,看,这一下看你跑到哪里去,嘿嘿!”
诸葛阳大声而放肆地笑着,满脸得色。
钟少琪微退了一步。
诸葛阳终于放下了手中转动的棋子,哈哈笑道:“这一回你输了吧?哈哈哈,你那个眼死啦,你救不活了!”
银刀无敌公子白笑道:“老爷子果然高明,这盘棋刚至中盘钟公子又输了。”
钟少琪朗声一笑,举手拂乱了棋局,一派洒然地道:“棋局如人生,一招走错,满盘皆输。”
“嘿嘿,我若小心些,或也不至于输得如此快哪。”
他嘻嘻一笑后,隐藏的锐利目光一下子地从众人面上一扫而过,“但是该输棋的,迟早总得输的!”
诸葛阳哈哈笑道:“钟公子高论,果然高瞻远瞩,不同凡响!”
“是啊,棋局的确如人生,一步也走错不得的,否则的话……”
众人闻言,无不觉得他二人话带机锋,却谁也没有去深究话中得隐含之意。
尤其是护卫长聂远,此时此刻腹中早巳被一层层的疑云布满。
他哪里有什么心思与时间去推究别人话中含意?
须知那位天风堡堡主来无踪去无影,抬手举足之间便置人于死地。
近两个月以来,已经有不少宫中高手或明或暗地通通死于他手,气实力相当恐怖。
宫内高手个个俱惴惴自危,生怕哪天天风堡堡主的掌印突然印到自己身上。
尤其是聂远,月前从大哥聂遥的尸身上得到了一张白色纸条。
纸条上写着这么一句话:“别再为东宫太子卖命,不准将此消息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师傅诸葛阳。”
“否则,聂遥的下场就是你们师徒的榜样!此外,看过此留条,就立即彻底毁去。”
第1553章 他敢加害吗?
字条末尾竟写着五字:天风堡堡主。
正因如此,聂远此刻更是惶然犹如大祸临身。
自从看过了那张字条之后,聂远惶然如大祸临身一般。
他未将纸条之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视他若子的师傅诸葛阳。
钟少琪望着看似平静实质恐慌的聂远,微微叹了口气,暗地里思忖起来——
看来这世人果真都是一些自私自利之徒,都将自身的一切,看得远比别人的重要。
他从座位上一站而起,拂了拂衣袖,这才很是洒脱地展颜笑道:“各位不妨在东宫住下,静待事情变化好了。”
“我与东宫太子殿下乃知己好友。”
“是故诸位不必见外,如有所需,只管告诉小弟。”
“若是有人抑或觉得要出去散心逸怀什么的,我也可略作奉陪。”
“公子客气了,作为东宫护卫长,我是不能随便走动的!”聂远感激地说道。
银刀无敌公子白在钟少琪身上拍了一下,“我公子白嘛,先谢过钟公子。”
“如有需要,我绝不客气。”
钟少琪呵呵一笑,随即面色肃然地答道:“各位俱是我们淬玉星凡人界好汉,小弟倾心已久,平日想请都请不到!”
“今日适逢天风堡堡主再次行凶杀人,而且就在东宫内殿,小弟自应稍尽绵薄之力!”
窗外竹林空隙间透进来的光线,将他脸上那种淡淡银色,幻化成奇异的光彩。
诸葛阳一抬头,和钟少琪那隐含锐利的目光撞个正着。
他心中一动,猛然升起一个念头。
于是倏地走前两步,一把拍向钟少琪肩头,笑道:“千金一掷为朋友,谁是淬玉真英豪?公子快人快语,豪气干云,令在下钦佩。”
钟少琪眼神一动,已觉一股至强至刚的真气一压而下。
钟少琪不禁在心里暗骂,这个老狐狸倒是高手。
即使没有到合体期,肯定已达化神期了!
对他,看来我倒是得小心则个,千万不能让他有任何怀疑!
在诸葛阳真气尚未到达肩头之际,钟少琪微微一笑,随即伸出手去。
他好像是去拉诸葛阳手臂一般,口中朗笑道:“诸葛先生缪赞了,缪赞啦!”
诸葛阳掌中之真力,方自引满待发,忽见钟少琪右手好像拍向自己臂肘的软麻穴。
看来势极缓,然而时间却掌握得那么恰到好处。
像是有意又无意间,诸葛阳不得不撤回掌上真气避开他这轻描淡写的一拍。
这事原是眨眼一刹,别人甚至尚未看出怎么回事,钟少琪已经朗声一笑地走了出去。
诸葛阳倒在身后椅子上,扼腕长叹一声,脸色难看之至,“我活了这么多年,遇到的高人不算少,见的世面也很多,可却看不出此人来路。”
“唉,若说他身怀绝技,可也不像。”
“若说他全无修为,不是修真之人,却又怎么可能?”
诸葛阳连连叹气,银刀无敌公子白却忍不住怀疑地问道:“你是说……”
诸葛阳一凝脸色,肃然道:“就是说他,若没有看错,此人境界只怕在你我之上。”
“可能他他他、他都达到了返虚期,只是、只是他是宰相公子,怎么可能?”
“他究竟跑到哪个修真门派去学得这一身诡异狠辣的功夫呢?”
“如今淬玉星,有谁能教得出他这一身神通?”
“除非……”
他话声一顿,面容又是惨变。
银刀无敌公子白面现惊容地接着颤声说了下去,“我怎么没看出此人有什么高深修为?若说棋艺,还马马虎虎说得过去的。”
“但愿如此吧,千万别与不死一族搭上什么。”诸葛阳一声长叹。
各人心里都情不自禁将钟少琪这个人推测了许久。
顿时,室内陷入一片沉静之中。
聂远望望师傅、看看银刀无敌公子白,打破了室内压抑窒息的氛围,“他是高高在上的宰相公子,无论再怎么说,此人对我们也总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与我们素无冤仇,我想他总不至于心怀叵测,有意加害我们,对吧?”
“甭管他会不会功夫、是不是修真者,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聂远环视屋内一周,正色道:“更何况,我们是东宫太子心腹护卫,他敢加害吗?”
“再过些时候,太子就继位朝南大坐,根本就用不着怕他什么!”
“说句不好听的,眼下他这么做,我倒觉得他是在为自己飞黄腾达故意巴结我们!”
诸葛阳看了聂远一眼,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脸上溢满了茫然之色,“倒是那个天风堡堡主神龙见尾不见首,行踪诡秘!”
“他这般行为究竟有什么企图?”
“几百年前他还挺和善挺讲义气,怎么心性大变了?”
“难道修炼了什么魔法或者与不死一族勾结变得心狠手辣起来了?”
“堡主修为奇高,钟少琪脸上现出来的银白色,怎么与堡主惊人相似?难道——”
公子白自己为淬玉星东海散仙的传人,在东宫地位特殊。
尽管修为突破结丹期到达了元婴境界,但却是来去自由的客卿身份。
有了这诸多依仗,他在听了诸葛阳一番话之后,旋即很是不屑地冷哼一声道:“哼,老爷子也是成名已久的老江湖,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就算天风堡堡主再厉害,钟少琪暗中拜他为师,这又有何惧?”
“他俩难道还厉害得超过我师傅去吗?”
“再说了,就算他们二位与不死一族勾结,又能如何?”
“据我所知,不死一族与我们无极神界早有约定,不得插手凡界事务。”
“一旦发现,哪怕是很简单的事情,插手人也会被无极神界四大家族联手灭绝。”
诸葛阳在今日修真界中地位极高,很少世出。
若不是因聂远传讯紧急,他才不会出来趟这一趟浑水。
毕竟被曾经横行修真界、后来金盆洗手的天风堡堡主杀害的聂遥与他情同父子。
如今,诸葛阳听了公子白并不礼貌的话,快要渡劫的他怫然不悦。
公子白也觉察到了自己语言失礼。
心思缜密、头脑玲珑的他连忙冲诸葛阳道:“诸葛先生,我们大家无不听从老爷子的安排与指挥。”
第1554章 还不下拜,该当何罪?
诸葛阳听了银刀无敌公子白的话之后,面色稍有缓和地沉声说道:“我们老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据我看,那天风堡堡主此刻绝对已离开了京城。”
“这里汇聚了众多江湖好手,连东海散仙也牵涉其中,他还有什么好逗留的?”
“再等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顿了顿,他又道:“唉,我倒弄不清天风堡如今到底在什么地方。”
“当初金盆洗手后,林淇远连同天风堡就一同消失在了淬玉星修真界。”
“重新崛起于淬玉星也只不过是近几个月来的事情……”
聂远忙道:“师傅放心,天风堡的确切位置我们最近已经侦查到。”
“绝不会错的,那个行踪诡谲的堡主林淇远肯定回了天风堡,这次两位宫使……”
坐在一边的副护卫长毓秀化始终未发一言,此时忽然道:“可是就在不久前,有密探还传来了讯息。”
“说林淇远现身东宫密地,可是派出若干高手探查,却不见他影踪。”
“据我所知,这个林淇远好像与大皇子黄璐有些瓜葛。”公子白忍不住插口道。
诸葛阳双目一张,突然道:“你怎么知道?”
公子白支支唔唔起来,“这事高度机密。”
“我师傅关照,不得、不得泄露半句……”
毓秀化双目一眯,眼底一道寒芒闪过,这才赶紧接口说了下去,“林淇远与大皇子之间的关系,暗地里我也听说过,不过具体如何谁也不晓得。”
“我想,就是我们东宫太子,恐怕都知不详吧。”
聂远双眉紧皱,喃喃说道:“这、这不可能!”
这时,室内每个人心里,都觉得有无数疑团升起。
就连修真界素以机智见长的诸葛阳,也觉得满头雾水地如入迷宫之中。
对他来说,此时此刻,每一件事都是一个谜,都是一个愈来愈沉重可怖的问号。
窗外,